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茶馆 第4章 甘苦涩香，最美的年华

“渡怨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洒满阳光的店铺里，放着绿萝的大桌子，摆放整齐的精致的茶具，温馨优雅的环境，真是个消磨掉一整个悠闲的下午时光的好地方。

老板娘握着一杯茶水僵硬的坐在对面，干巴巴的招呼着来人。

来人一身宽大的黑袍把整个人的身形都遮掩了起来，不知是什么料子的黑布柔滑异常又暗淡无光，好像一滩死水。大大的兜帽垂下来，只露出一个苍白的尖下巴和淡粉的唇，听到老板娘的招呼，粉唇动了动，扯出一点算不上笑容的笑：“凌翎，你紧张什么？”

老板娘看着她全身散发着的阴郁气息，僵硬的握了握杯子，“我原身……你能不能……一下。”

端盘子的吴彤早僵在原地吓得都不会动了。

“你们植物能不能别这么拉我仇恨。”粉唇嗤笑一声，“啊对，我也是植物。”有些自嘲的仰了仰头，阴冷暴戾的气息慢慢收敛。

老板娘感觉自在了一点以后，立刻招呼熊墨把吴彤拖远一点。

这煞星不是历练了一遭找到了个爱人然后跟爱人腻歪去了吗？不是说她洗尽铅华气息收敛的圆融如意已经很像一个无害的而且有点傻有点萌的普通女孩了吗？！

老板娘凌翎很厉害，但她不是天上地下无敌的，她活在规则下，人脉到处都有，规则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而眼前这个……规则是她拿来消遣的，想约束她，等着同归于尽吧。

也幸亏初生之时有人指引，这才让她勉强有点理智，知道守着大面上的规矩。

老板娘自觉足够冷漠凉薄，可在这位客人面前，实在不够看。

客人，也就是渡怨使撩了帽子，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过腰的长发柔顺的搭在肩膀上，她黑乎乎的眼珠子直视老板娘，“我心情不好。”

老板娘苦笑一声，看出来了。眼珠子都泛着红呢，那一股对世界浓郁的厌恶感。

“很抱歉牵连了无辜，”渡怨使有些累的闭了闭眼睛，“我先道歉。”

“这没什么。”

“你……听故事，煮茶，这是积累自身修为，体悟百味人生，炼心？”

“是，到现在这境界，不是法力的积累了。”

“哦。”渡怨使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奇怪的笑了笑，“那我讲个故事吧，讲个别人的故事，与我无关的，可以吧。”

“好，可以。”老板娘起身去取小炉子和茶壶。

渡怨使摸了摸绿萝的叶子，转头透过店里的玻璃墙去看外面。

阳光很好，行人也没什么特别。她歪着头去看距离茶馆很近的一处片场的方向，直直撞入眼睛里的是一堵水泥墙。

这一次的故事，就只有老板娘一个倾听者了，绿萝已经是被吓到神志不清状态，本来想搬走它来着，可是渡怨使不乐意，她喜欢阳光打在绿萝叶子上的感觉。

反正吓不死也没后遗症。

脾气恶劣的渡怨使还是很注意照顾主人家情绪的，会造成永久性伤害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我偶尔会去别的小世界，做个任务，发泄情绪，”渡怨使干巴巴的开口，“我不会讲故事，你听得无聊了也没用，反正我开始讲了，就是那些小世界里的一个故事。”

“洗耳恭听。”

夏漪把收拾好的书包提起来，明艳的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她看了看书桌上已经有些陈旧的刻字，谁，谁，两个字被一个心圈起来，突然有些讽刺的笑了笑，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教室。

放学了，其他人早走了。

“小姐，直接回家还是先去逛一逛？”年龄才二十一二岁的女司机笑得憨憨的，带着些肉肉的脸看起来又老实又讨喜。

“回家吧。”夏漪把书包扔到后座，有些疲惫的把自己窝进座位。

别人用的都是中老年男司机，偏夏漪不喜欢，于是夏父又花大力气淘澄了个合女儿口味的，别的不说，在车上无聊了还能聊聊天，两个人年龄差距不大，小司机跟人聊天是个好手，又难得的很有分寸，简直不要太好。

