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系的他 第1章 水泼出去了

剧情一切为嗑糖服务，没有现实原型，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晋江文学城/岚山鸶鸶

*

午休时间，招月像只颤颤巍巍的蜗牛，缩在一堆未拆封的快递箱后面。

刚才她拿不住杯子，茶水间的热水溅在手背上。

烫。

但比起痛经，几乎无感。

走廊清净，周围没有人声。招月吞了今天第二颗扑热息痛，来不及等药效发作就闭上了眼。

背后靠着墙，快递箱子砌了一米高，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睡吧，反正我是无人在意的蜗牛。

不久，招月做了梦，梦见昨天熬夜追到两点的女团选秀节目。小偶像在舞台上热情唱跳，空中纷飞着斑斓的彩片，配乐悠扬而盛大。

唔，音乐。

音乐……

真好听。

可，梦里怎么会有音乐？

招月猛然睁眼。

12:43，她昏睡了二十分钟。梦醒了，歌声却没停。

窗外送进轻柔的风，一道男声随性哼唱，沉稳嗓音与风动和鸣，旋律意外入耳。

招月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举着水杯站起来。

懵懵的，心跳惶然，身子晃两下，被男人的轻哼托着，软绵绵轻飘飘。

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看见一弯优美的弧形顺着她的摇晃泼了出去。

水，透明的水。

刹那间，歌声停了，时间静止。

下一秒，地板水痕蔓延，淅淅沥沥洇了对面人的皮鞋。

招月眨眨惺忪睡眼，目光攀升，撞上被水渍晕染的西装布料，升到尽头是做工精致的皮带，紧扣一汪湿漓漓的阴影。

脑袋里倏然滑过早上锐评的那句“好大”。

不。

不不不……

心中台风过境无声狂啸。

我一定是——

还没从梦里出来吧？

*

五个小时前，清晨6：51。

闹钟还没响，她已经被熟悉的钝痛揪醒，一身冷汗。

「组长，我今天痛经严重……」

蜗牛小心翼翼伸出触角敲字请假。

突然，工作群猛地一跳。

组长：「临时通知，今天新任CEO视察部门，谁都不许迟到不许缺席@所有人」

社畜惯例，见者必回。招月心凉半截，但同事们不会都起得这么早吧？

结果……

「收到」

「收到」

「收到」「收到」「收到」「收到」「收到」「收到」「收到」「收到」「收到」「收到」「收到」「收到」

群里叮叮咚咚迅速刷屏。她退回去，看着谦卑得体的五十字请假小作文，默默心死。

“哈哈，我爱上班。”招月自言自语爬了起来，用尽力气在对话框里狠狠敲下两个字。

「收到！」

早饭有两种选择：香蕉加布洛芬缓释胶囊，香蕉加对乙酰氨基酚片。招月痛苦万分地蹲在小药箱前，拿出起效更快的后者，吞一颗，带一颗，7：30准时推开单元门，脸上挂着幸福的弧度。

强颜欢笑。

实际上招月佝偻着背，生怕自己痛晕在半路。喜鹊叫得洪亮，嘎啊嘎啊的像乌鸦，正好配她冲天的怨气。

该死的CEO，偏挑她生理期第一天空降。

上一任是个古板事又多的秃顶老头，大抓考勤，还延了他们半小时下班时间。这回不知道又来个什么鬼东西。

她太虚弱，挤不进地铁，只好排队坐公交再打车。幸运的是窗边座位被她捡漏，能靠着休息一会儿。

她抱着帆布包打开微博。

猫猫月：「痛经痛得要死也要上班呢，好耶！」

发完牢骚转头刷新首页，习惯性点向最新的综艺cut。

《Project101》，在101名怀揣梦想的练习生中选择11名组成限定女团出道。昨天公布排名后只剩下51位选手，女孩子们哭红了眼睛在拥抱中道别。

看得人眼泪花花的，好像一场夏令营结束了。

不过招月的1 pick还在，排名35位，虽然出道无望，但她相信那女孩未来可期，也相信新任CEO不会给他们这种平凡的小员工添luannnnn……

她倚着震动的窗子睡过去。

阳光越来越烈。8：45，招月进了旋转门。人还不多，她赶上一班空电梯点点十七层，持续按着开门键。

“招月招月！”

门外一名穿西服裙的女性小步跑来，鞋跟哒哒响。

“哦早啊。”

对方和招月同组同龄，都是二十六岁，因为经常帮总监订机票订酒店，荣获外号小秘书。

“你咋了今天，脸色发白。”

小秘书身后人流涌进，她俩被卷到电梯最里头。

招月笑得勉强：“没事，痛经嗑了粒止痛药。”

“我跟你说，治原发性痛经游泳真的管用。”小秘书关心道。

招月点点头，心里却叫苦，平时上班通勤就够累了，每天和早晚高峰斗智斗勇，哪有时间再去游泳。

眼前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北城寸土寸金，大厦里塞了不止一个集团，小秘书伸脖子瞧了瞧，没熟脸。

“哎，我这儿有新老板的照片。”她神秘兮兮掏出手机。

你相册里存老头？

招月皱眉，眯着眼睛给面子瞥一眼。

不对吧。

照片背景在某个晚宴，镜头对准一名穿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肩膀宽而平直，腰线收窄，正低垂眉宇注视着圆桌上的香槟。

