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淮莫名其妙撇他一眼,正来气呢,突然笑什么?就见他摆摆手,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尽管脸还是青的发紫,气度又游刃有余起来。
禾远:“你说得对……咳咳咳咳咳!”
以为他要说什么话反驳**的几人:……
他身旁的郑青淮又连忙去扶他,给他顺气。她观察了一会,一句废话没有,拉着他就往看台那边拖。
“哎!”徐息最先跟上去,“郑姐,什么情况?”
“他需要休息。”郑青淮把禾远扔在楼梯上,确保他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着。
无论是**、禾远还是郑青淮、徐息,都长得非同寻常的好看,前者属于电视上才能看见的那种,后者至少也是校花院草级别的,再加上禾远从头到尾咳个不停,已经慢慢有不少人聚过来,凑这个热闹了。
幸好禾远这个市长当得非常低调,现在又狼狈得不像话,才暂时没人认出来。
郑青淮始终有意无意地有点挡着他的脸,他一边低头轻咳一边偷笑,搞得郑青淮更担心了,这是喘不上气在倒气,还是脑子缺氧缺出问题了?
“我的天,”梁喜几人悄悄挪到**身边,“**同学,你人脉真广,居然还认识市长?”
**:“市长?是吗?我也不知道。”
正悄悄摸回来的徐息闻言脚下一滑,合着你也不知道人家是谁啊!那为什么能被罩着啊!
还要再说,体委却正好从体育场里走出来,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黑长直。
“你!!”体委恨不得一步跨出十几米的距离,双目瞪圆,抓着**的手上全是青筋,“同学!你上午去哪了!!?”
“啊?我……”不等**说完,体委又说,“同学,你知不知道你报了九个项目?!你知不知道这个家没有你不行?你这个负心汉,骗了我的心又骗走了我的身,结果一下就见不着人了……”
围观的同学听不懂,光听懂什么负心汉,骗心又骗身的,嘴都微微张成O形。我天,劲爆啊!
禾远又绷不住了,笑得猛了,喜提连环咳。
五个正常人类听着体委满嘴跑火车,脸也有点黑了,偏偏**这个外星人听不懂,只是一脸懵,莫名其妙被体委说了一通,然后就被愤怒的他拽进了体育场。
边走它还边回头,几人竟都从它因为懵而稍微睁大的眼睛里看出来点委屈……
此情此景,还能怎么办呢?
她们没办法从邪恶的体委手中解救孩子,只好祝福它了。
“加油啊!”梁喜喊,“我们会去看你比赛的!”
人与外星人果然没有任何可比性,**参与的几场比赛都毫无悬念的赢了,倒是男子组的跳高,比它的比赛更加有看头。
其他人都早早落败,但是冠亚之战足足持续了三十分钟,可谓精彩至极。
其中一位是高中专门练过跳高,姿势正宗、游刃有余;另一位是因为女朋友就站在旁边看着,硬是靠燃烧的小宇宙与“专业人士”拼高下。
每当大家以为后者不行了的时候,他都会再次奋起,引得台下一阵惊呼。
“这才是有看头的比赛。”梁喜如此评价。
“那怎么办呢?”章虹绮微笑道,“难道你让姑娘们和一个蹦起来可能能蹦几十米的外星人争冠军?”
“哎,这些人就是运气好。”梁喜说,“要是我们**在,还有他们什么事?”
喇叭里响起播报声,4x200米接力跑要开始了,这是本次运动会**参加的最后一个项目,也是唯一有可能与冠军失之交臂的项目,可以说既有意义又有看头,几人迅速转移到看台上离**最近的位置。
“这帮人真聪明,让**跑最后一棒。”梁喜遗憾地叹口气,“坏了,这下稳了。”
“也……不一定。”章虹绮看看下面,**的前一棒是临时代替何裳亭上场的,那妹子一看就很紧张,小动作一刻也不停,和不远处的**形成鲜明对比。
何裳亭去寻找厕所,回来的路上遇见坐在路边休息的禾远。尽管她认不出脸,但市长那种看着病恹恹快死了,但神态又生龙活虎的人真的罕见。
郑青淮不知哪里去了,大病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对着一个方向很认真的出神。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走着走着,本来用右手在打字,突然把手机换到左手,又开始用左手打字……
左手?手机?
何裳亭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晚上掉手机捡了半天都没捡起来的那哥们吗?
**也是,禾远也是,怎么和外星人有关的一个两个都盯着他发呆?他的行为确实有点怪异,难道他也是外星人?不知不觉中,何裳亭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彭尤里的背影。
“何裳亭?”梁喜见她半天不回来,以为她这个路痴又迷路了,出来找她,“你怎么站在原地发呆?”
她揽住何裳亭,“走啦走啦比赛要开始了!”
“哦,哦。”何裳亭收回思绪。
……
这是任茄漫长的十九年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运动会。
一定不能掉棒!
上跑道之前,体委反复叮嘱她,跑得再慢也没事,尽力就好。重点是——棒绝对不能掉!
问题是现在——接力棒已经从她手上飞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呢?
她紧张得手脚直哆嗦,在跑道上等了将近两分钟才等来她前面的一棒,提心吊胆地接过棒,拿出吃奶的力气跑,还是把她们组的优势丢了个精光。
正欲哭无泪时,她的下一棒,那个又帅又美、传说不断、简直不是人的黑长直特别淡定的神情虽然加重了她的愧疚,也稍稍治愈了她,让她安心了不少,然后紧接着,她犯了人生中说不上第一至少也能是第二丢人的错误——棒掉了。
人在后面跑,棒在前面飞。大概就是这样的场面吧。
一瞬间,任茄的心中闪过无数内心戏,一辈子掉过的所有链子都在她面前又掉了一次,感觉都没有这次来的冲击力大。
她下意识去捞,没捞着,心里又是一阵回忆飘过。
眼看着接力棒要落地了,她沮丧地抬头去看**,**却还是那副岿然不动的神态,甚至好心情地朝她微微一笑。
下个瞬间接力棒已经到了它的手里,它冲了出去。
任茄扑倒在原地,大脑宕机、目瞪口呆地看着**越跑越快,一个又一个,超过所有跑在它前面的人,把从她手中流走的优势又抢了回来。
围观的同学看她突然跪倒,过来扶起她,她却看着**的背影发呆——
你相信光吗?不管世界上有没有奥特曼,反正她现在相信光了。
**轻松跑到终点,狼狈地从体委热泪盈眶的怀抱中逃出来,挤过围观的人群,摸上看台——何裳亭几人还没走,“这么快??”梁喜说,“你是飞上来的吗我的波儿?”
“我是走上来的。”**说,它现在心情甚好,这孩子的心事基本完全写在脸上。
“嗯嗯……”几人搞不懂它想干啥,但是它确实一脸期待,章虹绮猜测着说:“太厉害啦!”
**:“嗯嗯,太厉害了。”
“太强了**,”梁喜说,“波神。”
“?”**听不懂,但是知道是夸它,“嗯嗯。”
几人对视一眼,又见**盯着何裳亭,梁喜于是推了一把何裳亭。何裳亭也估摸着它的喜好,夸它:“你太棒啦!”
**果然很开心,它说:“我想吃脆啵啵~”
几人异口同声:“不行。”
“为什么?”**一直也不懂,为什么它不能吃脆啵啵?脆啵啵这么好吃。
“但是我可以请你喝奶茶。”章虹绮拿手指点点它。
**:“也行。”
运动会,就这样落幕了。
被运动会冲掉的课,有朝一日应该是要补的,不过都是之后的事了,眼前最要紧的,是因为运动会停课而带来的三天小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