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与亚历山大 第72章 71 父与子 下

71 父与子下

他们顺便看了古列尔莫的画，开展日那天因为托马索的事，导致没有仔细看古列尔莫的画。

与冬季画展获奖的画同属一个系列，胜利时刻NO.2。

“太好了。”亚历山大开玩笑，“他如果想继续搞胜利时刻系列，那我就搞失败时刻系列。”

乔评价，“那太丧了。”

“我只是想和他对着干。”

“你的攻击性太强了。”

“也许这是我的优点呢？”

“才不是。”

“那你说，我的优点是什么？”

“嗯……你总是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我刚好相反。”

“这样看，我们很适合彼此。”

乔羞涩地低头笑。

艾萨克转头看到儿子和亚历山大说悄悄话，笑容灿烂，身体贴地很近。

“咳咳！”

两个年轻人回头。

艾萨克离开了这个展厅，前往下一个，走之前还看了眼乔和亚历山大。

乔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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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三人一起去吃午饭。

没有去餐厅，乔带父亲去了**拉的市场，找小吃和蔬菜，番茄、牛肚包、炸饭团、猪肉三明治、提拉米苏、冰激凌……

“这边的面包很不一样，很脆，很有嚼劲。”艾萨克点头，“可以，番茄的味道真的没话说。”

“嗯。”乔有点不适应，父亲突然变化这么大。

“冰激凌也不错，和利萨伯不太一样，但都很美味。”

乔跟亚历山大说，“他怎么心情好起来了？”

亚历山大耸肩，“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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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的街道上逛吃，艾萨克像那种喜欢比较的中年人，边逛边比较，**拉和利萨伯的不同。

在利萨伯如何如何，在**拉如何如何。

亚历山大和乔左耳朵近右耳朵出。

艾萨克在菜市场吃了**拉的番茄后，想买番茄苗或者一箱番茄回去，但不确定飞机上能不能带，只好作罢。

乔问父亲还想去哪里，艾萨克说想去**拉美术学院看看。

艾萨克在美术学院的门口合影，感叹，“我做梦都想来这里上学。”

乔羞愧地低着头。

“艺术治疗专业也在这里上课。”亚历山大说。

艾萨克很惊喜，“是吗？”拍了拍儿子的背，“那你要好好考。”

模糊的说法，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你考上了，我和你母亲还有迭戈都会过来为你庆祝。”

乔瞪大眼睛，“你愿意让我考艺术治疗了吗？”

“这可是**拉美术学院，世界最好的美院之一，只要你能考上这里，什么专业都可以。”

“！”乔开心地笑了，多年来身上的重任终于卸下来，肩膀轻松了许多，“谢谢！”

“相反，你要是考不上，我们就不会过来。”

“你非要加这么一句话？”

艾萨克揽着儿子的肩膀，“我离这里太远了，对很多情况都不了解，接下来只能交给你来判断了。”

“我保证，我会尽力。”

“有时候我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自己够努力，就能改变命运。我失败了，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留下遗憾。”

乔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头，“嗯。”

离开美术学院，三人看了乔工作的画材店，又去了序幕画廊，今天是休息日，西尔维娅小姐不在。

艾萨克浏览一遍儿子的画，又对比了其他人的作品。

亚历山大说，“有不少已经都卖掉了，不在这里。”

“是吗？难怪，感觉送展的那幅确实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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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乔和亚历山大送艾萨克去机场，换了登机牌，办了托运，在机场打发时间买了咖啡、巧克力作为礼物。

“迭戈回家时带了很多纪念品，我就不买了那些没用的东西。你母亲喜欢**拉的咖啡，你圣诞节寄回家的已经用完了。我们把用过的咖啡渣倒在菜园子里。”

“还是那块小菜地？”

“嗯，种了番茄、土豆、西葫芦、茄子、草莓、树莓。”

“种菜不会很麻烦吗？”

