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复 第10章 兵分两路

稀疏叽喳的鸟叫声，天花板上嗒哒的脚步声，昏暗的房间里从窗帘处透过一丝金光照在泠亨脸上。

早晨8:30

刚睡1个小时不到的泠亨被阳光叫醒，将只穿着裤子的身子转过没有窗户的那边，伸手将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放下，单手拔掉充电器后拿到眼前。

紧皱眉头，困难地咪开眼，把本就只有十分之三的亮度拉到最下，混混沌沌中向上划开手机，找到刘叔的电话拨打。

（嗡....）

不到3秒的时间手机里传来一声带有试探的语气。

“喂？”

泠亨用着最后的力气把手机放在枕边，闭上眼，用着慵懒腔调嘴巴半张不张慢吞吞地从口中蹦出几个字：“喂～叔早上好....来成睿三亭..”

“好。”

（叮）对方挂断电话后，泠亨用鼻子长叹了一口气继续睡。

啾啾啾的喜鹊叫声越来越大，电梯的叮咚声也越来越频繁，隔壁的房门关了开开了关。

各个房屋里飘来肠粉与素包子的香味，楼下多了小孩追逐打闹的声音。

太阳高高升起，暖色调的灯光与太阳的光线相结合照的宋舍麒的房间光鲜明亮。

趴着睡的宋舍麒猛的睁开把左半边脸埋进枕头里的右眼，被子盖到下巴处露出鼻子呼气。

将手伸进枕头下摸索着把手机拿出来，单手握住立在枕边，点亮屏幕，蹦出满屏的信息，看着时间迷糊地发愣OS：9:13，...

愣完随即伸胳膊把手机放旁边的柜子上，手指向上摸索着按下墙壁上的灯开关，放下胳膊，转过身躺平。

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盖住胸部，双臂放松耷拉在被子上，眼睛一睁一闭放慢了速度看着天花板发愣。

愣了10分钟左右，胳膊腿伸直左右翻滚伸了个懒腰，双臂撑着床慢悠悠地坐起，下了床穿上拖鞋。

先去卫生间洗漱，再去衣帽间挑衣服。

换了一件U领白色马海毛毛衣和一条黑色阔腿直筒裤，再换上一双黑灰板鞋去敲了泠亨睡的卧室门。

没听到回应他打开泠亨的房门走进去，走到床边蹲下抱着膝盖，歪头靠在胳膊上呆呆地盯着泠亨看，这其中的时间他什么也没想。

宋舍麒的表情无波动，不皱眉也不苦脸，眼睛无喜色，伸手用食指按了按泠亨的眉间。

“该起床了。”收手后他看着泠亨的眉头说道。

“...”泠亨一瞬间脸色加重了情绪，拉被子把头蒙住。

静看静看———

“..起床。”宋舍麒的声音也有些不耐烦，站起低头看着泠亨。

泠亨辨声眼睛一睁，立即坐起，撇头看到宋舍麒他急忙下了床。

被叫醒后没洗漱也没换衣服，拿上衣架上的风衣出了门。

都不会有过夜仇，泠亨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报，宋舍麒也是吗，他应该只记取命的人名。

俩人被迫分开的原因是因为昨晚宋舍麒爸爸突然的突然来电...

宋舍麒回到衣帽间又套上了无帽白色外套，走到楼下屁股刚沾上沙发，门铃便响起。

站起走去开门他也在顺利进行。

...

泠亨回到已经被收拾过的别墅，先把两个放在院子里新买的行李箱拿进屋里。

进了屋子，换了鞋就拎着行李箱上了二楼，大衣随手一扔，走到阳台把宋舍麒给买的棉服摘下拿着走进衣帽间挂在柜子里，走出去把和宋舍麒昨天一起买的同款衣服从晾衣架上摘下，抱着拿进衣帽间，叠整齐放进行李箱。

再换上黑色紧身半高领毛衣和一条黑色牛仔直筒裤，出了衣帽间去洗漱。

洗漱好又去了卧室，弹起了钢琴。

每小节都转换的毫无破绽，所有音色都能清楚的区分，弹什么是什么的泠亨在轻柔的旋律循环了一个小时左右停手，板直挺背，平着的头，低眼看着黑白钢琴键：“...”