“司玉，你跟我说说话吧。”夏漪闭着眼在后座缩成了小小一团。

“要吃点儿甜的吗？”司玉含着笑意问道，目光看着前方四平八稳的开着车，车速很慢，“又让那特会装逼的中二王子病晚期患者给伤了？”

“你那口味，我可受不了，有不太甜的吗？”

“没有哎，车载冰柜里只有蜂蜜红豆圣代，红豆面包，红豆牛奶，还有红枣。”

“……你家红豆泛滥成灾了么，怎么全是红豆，”夏漪无语的自己动手从冰柜上层常温隔层里拿出来一块红豆面包，退回去的时候闻到司玉头发上洗发水淡淡的青柠香味，若有似无的。她慢慢的撕着面包上的红豆往嘴里送，“看着这红豆你就不会想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当然是红豆沙了。”司玉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跪坐在座椅上，双眼亮晶晶，“开车不能聊天，天还早咱们晚点回去，来来跟我说说，姓凌的那熊孩子是不是又气你了？”

“也就你敢在我面前明目张胆的说他不好了。”夏漪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把要说出口的姨妈血这种破坏氛围的东西混着吞到肚子里，还挺好吃，把她食欲都勾起来了。

“谁叫我有男朋友，我们俩那么相爱，时时刻刻都能秀你一脸，不招你防备呢？”司玉促狭的嘿嘿笑了一声，随即感叹，“你那些时候，当真是疯魔啊。”

能不疯魔吗？简直快把所有能拿出来的，都跪着捧到凌飞面前了，占有欲更是直逼护崽母兽，容不得别人插一句嘴。

“其实我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太疯魔了。”红豆面包还是有些过甜，见司玉拿着个保温杯，透明的杯子里泡着不知道是什么茶，毫不客气的拿过来就喝，冲一冲满口的甜味。

司玉张大了嘴看她，“这是我的杯子哎！”这茶是粗梗大叶！几块钱一斤！茶水很涩很苦啊！

“你又没洁癖，喝你一口茶不行啊。大不了回去再给你个更好的杯子呗。”夏漪仰着小下巴骄傲的继续喝，滋味还挺不错……

“不是，你不是有严重洁癖的吗？然后你不是只喝养生花果茶和白开水什么的吗？”麻蛋今天全破了。

夏漪拿着杯子的手一僵，对啊她有洁癖来着……

转而不在意的继续喝，“你又没传染病，我也不介意跟你间接接吻。”

司玉：……呵呵我还应该谢谢女王大人咯？

“你这茶还挺好喝的，哪儿买的？”夏漪还喝上瘾了。

“前方菜市场卖茶叶的，学名老干烘的。”司玉一脸的生无可恋的趴在座位上哼哼着。

“多少钱一斤？”

“几块钱。”司玉虚弱的哼哼完，“大小姐啊，你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

“这么便宜，正好一会儿带我去买一包，这是红茶对吧？我记得家里有套挺好看的白瓷茶具，正好拿我房间里泡着喝。”

“喝茶老脸啊姑娘。”大小姐咱能把话题扯回校园青春纯爱虐恋么。

“本姑娘天生丽质，哼！”吃饱喝足的夏漪情绪也高起来了，昂着头骄傲又美丽得像只天鹅。

“噗，我只看到了某妹子得意的小尾巴。”

“某汉子连尾巴都没得翘。”媚眼一飞。

“哟，哪来的漂亮妞呀？嘿！还有一尾巴！极品呀，来来让大爷亲香亲香！”司玉立刻要耍流氓。

“泥奏凯！”夏漪笑眯眯的作势要把保温杯丢过去。

“笃笃笃。”车窗上响起了三声规律的敲击声。

两人赶紧停下打闹，司玉拽拽衣服按下车窗，紧接着眉眼都带上了欢喜的笑意，“嘿嘿，韩教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晚上不是要吃炖鲤鱼吗？我今天提前下班，就回来去买菜啊。”韩景年清雅韵致的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摸摸她的头，“怎么还没把夏小姐送回家？”