“但是很开心。你也应该种点什么，比如番茄，我都不知道**拉的番茄这么好吃！”

因为天气太炎热，亚历山大去超市买水。

乔从挎包里拿出一本手账，“这是我去东边的城市旅行后画的。”

艾萨克翻阅手账，“你们去了不少地方。”

“我非常喜欢奇比努姆……这里，我画了他们的房子！上面有眼睛，很奇怪吧？”

“确实奇怪。”艾萨克看儿子画的画，笑了出来。

乔很惊讶，父亲居然对着他的画笑了。

亚历山大抱着水回来，递给艾萨克，然后坐到乔旁边。

“谢谢。”艾萨克接过水，观察两个年轻人。

儿子陪自己等飞机能说得过去，另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说是朋友，有点过于亲密了，而且还单独找自己为儿子说话，怎么看都不像普通朋友。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乔喝了口水，“亚历克斯到画材店买东西，我们认识的。”

“哦。”

三人一起沉默。艾萨克觉得自己莫名像个电灯泡，不太舒服，低头看表，应该快要去排队了吧？

艾萨克把手账还给乔，“我去排队了。”

“会不会太早？”乔说。

“早点排队，早点登机。”

乔想把手账送给父亲，“你可以拿回去给妈看。”

“不了，你面试的时候可以作为作品集拿去用。”

艾萨克背着包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后面两个年轻人一直并肩，像是被黏在一起。

过安检，乔和亚历山大不能再往前了，就在外面目送。

排队时，老父亲还在回头看两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他有奇怪的预感，不希望往那个方向去想。

乔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就快要轮到自己安检，艾萨克回头的频率更多了。

“他忘了什么吗？”乔问。

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艾萨克听到安检人员的呼喊，但老父亲似乎下了决心，如果是真的，他要知道，他有权利知道，向安检人员道了歉，请后面的乘客上前，回到外面。

“怎么了？你忘了什么？”

艾萨克问亚历山大，“你们，你，你今天早上为什么单独来找我？”

乔不知道这件事，惊讶地看向身边的人，“你买早饭那么晚回来是去见我父亲了？你不是说因为咖啡店人太多吗？”

亚历山大搂住乔的肩膀，用动作表示，“您心里应该有猜想，否则不会专门折回来问。”

“为什么你们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艾萨克摊手，有点生气，“我还好奇这家伙怎么这么烦人！人家父子团聚，他跑来瞎捣什么乱……你母亲一定会乐晕过去，这么一表人才的年轻人。”

乔松了口气，然后笑了。

“迭戈知道这件事吗？你母亲知道他吗？只有我不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迭戈和妈妈。”乔脸颊微红。

艾萨克作为家里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有点小骄傲。

亚历山大再次向艾萨克伸出手，以新的身份，“您好，我现在在和您的儿子交往。”

艾萨克摇了摇头，握住伸来的手，“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但现在没时间了。”

“以后还有时间。”

艾萨克仔细地打量亚历山大，越看越满意，“长得真帅啊，个子高，还有才华。菲利斯也不错，我见过他一次，你比他还帅。”

艾萨克一顿夸，把亚历山大夸的不好意思了。

乔觉得父亲的话很尴尬，催他，“你不是要去登机吗？”

“嗯？啊，对了。我其实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没问，现在晚了，唉~你们一定要找时间回利萨伯。我们有不输给**拉的景色。”

亚历山大回答，“我一定会去的。”

艾萨克再次走向安检队伍，这次，脸上没有疑惑和犹豫了，偶尔回头，都是微笑，为了多看几眼亚历山大。

艾萨克过了安检，还不忘通过玻璃墙壁向两人挥手，才去登机口。

乔搂着亚历山大的腰，拽了下他衬衣，“你今天早上去见我父亲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帮上忙。”

乔突然抱住亚历山大，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情绪激动地揪着衣衫，控制不住自己。

“乔？”

“谢谢。”

