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
金黄破碎,鲜红绽开。
一身腥红的修罗抓住了阎罗的肩:“你说什么!”
头次见到新一这幅样子,阎罗愣了片刻,反手握住他在轻颤的手,一字一句清晰道:“兰活着,她的魂魄还有残留,用冥界的轮回,让兰转世,把魂魄补回来。魂魄补全,兰会想起一切,可以回来。”
新一的声音在发抖:“……真的?”
阎罗:“真的。”
死了的心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新一似乎冷静了下来,半晌道:“如何轮回?”
见他没有再寻亡,阎罗松了一口气:“我去把轮回之门打开,修罗你尝试把兰散离的魂魄唤回来,能唤多少是多少,跟她说她想听的话或者她喜欢听的曲子之类的,唤回来的魂魄越多越好。”
说着,阎罗带着新一走到了兰身边,屈膝蹲下,拉起兰的一只手。阎罗咬破手指在兰的手背上画了一朵彼岸花:“这个花印可以让唤回的魂魄暂时归体,修罗你就带着兰进轮回之门。
“嗯。”新一略低着头,鲜红的瞳眸望着向兰,闪过一抹光亮。
阎罗向远处的如来走去,一根紫藤绑上倒在地上天尧的腿,把他拖到了脚边。
好容易止住了胸口翻腾的血气,如来抬头看着面前的阎罗,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却见阎罗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脚踹向不省人事的天尧:“没死透就别装了,再不起来本皇不介意帮你多补几剑。”
藏情剑闪动着紫红的光,反照到天尧的脸上。
“……”天尧慢慢起身,除却脚和手上的血流得多了点,面色竟是比如来还要好上几分。
收起剑,阎罗道:“你们将最纯净的神力,佛力凝聚成一枚珠子……”
如来不屑:“本祖为什么要听你的?”
阎罗双眼眯起:“如果你想五界被灭,可以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如来:“你少危言耸听,就凭你和修罗,哼。”
阎罗:“刚刚那把血笛爆发的威力才不过两成,你们觉得修罗那不要命的态度,他不敢?”
天尧抹了一把手上的血渍:“为了一个白狼,你们还真是……”
唰——
藏情剑锋抵着天尧的脖子,阎罗嗓音冰冷:“想活命就少多嘴,赶紧动手。别想耍什么花招,力量纯不纯净本皇一眼就知道,也别磨磨蹭蹭的,不然本皇不介意帮帮你们。”
天尧和如来对视一眼,怒瞪了一眼阎罗,盘腿坐好,开始凝聚力量。
另一边,新一在兰身边坐下。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面上的血迹都已擦拭干净,安静的样子似乎只是在熟睡。
新一静静地看了片刻,双手扶起兰的肩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血剑变回玉笛,薪一放在唇边,阖眼吹出一段旋律,绵长和缓,却也带着悲伤。
蓝红的碎光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听到这首曲调,阎罗一愣。
这首曲子是……
修罗……
金色的神珠和金黄的佛珠凝聚而成,悬浮在天尧和如来面前,阎罗左手一把拿过两颗珠子,右手腕上的藏情化为短剑刺向天尧的胸口。
天尧猛地睁开眼:“阎罗你……”
阎罗没有停顿,迅速拔出短剑刺向没来得及反应的如来。
“阎罗你干什么?!”如来怒道,吼完才发现阎罗刺得根本不深,一时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理会两人,阎罗反手拔出短剑,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心口刺了下去。
天尧和如来皆是一惊。
阎罗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拔出短剑,走到一边的空地上,鲜红的血完全覆盖了金黄的血。
手中的短剑变长,阎罗提着剑,用剑端滴落下的血在地上画着阵法。
剑上最后一滴血流完,长剑变回红缎带。阎罗站在法阵中心,将手中的神珠和佛珠摔向地面。
啪。
珠子碎裂,金色和金黄的光气升起。
阎罗滑划破手心将血飞洒而出,地面的法阵亮起紫光,朵朵紫色彼岸花竞相绽放。
阎罗双手合十,瞳眸中紫光流转,眉心的彼岸花光芒更盛。将金黄的光吸收入体内,地上的彼岸花绽放得越来越多。
吸收完最后一丝金光,阎罗吐出一口血,无力再支撑,跌坐在地上:“咳咳咳……”
缓了片刻,阎罗一掌拍向地面:“起!”
数不清的彼岸花应声而起。
阎罗:“合!”
哗——
彼岸花聚拢成一面墙。
阎罗呼出一口气。
成功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阎罗起身走向新一。
绵长的曲调渐停,余音缭绕。
新一睁开眼,放下玉笛,看着面前由蓝红碎光凝聚而成的魂魄。除面容不清外,几乎是一个完整的魂魄。
是他的兰啊。
新一眸底流露出悲伤,飘浮的魂魄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出手去碰他的眉眼,却什么也碰不到。
忘了。
她只是拼凑起的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