“我在跟她聊天交心，疏导负面情绪呢。”

夏漪也打开车窗，“韩教授好。”

“夏小姐好。”韩教授点头。

夏漪撅了撅嘴，这么好一头……怎么就偏只拱司玉这颗小白菜呢？对上别人那叫一个疏离，那叫一个“非礼勿视”！

真是有点蛋蛋的羡慕呀。

司玉带着夏漪买了一包老干烘茶叶，韩景年很顺路的就买了一大兜的菜，中途夏漪简直被闪瞎眼一般看着司玉在那里瞎指挥，撒娇耍赖的非要吃什么东西，还在那兴致勃勃的装起一副很懂的样子挑选食材，别以为她没看到她那满眼茫然啊！

当真虐狗。

夏漪把本来兴起的蹭饭心思默默压了下去。

“小漪，明明菠菜和油菜长得都差不多嘛，而且鲶鱼和鲅鱼不都是没鳞的鱼吗？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啊，丢到锅里煮熟了味道明明都一样。”这是挑选食材挑到最后完全蒙圈的司玉在抱怨。

夏漪艰难道：“不要告诉我，你从来不进厨房……”

“嘿嘿，区区不才在下，是个厨房杀手。”司玉完全不以为忤，兴致勃勃，“每次进厨房，韩景年都要跟在我屁股后面收拾！他说给我收拾厨房的时间是他买菜做饭然后加洗碗的时间总和！而且还能富余出一点时间给我烤个蛋糕！我厉害不？”

是……在下……输了……您老果真厉害……

每次见到司玉，夏漪在学校里被翻搅起来的阴沉情绪都会不翼而飞，三言两语的就会被她带得又好笑又欢脱，满脑子里不是吃就是玩。

捂脸，她可是个端庄的名门闺秀啊！为什么会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

到家以后，家里没人。大概是公司里还有事吧。

夏漪一个人吃了晚饭，提着一包老干烘，拿着一套洗干净了的茶具回了自己的房间，去阳台泡上茶，打开阳台灯，再坐到藤椅上，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个带锁的精致日记本。

输入密码开锁，扉页大大的“司玉语录”。

这是夏漪在认识了司玉并被她把自己的生活生生搅和了个通透以后，自己悄悄整理的。

很多事情，身在局中不自知，别人的一句话总是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随着年龄的增大，情感的日益丰富，我们总要把其中一些特别的托付在认识的一个人身上。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像兔子一样嗖的一声闯进我的世界，我花了五年才把他择出去，只留下一分空落落的情感，在时间的沉淀作用下做着化学反应，然后，遇上一个合适的人，一股脑的倒给了他。

——我们不合适。尽管门当户对。人活一世，总要先顾上自己乐呵，才有精力去管别人。

——生命真的只有一世，风景太多，姐眼里留不下一个让自己喜欢又膈应的玩意儿。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自私？

——偏偏自私才能让你不会被个无关紧要的玩意儿骗了心，迷了眼，负了家人，一世悔恨。

——他的地盘，我是地主。

——假如真的非他不可，而他不要你，好吧，去抓来当禁脔就好了。

——姑娘，对于那个人，当你做对的时候，他不会记得。当你做错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

夏漪猛然合上了笔记本，手指捏着边缘，指尖用力到发白。

司玉说这些话的时候，曾经带笑眉眼间的冷漠疏离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占据了这副躯壳。

杯中茶水早已苦涩冰凉。

她垂着眼想着两家的婚约。此时两个人，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都是高二，就读于贵族学校，学着那些骑马射击攀岩油画音乐鉴赏等等等等用来装逼的东西，其他正常要学的都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学完了。而那个人……她的差距那么明显的摆在那里。