亚历山大也抱紧了乔。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像伊恩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自己也在乔的人生中刻下了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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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坐在飞机里，看窗外**拉的景色，红砖黄房，密集的街道，被夕阳染色的大海。

乘客中有人感叹，“真美~我们一定要再来。”

艾萨克想起早晨亚历山大找自己时坚决的表情，这是他真正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原因。

哎呀！忘了问能不能告诉孩子他妈了，他刚才太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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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父亲的许可后，乔下了决心，更卖力地学习，准备考艺术治疗专业，利用所有能用的时间看书，9月初就要考试了，半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很紧张。

他不确定自己将来一定从事这项工作，但是他想走另一条路试试，对自己的绘画说不定还能有帮助。

多亏了阿尔贝托和亚历山大，乔看了吉内芙拉推荐的大部分书籍。

仔细想想，就像迭戈说的，反正考绘画专业八成是考不上，还不如换一个专业，说不定能过呢？就算没过，一次没过，相比好几次没过，好像也能承受。

乔专心准备考试，家务和做饭就基本交给了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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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实在炎热，马克隔三差五跑来蹭饭、蹭空调，意外居然是亚历山大给他做饭，几乎和他们之前合租时吃的东西差不多，番茄面条、速冻饺子。

“你不能炖个肉或者煎个鱼吗？”

“不喜欢就别吃！让别人做饭就少啰嗦！”亚历山大把自己的脏盘子推给马克，“刷碗去吧。”

但是马克的话不无道理，吃了几天全素食，亚历山大被折磨的够呛，非常想吃肉，所以周六晚上，乔做了红酒炖牛肉。

马克切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味蕾如春天的鲜花般绽放，“唔……我绝对做不了素食主义者。”

“记得刷碗。”亚历山大看马克这么享受，故意提醒。

马克好奇为什么最近都是亚历山大做饭，两人就解释了事情缘由。知道是亚历山大说服了乔的父亲允许他考艺术治疗专业，马克表示钦佩，“唉~这家伙居然能说服你的父亲，跟着伊恩还是学到了东西。”

亚历山大没有反驳，默默吃饭。

“但我不想期待太多。”乔拘谨地说，“虽然我父亲同意了，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

“试试呗，不行再说，还没试什么都说不准。如果你开饭店，我也支持。”

受到夸赞，乔微笑道，“谢谢，但我没有开饭店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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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亚历山大监督马克刷锅和碗、擦干净灶台，“那边还有点脏。”

“你是监工吗？”

乔负责擦桌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亚历克斯，我们原本说这周末去海边的。”

“啊！！”亚历山大也是才想起，“那怎么办？”

“我肯定是去不了了，等考完试，天气该转凉了。要不然，明天你和马克一起去吧。”

亚历山大本想拒绝的。马克听到乔说自己的名字，回头，“我怎么了？”

“去海边游泳。”乔回答。

“好啊！我正想趁夏天的尾巴去游个泳，不然就要等明年才能再见到比基尼美女了。”

亚历山大翻白眼，“你就为了这？”

“海滩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美女，你也可以看肌肉猛男……”马克意识到乔还在旁边，“我是说，单纯从审美角度，没人会拒绝美女帅哥吧？”

乔看了眼亚历山大，笑了。

马克急忙转移话题，希望两人忘记他刚才的失言，“咳咳，什么时候去？”

乔说，“明天，你和亚历克斯两个人。”

“明天……明天……应该可以。”

乔转向亚历山大，“你说呢？”

亚历山大想和乔一起，所以还在犹豫。

乔劝说，“再晚海水凉了就不能游泳了，去吧。**拉的海滩很美，你和马克一起，如果有问题还能有照应。”

“……好吧。”亚历山大被迫接受现状，对马克说，“我很少去海边，你记得把东西拿全，不要指望我。”

“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我宁愿和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漂亮女人同行。”

“行了，闭嘴吧，我们知道你喜欢女人。明天早上火车站见？”

“火车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