秦疏墨自知劝不住闻琬也没再多说什么。
闻琬出去的那天下了场大雨,似乎是老天爷都不想让她离开。
“啊,怎么下雨了啊。”闻琬有些许郁闷。
“那别去了吧。”秦疏墨一边打领带一边开口。
闻琬不说话来到他面前,“我来试试看。”
她把领带解开重新绑了一遍,顺带还给他别上了一枚小巧精致的山茶花胸针,“好漂亮啊。”
“不许摘下来。”闻琬对此千叮咛万嘱咐,“你今天一定会赢的。”
“知道了。”
闻琬的航班改签到了晚上,白天她先是去了趟花店拿了束花再到他今天开庭的法院。
“在哪里呢?”杭思卿跟她打了个视频。
“法院门口啊。”闻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
“去旁听?”
“没有。”闻琬漫不经心地开口,“秦疏墨开庭,我的航班延误刚好来看看。你怎么有空找我啊?”
她愣了下,缓缓开口,“我爸把我赶出家门了呗。”
“郝琦搞的?”闻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记得你不是有后手吗?”
“不是。”杭思卿沉默了,闻琬也能猜出来个大概。不是他主动惹的事,但是她被赶出家门绝对跟他有关系。
“哦,那你现在去哪啊?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没事,你跟惊澜出去玩吧,我自己缓缓就行了。”她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闻琬对此专门找人查了整件事。
那人的效率很快,闻琬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收到了详细的pdf。
闻琬不禁感叹,“上次看到这么详细的pdf还是人家捶我花心的时候。”
她刚打开就看到法院门口有人出来。闻琬赶紧拿上花下车过去。
“胜诉了?”
“嗯。”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闻琬并不过多关心他的工作,只是在她的印象中平常胜诉的他就跟打赢了一场仗的将军。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真实情况,闻琬就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只见男人仪表堂堂,但是却笑得阴柔,他的脸凑过来,“秦律师,您好样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他双手攥紧拳头,指节苍白,闻琬总觉得不简单。等男人走远后闻琬终于是忍不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闻琬拉着他上车。
“没事。”秦疏墨并不想把这些事告诉她。
闻琬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托人查。等她把秦疏墨送回律所就看到手机上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闻琬赶紧回了一个过去。
“闻小姐终于舍得找我了?”对面的人咂嘴,“我等得花都要谢了。”
“查到什么了吗?”闻琬自动排除刚才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那个案子很简单啊,不就是那男的跟女的谈恋爱的时候劈腿,同时睡了好几个女的,最后有两个染上了性疾病自杀了,还有一个说要曝光他们一群烂货,然后就被分尸了。秦疏墨是为那男的辩护,说都是旁人的错,毕竟都有替罪羊了,只需要帮他摘干净而已,哪怕他不帮忙也有别人,反正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在他们那些人眼里,人命不值钱。”那头的人手上继续翻着资料,“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被分尸的女人的父亲。他女儿惨啊,20多岁花一样的年纪,被几个人渣给弄死了。”
那头的人说到最后也沉默了,过了半晌他才重新开口,“您还好吗?”
“还好。”
“还有事需要我吗?”
“没了。”她故做轻松地开口,“等我回来给你加鸡腿啊。”
“那我先谢谢闻老板喽。”
闻琬不清楚秦疏墨目前的处境,按照她对他的了解来看。秦疏墨一般是不会接这种案子的,除非有熟悉的朋友当中间人介绍。
雨下午就停了,太阳暴晒,温度升高。程惊澜在机场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怎么现在才来啊?”程惊澜颇有不满地开口。
“哎呀,刚刚出了点事耽搁了,惊澜最好了,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她卖乖道。
“你是知道我最吃你这一套了,是吧?”
“对啊。”闻琬挽着她的胳膊。
上了飞机后,程惊澜靠在她旁边就睡着了。
闻琬脑子里就复盘着杭思卿跟秦疏墨的事,她打开手机备忘录写下自己想问的点,全都整理好过后打算下飞机全都发过去。
程惊澜突然惊醒把她吓了一跳。她紧紧抱着闻琬不肯撒手。
“怎么了?”闻琬温柔地问她。
“我梦到你死了。”
程惊澜这句话给了闻琬当头一棒。闻琬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你说什么?”