（他喜欢什么风格？）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1:00整。

“还早，等会儿再去。”

说完站起去了三楼。

坐在门左边的秋千荡椅上，前后晃悠晃悠——

打开宋舍麒的微信账号，再点开朋友圈。

“上次看到哪儿了来着？”

大拇指下滑下滑，突然一定，定在1年前的10月2号那天。

“这年只发了一条，我看看怎么事儿。”

于是泠亨带着笑容点开了照片。

照片中，一个男生身穿板正黑色西服，手捧一大束白色百合坐在轿车后座不露脸。

“...”泠亨放大盯看那青筋隐隐突起在环扣的双手，心情不知怎的有点多愁善感，也许是因为知道照片中的男生是宋舍麒吧。

嘴角慢慢收起，眉头缓缓慢凝，嘴角微搐他退出照片看文案。

“长思、常念”

“我艹！”泠亨突然正经坐姿，嘴巴大张久久闭不上。

（明显是忌日啊，....）

他一脸伤感，触景生情他第一次可怜一个人。

“妈的，...”泠亨双肘垫在大腿上，弯下上半身，双手一垂，勾着头沉思——

突然抬头左手捂着下半张脸，盯着地面两眼一眯：“...”

（想抱抱他，我想对他说所有的慰叹，可是他又不喜欢）

“啧。”抬起上半身，疯狂抓挠后脑，靠在椅背上，双手垂在腿边，抬眼看着天空：“我该可怜他吗？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想让我可怜啊..”

（想疼爱，想痴迷爱，想一直爱...）

泠亨的语气尽是怜悯，可是他又没有共同经历怎么怜悯呢？无论怎么伤感不都比不上当事人的一丝吗？

“呼...”泠亨长长叹口气，晴空浩荡，泠亨的双眼很快就直视不了天空。

“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我想要他也喜欢我，...”

唉声叹气，小小年纪泠亨真是太夸张了。

重新拿起手机，不敢再去点开那张令自己一瞬就低落的照片，下滑。

“bro，秋季的森林”

泠亨被这句文案吸引。

两年前的秋天，背景是枫叶铺满道路的森林，脸上带笑的宋舍麒被一个肉眼可辨成熟的男人搂着肩，无袖黑色T恤，显露着健身累积出来的肌肉，那快大过普通女孩脸庞的手一拳打下去怕会直接毁容。

“美国人吧，跟那谁一样，鼻梁快高上天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平地起高楼，高过珠峰朗玛。”泠亨呵呵笑说着，没恶意但处处都是不乐意。

“笑的很灿烂啊，怎么我没见过呢。”泠亨明白再看下去又要开始了，关了手机站起，不再拖延。

下楼去衣帽间摘下宋舍麒给买的棉服，边走边穿下楼出了门。

走到别墅外的一间小屋子里，打开屋子的门。

泠亨走进去骑着宝马电动踏板CE 04出来。

（砰！）的一声响天彻地。

泠亨坐上车座，双脚撑地，打开侧面的储物格把头盔拿出来，拿掉头上的棒球帽放里边，戴上头盔，点开TFT仪表，搜索Rabo love实体店。

“真有？”泠亨略微惊讶说道OS：先看看真不真。

拧了把手双脚放在踏板上出发。

漫长的几里地，看遍了马路两旁整齐划一的小圆树，走在看不到尽头的马路，拐着不知道多少次的弯，路程寒冷又无趣，但泠亨心中有今天必做的事，不仅不感到无聊反而多了兴奋。

到了外观为大体的黑色的实体店，高级的设计配上几个英文字母有了法国巴黎街头的味道。

泠亨摘了头盔，双手插进外套兜走进店里。

店内的装修华丽耀眼，金闪闪的首饰高档到没个几百万的存款不敢看的地步，加上灯光的照显，瓷砖都成了钻石。

走到戒指柜台前，试戴了所有系列，经过仔细端详，他最终选择了一个白金条戒，这款一圈都镶铺了钻石。

又选了个只带4颗圆钻的白金条戒。

指着一圈都镶嵌钻石的戒指说：“这款戒指有的码数都包起来。”

再指着相比较简单点的条戒说：“这个20号。”

选好戒指，泠亨已经在激动和宋舍麒告白的那天了。

“很抱歉客人，那款戒指和您说的不带装饰的项链都要等到半年后才有货。”女店员站在收银台，很不幸的告知。

“...”泠亨站在柜台前，看着女店员，他听到后没多少波动，因为这个结果确实在意料之内。

“您如果急用可以在官网上购买，不过大概率网上也没货。”女生与泠亨对视，说道。

“啧。”

话听了又没听，泠亨出了门走到车旁，刚戴上头盔泠亨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信提示音，拿出手机滑开。

柯远（亨亨）（出来跟哥见面）（XX饭店的地址）

“...”

