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勘魂录 第24章 进宫了

在沈砚紧张的往回赶路时，林素已经在被送到的地方悠悠醒转过来。她睁开眼睛，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雅致的房间。

除却楠木的卧床外，窗边案台上摆放着简约的香炉与插着一支兰花的花瓶。

林素摸了摸后脑勺，还好只是肿起了一个大包，并未流血，看来老李还是手下留情了。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被绑麻木了的手脚，顺便想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林素赶忙后退几步，躲在柱子旁望过去。来者是一个穿着锦绣的姑姑，约莫三十余岁，保养得极好，眉眼间却神色严肃。

“林姑娘，请随我来沐浴更衣。”

“这位姑姑，请问这里是哪儿啊？我刚醒，还什么都没弄明白。”林素赶忙问道。

“等会你自然都会明白。你先跟我去沐浴更衣！”姑姑重复了一遍，便转身向外走去。

林素没有看到旁人，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得追上这位姑姑，“那个我就不洗澡了吧？也没有换洗的衣服。”

姑姑回身瞟了她一眼，用帕子掩了口鼻，“你不知道你身上很臭吗？别冲撞了圣上。”

林素呆若木鸡，感情这会儿是被抓到宫里来了。还要见皇上，那现在先乖乖听话换衣服吧。

一路上林素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已经有些脏污。那尸袋并不崭新，自然是有些不干净的，洗个澡自己也会舒服点。

跟着姑姑进了一个房间，已经有侍女为她放好了热水。见她进来便过来为她更衣，林素极不习惯，将侍女都打发了出去，自己赶紧脱了衣服钻进浴桶里。

一边清洗着自己，林素一边想着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是当今圣上将自己绑劲宫来？可不对啊，那可是皇上。

想要见自己只要传召一下，自己还不马上乖乖的跑进宫来，还不至于需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吧。

只有可能是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进宫。也不知道沈砚现在怎么样了，林素有些郁郁的泡在水里。

如果他拿到那个星象寻域图，发现自己就是都在找的渡魂者，会怎么样？渡魂者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

沐浴后，姑姑差人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衫，触手软糯丝滑，果然宫中用的都是好料子。林素看着身上水蓝色的裙裾，忍不住转了个圈。

待她被领到御书房门口时，林素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这大渊的皇上是什么样子呢？和历史书中的皇上会有些想象吗？

胡思乱想着她被人带进了门，背对着她的是一个明黄色的背影。她看了看周围，侍女已经都退下了，林素屈身行了个礼，“民女林素拜见皇上。”

背影转过身来，大渊当今的天子看起来却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威仪。皇上的头发竟已花白了一半，而脸上也有了明显的皱纹。

“不是才四十余岁吗？怎么生得这般年迈？”林素心中有疑惑却不敢问。

“起来吧。”皇上挥了一下袖子，示意她平身，而后说道，“有什么问题你想问就问吧。”

“谢皇上。请问皇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说起来你真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正好被我的人碰到，你现在大概已经埋在后花园了。”皇上说完连着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听到此言林素更加疑惑了，原来将自己绑到宫里的人也不是皇上。“那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皇上招了招手，一个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沈砚回来了没？”

“启禀圣上，已经进了城门了。”

“去，叫他直接到宫里来见我。”

“是。”

吩咐完后，皇上让林素坐下，还叫人给她上了茶。

“皇上，我更加糊涂了。”林素接过茶，抿了一口放下道。

“等沈砚来了再说吧。”皇上不慌不忙的喝着茶。

还好没过多久，就听到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大理寺少卿沈砚，应召面圣。”

“进来吧。”皇上扬声说。

沈砚进了书房，突然看到林素坐在那里。他万分激动的走过去拉起她，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毫发无损，才放心下来。

林素脸微微红了，推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皇上还在呢。沈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书桌前跪下。

“还望皇上赎罪！臣一时太过激动。”

“行了行了，朕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慌张到忘形。”

“皇上，沈砚已经到了。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林素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皇上笑了笑，“沈砚，你可告诉过她你的身世？”

“那是自然，臣都讲与林素听了。”

“林姑娘，你既知道墨儿的身世，便应该知道朕是他的舅舅。虽然在外人面前，不能这么说，但是朕打心底里是认他的。”

