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轻轻放在陆沉舟手边一瓶。他抬眸道了声谢,指尖碰到瓶身时,两人都顿了一下,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夏晚晴飞快收回手,假装专心拧自己的瓶盖,耳根却悄悄泛了红。她偷偷用余光瞥他,见他已经重新低头看书,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柔和得像幅素描,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又悄悄冒了头。
安静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夕阳把天空染成蜜色时,陆沉舟忽然合上书,看向夏晚晴:“明天下午有节《信号与系统》的公开课,你有空吗?”
夏晚晴愣了愣。那门课和她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但看着陆沉舟认真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有……有空。”
“那一起去?”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好啊。”夏晚晴应下来,心里却在嘀咕:自己这算不算是打破“随缘”原则了?
第二天下午,夏晚晴提前十分钟到了公开课教室,陆沉舟已经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她走过去时,他很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留出足够的空间。
教室里很快坐满了人,大多是冲着授课教授的名气来的。夏晚晴听得云里雾里,那些跳跃的符号和复杂的公式像天书一样,眼皮渐渐开始打架。
她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打算小眯一会儿。刚要睡着,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迷迷糊糊抬起头,陆沉舟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用清隽的字迹写着:“听不懂?”
夏晚晴老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是困了。
他低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像羽毛搔过心尖。夏晚晴瞬间清醒了大半,看着他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忽然觉得这门枯燥的课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下课后,陆沉舟收拾东西时,夏晚晴看着他笔记本上整齐的笔记,忍不住感叹:“你听得好认真。”
“有用。”他言简意赅,顿了顿又说,“下次你要是有想听的课,也可以叫我。”
夏晚晴心里一动,刚想答应,手机却响了,是室友林晓晓打来的,说社团临时有活动,让她赶紧过去。
“我得走了,社团有事。”她抓起包站起来。
“我送你过去?”陆沉舟也跟着起身。
“不用不用,方向不一样,我自己去就行。”夏晚晴摆摆手,脚步匆匆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陆沉舟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
她心里像揣了颗小石子,轻轻漾起一圈圈涟漪。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图书馆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陆沉舟先到,有时是夏晚晴占好位置。他们会一起待到闭馆,然后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夏晚晴发现,陆沉舟其实没那么高冷。他只是话少,不擅长表达,但会记得她不爱吃香菜,会在她看书时悄悄帮她把台灯调亮,会在她随口说想看某场画展时,默默记下时间。
而陆沉舟也渐渐被夏晚晴的“佛系”感染。她从不强求什么,却总能在细微处给人温暖,看画展时专注的眼神,喝奶茶时满足的笑,连走路时慢悠悠的样子,都让他觉得安心。
那天闭馆后,两人走在铺满月光的小路上,陆沉舟忽然停下脚步,叫住她:“夏晚晴。”
“嗯?”她转过头,月光落在她脸上,眼睛亮得像星星。
陆沉舟看着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周六……有空吗?我想请你去看画展。”
夏晚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眉眼弯弯的:“好啊。”
她答应得那么干脆,陆沉舟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耳根微微泛红,低声说了句“那我周六早上来接你”,就转身快步走了,背影看起来竟有些仓促。
夏晚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原来,随缘的路上,也会遇到这样猝不及防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