腿一翘上了车，找好目的地，起程。

———

宋舍麒回到本市私人山庄豪宅区，此区的豪宅都属于他爸的私有财产。

豪宅区里每幢、栋豪宅的外型都犹如法式庄园。

识别完车牌号进入豪宅外的庭院。

庭院内两个立体花坛，树篱等树木铺满也围满不重要的地与墙。

拉开豪宅的大门，八位女仆分别站在门旁行鞠躬礼说道：“少爷，欢迎回家。”

司机绕了游泳池一圈把车停到进门的门口，宋舍麒打开副驾驶后车门，先伸出脚，下了车关上车门。

司机把车开到豪宅右边的铁栏前，进入地下停车场。

一位40岁的中年男性打开两扇房门，走出来，笑脸迎迎下了四层阶梯。

“康管家。”宋舍麒看到了，礼貌叫一声。

“欢迎回家，舍麒少爷。”管家善面柔音，鞠躬迎接宋舍麒入家门。

在进门的门口二人换上了拖鞋，把鞋放入鞋柜中便往里走。

从门口走到内部大厅就走了不下五分钟，从中路过了健身房、室内网球场、私人酒窖、桑拿按摩房、理发室、奢华至极的卫生间等等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方。

豪华似宫廷的装修风格让人身临其境，仿佛此刻就站在大皇宫里，大客厅融入了古代宫殿金碧辉煌的特点，其余四个客厅是简洁的美轮美奂。

走进有着双龙攀附在墙上的大客厅，二人左转继续向里走，走进有18座的长餐桌前。

宋舍麒坐在了主椅的左边，管家拉开主椅右边的第三个板凳坐下。

四位女仆纷纷端着一盘不同食物的早餐走向餐桌，放在二人的餐具前。

宋舍麒面前放有一碗紫薯泥拌甜玉米粒，一个小圆盘上有一片涂满巧克力酱的全麦片和一个切成两半的水煮蛋，一碗小米粥，全麦片上还放有香蕉片，草莓片和猕猴桃片。

康伯面前除了把紫薯泥拌玉米粒和全麦片换成了一盘五彩炒饭外其他都一致。

宋舍麒看着眼前色味俱全的早餐早已咽了数下口水。

拿起木勺舀起陶瓷碗中的紫薯泥放入口中有食欲的咀嚼。

二人各吃各的，眼神没有交流，耳边只有自己发出的咀嚼声。

（踢踏踢踏）

两只拖鞋一前一后的声音离餐桌越来越近。

“小麒。”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发出的二字走进宋舍麒耳中。

门旁倚着一位穿着板正的黑西装，梳着前刺，双臂交叉在胸前，戴着黑银色商务眼镜，相貌堂堂但双眼有疲倦感的男性。

“...”宋舍麒只抬了眼没看向门口，同时也并未站起。

管家见状倒是站起脱离餐椅出了饭厅。

宋满用左手大拇指食指捏住鼻梁架拿下眼镜，垂下无名指上戴有铂金戒指的左手。

看着一心在咀嚼食物上的宋舍麒，他苦涩着脸，像是有苦说不出，有冤洗不清那种感觉。

“下午留肚跟爸出去一趟。”

宋舍麒依旧不抬头不站起，他对外人都没有如此没规矩过。

……

宋满依旧是一脸受伤，苦了苦眉头他随着接送宋舍麒的司机一同上去了。

正眼没给宋满一个，吃完早饭，宋舍麒双手插兜上了三楼，向右转，打开了正中间的房门。

打开门，不是卧室，不是电竞房，不是小电影院。

一屋的墙壁都粘着长形镜子，放在地上的东西都被几块黑色丝绒幕布盖着，认不清是杂物间还是专门堆放不常用东西的房间。

宋舍麒的目光锁定在对着门挨着镜子放的L形的凹凸。

面容平静，但眼睛却早已深不可测。

看着被完全盖住的钢琴，宋舍麒愣了不下五分钟，期间问了无数次"当初有多喜欢弹钢琴来着？"这个问题。

视线向别处看去才发现，布下盖的是一些大大小小的乐器。

在其中最明显的是放在中间的竖琴，竖琴放在哪都是焦点，就像一群站着的白天鹅中蹲在中间的黑天鹅，一眼锁定，过目难忘。

宋舍麒减着倍速转头，一帧一帧看完乐器，心情冷沉沉，像快风拂过长柳，柳柳飘飞，荡的人心倏地痛，恍然轻。

关上门，去了另一边，打开了两个对着的门的其中一个。

昏昏暗暗，窗帘遮的阳光找不着一点空隙照进来。

宋舍麒异常的喜欢外面白天，房间昏暗的这种氛围。

打开床头旁站着的台灯，暖暖的灯系照得宋舍麒眼睛发酸。

站在床头柜前，弯身拿起倒下的相框，低眼看着相框内美艳明媚的女人，自己的妈妈。

想哭又不想掉眼泪，把相框一扣，脱了棉服一扔，横着掀开被子折成一半。

（扑通）

两手敞开平躺在4X4方形的床中间，闭上眼忆着自己那段面目全非的童年。

———

宋舍麒缓缓睁开眼，拿起手机发现已经11点半，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当是昨天的补眠。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5条微信，宋舍麒皱皱眉，一一回拒了那些邀请。

