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屎 第2章 被猫缠上的一天

被W送回家之后，李初一激动得一晚没睡，醒来时已是下午五点了。

想起今天还约了苏禾，强忍着困意爬去了卫生间洗漱。

看着镜子里因熬夜乌青一片且红肿得快要发炎的眼睛，李初一特意将妆容化得浓了一点。确定看不出疲态之后，才走去了地铁站。

出门前，她还收到苏禾发来的消息，说这一次聚会的位置定在“后来。”

“后来”是她们高中时期很喜欢去的一个书吧，只是......现在都大学毕业了，还约去看书？不太合适吧？

她有疑惑但也懒得问，直到她隔着一条马路看见对面都是花花绿绿的招牌，却找不到要找的那两个字时，李初一才无语的拨通了苏禾的电话。

“你确定后来还是曾经的后来？”

“你到了？我去接你。”

“......”

她还没有得到答案，就被苏禾拖了一家名叫“初一”的店面。

虽然招牌看上去很不良民像极了夜店里的风月场所，但进去一看竟然真是个书吧。

不久她才从苏禾口中得知，这里早在三年前就换了名字，还被改造成了不同格局的休闲聚会场所。

一楼还是书吧，二楼是电玩城，三楼才是酒吧，四楼还有一个叫“十五”的猫咖......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个猫店的名字还挺有意思。

李初一点评。

“是呗，咱也不知道这家店老板暗恋你多少年了。”

李初一，“……”

她们来的不算晚，但三楼的酒吧几乎坐满了人，喧闹却不惹人生厌。看着这不同于表象的格调，李初一觉得这家店的老板，应该是个很有品位的人。

苏禾坐下来之后就不安分的朝着门口张望，而李初一点了杯威士忌，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怎么还不来啊！”

李初一怔住，“你还叫了谁啊？”

“就高中玩得好的，宋逸，虞晓蝶，还有顾七。”

李初一哦了一声，脑海里对应浮现出了这几个人的脸，确实好久不见了......

“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苏禾喝了一口酒，突然问道。

李初一敷衍的解释了几句，苏禾听后不由感叹，果然是你李初一，刚回来就得罪人。

然而面对这番调侃，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笑意，“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猜，我昨天晚上打车碰见谁了？”

“前男友？”苏禾怀疑的眼神撇过，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呸呸呸！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你可真是没良心，想当初大佬对你多好！就差给把你供起来了！”

看着苏禾愤愤不平的模样，李初一有些怀疑是不是年少无知的自己太过分了，心中竟然扬起一丝愧疚。不过很快这个话题就跳过去了，因为她实在忍不住要向苏禾炫耀自己昨天遇到W的美好事件。

“你是踩了狗屎吧！一晚上竟然见到两个极品帅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带上我！”

“W给你，我挑剩下的就行。”

“当时那人戴着帽子，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别拿我的W跟他比！”李初一不爽.。

......

说到捡猫事件，李初一脑子里竟然浮现出小白毛茸茸的可爱模样。看人还没来全，她提议去四楼猫咖逛逛的想法。

谁想到被苏禾一口拒绝了，“看猫多没意思啊，看帅哥多好！”

李初一心想这里哪有帅的？不忍心破坏她的美好愿望，只好独自穿过走廊向四楼走去。

与楼下的喧闹绝然不同，四楼的猫咖略显冷清。门口挂着“十五”字样的招牌，前台却不见人影。

透过玻璃门望去，大部分的猫咪都在睡觉。李初一轻轻推开门，找寻不到客人的踪迹。

“要是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又被人当成偷猫贼啊？”她站在门口低声呢喃，也不知是走还是留。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无所谓的声音。

“想进就进，没人拦你。”

......

因为眼睛发炎，所以今天出来时她没戴隐形，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见猫爬架后面的沙发上慵懒的躺着一个人。一眼望过去，腿还挺长的。

不过......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当她踏进这间屋子，看到从那人身后跳下来一只雪白的猫时。这颗疑惑的心才得到回应，瞬间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怎么又是你？”

“你话怎么这么多？”

“……”

那人挺直了身体，依旧还戴着昨天那顶黑色帽子，双手插着口袋带着一股冷气向她走来。

李初一一把抱起地上撒滚的猫，退后几步，语气略微凌乱的说，“别过来，不然我掐死你的猫。”

话音刚落，男人转过身去，淡淡的神情丝毫不掩盖他的冷漠。

“你掐吧，我还有很多只。”

......

不知怎么的，李初一有些心疼小白，遇到这么个无情的主人。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就在她想转身离开时，门滴的一下关上了。

自动的？

李初一脑子里蹦出三个字。

殊不知身后那人逐渐逼近，随后用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被帽子遮住大半的脸，眉眼看不真切。

距离一下子拉近很多，他身上散发的幽幽清淡茶花香充斥在李初一鼻尖之处。

这曾经是她很喜欢的一款香水。

不知道是香水的蛊惑还是她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人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落荒而逃。

“你真的听不出来我是谁吗？”

这句话就像3D循环曲一样充斥着她的大脑，直到回到座位李初一也没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此时，苏禾已经跟到位的好友喝了不少，看她急促的跑下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跑这么快干嘛？有鬼撵你啊？”

“喝了点酒，有些上头。”

看到她面前那杯还没开封的酒，众人无语。

随后这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坐在旁边不说话的李初一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虽然好几年没见，但她丝毫没觉得跟这群人生疏。

这样的气氛，终究止于一个话题，还是昔日前男友的好友宋逸提出来的。

“哎，顾言离这家伙怎么还没来啊？”

......

