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琬明确拒绝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都在各忙各的事。闻琬忙着安慰杭思卿,秦疏墨忙着处理郝琦那边。
“解放了?”闻琬看着他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处理郝琦的事,觉得应该给他颁个拼命三郎的奖。
“嗯。”他关掉手机松了一口气。
“累吗?你是不是要走了啊?”
“嗯。”
“饿吗?带你出去吃饭啊。”闻琬难得邀请他吃饭。
“行啊。”
闻琬带着他去到了初中附近的小吃街,她指着一家招牌落满了灰的馄饨店说让他进去。
“两碗馄饨老板。”
“好嘞。”老板在里面应了一声,“自己付钱啊。”
“好。”闻琬直接扫码付钱,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跟家里人吵架了,也是你带我去吃的馄饨吗?”秦疏墨坐在她对面紧张地开口。
“当然记得。当时的你比我还倔强呢,不过你当时到底是为什么吵架啊?”闻琬还是想不到吵架的理由,竟然能让他哭成那副样子,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
秦疏墨轻描淡写,“他们说要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那还挺正常的。”闻琬并不觉得多稀奇,“不过你们家不是都要三个了吗,还生啊?”
“他们响应国家政策。后面我妈身体不好孩子还是流掉了。”
这是闻琬不知道的,他从来没告诉过她,她也不曾听何景淮他们提起来过。闻琬仔细想了想,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她,郝琦跟何景淮没有弟弟妹妹,是独生子女。所以他们接受的一切都是好的,他们面对各种感情总是有恃无恐的,所以她并不在乎浪费在周行知身上的时间。
“闻琬,其实说实话,我们几个当时都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闻琬把老板端上来的馄饨推到他面前。
“何景淮的家里不会直接表达爱,所以他性格慢热,郝琦家里没你有钱,而且也没你想的那么爱他,我家已经有了哥哥姐姐了,所以他们对我也并不是很在乎,至于后面的那个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有了我,所以他们觉得再来一个也不错。”
闻琬拿着勺子的手也顿住了,她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这一刻她对他竟然生出了朋友关系以外的心疼。
但是闻琬很快就把这种感觉否定掉了,总觉得是最近的自己太多愁善感了。
“闻琬,你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秦疏墨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倒是打得闻琬一个“措手不及”。
“第一次办画展的时候,杭思卿在我生日的时候来到申城端着蛋糕祝我生日快乐,还有跟闻郁一块在家里玩的时候吧。”
“你呢?”闻琬反问他。
他摇摇头,只是说让她快点吃。他想他最开心的时候是跟闻琬参加周五下午的话剧社,他们演各种角色,她总会在他累的时候拿出糖果,巧克力,奶茶和各种零食,哪怕她当时带着周行知,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不在乎。
“你好好休息啊,别太操心他们俩那些事,我回去让何景淮盯着就行了,他闲。”这是秦疏墨回申城前的最后一句话。
郝琦的家人没来,说是实在接受不了他这么作了。闻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郝琦挂断了电话却一言不发的模样。
“要不要吃水果?”
刚刚的电话开着免提,她听得清清楚楚,也算是印证了秦疏墨那句“他家没你想的对他那么好”。
“喝水吗?外面天气还不错,要不要我推你下去走走?”
这是郝琦头一次见闻琬那么认真,他本来以为闻琬就是个富N代,没个正型,吊儿郎当,原来她也会那么认真啊。他本来觉得自己一辈子可能只会从闻琬嘴里听到调侃和嘲讽。
“可以啊。”郝琦坐上轮椅,“不过闻琬,你这怎么搞得跟我残了一样啊?”
“你也可以不坐啊。”
郝琦突然觉得刚才的感动都是多余的,白瞎了自己的情绪。
“闻琬,你就不能稍微说话温和点吗?不要天天带刺。”
“郝琦。”她这次倒是温和起来了,一板一眼道:“我觉得你应该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再跟我提你的要求。”这跟秦疏墨倒是挺像的。
郝琦听到她这么说直接闭上了嘴巴,因为他也知道闻琬过来看他纯属是出于杭思卿跟秦疏墨的情面。
他们两个人体质都不好,所以哪怕路上的人都觉得热,二人依旧觉得温度刚刚好,但是不妨碍他们两个空调开16°。
“我想回去了,闻琬。”
“行,我推你上楼。”
他赶紧解释,“我是说我想回申城了。”
闻琬真的不是很理解,她不明白两个人回去大眼瞪小眼折磨对方有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安排了飞机送他回家。
等把他们都送走后闻琬立刻就收拾好行李躲到欧洲躲得远远的。
闻琬回去没多久的时候正好碰上某位公爵的儿子女儿成年,为了庆祝特意举办了场宴会,皇亲国戚都去了自然差不了闻琬。
宴会上大家和自己的舞伴一起跳华尔兹,而闻琬穿着专门定制的礼服躲在角落。
整个会场不乏跟她一样的人,不过他们都有事忙,或是谈合作社交或是谈情说爱,只有闻琬跟木头一样杵在那,一动也不动。
有人上来搭讪她,男人看着眼熟,闻琬很快就认出来了。男人是她父亲那边的某个不知名亲戚。
