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与亚历山大 第91章 89 冷冰冰的平安夜

89 冷冰冰的平安夜

临近吃饭的时间，大家回各自的房间洗漱、换衣服。

乔想留下帮忙，玛娅婉拒，“你是客人，再说我要看着烤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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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洗漱完后，上来和奥莉维亚一起帮母亲摆晚餐。

烤鸡从烤盘里挪出来，放在白底金纹的瓷盘上，散发着焦焦的香味，旁边点缀着土豆、南瓜、红薯、胡萝卜、洋葱块、柠檬。

木盆里盛着生菜和双色甘蓝，白色蓝纹瓷盘上木签串着小番茄、蓝莓、哈密瓜、葡萄，另一个白盘子上放着芝士切片和香肠。

“砰！”一声，卢卡斯拔出葡萄酒的木塞。埃利亚斯收集每个人的酒杯。

一切准备就绪后，等亚历山大的父亲落座，正式开始晚餐。

马克西米利安拿起酒杯，“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所有人举起酒杯。

喝了庆祝酒后，马克西米利安示意玛娅。

玛娅起身，奥莉维亚把烤鸡端到她跟前，收集每个人的盘子。

玛娅将鸡肉切好盛放在小盘子上，再由奥莉维亚传递到每个人手中。

乔不管怎么说都算客人，在一家之主后，就轮到他了。

所有人分到自己的烤鸡后，马克西米利安第一个品尝，随后其他人才敢张嘴。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

乔看着严肃的氛围，像地窖一样冰冷，这哪是家庭？至少不是他认知中的家庭，根本是公司开会。

艾萨克对乔很严格，但其他方面并不沉闷，家人聚在一起，总会吵吵闹闹的。而在这里，完全由亚历山大的父亲说了算，所以没人敢多吭一声。

不过烤鸡还是很好吃的。

乔对玛娅说，“鸡肉味道很好，皮脆，肉多汁，香料味不多不少。”

“谢谢。”玛娅很开心。

马克西米利安有些不满乔擅自说话，“在利萨伯，你们平安夜会吃什么？”

乔意识到了，于是小声回答，“面包，火腿，可乐，超级多的甜点。我叔叔会来我家，有很多小孩，很热闹。”

玛娅说，“乔做了一个蛋糕，在利萨伯，他们会吃这个。”

“嗯。”

埃利亚斯问，“利萨伯有什么好玩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我这么觉得，景色很美，还有食物？葡萄酒？很多游客都说利萨伯的东西便宜，我没什么实感。”

马克西米利安问，“你在**拉上的大学？”

“不是，我的大学是在卡拉卡纳上的，卡拉卡纳美术学院。”

“学画画？”

“嗯。但我的天分有限，不如亚历克斯，他是天生的画家，参加春季画展后，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经纪人和艺术商打来电话，想签他、买他的画。托马索教授和西尔维娅夫人也都很期待他未来的成长。”

听到乔在家人面前夸赞自己，亚历山大很开心地笑了。

“还有这种好事？”卢卡斯阴阳怪气地说。

马克西米利安并没阻止大儿子的嘲讽，“你喜欢亚历克斯是因为欣赏他的才华？”

乔回答，“不仅因为才华，从没有人像亚历克斯对我这么好。”

“只是因为这样？”

“他是您的儿子，您一定也认为他足够优秀值得所有人的喜欢，正直，友善，可靠。”

“……”

乔把马克西米利安搞得没办法反驳。

“这一个月是你给他提供生活费吗？”

“亚历克斯做了两份兼职，餐厅的老板和美术馆的领导都很喜欢他，画廊老板西尔维娅夫人也在帮他找客户，还有学校给的奖学金。我付食物的费用，亚历克斯付水电气费。其他费用就各分一半。”

“不辛苦吗？”

“我父母过地就是这样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比我预想的好得多，没什么可抱怨的。”

乔耐心地回答每个问题，没有任何抱怨和博同情，不卑不亢，显得马克西米利安有点多管闲事，势头反而扭转到乔这边。

亚历山大乘胜追击，说，“对了，我还没介绍过，这是我的男朋友，乔，这是我的父亲，马克西米利安，也可以叫他麦克斯。”