……新CEO，居然，不是老头？

尤其那张脸，五官优越轮廓锋利，带着低像素的图片都清晰起来。

视角像大学生偷拍人气教授在台上讲课。

遥远，透着冷漠疏离。

叮——

电梯里下去一拨人，又进来一拨，她俩依旧并肩站在角落。

摩肩接踵的，空气竟不污浊，反而飘着若有似无的酸甜香气，估计有人在门口剥橘子。

招月嗅着清新的水果味儿，捧场地划拉两下屏幕。照片滑出白边，是PPT截图，右侧标注着他的名字。

厉盛，她不小心念了出来。

“啊，好大。”

她声音不亮，吐字却莫名清晰。

小秘书低头挪手机，屏幕被招月无意间划回，停在CEO笔直的西裤上方，放大。

绒面翻毛皮带，纹理细致，中间坠着精工装饰的金属扣。

再往下，一片层叠的褶皱。

模模糊糊。

这……

这也能看出来？

上行电梯突然甩开乘客的重心。

“不是，你……”小秘书肘她一下，“你吃药吃晕啦！”

招月“唔”了一声。她的确有点晕晕乎乎，毕竟止痛药也是退烧药，里面少不了安眠成分。

“我说名字起得好大，怎么了。”

小秘书从满脸诧异到表情静止再到失望至极。

“哦……”

招月回忆道：“以前班上有个同学，出生时名叫泽天，但她妈妈觉得太大了，压不住，最后改成了天泽。”

“哦……”

“人要多宏大的命数才能对天起反作用啊，所以还是天泽好，听着很有福气。”

小秘书也捧场：“那还有啥名字比较大？”

“天骄啊，冠世之类的吧。这个新CEO的名字也……”

姓厉已经够严厉了，后面接个盛字，好像能一只手能遮天蔽日为所欲为似的，真是大到不得了。

“怪不得被评上TOP1。”小秘书连连点头。

“什么TOP1？”招月问。

叮——

十七楼到了。

人群涌出电梯，楼外面，高空阳光刺透玻璃。

小秘书边走边说，虚着嗓子：“云麓集团最想让他睡觉时两只眼睛轮流站岗的领导榜。”

所以他们私底下排了个榜单，还拉了份PPT宣布结果。

招月跟着小声问：“这么好的投票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一年多前的了，那时候你没来呢。”

两人拐进自己的部门，抬手用指纹打卡，推开玻璃门后便匆匆分开。

招月已经签了正式员工合同，但进入云麓还不满一年。她应聘的是分公司内容运营部门，岗位在最底层，赚得不算多，事儿却不少，尤其上任老头胡搞瞎搞，各种奇怪的考核制度纷至沓来，还要人人修习狼性文化。

烦死了。

那些老板究竟懂不懂，狼群内部其实盛行合作与和谐的家庭模式，暴力啊竞争啊弱者淘汰啊都是人类臆想出来的。

她长叹一口气，拉开工位的椅子重重坐下。

秋高气爽，窗外吹来一阵风，电脑上贴着的便签纸窸窣作响。

招月抚住边缘把它按实。

“超绝可爱宋理理（爱心）”

“一定绝对必须要出道！！！”

便签写着美好祈愿，工位的遮挡处还黏了张她和小偶像的拍立得合照。宋理理一头粉色长发笑容甜美，手指和招月一起比了个心形。

唉，女人还是要看这些才有力气上班。

招月托着下巴笑了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视线飘回幽黑的显示器时，脑中出现了那个新任CEO的脸。

之前就榜上有名，看来他不是空降的。海外升上来的么，以前是总助？总裁？总监？

其实招月搞不懂那乱七八糟的职位。他们工资太高，离她太远，按照前两年从大厂学来的经验，她只需要对上一级领导负责。

上一级，她的组长。

“咳咳——大家今天都到得很早啊，没人请假，不错不错。”

组长拎着杯咖啡进门，对小组环视一圈，例行说几句废话。

“招月！”他突然远远地喊，“早上群里只有你的回复带了叹号，很有干劲儿嘛，继续保持！”

“啊哈哈哈……”

招月陪了个元气满满的假笑，她脸颊肉软乎乎，最擅长这种人畜无害的伪装。

双眼笑眯眯弯起来，渗着打工人的哀怨。

随后，那股怨气在磨砂的玻璃门外集结成形，现出一双腿。

修长的腿，步履稳重，停在门后顿了顿。向上是颀长身影，挟着浓浓的压迫感凝成一束深黑色。

组长依旧滔滔不绝：“今天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众同事齐刷刷看向他背后的玻璃门，谁也没敢吱声。

“小王，工位收拾一下。小刘，别灰头土脸的，去照照镜子。”

黑影抬起手，似乎要破门而入，到一半又放下了。

兴许组长太赶客，让CEO意兴阑珊，他本人倒浑然不知，还一个劲儿指点大家。

“招月，你把花盆摆一摆，浇浇水。”

被使唤干杂活儿已经是家常便饭。她起身去摆弄叶子，心里偷偷笑。

傻瓜组长，这回你可倒霉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在小说里看不了太多人名，经常出现“这人是谁”“那人又是谁”的傻瓜疑问。为了我自己日后能重温这个故事，同事的姓名几乎都用职称代替了，完全0障碍。

*清楚系是一种穿搭风格，这里用作性转形容男主的性格和氛围。也许是一种男版好嫁风……？

（病中囤的稿，希望发出来时我已经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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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水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