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与亚历山大 第80章 79 菲罗伦斯·秋季画展 上

79 菲罗伦斯·秋季画展上

亚历山大这些天总有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上课时、在工作室画画、去食堂吃饭，像影子一样跟着自己，但回头，都看不到人。

是伊恩吗？他在谋划什么？打算对自己做什么？

乔看亚历山大整日忧心忡忡，安慰他不要想太多。

“可如果他跟踪我，找到我住在哪儿，然后天天来骚扰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

“他干过这种事！他认为这是一种管教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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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

“进来。”

费德里科的秘书打开门，请伊恩进去。

“主任。”伊恩坐在办公桌对面，“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伊恩，我和普罗耶蒂校长都很欣赏你，你有才华、有实绩，对待教学任务认真，对学生友善，所有的学生都向我反映很喜欢你。你的前任可从没得到这样的评价，所有他教过的学生都不喜欢他，没有一个。”

“能得到您的欣赏我很高兴。”

“这次秋季画展，原本皮萨诺教授要带古列尔莫去，但他的年纪太大了，最近身体不舒服。我希望你能代替他去，也可以帮助你更了解这里。古列尔莫是我们学校最好的学生，我相信你会喜欢他。”

“我吗？这是莫大的荣幸！我很高兴能代表全世界最好的美术学院去参加画展。”

费德里科很喜欢伊恩的态度，“还有，你知道绘画专业有个二年级生入选秋季画展的事吧？”

“我知道，我们在伯恩哈德就认识。”

“那正好，如果他在那边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帮助他。”

“……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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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街道上的商店还没开门，亚历山大和乔背着包在街道中狂奔去火车站。他们要赶高铁去菲罗伦斯参加秋季画展。越早的班次价格越便宜。

冲进车厢里，亚历山大扶着车厢壁喘气，“我发誓下一次要早点睡。”

两人找位置坐下，喝水休息，等列车启动。

“不行，我还是要睡一会儿。”亚历山大头靠着座椅的挡板，闭上眼睛睡觉。

乔看了他一眼，拿出最新的菲罗伦斯的旅游手册。菲罗伦斯是古典艺术之乡，他在卡拉卡纳上学时，常常周末去菲罗伦斯看展、游玩。

去年夏天，乔也回了一趟学校。不过这次只有不到两天，时间紧张不能回校转转。

列车启动了，乔看向窗外的景色。先是在城区缓慢移动，来到郊区，列车越来越快。视野逐渐开阔，一片绿色田野，除了草地和树木，只有远处能看到房子。天气不太好，阴云密布，但不像会下雨的样子，下个月就进入雨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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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个半小时的高铁，到站后亚历山大才醒过来。

菲罗伦斯的主城区很小，下了火车走几分钟就能到大部分景点。

亚历山大半懵半醒，先到咖啡店喝咖啡醒醒神。没时间坐下慢慢享用，在吧台喝了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去美术馆的路上，能看到街道上有很多餐厅和商店。

“菲利斯跟我说菲罗伦斯的物价比**拉便宜。”

“我感觉差不太多。”乔回忆曾经在这里买东西的经历，“但如果你说的是奢侈品，那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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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画展在一个宫殿举行，马亚诺宫，主要展示现、当代的艺术品。

两人走进艺术馆，宫殿中间的露天庭院正在准备授奖仪式。

亚历山大给托马索打过电话，告诉他自己入选了。托马索祝贺了亚历山大，但他不会前往菲罗伦斯，在米里安有些事情要处理。

托马索不在，也不是自己获奖，亚历山大没什么兴趣，所以不打算看授奖仪式。

塞缪尔见到了亚历山大，向他招手，让他过来，“我听说你入选了。”

“啊，嗯。”亚历山大虽然不愿意，但被叫住了还是去了，“你也入选了吗？”

“我获了二等奖。”

“哦。”

“托马索教授那件事，我很抱歉。我当时在米里安，最近才听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听说你和诺亚分手了？”

