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 第29章 第 29 章

“林烃？”熟悉却又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烃猛然回头——是顾江。

他今天倒是没有穿西装，黑色夹克配上卡其色的西装裤，没有那些精致过头的领带夹、袖扣点缀，倒显得与平常不太一样。

林烃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容：“真巧。”

他向来对这个看似文质彬彬、实则傲慢自大的继父没什么好感，但也勉强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貌。

“你是和……”顾江并没有问他怎么几天没回家。

“朋友过生日。”林烃对着远处众人抬了抬下巴。

“哦，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顾江走近，突然瞥见林烃手腕上的红绳，目光停留在上面打量道，“原来你喜欢这种，还挺适合你的。”

林烃不喜欢被他审视的感觉，伸手拉长了衣袖：“聊什么？”

“这几天你都不在家，你妈妈她，其实很担心你……她……”顾江说，“况且咱们父子俩也从来没聊过，有时间的话，想和你聊聊，关于你妈妈的一些事……”

这句‘父子’听得林烃浑身别扭，他忍下辩驳，点头道：“好。”

林烃跟在他身后进了一间VIP包房，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的工作人员纷纷称呼着他‘顾先生’，一边点头微笑示意。

“我妈她……怎么了？”林烃在包房内沙发上坐了下来，这里其中一面墙是玻璃门，视野光线都很好，远处的蓝天绿草地连成一片，依稀可以听见闻阑他们的说笑声。

唰——

顾江把窗帘拉上了。

“不着急，先喝点茶。”他拿起沙发上的紫砂壶，往杯子里倒了些，伸手递了过来。

林烃没什么喝茶的心思，简单抿了一口就放在了茶几上。

顾江顺势坐在了他身边。

林烃微微皱眉，不易察觉地躲开了点：“顾叔叔，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朋友还在等我。”

顾江没有回答，而是顺势拎起了林烃的手腕，翻看起了那根红绳。

“这个是朋友送的？还是自己买的？”

林烃很不习惯这样的接触，扯出手腕站起了身。

“这跟我们今天的谈心有什么关系吗？”

“没，没关系，我只是简单问问。”顾江双腿交叠，拿出了手机，“最近顾毅得了个照片……你看看，来，坐下。”

林烃疑惑地将目光投了过去，但顾江的手机屏幕应该是贴上了防偷窥膜，从自己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

而顾江并没有调整手机屏幕角度的意思。

林烃无奈，坐回了沙发。

顾江嘴里噙着笑，将手机放进林烃的手心——

画面上是自己咬向闻阑的锁骨间。

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身边的叶文恭等人都没被拍进去，从这个角度看暧昧极了。

林烃瞬时像被投进冰凉刺骨的海水一般，从头到脚麻木地失去了知觉。

顾毅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试探，一下子就找到了原因。

“就是些同学之间的玩笑，你想说什么？”林烃故作镇定将手机还了回去。

“是么。”顾江单手撑住身子靠近了些，“我可听说，你和这闻家的独子走的很近，夜不归宿后连衣服都借给你穿……”

顿了顿又拿起照片放大了：“这才来多久，关系就好到这个地步……”

林烃不打算与他多说，起身就要走。

可当他将手搭上门把时才发现，门被反锁了。

林烃回头望过去时，顾江正拿着把钥匙在手中晃着：“你放心，你妈妈暂时还不知道——关于你是个同性恋的事。”

“你想多了，我不是。”

“是不是，不是你说的算的。”顾江将钥匙随意甩在了地上，慢慢一步步靠近，直到将林烃逼在门边，抬起一边胳膊困住了他。

“只要你听我话，你妈妈永远不会知道。”顾江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林烃的下巴，用大拇指用力地在他嘴唇上擦了一把。

“滚。”林烃转身就要从另一边跑开，但顾江像是早已料到一般，另只手顺利地捏住了林烃的手腕，正正好好卡在红绳上。

顾江用着极大的力道摩挲着红绳：“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适合红色，不管是上次嘴唇上的伤，还是这个红绳。”越说凑得越近，几乎快要贴上林烃。

“变态！滚开！”林烃不想咬他，单靠蛮力却又有些难以挣脱，咬了咬牙只能使出最狠的招。

他猛一抬腿，朝着那人的裆部踢了过去。

顾江果然瞬间放开了他，伴随着身后之人的谩骂，林烃朝着玻璃门那边扑了过去，还没等他掀开窗帘，顾江很快就又追了上来。

“艹，你他妈的！今天我非干死你。”顾江被踢后整个人都失了原有的冷静，与之前的顾江简直是判若两人，像一头猛兽般直接将林烃砸上了窗帘后的玻璃门，发出巨大一声“咚”。

林烃只觉得背后的骨头连着后脑都被震得发鸣。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顾江的右手直接掐住了林烃的脖子，他感到一阵眩晕，缺氧使他手上的力气失了大半，而顾江的左手则毫不掩饰地掀起林烃的衣角，伸进了他的腰间。