“您好。”

“你好。”麦克斯转向大儿子，换了个话题，“卢卡，我听说伯纳银行的收购案有很多问题，所以没在假期前完成，他们的报价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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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玛娅把乔做的蛋糕端到餐桌上。

埃利亚斯抱着肚子，“我都饱了。”

莱拉很捧场，鼓掌夸道，“这是你做的？太厉害了！”

“有阿姨帮我一起做的。”乔谦虚地说。

“那也很了不起！”

玛娅给每个人切了一小块，跟分烤鸡时的情况一样。

麦克斯看了眼盘子里的蛋糕，又抬头看乔，“在利萨伯，你们圣诞节就吃这个？”

“不是，**拉人圣诞节吃这个。”

“可是刚才……”

“我做了两个，一个**拉圣诞蛋糕，一个利萨伯圣诞蛋糕。”

“……”麦克斯生气地想说什么，但还是咽进肚子里，切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进嘴是葡萄酒的香气，很松软，甜甜的，果干和坚果经过葡萄酒浸泡后，味道更醇厚，还有巧克力的香味。

奥莉维亚点了几次头，手挡着嘴对乔说，“很好吃！”

“谢谢，这个差不多用了一个星期。”

埃利亚斯不语，将蛋糕吃完。

亚历山大和乔击掌，“比我们去年买的好吃多了。”

乔来这里后第一次笑了，“你还记得去年蛋糕的味道？”

卢卡斯看了眼墙上挂的表，“父亲，时间到了。”

“嗯？”麦克斯擦了擦嘴，回头看表，“真的！”

麦克斯突然着急忙慌地起身，小快步走向沙发。一直以来，他都是不急不慢的，突然加速，肢体动作显得有点不协调。

乔问亚历山大，“他要干什么？”

“维都尼亚圣诞音乐会的直播，他喜欢古典音乐。”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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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除了玛娅和奥莉维亚在厨房刷碗，其他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直播古典音乐会，交响乐和歌剧。

看起来高大上，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比如埃利亚斯和莱拉。

莱拉小声对埃利亚斯说，“我以为我们会看圣诞电影。”

“我爸不喜欢电影，也不喜欢流行音乐。”埃利亚斯耸肩。

“唉~”莱拉看其他人也没什么劲，跟博物馆似的，“我们回屋看电视吧，好无聊。”

“我也想，但不行啊。”

“埃利！”麦克斯听到二儿子在说悄悄话，做了安静的手势，“嘘！”

乔也没什么精神，并不是音乐会质量很差，而是不适合他，他更喜欢热闹的气氛，看到厨房里刷碗的玛娅和奥莉维亚，拍了拍亚历山大的大腿，拉着他去厨房。

卢卡斯的眼神盯着两人去厨房，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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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对玛娅说，“我和亚历克斯来刷碗。”

“你是客人，不需要做这些。”

“我享受了这么棒的晚餐，帮点小忙是应该的。”

亚历山大拿走母亲手里的刷子，“就几个盘子，很快就结束了，你去休息吧。”

“那好吧。”玛娅将橡皮手套脱下来交给儿子，和奥莉维亚去客厅了。

乔等两人离远后，松了口气，接过亚历山大洗的盘子，用洗碗巾擦干，落在一起，“我更喜欢刷碗。”

“我父亲就是个天然的制冷机，到哪儿哪儿冷场。”

“制冷机？”乔听到亚历山大的比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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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所有的脏盘子，亚历山大和乔来到厨房另一边的小客厅，他们真正的目的。这里正好是大客厅的视线死角，也有电视，但壁炉没点燃，所以亚历山大下楼回房间拿了毛毯和零食。

两人躺在沙发上，裹着一条毛毯，打开电视，找了个气氛活跃的通俗音乐会，色彩更丰富，音乐更让人开心，观众可以参与互动。

“这看起来才像圣诞节。”

“快乐的圣诞节。”

