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是未来的自己 第62章 变化

降漓的分身被裘雨一矛偷袭致死后，裘英迅速转换了阵地。

她不保证降漓会不会忽然转换目标，决定抓裘氏之人来威胁她。

降漓若是真想找，她目前设下的那些隐蔽阵法，想必是拦不住降漓的。

但裘英有八成的把握肯定，降漓不会这么快选择彻底跟她撕破脸。

降漓想要的显然不止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工具人，她想要的比这更多。

降漓想要的大概是一个忠诚的下属，类似于神瑛和落霞正在扮演的角色。

贪婪又傲慢的人大多都有这样的企盼，希望自己看重的强者能够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自己。

有些人管这叫什么？征服欲？

总之，裘英现在只能加注于这虚无缥缈的傲慢，希望在她顺利解析虚子仙界之前，降漓能够保持这种傲慢。

当然，人的傲慢有时候是很脆弱的。

若是裘氏小心翼翼躲藏好，也许降漓会傲慢到懒得去搜索，但若是裘氏就大剌剌地摆在她眼皮子底下，顺手就能抓在手心里，这种时候还会放过的，就不叫傲慢了，那叫愚蠢。

所以，裘英得尽可能地远离裘氏躲藏的山洞。

然而即便如此，对抗降漓的战斗也依然艰辛。

仙与神的距离有多远？

在与降漓的战斗中，裘英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境界的差距。

从灾厄降临的裂口中，探下一只宛如红玉雕琢而成的大手。

一掌击下，几片山川之间，生灵俱灭。

裘英勉强闪至指缝间，躲过了惨死在这一掌之下的命运。

然而，即便只是被掌风撩过，她也感到皮肤宛如被火烧般疼痛，五脏六腑也如同被重物撞击碾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裘英吐出一口混合着肉块的血水，仰头顺着面前玉山一般的灵手，望向天空。

降漓的声音正从天空的裂隙中传出。

“你应当明白，踏平此界，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趁早放弃无谓的挣扎，还能让这方小世界少受些波及。”

裘英蹭了蹭唇边的血渍，微笑一下，“母亲如此识时务，当年又为什么会违心地生下我呢？”

空中传来降漓阴沉的笑，“倒是伶牙俐齿！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厚了，将你纵得如此无法无天——”

随着降漓的怒音降下，血雾也如怒涛一般汹涌而来。

裘英此时站在山巅，放眼看过去，血雾几乎遍布视野的每一寸，漫山遍野，蜂拥而来。

这算得上是裘英此生见过规模最大的灾厄潮，不过，相较于刚刚，裘英此时的心情还是宽慰许多。

她迅速抽刀，以自身为圆心，刀锋呈月型荡开，顷刻便清剿出一片安全的空地。

她一边清理道路，一边向着地势更狭窄的山谷靠近。

所有靠近的灾厄，在她刀下都如同易碎的杂草，刀锋所过，寸草不生。

相比降漓，哪怕是如此恐怖规模的灾厄，也像是舒适区玩耍了。

裘英像一只黑色的鸟，在血色的天际穿梭，即便是如海潮般汹涌的灾厄，也不曾滞碍她的脚步。

她调整自己的位置，背靠山谷的石壁。

由于地形的限制，能够涌到裘英面前的灾厄比方才少了许多。

接下来就是仿佛需要持续一生的挥刀、劈砍……

裘英也不知道此刻正向她涌来的灾厄有多少，什么时候眼前这一切能够结束，更无法肯定降漓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

一切都充满未知与风险。

所幸，裘英最擅长应对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握紧刀柄的时候，她内心一如既往的平静。

挥刀、劈砍……

一切忧虑、不定、愤恨，在这个时候都远离她的内心。

她的全副心神只在手中刀锋之上，无我也无他。

此时此刻，裘英所在山谷的上方天穹中，如琉璃般清透的蓝色穹顶之上，忽然出现一道妖异的血色，空间自血线处裂开，一只血红色的眼瞳露出，一番张望后，望向了下方正奋战的裘英。

那只眼睛紧紧盯着裘英注视了片刻，微微眯起。

几乎就在那只眼睛投下注视的瞬间，裘英感到手中刀刃一滞。

这感觉就像是解剖动物的时候，刀刃卡到了骨头。

可灾厄的身体就是一团诡异的血雾，裘英猎杀灾厄数十年，还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

更何况，以裘英的刀势，便是山体也削之如泥，这个世界上能够接住她一刀而不断的东西还真不多。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裘英细想，她迅速变幻刀势，改劈砍为刺挑，解决掉眼前的灾厄。

解决了一个，瞬间就有四五个再度围上来。

裘英很快发现，方才的情况并不是偶然的意外，眼前的这些灾厄似乎正在发生某些变化。

思索间，裘英手上发力，半月型的刀光闪过，面前十步范围内的灾厄全部被清空。

日常与灾厄的对战中，她并不常用这样的招式，这样大开大合的刀法过于消耗体力，她一般会选择一些消耗更少的打法，以保证自己能够坚持得更久。

但现在，她有一些想法需要验证。

在过去与灾厄接触的经验中，裘英肯定，灾厄并没有智慧，与其说这是一种生物，倒不如称呼其为一种自然灾害，就像是地震、海啸……这些东西没有痛觉，并不拥有战斗技巧，不会畏惧疼痛与死亡，也没有集体作战的意识，杀死了前面的，后面的就会毫不犹豫地涌上来，如雪崩一样势不可挡，毫无转圜的余地。

但现在，在她清理掉最近的一部分灾厄后，其他灾厄停在了原地。

它们不住变幻着站位，就如同战场上训练有素的士兵，正接受某个未知的存在的调配。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裘英主动上前，挥刀击杀了距离她最远的一个灾厄。

一如她预想的那样，在她刻意将后背展露给灾厄的情况下，距离她最近的灾厄抓住了这一失误，迅速向她袭来。

刀在裘英掌中转了一圈，不仅将偷袭的灾厄斩杀，连带周围一圈蠢蠢欲动的灾厄也被清空。

站在灾厄的包围圈中，裘英看着四周与她保持着距离的灾厄，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些灾厄开始拥有了智慧。

又或者，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操控着这些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