“我没和他在一起过。”这个谣言要辟谣到什么时候为止？

塞缪尔瞥见和亚历山大一起的乔，明白了怎么回事。

乔向塞缪尔问好，“你好。”

“看来你确实有点手段，诺亚都搞不定。”

“我只是，我……什么都没做。”

亚历山大不想和塞缪尔纠缠太久，“我们这次时间紧，就先去看画了，恭喜你获得二等奖，晚上庆祝晚宴再见。”

“晚上见。”

亚历山大领着乔去展厅了。

塞缪尔向参展的嘉宾介绍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人，“是我的学弟，他也入选了这次画展，请多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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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将背包寄存到存包处，乔戴上口罩和帽子，担心被人认出来。

一等奖的作品在最后，从入选者的作品开始。

一年下来，亚历山大从冬季画展看到秋季画展，能看到明显的级别差距。

秋季画展有不少概念先行的作品，有些在画面的处理上没有特别精致，粗糙、狂野、原始，但都很有趣。

很多人都停留在色彩鲜艳和视觉冲击力强的作品前，亦或者是某些很有感觉的作品。

乔很喜欢看这些没有具体形象的作品，给他一种自己也能成为画家的幻觉。不需要考虑光影，只需要考虑色彩、笔触和布局。

这些作品挑战着平面的极限。

亚历山大的作品在其中显得比较传统，还可能被人说过时。多谢工作人员的安排，具象的画作被放在一起，看起来没那么突兀。

但超出想象的是，到这里的游客并没对具象的画作失去兴趣，停在亚历山大作品前的人很多，不少人拍照，大部分是女性。

画中，乔趴在床头抱着枕头看书，因为太热，上半身没穿衣服，皮肤发红，额头上都是汗，粘着几根头发，嘴唇干燥，眼神疲惫，床头柜放着葡萄和加冰块的柠檬水，杯壁有许多水珠，花瓶里的鲜花色彩绚丽，让人联想到夏天和高温。从远景的窗户，能看到路对面公寓的一扇窗户，似乎模模糊糊有个人影。

乔很害羞，不敢多看也不敢走过去，揪着亚历山大的衣服，“一会儿再来吧。”

“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被人盯着。”

那张画是两人独处时画下来的，具有一定私密性。

亚历山大把墨镜给乔戴上，“我好不容易入选秋季画展，你至少帮我拍张照吧。”

两人等了很久。因为一幅画前站的人多的话，会引起后来的人的兴趣。

乔躲在亚历山大身后，不和任何人对视。

直到画前只剩两个人的时候，亚历山大把相机给乔，让他给自己和自己的作品拍合照。

“赶紧走吧。”乔拍完赶紧把相机给亚历山大，拽着他离开去下个展厅。

“不要那么紧张，戴着帽子和口罩没人会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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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和古列尔莫也从火车站赶到马亚诺宫，他们有点晚了。

“您走地比我都快。”古列尔莫说。

“不要以为我年龄大了身体就不行。”伊恩笑着回道。

两人的相处很和谐，在庭院观看了授奖仪式，为获奖的画家鼓掌。

古列尔莫介绍伊恩和塞缪尔认识，“这是我的学长，塞缪尔。”

“你好。”

“这是美术学院的新聘的老师，伊恩·霍华德·佛格森·Pic。”

“你好。”

塞缪尔很捧场，“我一眼就认出您了。您的作品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很荣幸，能认识**拉最出色的年轻画家之一。我只是一个外地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今后在**拉遇到事情，还需要请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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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和乔下楼时，庭院的授奖仪式已经结束，领导和来宾们上楼看展了。

不想和塞缪尔见面，两人离开了美术馆，找家餐厅吃午饭，下午去桑德罗美术馆和菲罗伦斯圣殿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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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和古列尔莫随着来宾一起去了二楼参观。

看着这些参展的作品，古列尔莫叹气，“我今年也想参加，但是因为博士入学考试而没有时间。”