“我梦到你死了。”她再次重复一遍,还用手比划了起来,“就是有人给了你一刀,我看不清他的脸。”
“别讲了。”闻琬无奈地捂住她的嘴巴,“再讲下去本来没事都要有事了。”
“太真实了。”她依旧沉浸在梦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程惊澜更加紧张了,天天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直到某天晚上,闻琬瞥了眼跟章鱼一样抓着她的程惊澜。她淡淡地抽出手臂,“你别太紧张。”
“可是那个梦真的很真实。”
“那你也说了是梦。”闻琬无奈反驳。
程惊澜半信半疑松开了手,闻琬也才松了口气。
闻琬这人跟大部分人脑回路总是不太一样的。自从程惊澜对她放松以后,她的刷新时间极其不稳定。
就比如程惊澜一边打电话指导新人一边等电梯回房间的时候,刚好就碰到闻琬从电梯里出来。闻琬穿着灰色套头连帽衫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她很喜欢扫辆自行车在路边漫无目的地骑行,遇到喜欢的就拍张照纪念下。
这天她跟平常一样回来,刚好有人已经等在电梯门口了。闻琬总觉得那背影熟悉,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她多了分警惕,没有跟他一起上楼,而是选择待在楼下。
等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她先是给程惊澜打电话,确认那头的人醒了才坐电梯上楼。
“我上电梯了啊,电话我就不挂了,等我进房间了再说。”闻琬说完拿出房卡在识别装置上刷了下按下楼层才进去。
程惊澜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打字,只是发出了一个嗯的音节,然后就蹑手蹑脚来到门口。
闻琬特地开了两间房,但是另一间房就是空着的,什么都不装,行李什么的全都塞在程惊澜那里。
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今天的灯明明在她出来前还是好的,现在却黑了大多数,越往里走越黑。
她正准备说她到了,一下子就被人绑住了,那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巴,闻琬直接咬了上去。男人吃痛却没放开她,只是曲起膝盖狠狠踢在她的小腹上。闻琬摸索口袋里的手机直接挂了电话。程惊澜意识到了不对劲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发了报警短信给警察。男人死死掐住闻琬的脖子,脚踩在她的手上。闻琬很痛,一是生理上的疼痛,二则是她担心自己再也拿不起画笔。男人从兜里摸出一把刀,他并不像电视里的反派一样放狠话,只是一刀刀捅在闻琬的小腹上,大腿上,甚至于手上,但是却刀刀避开致命处。闻琬不敢大声呼救,因为她知道这男人敢在监控下犯罪说明他压根不怕死。警察来得很快,十多分钟就到了。
在此期间程惊澜的耳朵一直趴在房门上听,手比脑子快她直接开了门。程惊澜紧紧抱着男人,奈何体型差太大了,程惊澜被推在地上。她动作快赶紧护住闻琬,男人分别给了二人好几脚。就在直到程惊澜昏厥前夕警察终于到了。
闻琬被送往了医院,程惊澜趁着清醒的最后一口气赶紧联系她的亲戚朋友。闻琬伤势过多,造成大出血,加上男人那几脚造成器官破裂。闻琬身上唯一完好无损的地方就是那张脸,但是如今却也脸色苍白。
程惊澜则是轻微器官破裂。
杭思卿来得最快,其次则是闻郁,秦疏墨他们,来得最晚的是闻徽。
“到底怎么回事?”闻徽女士上来就开始质问。
警察赶紧给闻徽女士解释说明清楚,闻郁则是把男人的一切底子都扒了个干净。
闻徽听到后气极反笑,她直接来到秦疏墨面前,“把你那些个哥哥姐姐给我叫过来。”
秦疏墨沉默不语,闻徽女士并不过多废话,“你觉得你不叫我就没办法了,是吗?”
闻琬现在躺在icu里,还没有脱离危险。
秦疏墨一个人跪在icu的玻璃窗前,不说话也没动作,只是眼睛注视着病床上的女人。
闻徽直接联系了京都和申城最有名的专家过来会诊,随后把秦家老老少少都叫了过来。
医院里只留下了杭思卿看着闻琬跟程惊澜,其余人全都被闻徽带到了酒店。
闻徽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家三个孩子,随后给了旁边的中年夫妻一个眼神,冷冷开口,“就这么教育孩子的?”
男人率先开口,试图跟她打感情牌,“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亲家。”
“你应该叫我什么?”闻徽女士饶有兴致地看着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的几个人,“说话啊,哑巴了?”
“闻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