莱拉和埃利亚斯佝偻着身子，穿过厨房，来到小客厅。

“你们两个！”莱拉的声音吓到了乔和亚历山大，“有这好事居然不叫我们？”

“你刚才上来时被莱拉看到了。”埃利亚斯笑着说，“我们用上厕所的借口才过来。”

两人坐到另一个沙发上。

埃利亚斯看着电视说，“啊~这边看起来有意思多了。”

“你们还拿了零食？”莱拉拿起一包薯片，“我能拆吗？”

亚历山大点头，“拆吧。”

埃利亚斯吃了片薯片，“我们看个电影吧？”

“先看完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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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没有回来，玛娅来厨房找人，四个年轻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玛娅很生气，又不敢大声喧哗，“你们在这儿干什么！？麦克斯发现了怎么办？”

“别告诉他。”亚历山大给母亲腾地方，“你要是想坐这儿也行。”

“我不能，你父亲会发现的。”

“他才不会发现。过来坐吧，就一会儿。”

玛娅看向大客厅，“就一会儿。”

大客厅剩下的三个人中，卢卡斯最先察觉情况，五个人都悄悄离开，没一个回来的，如果是回房间休息，应该也会说一声才对。

卢卡斯来到厨房，发现了消失不见的五人，“你们一直在这里吗？”

“……”

奥莉维亚跟来看情况。

“怎么回事？”

那边，古典音乐会结束，麦克斯的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才注意到周围居然一个人都没了。

“卢卡？埃利？”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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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这么做合适吗？现在你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连基本的礼仪也丢掉了！”

“我们本来就不喜欢那么无聊的节目，有那么多电视为什么不能看自己想看的？我没有妨碍你看音乐会，埃利、莱拉他们都是自愿留下的。”

“既然不想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你允许我们商量吗？再说，大家都看自己喜欢的，难道不可以吗？”

“不要顶嘴！我要不是因为玛娅一直念叨，才不允许你回来，还带一个累赘。我还没和你谈伊恩的事，你又给我惹事！既然你这么不喜欢这个家，就不要回来！”

麦克斯发现所有人丢下他跑到另一间客厅，勃然大怒，揪着亚历山大在书房里“教育”。

房门外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大嗓门。

玛娅坐在床上流泪自责，如果她当时要是坚定地阻止的话，说不定儿子就不会挨骂了。

埃利和莱拉回房间去了，奥莉维亚也听不下去，洗漱睡觉了，只剩下卢卡斯和乔还站在门外。

“这都是你的错。”卢卡斯对乔说。

乔没料到亚历山大会因为这种事挨骂。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一定要陪着麦克斯看不喜欢的节目？明明有那么多电视，谁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难道不行吗？因为这点小事骂了半个小时，有点过于严厉了，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干嘛像教育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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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暖气导致屋里的空气很干燥，乔睡的并不好，对适应了南方城市的乔而言有点不舒服，加上昨天受冷感冒，精神不太兴奋。

不过好在被窝里还是很温暖的。

从床上溜下来，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拉窗帘。

太阳还没升起来，天空呈现迷蒙的蓝色，视线所及到处是白色的雪，附近有几棵柏树，能看到几栋相似的木房子，积雪如奶油般盖在绿植和房子上，远处是昨天经过小镇，能看到零星的橘色灯光，再远处是围绕的山峦，底部是深灰色的，山顶被白雾围绕。

“好美的景色~”

乔想打开窗户，但亚历山大还在睡觉，想起三楼有阳台，干脆去楼上喝点果汁补充下维生素和水分，然后看看雪景。

打开衣柜，取出自己的外套，乔感觉不够暖和，换了亚历山大的外套，穿上，然后偷偷地离开房间。

果然暖和多了。

走廊里很安静，大家似乎都没起来。

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的橙子汁，没想到居然会感冒，昨天在超市买了橙子汁太好了。

打开放着杯子的橱柜，里面放着各种花纹和大小瓷杯、玻璃杯。

乔拿了一个圆形玻璃杯，倒橙子汁，然后走到水池前，打开窗户。

还好雪停了，听说下雪天不能滑雪来着……橙子汁还挺好喝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