“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我看好你。”伊恩微笑回应。

古列尔莫突然伤感起来，“您不知道这些话对我而言有多难得。上上一任导师没有肯定过我。”

“上上一任导师？”

“就是托马索教授。”

“托马索教授很有名。”

“那又如何？他毁了我的学生生涯，幸好他走了。”

“有那么糟糕吗？”

“他非常糟糕。他否认我的才华，不认可我的努力，不苟言笑，我需要能欣赏我的老师。”

“他对所有学生都这样吗？”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

“你认识亚历山大吗？”

“谁？”

“亚历山大·斯卡藤伯格·Cyg。”

“斯卡藤伯格？亚历山大？啊！亚历克斯！抱歉，他们这么叫他，我不知道他的全名。他和诺亚交往时，我们说过话。他有才能，但需要像你一样的老师教导，托马索不可能做到。只会浪费他的才华。”

伊恩默认，“诺亚是谁？”

“设计学院的学长，现在经营一家男装品牌卢奇奥。”

“他和亚历克斯在交往吗？”

“几个月前短暂交往过，夏天分手了。”

“为什么？”

“我不清楚，这家伙脑子有病。诺亚的父亲是《艺术意志》的总编，姐姐是艺术策展人，在**拉的艺术圈很有话语权。他一个外地人，想在**拉拥有一份事业，离不开圈子里的人支持。明明离开托马索，跟诺亚在一起，对他是最好的。他却像被下咒了一样为托马索说话，还有他的那帮同学。菲利斯不说，阿曼达和查理水平都不怎么样。夏天获奖，是托马索为了护短，我根本看不出阿曼达的作品好在哪里。”

伊恩低头思索，问，“诺亚爱亚历克斯吗？”

“当然了！是亚历克斯背叛了诺亚。”

两人转着转着，来到亚历山大的画前。

看到乔的脸，古列尔莫忽然想起，“对了！就是这个家伙！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在美术学院大门外的画材店打工。诺亚跟我说过，他家里很穷，资质平庸，还妄想上**拉美术学院成为画家。没有画家的才华，但勾引男人的手段了得。亚历克斯本来已经离开他了，结果他死缠懒打，插足别人的感情。”

“这么坏吗？看不出来啊。亚历克斯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埃里欧说过他是个很有心计的家伙，因为亚历克斯有钱、有才华，就盯上了。”古列尔莫示意画中的乔，“看他的脸就知道，不是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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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亚历山大和乔吃过饭去酒店办理入住，就在火车站附近，把背包放在房间里只拿了必要的东西，出发参观桑德罗美术馆。

这里的一些作品时间比希皮奥内美术馆早，人物不像后来那么重视透视，阴影效果也不如后来的立体。当时的颜料是自然矿物质，没有现在的工业颜料饱和度那么高，色彩偏灰，但很舒服、柔和。

曾经，为了让画中的人物看起来立体，人们在透视和光影上下了很大功夫，但近些年，随着摄影和装饰艺术兴起，写实不再是绘画最重要的评判标准，平面化再度流行。

亚历山大买了冰箱贴和明信片作为纪念品。现在大部分美术馆都卖冰箱贴，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冰箱贴不易坏，放在家里留作纪念，等以后拿出来还能回忆。

从美术馆出来，外面有许多在街上贩售自己绘画作品的街头画家，肖像画或者风景画，这两种最好卖，其中有几位的水平非常高。不过买的人不太多。

离开美术馆，两人又到菲罗伦斯圣殿参观。这里葬有许多大师，不止有艺术家，也有科学家、诗人、哲学家。

乔很喜欢菲罗伦斯的传统风格，没有工业的气息，墙壁颜色朴素，没有**拉的教堂那么奢华，可能当时还不是那么有钱吧。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经常能看到惊喜的绘画，笔触细腻，色彩清淡，很治愈。

