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与亚历山大 第75章 74 考试月

74 考试月

9月中旬，**拉美术学院开学，亚历山大进行在校生的考试。这也是让亚历山大了解马里尼教授的一个好机会。

考试结束后，马里尼叫住他，两人聊了几句。

马里尼说这次考试，亚历山大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和托马索教授有点像，处事沉着冷静，富有创作热情。

得到教授的认可，亚历山大也对马里尼的印象很不错。

“我很高兴你选择我接替托马索，托马索是个非常好的老师，但有时候，我们的命运不由我们做主。”

“嗯，我也很高兴能选择您作为导师。”

“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可能普罗耶蒂校长担心我负责的学生太多了，想让新副教授带你和另一名学生。”

“新的副教授？”

“他刚从外地过来，我没见过他，据说是一位很靠谱的绅士，而且年轻，应该很快秘书处会给你打电话，安排见面，之后你和杰克可以进行选择，是选择留在现在的导师麾下，还是跟新来的副教授。”

“我很满意现在。”

马里尼笑着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肩膀，“反正见见也没有坏处，那我还有工作，失陪了。”

“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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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来到画材店找乔，谈到马里尼教授，和他还在磨合阶段。

亚历山大之前担心马里尼教授年龄偏大，可能保守，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画风，不过见过几次后，好像还行，没有想象中那么老古董。

“马上要来一位新的年轻老师，是个副教授，填补托马索教授离开的空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马里尼教授说学校近期会安排我和李跟新老师见面。”

乔听到亚历山大的话，有点魂不守舍的。

“怎么了？你没在听吗？”

“呃，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发呆？”

“我，我……看书看累了。”

“……哦。”

乔假装微笑。

新老师，应该不会是伊恩吧？伊恩当过老师吗？乔总觉得这事很蹊跷，不过现阶段还是先关注自己，专心在考试上，再想其他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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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底，轮到乔考试了，入学考试分为两部分，笔试和面试。

这两天乔一言不发，空气变得凝重，脑子里除了考试其他什么也想不了，笔试前一天，紧张的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亚历山大握着乔的手，“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我睡不着。”

“考完试之后，菲利斯说要带我们周末去湖边烧烤，查理、李都会去。你现在不要想考试，想烤肉就行了。”

“烤肉啊……我突然很担心，反而更睡不着了。”

“你就是想太多了，要数羊吗？”

“要是明天早上吃东西吃坏肚子，或者公交车半路坏了没办法按时赶到学校，或者因为紧张连简单的题都答不上来……”

“现在焦虑有什么用呢？考试还要几个小时才开始，除了让你失眠，还有什么用？你的焦虑能保证一切顺利吗？如果不能就别想了，深呼吸。”

乔深呼吸，握紧了亚历山大的手。

“重要的不是你能不能考上，你摆脱了过去的单一行动模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就是进步了。即使没有考上，你的想法已经产生了变化，那就有更多的可能性。”

“你认为我变了吗？”

“我认为你变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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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试当天早上，亚历山大定了闹钟，很早起来，给乔做了最简单的三明治和咖啡。

乔有些犹豫，他这会儿因为精神紧张，有点恶心。

亚历山大坚持让他吃了早饭再出门，“考试要动脑子，低血糖会头晕，所以要吃点东西才行。”

乔笑了，只能接过三明治，“谢谢。”

“我送你去学校？”

乔咬了口面包，摇头，检查笔袋，“不用了，你有你的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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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离开家，亚历山大来到阳台，等乔出现了向他招手，“路上小心！”

声音太大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乔脸红着挥了下手，赶紧跑了。

乔的身影消失后，亚历山大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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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美术学院，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空气清新，9月仍然留有夏天的余热。