明明她夏漪和他看起来才那么登对。

夏漪又想起了韩景年待司玉的样子。

她垂下眼睛大口大口的喝着半温的茶，被茶水噎得胸口好难受。

第二天司玉来接人，当她见到夏漪的时候，嘴巴再次惊讶成了一个圆，“小姐，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萎成这样！”其实她更想说是做贼去了吗？

夏漪顶着两个黑眼圈哀怨的看着她，即使化了妆也挡不住她的疲乏：“我昨晚一宿没睡。因为茶叶。”

茶茶茶叶！

“小姑奶奶，你喝了多少？”

“一壶……”夏漪已经在车后座昏昏欲睡了。

司玉看了看表，决定绕个清静点的远路，并且努力把车开得比地铁还要平稳。

托那壶老干烘茶叶的福，夏漪整个人都像是一副失恋了被感情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死样子。

因为论家世排话语权的原因，夏漪惨淡着一张脸，班里就没几个人敢说笑。

凌飞走过来看她，夏漪神情恍惚，困得睁着眼都要睡着，只死死撑着架子，根本没注意她盼了许久等了许久的两个人说说话的未婚夫已经过来了，而且是久违的关心的样子。

“夏漪，你还好吧。”作为一个一路顺风顺水的十八岁男孩，看到昔日明媚张扬的恋人变成现在的憔悴恍惚模样，而且在他的认识里，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不得不说，他还是挺心疼的。

夏漪勉强集中精力看了他一眼，声音低低的，“哦。”好困……怎么连打扰别人也不知道挑个好时间。

凌飞皱了皱眉头，因为之前夏漪对他那恨不得跪舔的态度，他现在对她的表现有些不满。

于是他转身回座位找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调笑去了。

人家在努力学习呢。

夏漪终于败给了瞌睡，趴在桌子上埋着脸就开始睡。

这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夏漪被打击惨了。

可怜的夏大小姐。

阿米豆腐。

夏漪在本周末把两家人聚全了，顺手抛下两人解除婚约的消息。

夏父夏母没意见，在他们眼里，孩子开心就好，反正他们也看不上凌飞那个没长大的！

凌父凌母很惊讶。

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

要知道夏家真的很不错，如果联姻的话会让凌家更上一层楼的。

凌飞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孩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一些，凌母和凌父共同的反应是：男孩子哪有不爱玩的，玩够了就回家了，乖，你还是我们家的正房主母。

夏父夏母脸上立刻就不好看了。

夏母矜持的笑了一下，“毕竟咱们的婚约也是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口头定下的，虽说这些年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默认的意思，不过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咱们也不能做那封建家长是不是，所以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对孩子们的名声都好也别耽误了他们。”

说完几个人站起来就走。

凌飞一直在低头摆弄手机，见夏家人要走也直接站起来要送他们，对于夏漪提出来的解除婚约他先是感觉很高兴，没了约束，又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很不自在，她不是喜欢自己喜欢到不行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一副模样？

有时候人很奇怪，可以你赶别人走，却不能让别人自己走，当真可笑。

凌父凌母被凌飞的态度也气得不轻，因为这行为动作简直是猪队友。

更别提夏父夏母了。

夏母上了车就爆发了，狠狠的数落了凌家人一通，全程都在用不重样的形容词鄙视他们，温婉慈祥的夫人瞬间变身火爆护短小辣椒。

幸亏是夏父开车，不然形象都毁干净了。

夏漪在一边安慰着妈妈。

——我们需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自己独立的工作，还要能持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贤良淑德。而男性呢，事业成功就可以一白遮百丑，品行，脾气，责任感，忠诚度都可以零要求。修炼成女汉子，百毒不侵以后，才算是完成一个步骤。

——你活的这么累，为了什么呢？

学这学那学到最美的二十多岁，匆匆忙忙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生子，看孩子，养孩子，好不容易养大了说不定还要看孩子的孩子，而他们，不过一个工作就可以挡掉所有。