她用流利的英语说了句我是你姐,对面的男人明显慌了。闻琬觉得挺有趣的,拉着他跳了一支舞。
礼服是经过定制的,很好地勾勒出她身材的曼妙曲线,不说话更显得她优雅。她优雅的动作牵动着大家的心弦。
男人的虚荣心开始作祟,脸上越来越有面子,他现在只希望闻琬要不是他姐就好了。
他的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闻琬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等到最后一个节拍结束的时候她偷偷踩了他一脚,让他清醒下。
他红着脸几步就来到她身边,用英语问她刚刚是怎么回事。闻琬指了指他那张充满**的脸,答案不言而喻。
他待人有礼对人绅士是真的,他那充满**的脸跟心也是真的。
她长大后很少参与这边的活动,也很少跟他们社交,偶尔去时装周看看。大家对这个漂亮的混血儿充满了好奇。
男人又厚着脸皮来搭话,问她知不知道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闻琬头也不抬地就说了句知道。男人满脸诧异,总觉得闻琬在装。
闻琬瞥了眼宴会的男女主角,示意他也看过去,就看到哥哥搂着另一个男生,妹妹也搂着一个女生,淡淡地用英语说无非就是选妃订婚的,要不然还能有什么企图。
闻琬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说:“我只是很久不回来,不是傻子。”
他惊讶地开口,“你会中文啊。”
“你不是也会吗?”闻琬反问。
“我那不是为了追人嘛。”男人比她小了8岁,跟她20岁的时候如出一辙。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眉眼深邃,跟她一样都是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温柔又阳光,很容易吸引女生,当然也包括男生。网上有一句话很适合他俩,这张脸,做男做女都精彩。
“闻琬小姐,我们少爷请您去一趟。”侍者带着得体的笑容来到她面前。
闻琬顺着他来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男朝她招招手,举了下手里的红酒杯。
“你朋友?”
他心虚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人的第一眼闻琬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委婉拒绝了他的邀请。
这场宴会着实无味,她悄悄地退场了。为了不让媒体拍到什么伸出事端,闻琬直接回了家。
她到家后一上楼就看到自己那许久不见面的父亲还坐在书房里。书房的门虚掩着,外面的一点动静他都能听到。
闻琬即使动作那么轻,男人还是听到了叫她进去。
闻琬没办法,只能拖着长尾音喊了句Daddy。
闻琬的爷爷是福伦斯家族的上任掌权者,父亲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经过时间的磨炼才成为新一代掌权者。
年轻的时候他不懂爱,所以缺席了闻琬成长的大部分阶段,如今再怎么补偿,闻琬还是对他有戒备。
父女二人闲聊了一会闻琬就借机回房了。
侍者跟在她后面送了杯牛奶进来,闻琬有些不耐烦,但是也没有过于排斥,就像是他们曾经认识。
男生是亚洲面孔,长相清秀,语气温柔,简直长在了闻琬的心上。
“我是先生专门带回来的。”男生穿着酒保的衣服,房间灯光昏暗,勾得闻琬春心荡漾,“闻小姐刚刚肯定喝酒了,我专门准备了牛奶送过来。”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好看的。
他弓着腰,绷紧的衣物勾勒出他清瘦的腰。
“你叫什么名字?”闻琬看着他入了迷,但是却觉得眼熟,但还是安慰自己这人不过是跟之前谈过的长得像而已。
“姜惟。”
闻琬听到这个名字愣住了,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姜惟轻笑出声,“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闻琬脑中检索了一遍他的名字,一下子就想到了。姜惟是她刚回来的时候被父亲带去吃饭的餐厅的服务生,闻琬当时只是多看了他几眼,没曾想被自己的老爸误会了。
“你是前几天那个餐厅的服务生?”
“不止,您再往前猜猜。”他单膝跪在闻琬的床上,她也不反对。
“我真想不起来了。”闻琬直接摊牌。
“你24岁那年谈的一个19岁的男朋友。”姜惟答得直接。
闻琬直接愣住了,倒不是说她感叹时间飞逝,仅仅是因为她想不起来那个19岁的男生到底是谁。
她谈的男人多,但是长得都是清秀的那一挂,所以闻琬常常记不清。
他认命似的指了指眼角的泪痣,扭捏了半天才开口,“你之前喜欢亲我的眼睛。”
“哦,想起来了。”
姜惟无语凝噎,说那么多甜蜜过往一个都记不住,说亲嘴记得清清楚楚。
“你吻技不行,还是得我自己亲。”闻琬赶紧补充一句。
“那是因为我年轻不好意思。”姜惟为自己辩解。
闻琬可管不了那么多,把托盘里的牛奶端到床头柜上,指了指地板让他坐下来。
“说吧,你怎么沦落到去餐厅打工了?”闻琬很少这么主动关心前男友的生活。
“家里落魄了呗。”他满不在意,“怎么,你又要救风尘了?”
“什么叫又?”
“你当时不就是救了周行知吗?”他冷笑,满脑子都是周行知那副矫揉造作的嘴角。
“他啊,那是因为我觉得他很独特啊。那里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只有他白白净净底子好,那换个人都会好奇的。”闻琬为自己的渣女行为辩解,“况且在谈的时候我也没有跟其他男人保持联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