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不是很凉,吹的正时宜,树上的枫叶绛皓驳色,错综复杂。零星的几只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为旷远寂静的山头多添几分意趣。
韩景墨一会儿捅捅他的腰。一会儿又拽着他的衣袖,见祁言不理自己,他又问:“阿言,你不会真的相信韩景梧说的那般吧,我房里可从没留过人。”
祁言本想说不必同他解释,但不知为何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另一句:“韩景墨,我不觉得一个能将商议地点定在青楼的人会是什么正人君子”。
韩景墨听他这样说,连忙道:“阿言,人不能只看表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祁言打趣他:“本质就是你那顶得上半个摘星楼的后院。”
韩景墨无奈,他倒是想说摘星楼是他的地盘,所以才将地点定在那儿,但他又不觉得,此刻他与祁言之间可以完全坦诚相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阿言,你每每都能将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原以为祁言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谁料祁言却说:“韩景墨是你心虚,你在隐瞒,你每说出的一句话,都是一个谎言。”
韩景墨不再出声,祁言坐的略靠前一些,从他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祁言挺直的身影,他并没有试图去看祁言的神情,但他才祁言此是一定是平静的,一如他说出那句话一般,不含一丝情绪。
祁言说:“韩景墨,我累了,借你肩膀靠一会儿。”说着他便侧身将头靠在韩景墨的肩膀上。
韩景墨很想问他,明明他并不介意两人间的身体接触,那在宫中又为什么会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吻而有那么大的反应。可两人现下的状况又似乎不太适合问,因为他觉得祁言方才是有一瞬的落寞的。他不解。
但祁言太累了,路上一路颠簸,即使依着韩景墨,他也休息不好,他身体本就不好,这几日住在墨王府,为应付韩景墨,他又耗费了太多精力,以至于他方才没有隐藏好情绪。他大概能猜到韩景墨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现在时机未到,他们两人间隔着的也不止那一座山,他不想去想了,或许等离开京城那日所有事情都会有结果。
陈纭和范深小声咬耳朵:“我说怎么不回来呢?原来是跑到后山幽会来了。”
可范深完全跟不上陈纭的点,直言道:“幽会什么幽会,谁和谁幽会?”。
陈纭“啧”了一声,没等他想好怎么说,范深便抬步就要上前去,陈纭连忙拉住他:“不是,你干什么去啊?”。
范深充分发挥了他一根筋的脑袋:“把我家殿下带回去啊,这都已经入秋了,在这漫天野地里睡觉不得着凉啊,不是我说,你们家王爷也太不负责了”。
陈纭恨天不成钢:“范深你是不是傻啊?”。
“你才傻呢!”
“就你傻!”
范深单方面结束了这毫无意义的争执,直接行动。陈纭立马拽着范深就走。
范深压低了声音:“干嘛?你就和你家王爷一样,看不得我们家殿下好,就是想让他生病,本来我们家殿下身体就不好。”范生突然噤声。
但陈纭并未意识到什么,接着话顺了下来:“你家殿下将来是要领兵戍边的人,说身体不好?谁信呀”。
范深没再反驳,任由陈纭将他带走了。
祁言和韩景墨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但谁都没有出声,只是在范深说完那句祁言身体不好时,两人都略有反应。
祁言神色微不可察的变了一下。
韩景墨则是将祁言更往自己这边带了点。胳膊从祁一侧绕过,将它半揽在怀中,以便祁言不至于着凉。
山间起了风,太阳已日薄西山,天边露出点点星光。
祁言偏头看向韩景墨说:“回去吧。”
韩景墨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韩景墨落后祁言一步,他看着前面的祁言,他的身影是孤寂的,好像从未有人到过他的身边。
行宫这边一直有宫女太监在,月前宫里也曾派过总管来监督,是以祁言的殿内香炉摆件等一应俱全。
他挥了挥候者的侍女下去,坐在茶桌前看着身旁的韩景墨问:“你怎么还不走?”。
韩景墨手支着下巴,丝毫不掩饰眸中露骨的目光:“阿言,今日你说我隐瞒你,你又何尝不隐瞒于我呢。”
祁言轻笑一声:“韩景墨,你我之间仅有利益纠葛,我要与你什么都说,可就不单是合作了。”
韩景墨直起身来,将祁言圈在他中间,祁言不得已向后退。韩景墨伸手挡住桌角,让祁言靠在他的手背上,但他手背骨节分明,两相比较也差不了多少。他说:“本王倒是不介意同世子殿下发生些合作之外的关系。”
祁言的声音懒洋洋的:“可是在下暂时还并不想与王爷的情感超出正常王爷与伴读之间范畴,怎么办?”。可他话这么说手却推放在韩景墨胸前,白皙纤细的手同韩景墨身上墨色的锦袍放在一起极具冲击力。
韩景墨说:“本王倒并不觉得这会影响你我二人之间的情感。”
祁言说:“那就来吧。”
在他声音落后是两人激烈的吻。
烛台上的蜡烛摇曳着,明媚的火焰映出两人拥抱的身影,暧昧的水声在殿内响起。
韩景墨的手在他身上抚摸着,逐渐向下去。祁言亲吻的动作在感受到他的意图后微停了一下。
韩景墨不断揉捏着那处。
祁言再也把持不住,他的吻停了下来,手用力捏住韩锦墨的肩膀,泄出些声音来:“快…点。”
韩景墨却恶劣的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祁抬头看向韩景墨。
韩景墨默不作声,但眼里明晃晃着两个大字—求我。
祁言被弄得不上不下的,挤出几滴生理性眼泪,气急朝他嘴上咬了下去。
韩景墨“嘶”了一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祁言感受着身下陡然增高的快感,忍不住弓起了身,半晌释放在了韩景墨手中,愣了片刻后,他推了推韩景墨,离开他怀中,斜靠在桌子上喘气。他身上泛着潮红,眼泪早已干涸,只余染红的眼尾。印证着方才的荒唐。
韩景墨看着落空的怀抱说:“阿言没有这么过河拆桥的。”
祁言不理他,自顾自站起了身,像是在说现在有了。
韩景墨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拽住祁言,又伸出另一只不那么干净的手晃了晃说:“谁干的?”。
祁言一时语塞,反握住韩景墨的手,将他拉起。
韩景墨心满意足地跟在他后面,祁言给韩景墨净了手,用手帕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
韩景墨看着祁言莫不作声的样子说:“没让你给我舔干净就不错了,这么不情愿。”
祁言将半干的帕子扔到他身上,拍了拍他的脸说:“你要是敢让我给你舔干净,我就让他这辈子都干净着。”
韩景墨抬手接住滑落的帕子,低声说:“小没良心的。”
祁言背过身去整理衣裳:“韩景墨,你倒也不怀疑我对你的态度有问题。”
韩景墨从背后抱住他:“为什么要怀疑呢?今日在后山你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吗”。
祁言说:“你该走了。”
韩景墨偏头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世子殿下不给本王准备一件衣服吗?”。
祁言看了他一眼,从随身的行李中找出一件藏青色的披风。
韩景墨微微弯腰,方便祁言更好的系带子。
祁言将带子系好后又整了整衣肩:“这是我临行前父王令人做的,但略大了些,我穿不了。”
韩景墨说:“那本王就当做这是殿下赠与本王的礼物了。”
祁言没做声。
韩景墨披着衣服出去时,正好碰见了回来的陈纭与范深,陈纭直接跟着他走了,而范深则是盯着他身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