皇上的话让林素有些感动，沈砚作为一个身世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连前朝皇帝都想抹去他的存在的人，却还得到了皇上的亲情。

“他的母亲，也就是朕的姐姐，长公主景兰。是小时候在宫中对朕最好的人，那时候因我母妃只是一个宫女出身，父皇和母后对我并不看中。只有姐姐护着我，经常给我拿好吃的，还在父皇面前为我说好话。”

“景兰的事情发生后，朕也去问过她，究竟孩子的父亲是谁，值得她以命相护？她只是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自尚书府血案发生以来，朕一直试图找出真相，找到姐姐。沈砚在沈知行身边蛰伏，也是后期我的授意。”

林素恍然大悟，难怪沈砚即使知道了沈知行有问题，却还跟着他做事，原来是皇上的安排。

“只是血案发生之后没有多久，朕的皇后也出事了。想来相关的民间传说你也有所耳闻。”

林素点点头，她确实听说过许多关于前皇后的事情，“但是我觉得那些应该都不是真的。”

听到她的话，皇上有些激动起身，“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你也相信她不是坏人对吗？”

“民女只是觉得，关于前皇后的传闻，太过匪夷所思，并且不合逻辑。而且，您应该很爱她，不然不会这么多年没有再立后。”

“婉容不是他们说的妖女，”皇上有些颓废的坐下，“即便是母后他们找出了许多的证据，我都还是不相信。”

“我来跟你说吧。”沈砚扶着皇上的肩膀为他顺气。每次提到皇后的事情，皇上都会神伤，这也是他久病不愈的原因。

“这些年，我和皇上都在寻找我母亲和皇后事情的真相。而她们两人的事情，都指向前朝所为的巫蛊之祸。”

“皇后被认定是巫蛊之祸的元凶，是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密室，里面堆满了巫蛊之物。所有的诅咒都是对着皇上和太上皇的。”

“同时还找到了证据，证明皇后与我的母亲景兰公主亦有勾结。公主曾去信询问皇后，那人可好？”

“那人，应该就是我的生父，让景兰公主不顾皇室脸面也要保下的人。寻着线索追查，最后得出，那人有可能就是长生阁这个妖蛊阻止的高层。”

“总之关于前朝的案子就这么混沌的结了案。皇后被打入大牢，而后死在里面。我的母亲也在尚书府血案后不知去向。”

原来这就是沈砚一直以来在追查的事情，“整个巫蛊之祸就像一个设定好的局，为的就是要除去某些人。”

“我们查了好多年，但是几乎是查到哪里，线索就会断在哪里。直到你的出现，”沈砚看着她，“所有的线索都随着你的出现而出现了。你就像是一个引针，串起了一条珠链。”

听到现在，林素突然心中隐约有个感觉，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是因为一些需要被召唤而来。

在这里，自己的存在是有使命的。她突然想到了那位老者所说的圣女的使命，看来这件事还需要找到长生阁来弄清楚。

看她不说话，沈砚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我并不想瞒着你这些事情。只是这些事穿越了两个朝代，许多涉案的都已经死去了，查起来非常艰难。”

“那，今天到底是谁将我绑进宫的？”林素想到之前没有答案的问题。

却没想到此言一出，皇上和沈砚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在我们一直追查之下，现在的线索，已经到了现在的首辅大人，何昀之。他曾经是前朝的户部尚书。而此人，是太后的。。。心腹。”

看着沈砚有些为难的话，林素一下子明白了。这个何大人看来不止是太后心腹这么简单，否则太后犯不着为了他直接对林素出手。

“是太后将我绑来的是吗？”林素直白的问出来。

皇上有些不想回答，但林素倔强的看着他，到最后他不得不点点头。“原本朕并不知道此事，只是因为沈砚查到了这里，朕便多了个心眼派人去盯着太后的寝宫。”

“今日暗卫来报，伺候太后的德海公公，去后门带了一个推车回来。太后寝宫旁的花园里还挖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坑。朕便让景姑姑带人又给你带了回来。”

林素听得心头火起，原来自己今天差点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这个太后有点过分了吧！讨好情郎不把人命当回事！”

沈砚赶紧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嘘！太后在这边也一样有暗探！”

“沈砚，你先带她回去吧。这件事太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明面上来抢人。不过你的调查得抓紧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