乔的心情很好，感觉运气也会因此变好。

坐在考场里，看四周，都是自己的竞争者，也许是心理作用，看起来都比自己聪明。

无论如何，尽力就好了，命里没有的不强求，命里属于自己的自会来。

乔深呼吸，盯着讲台上的钟表。

监考官宣读了考场纪律，发试卷，掐着点宣布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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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在家里干活，还是跟之前一样，洗衣服、拖地、擦玻璃、冲洗浴缸，感觉都快变成家庭主夫了。

有人说男人打扫卫生全部交给电器，费钱。亚历山大不可置否，但用电器确实更方便啊。

打扫完房间，亚历山大包装自己送展的画。秋季画展有奖金，吸引了许多职业画家。参赛费用由学生自己承担，美术学院不提供支持。

打包完，累了一身汗，倒了杯饮料看电视休息。

电视里一个老奶奶在教怎么做炸西葫芦花，还有怎么做番茄酱。

看电视的中途，快递人员过来接画，检查包装，再套一层。

把自己的作品送到快递车上，已经是午后了。亚历山大煮了盘速冻鸡肉蘑菇奶酪饺子，自制了杯柠檬水，看着**拉本地的电视剧吃饭。

吃了饭，亚历山大睡了半个小时，起床煮咖啡，打开灶火后，看着摩卡壶发愣，突然想起冰箱里的调色盘还没拿出来，去取颜料盘。

端着咖啡杯，坐到画架前画画。

他现在在画夏天旅行时拍摄的照片，去吸血鬼城堡那天，两人偶遇到穿奇比努姆传统服饰的年轻女人，她答应了拍照和当绘画的模特。亚历山大打算用这幅参加冬季画展。

画地正投入时，快递员来了，送来了迪蒙·拉鲁的信和一本卢特西亚小众杂志。

这本杂志上提到了亚历山大获奖的画，讨论了变装皇后与绘画，由于媒体的发达，变装皇后在主流绘画中并不多见，还提到了历史上第一位变性的男画家。

亚历山大没想到自己的画如此受重视，受宠若惊。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太阳没那么晒，亚历山大收拾了画具出门。

先到书店去买了《艺术视野》杂志。上个月的亚历山大没有看，肯定会讨论托马索被解雇的事情，所以就算自己铁定上杂志了，也不想看，不知道这个月的会有什么。

买了杂志后，亚历山大去超市买东西，在蔬菜区，看到了金色的西葫芦花，买了一小袋，准备回家按照电视上的做法炸，看着挺简单的，还有几包面条、番茄酱、青圆椒、生菜、柠檬、糖浆、冰茶、鸡蛋、面包、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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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亚历山大提着一堆东西回家，洗了个澡，做炸西葫芦花。

搅面糊，切西葫芦花，弄成一个圆饼的形状放进炸锅里。

乔拿着披萨盒回来，进门闻到油味，也不顾考完试回来的疲惫，紧张地问，“你在炸什么？”

“西葫芦花。”

从没见他做过这个，不过好在锅里没有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还行，乔放下心。

亚历山大必须盯着油锅，“你能洗生菜吗？”

“嗯。”

乔挂好背包，放下披萨，洗洗手，就帮着做饭。

“今天怎么样？”

“还行。我回来时在学校南边的桥上想了很久。”

“想什么？”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什么都没仔细想。后来觉得饿了，就去买披萨了。你怎么想起来炸西葫芦花了？”

“我在电视上看的。我还想做肉丸。”

“是吗？你就研究吧，我还有面试，厨房就交给你了。”乔把洗好的东西放在盘子里，“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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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乔没有第一天那么紧张了，吃了早饭，抱着作品集出门去参加面试了，走之前还借了本美食食谱给亚历山大研究怎么做肉丸。

在家里研究了一下食谱，亚历山大上午就出去买肉丸的材料了，因为想先炸一次试试，再做给乔吃。

上午在超市买绞肉、面包、香料和其他配料，中午回家调肉馅。

迫不及待地尝了一颗，味道非常好，食谱很靠谱，也可能是因为有肉的缘故，只要有肉就很香。

炸完丸子，又煮了几颗小土豆搭配着蓝莓酱吃。

真希望乔快点回来，然后就能尝尝自己做的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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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面试的面试官里有一位白发女人，利奥诺拉。乔看过她的书，研究青少年的心理问题，性格、家庭、学校对他们的影响。