听到这个名字，李初一微微怔住。

苏禾赶紧拍了他一掌，“你是不是喝醉了！”说完还向他使眼色，示意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他前天跟我说要去安州接她大学毕业的女朋友，而且我问是不是你，他也没拒绝。”

宋逸说完，众人拖长尾音哦了一声。

苏禾一脸八卦的眼神飘向李初一，“恰好你也是前天回来的，太不够意思了啊，和好了都不告诉我！”

这些对话，炸得在场的李初一脑瓜子嗡嗡的。

宋逸看她一脸淡然又迷茫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妙，弱弱的问道，“别告诉我，你们没和好？”

“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那你还约我们来他的酒吧？”

“嗯？！！！”

苏禾看到她瞬间发青的脸，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我要是知道这家店是他开的，打死也不会带你来啊！”

宋逸忍不住捂住双脸，看来还是自己草率了。早知道就不问了，可咱也不知道顾言离那家伙新找的女人也在安州读书！

宋逸头皮发麻，真的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看到他们无比愧疚的样子，李初一表现得毫不在意的，开始开口缓和尴尬的气氛。

“哎呀，你们干嘛呀。四年都过去了，人家再找也不是很正常嘛。”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心中有处见不得光的地方，破碎了。

很疼。

虽然不知道当年她们发生了什么会闹到高考前分手且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但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这俩当年有多在乎对方。

哎，也许真是造化弄人吧。

尴尬的话题在一次次碰杯中结束，苏禾不经意的眼神忽然瞥向吧台，表情瞬间凝固。

同时李初一也抬头看去，看见吧台处不偏不倚站着一个男人。这会儿他已经把帽子摘掉了，低着头在跟身边的女人谈笑风生。

李初一一脸嫌弃的靠近苏禾开始咬耳朵，“看到吧台那个跟女人撩骚的男人了没？昨天晚上举报我的就是他！\"

“姐妹，那是顾言离啊......”

李初一还想说些什么，却差点没被苏禾这句话送走。

顾什么？

顾言离？！

卧槽，顾言离啊！！！

不可能！

不可能！

她就今天没戴眼镜，出门就碰到前男友了？

天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初一，别喝了，顾言离......他过来了！他朝我们走过来了！”

“你别这么大声啊，我听得见。”

李初一彷佛被雷击中般混身僵硬，动弹不得。

可握着酒瓶子的手却一直在抖，完全控制不住崩溃的心情。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跟他在警察局吵架的样子，想起自己伸手问他讨罚款的样子，想起刚才在四楼被他拦在门背的样子......

李初一瞬间不想活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只深陷沼泽的困兽，越挣扎越逃离却陷得越深。

“要不，我去厕所躲一下吧？”

还没等苏禾答应，她就麻溜的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朝着厕所奔去了。

可谁知道在这个时候，苏禾突然转头大喊一声，“李初一，你去哪？”

......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好在她腿长跑得快，躲进厕所后，李初一摸了摸自己滚烫发红的脸。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才敢从厕所出去。然而令她窒息的是，顾言离就坐在它对面的位置上跟这群高中好友聊天。

“既然选择回来了，就要学会面对过去。”

“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早就忘记你了。”

过去二字，让她不安的心彻底冷静下来。即使走得再艰难，她也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周围的气氛没有李初一想象的那么奇怪，也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尴尬。

四年不见的顾言离也全程都在跟宋逸说话，完全没有看自己一眼。

李初一低着头玩弄着酒瓶子，苏禾担心的用手捏了捏她的胳膊。

“别光顾着自己喝啊，刚回来怎么也得敬你一杯。”

不知什么时候，顾言离突然看向她，脸上还带着笑意。那双黝黑的眸子似乎有地心引力，让微微抬头的李初一根本离不开眼。

见她一直没回应，他笑着一口酒下喉表示欢迎。

“好久不见，这杯敬你，你随意。”

他的声音凌冽却不失温度，无形之中还给人一种欠揍感。看着他端起酒杯的手指，李初一再次愣了神。

好久不见啊，顾言离......

这句话梗在心头，不上不下，也说不出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

她还是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李初一，你怎么老是在逃避呢……

至于后来她是怎么走出酒吧的，李初一已经记不真切了。

她只记得跟他碰杯时，幻想，回忆，还有青春一齐破灭的声音。

她只记得酒桌上，顾言离跟旧时好友谈起自己的新女友时，毫不忌讳又充满宠溺的幸福眉眼。

那段若隐若现的青春，好像言不由衷，又好像离而不去。青春里的人短暂交错，尾声潮落，放佛只为致敬这场遇见。

公交车路过锦安十三中时，她抬头透过窗户望去，路灯霓虹敞亮，她失落又失望。

恍惚之间，她开始羡慕十七岁的自己，拥有那位灿烂如星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