回完消息后宋舍麒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帘旁双手拉开。

（唰）

刺眼的阳光刹那映入眼帘，有点夸张。

宋舍麒向左边躲了躲，缓过冲劲，向外推开玻璃门。

玻璃门外是个10米长，5米宽的小露台，露台多长棚子多长，露台上围着一圈1m2高的围栏。

围栏旁是不同树木的枝，原来露台下是个花园，两颗高13米的大树一左一右在花园中。

露台上左边放着一个白色休闲秋千椅，右边放着一个躺椅，往前看，尽头放着几盆花草显得乱中有序。

宋舍麒吸了几口空气便关上门拉上窗帘，看着床上的棉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穿了。

下了楼在沙发上坐了一会。

慢慢的将双手插兜仰头靠沙发上，闭上双目。

（滴答滴答）

宋舍麒心中的时钟转了半圈，睁眼，转头看向身后的后花园，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没再犹豫，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门口寻找了一圈，在大帆船立体花坛旁找到正在玩手机的司机。

“叔。”

“嗯～”司机抬头看，把手机收了起来。

“带我去趟西装店。”

“好，说走就走。”

二人驱车出庭院。

“还是路口那家吗？”

“嗯。”

宋舍麒一上车就靠在座椅上，后脑贴在后椅，全身放松，闭目休息。

开了半个钟头，司机想调解下安静的气氛，便想开口说话，看了下后视镜，默默地把音乐声调小专注开车。

又过了多久，天空阴暗了不少，好像要下雨。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熄火，看着后视镜说道：“到了。”

宋舍麒慢慢睁眼，准备开门下车。

“这天好像要下雨，我就在这等你。”

“嗯。”

走进敞开大门的西装店，每个人摩肩接踵，这种情况就算找交警来也水泄不通。

这家西装店高峰期不分周末节日，只要开门就有大堆客人。

收银员忙到手嘴都停不下来，更别说东跑西跑的服务员了。

宋舍麒看着每进去都要贴着对方的后背才能进去，就回车等了等。

在等待的过程中，车窗外的天气时暗时晴，明明没有乌云却看不见太阳。

宋舍麒看着窗外发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3:49，又扭头看了看西装店，已经有人陆续的走出来了。

开门，下车，大步向店里走去

“叔，我来了。”宋舍麒进店门，找着昨天去量尺寸的男人。

中年男子品茶时听见声音向门口看了一眼，从里面的茶桌处走出来。

“好，来，叔带你选面料。”中年男子手指向下手心向里的勾了勾。

“嗯，麻烦了。”宋舍麒小跑过去跟着。

“嗯，来。”

中年男子进入选面料的房间。

琳琅满目，墙上挂着，桌子上铺着，地上又叠的一摞一摞，五彩斑斓，仿佛置身古代。

宋舍麒站在屋内，左盼右盼，其实他很想随便定两套就走。

“哈哈，来摸摸，叔这只有160支纯羊毛跟骆马毛的，你看你那位朋友喜欢哪样的？”中年男子拎起两个黑色面料。

“叔您按之前给我做的来就好，那位朋友不挑。”

“过生日哪能模模糊糊？叔做最好的。”

“哈哈，您看着来。”

———

选好最顶级最贵的的布料，二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聊着天，时间匆匆走过，再看天外时，已是灰茫茫一片，似灰色颜料给天空涂了颜色。

还未寒暄几时，司机走进店内。

“该走了少爷，距离下午的日程还有一个小时。”

“还有事啊？那你先走吧，叔不留你了。”

“嗯，叔再见。”宋舍麒站起往外走，转上半身挥挥手。

走到收银台，停步，蹲下卡着茶桌处的视野，拿出手机扫了支付宝的码。

（支付宝到账10万元）

“？”宋舍麒猛抬眼，一想这样肯定都听到了就直接起身对收银员说：“定金。”

说完头也不回大步走出门。

“哈哈，小屁孩。”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的端起茶杯轻笑。

宋舍麒上了车，对司机说道：“走吧，叔。”

“好。”司机踩油门一个掉头行驶回家的路。

一天还没过完宋舍麒就早已精疲力尽，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劳累时想到成果就会觉得轻松。

关于定制西装，宋舍麒自知喜欢才会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