乔谈到了她的书，说了些自己的看法。

“现在交叉学科越来越多，有人觉得这没有意义，但我认为交叉学科，会让我们更全面地去看待问题。过去的艺术大师，并不只专注于一种艺术，达芬奇除了画画，也擅长机械和解剖，米开朗基罗会画画也会雕塑、写诗，这些大师如果来到现在，我想他们也会对电影、新艺术产生兴趣，并可能有所成就。比如贝尼尼，可能会被拉去建造有钱人的豪宅和游艇，当电视明星，他一定会很享受。”

三个面试官都笑了。

“说到人，心理疾病并不是因为某一个特定原因而产生的，而是复杂的原因，把问题放在环境中，拉长时间线，而不是只挑选其中某一个节点，才能看清楚它是怎么产生，以及它反过来对环境的影响。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利奥诺拉教授的书。

“这种研究方法会提高难度，我想一部分人会无法理解，可能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会觉得是胡言乱语，因为他们的思想局限在某个环境中，某个时间点。虽然并不完美，我依然认为这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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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结束，乔背着包、抱着自己的作品集离开房间。

下一个考生被女老师叫进去。

面试过程一点都不紧张，因为在外面等候太长时间，导致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只想赶紧结束离开，找个地方喝咖啡休息，回画材店工作。

他做了他能做的，接下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交给面试官们决定吧。

走出教学楼，乔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摸着空空的肚子，去喝咖啡时顺便吃点东西。

趁现在这段时间等通知书，周末和菲利斯他们一起去湖边营地吃烤肉，放松一下，他也可以和亚历山大商量那天见到的男人身影，那究竟是……

“是伊恩·佛格森！真的是他！我保证！”

“！”乔听到熟悉的名字，猛然驻足，回头。

三个男生和自己一样背着包、抱着作品集，讨论面试的情况。

个子最矮的男生说，“我想选择他做我的导师。”

“前提是你能考上。他能选你吗？”高个子的朋友不抱希望，“我想选个女导师。”

“我也一样。”唯一没穿西装的男生说，“我觉得女导师思想更开放、更包容。”

“我不在乎男女，我只想跟着伊恩·佛格森学习。我太喜欢他的作品了。早些年听说他封笔了，没想到在**拉教学。”

三个男生激烈地讨论着，走过面色苍白、目瞪口呆的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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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没有去喝咖啡，直接去了画材店，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难道说，前些天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伊恩？他要来伯恩哈德教学了？

萨瓦尼见乔回来，神色凝重，心事重重，关心地问，“面试情况如何？”

“还行。”

“那你怎么看着不高兴呢？”

“我，我有点事。”乔把背包放进收银台下的柜子里，系上围裙。

伊恩来到这里的原因根本不用猜，绝对是为了亚历山大。托马索教授离开，给他了一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该怎么面对这个情况？会发生什么？怎么跟亚历山大说这个消息呢？能接受吗？如果以后在学校打照面，他们俩非打起来不可。

万一，被伊恩知道自己和亚历山大的关系，会不会来找麻烦？

乔还记得圣诞节时，他揪着自己的衣领，提起来，完全不费劲。

乔想找个人商量商量，既知道前因后果，又不会鲁莽行动……马克应该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可以和马克谈谈？

想到未来，乔又变得忧愁，和萨瓦尼说了一声，去整理货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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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马克出去？”亚历山大刚把剩下的丸子放进冰箱里，想等着乔回家一起吃，结果就来电话说他不回来吃饭了，“为什么？”

“我有点事要和他说。”

“我可以把他请到家里来。”

“……”

“乔？”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我不能知道吗？”

“也不是。”乔不想让亚历山大起疑心，“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