从圣殿出来，亚历山大和乔商量了一下，因为明天是周日，一些小商铺会关门，趁现在先去逛街。

城区不大，这些购物的地方也很集中。服装店、皮具店、复古首饰店、纪念品店最多，大部分是面向女性的。

亚历山大只能买来送给母亲。他看中了一套蓝色的复古首饰，图案是金色的蝴蝶，耳钉、项链和戒指，又买了一条蓝色的手链，价格并不很贵，不过因为是手工制作的，是独一无二的。

本来想着买一双皮鞋的，但亚历山大觉得款式有点太传统了，他穿着不合适。

到了一家百年的香氛店，想着这里应该能给自己买瓶香水，但可惜大部分还是女性受众，亚历山大很疑惑，就没人想赚男人的钱吗？男人又不是都把钱都花在车和房子上。

最后，还是买了两瓶，一瓶给母亲，一瓶自己喷。

乔不习惯花大笔的钱，只是在旁边看着亚历山大购物，路过卖唱的艺人，丢个硬币。

但不得不说，这里真是购物的天堂，因为很多店铺主打的就是手工，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奢侈品就算再稀有，往往也有重复的，手工打造的绝对没有第二件一样的。

外观美丽，价格也很“美丽”。乔喜欢一个皮包，但价格很贵，也没有必须买的理由，所以没拿。

亚历山大试了几家服装店，买了两件衣服，一件长袖，一件外套，都是乔肯定后才掏钱。被马克嫌弃了那么多年，亚历山大都不相信自己的衣服品味了。

两人走上一座石桥，桥的两侧几乎都是首饰店，还有皮具店。橱窗里的金饰在灯光照样下散发着yu望的诱惑，勾引着过路人的目光。里面摆放有很多小雕像和宝石项链、胸针和戒指。

“太繁复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戒。”亚历山大低头看自己空空的手指，“我们还没有对戒。”

“你还没跟我求过婚，我也没跟你求过婚。”

“我不是给过你纸戒指吗？”

乔瞪大眼睛，诧异地推了亚历山大一下，“你怎么敢……”

亚历山大顽皮地笑道，“求婚戒指上面要镶嵌宝石，咱们俩谁戴都很奇怪好吗？”

“既然如此，我也送你纸戒指。”

亚历山大搂住乔，“这里的金饰很有名，我来之前就想着买一对对戒。”

乔扭头看亚历山大，难道他那么想来这里就是想买戒指吗？怪不得刚刚转了很多古董饰品店。

“你看了这么多有喜欢的吗？”

乔摇头，“没有，感觉都差不多。即使有喜欢的，我也不建议你在这里买。”

“为什么？”

“我在卡拉卡纳上学时，我的同学说这里的首饰溢价，很多是坑游客的，看看就行。”

“……”亚历山大不想花父母的钱借花献佛，也不想买昂贵的次品，等以后自己赚了钱，买更好的，反正这座桥已经存在了几百年，应该不介意再等自己几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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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两人通过桥往南走，穿过城区，通过旧城墙，走上一条曲折的上山石路。

很多人和他们一样的路线，应该也是去看夕阳的。但是一路的台阶，看不到头，非常折磨人。

而且傍晚这个时间，也是虫子们活跃的时间，白天睡觉，晚上出来咬人，实在烦人，郊区外草木茂盛，绿树成荫，太适合它们了。

亚历山大爬到一半实在累的不行，手撑着膝盖休息。

“就快到了，再加把劲。”乔鼓励他。

“走这么多台阶你的腿就没事吗？”

“利萨伯的台阶比这多多了。”

“汪汪汪！”某家私人庄园的狗闻到陌生的味道，冲两人叫了起来。

亚历山大被吓了一跳，本来心情就很不好，对栅栏后的狗说，“别叫了！”

“你这么说它也听不懂。”

“嗡嗡~”

亚历山大听到耳边的嗡嗡声，烦躁地从背包里拿出驱蚊液，一顿乱喷，“我已经等不及过冬天了。”

注：更新晚了，虽然有提前审核，但可能无法按时发表，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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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79 菲罗伦斯·秋季画展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