恶心。

林烃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不知道是因为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还是那只在自己腰间使劲摩挲的手。

前所未有的恶心。

但林烃打了那么多次架也不是盖的，他的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茶几边缘——那只紫砂茶壶。

林烃狠狠一用劲，将茶壶砸上了顾江的脑袋。

啪！——是茶壶裂开的声音。

啪！——是身后玻璃被一脚踹开的声音。

“林烃！”在这两声脆响交叠之后，是闻阑的惊呼。

自从被踹裆之后，顾江一直处于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的状态，即使此时脑门上流下的几股鲜血已经模糊了他的面部，但他依旧保持着亢奋，将林烃掐着脖子就摔上了玻璃窗边的沙发。

等闻阑赶来时，看到的就是顾江坐在林烃身上，一手困住林烃两只手腕、一手掐住林烃脖子的场景。

闻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他只知道结束了一局想要去找林烃时，那人却早已不在座位上，问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就在他有些焦虑不安时，附近的VIP包房内传出了争吵声。

他几乎是没有理由地确信林烃就在里面，窗帘紧闭，玻璃门又从外面打不开，不带一丝考虑，他就踹开了玻璃门。

当他看见林烃的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憋屈，愤怒，痛苦，心疼，全数浮上水面，激怒着他扑向了林烃身上那人——他曾在顾家门口等林烃时遇见过，林烃的继父——顾江。

闻阑将顾江一把扯了下来，又重重向他的鼻梁处砸了一拳，紧接着将顾江按至地板上又是两个使了足劲的拳头。

顾江顿时没了力气反抗，正当闻阑再要补上一拳时，林烃开口了：“够了。”

闻阑放下抓住顾江领口的手，那人的四肢像一具死尸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眼里却依旧散发着谩骂与鄙夷。

“带我走吧。”

.

这场动静闹得很大，宋觅招呼着其他小跟班们处理着，又跟赶来的经理赔礼道歉。

经理很好心地给林烃另开了一个包房，送了壶热茶进来。

林烃不想说话，闻阑陪在林烃身边，也不愿开口，直到经理退出去后，四周陷入静谧，偌大的包房里只剩林烃和闻阑两人。

“顾江？”闻阑倒了杯茶递给林烃。

林烃愣了愣神，手轻轻抖了下，仿佛看见十多分钟前的场景再次重演，但看清那人属于闻阑时，又松了口气。

他握住热茶杯，暖意从指尖渐渐蔓延上来，令他稍微心安了些：“嗯，刚刚谢谢你了。”

说完又想起之前闻阑让他别说谢谢来着……

“没事儿，我……送你去医院？”闻阑问。

“不用，都是些小擦伤，不碍事。”林烃摇了摇头，“我其实打得过他，就是……”

“你还是有些顾虑。”闻阑看见林烃的脖颈上依旧残留着被顾江一把掐住、留下的狰狞红痕。

“嗯，毕竟他是我妈现在的老公，还是得收着点。”林烃答。

闻阑极力忍下被那颈间红痕激起的愤怒，撇开目光，将一旁经理放下的毛巾拿了过来，又抓起林烃的手，细细擦起上面沾上的血迹。

“你不是挺会咬人么，怎么不咬他？”

“恶心。”林烃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闻阑的手上一顿，又接着擦拭：“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林烃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半天只能说出一句：“他想对我……”说了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闻阑敏锐地捕捉到剩下那截难以启齿的空气，淡淡道：“他喜欢你。”

林烃一愣。

他突然想起老林去世后，老妈并没有想叫他来申城同住，反而是顾江让老妈叫自己过来的。

“恶心。”林烃想到那只在自己腰间摩挲的那只手，不自觉又将这个词吐出了口。

“嗯。”闻阑放下毛巾说道，“同性恋，不，他应该算是双性恋了吧。”

“什么？”林烃问。

“双性恋……就是男的女的都……”

“不是这句，上一句。”林烃打断。

“什么？”闻阑笑了笑反应了过来，眉眼里隐着淡淡的失落，“嗯，我同意你，恶心。”

小剧场①

于知乐：你说......(嚼嚼嚼)为什么......（嚼嚼嚼）两个大佬非要凑同一天过生日呢？图啥啊......（嚼嚼嚼）要不我也一起......？

李子尧：你快闭嘴吧（抓起桌上的薯片就塞进于知乐嘴里）

小剧场②

林烃:（顾江）恶心......

闻阑os：喜欢的人说同性恋恶心，心碎。

闻阑表面：嗯，恶心。

林烃os：喜欢的人说同性恋恶心，心碎。

作者：你两没长嘴么？！

林/闻 异口同声：你好意思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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