夏漪，别再傻下去了。

司玉再次接夏漪放学的时候，就从后视镜里看到夏漪看着她笑，笑得眉眼弯弯，说不出得漂亮。司玉打了个哆嗦，“小姐，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夏漪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直喘粗气，“果然是贱啊，我贱，他也贱。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司玉挠了挠肩膀，“自制的红豆沙，不甜，一个戚风蛋糕，一瓶什锦果酱，还有几个梨。”

夏漪伸长手探身去拿出红豆沙来吃，看着司玉肉疼的脸笑，“司姐，你今天怎么没问我我跟凌飞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司玉左右前后看了看把车停在允许停靠的路边，拿出一个梨在手里颠着，“不用问了，我看得出来，你已经走出来了。”

“真好吃。”夏漪吸了吸鼻子，拿手背抹眼睛，“不愧是我心服口服的司姐，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哭的，现在反而哭个不停。”

“因为你信任我，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司玉看着她，温柔的笑着，“哭吧，哭完了，一切就都好了。”

“没错，我现在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平白的膈应人，我要把家里的事业扩大好多好多，找个跟韩教授一样的好男人，凌飞那样的小毛孩子我才看不上呢！”夏漪把手中的碗扔在一边，捂着脸弯下腰放声大哭起来。

司玉探身过去，温柔的拍抚着她的背。

最刻骨铭心的，永远是第一次，更何况，是那么用力的喜欢。

渡怨使自己提了壶倒茶，喝了一口，不做评价，也没有再动第二口。

老板娘捧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

两个人相对无言，中间隔着袅袅的水蒸气。

门口风铃响，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眉眼精致，神情冷漠，直直的走向两人的方向，老板娘讶异的看着他，这是个修者。

渡怨使朝他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老公，事情忙完了？”

男人垂下眼睑看她，也笑了笑，一瞬间，五官都生动了起来，“做完了，你怎么跑这里吓唬人来了？”他在渡怨使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极其自然亲昵的握住她的手，另对老板娘客气的点了点头。

“我来这里等你啊，另外见不到你我就很烦很烦，一不小心就迁怒了。”她朝他嘿嘿的笑，带着点小得意。

吴彤探头探脑的往这里看，看到渡怨使还在这里吓了一跳，可是又感觉不到压抑的气息了，于是总是忍不住往这边看。

现在的渡怨使，才真正的像一个普通的二十多岁的女孩。

“那我们走吧，去买食材，晚上有人要来拜访。”

“好啊，还要一起去买冰激凌，我还想吃巧克力味的。”

“你最近不是喜欢豆沙口味吗？”

渡怨使撅了嘴，“我还喜欢咖啡口味呢，可是吃多了会影响它们在我灵敏味觉下的口感。”

男人又笑了起来，“慢慢来，咱们最不缺时间慢慢品尝了。”

“那就……一起买来屯在冰箱里，你陪我一起吃，晚上我陪你做饭！”

他们说着就站起来，渡怨使笑眯眯的跟老板娘说再见，老板娘蒙圈状态的把两人送出去，一直到看着两个人都走得好远了看不到了，才堪堪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是渡怨使的男人啊！”居然真的有！

吴彤走出来探头往外看，“渡怨使居然来这里了哎，她居然没有把这里拆掉，我是不是应该记下来当传家宝传给我的女儿？”

“你能别这么掉节操不？”

“谁让人家是这个呢？”吴彤笑眯眯的举了举大拇指，转身去倒茶：“我也听了故事，快尝尝茶水的味道。”

老板娘倚着门笑了笑，拨弄了一下柜台上的风铃，也走过去，“什么味道？”

“很甜啊，而且是灵泉水的那种甜呢。”

“我尝起来，倒有点像那老干烘呢，甜中带苦。”

还有涩涩的香。

能看到过去时间的世界吧？渡怨使是我另一部小说的主角，现在勉强还能搜到一点影子。这是第三个故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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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甘苦涩香，最美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