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街上。
今夜比昨夜更为热闹,商贩也更多一些。
新一和兰走在人海中,没有像之前那般引起极大的关注,不知道是同界丹的功效,还是因为前方并肩走来、吸引了众多目光的一黑一白两名男子。
与指尖转着一把笛子的黑衣男子擦肩而过,新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两名男子。
人群中,只隐约可见鲜红的发带和蓝白的抹额。
见新一停下脚步,兰侧首看他,问道:“新一?”
“无事,走吧。”新一收回目光。
俩人顺着人流的方向,登上一座古老的高楼台。台楼宽广,并不十分亮堂,带着朦胧的昏暗,上来的多是两两结伴的年轻男女。
新一和兰走到人少的角落。
楼台上的人虽多,但并不喧闹,就算讲话也是凑近了的低语,每个人脸上都有期待之色。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来了”。
一点微光在黑夜中闪耀,从楼台下缓缓升起,紧接着一盏又一盏天灯点亮,腾升。
成千上万,照亮夜空。
灯火的温暖划破黑夜的寒冷。
“好美啊。”兰低声惊叹。
点点星光落在她的眼中。
登上楼台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对不起,撞到你了。”兰身边的姑娘小声地道歉。
“没事的。”兰笑了笑,往新一那边走了几步。
看着身侧人的一举一动,新一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站到兰身后,伸出一只手撑在栏杆上。
原本他就站在楼台的角落,一边是兰,另一边就是柱子,这样一移就相当于将兰圈在了自己围成的方寸世界之中。
她站在楼台看满天灯火。
看灯火的他在看她。
星光装饰了她的眉眼。
她成了他的梦。
“……你写好了吗?”
“嗯,我们一起放吧。”
“好。”
兰顺着声音看向不远处交谈的人,年轻的男女一同将手中的天灯放飞,虔诚地祈愿。
兰侧目,眉睫微垂,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储物锦囊。片刻后,兰道:“新……”
新一呢???
兰迅速转向另一边,仍是没看见人,一瞬间她有些慌乱。
视线不经意间下移,看见了鲜红衣袖遮盖住的手撑在栏杆上,拦住了其他人靠近。
心加快一拍,兰回头对上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微光照映着海洋般的颜色。
瞳眸深处唯有一人的身影。
“……”
相视无言,心思未觉。
“怎么了。”新一低声问道。
兰:“……没,没事。”
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兰拿出储物锦囊里的天灯道:“新一……放天灯吗?”
新一:“好。”
兰再取出一支小毛笔,想了片刻,在天灯上写了一个小小的“兰”字。
“新一想写什么?”兰将笔和天灯交给他。
新一看着天灯,问道:“为什么只写名字。”
兰:“……我现在没什么愿望。”
“是吗。”新一低喃了一句。
清瘦白皙的手指拿着笔,在“兰”字旁边写下了“新一”。
兰看着他,略好奇。
新一也没心愿吗?
新一打了个响指,灯芯点燃,他看着兰道:“一起放吗?”
“嗯。”兰往角落走了几步,给他留出空间。
新一将天灯的另一端放到了兰手中,两人相视一眼,唇边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手同时抬起,同时放开。
天灯飞升,随风飘远。
不知为何,明明天灯都是相差无几的样子,但在数千天灯中,兰一眼就找到那盏写着他们名字的天灯。
远处,漆黑的玄星森林升起两盏天灯,兰发现了。
“新一你看那边,”兰指向那个方向道:“也有人放天灯。”
“嗯。”新一眼力极好,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清楚地看清天灯上的图画。
飞得高一点的画了一黑一白两只兔子,几乎是立刻,新一想到那一黑一白的两个男子。
另一盏天灯上画着一只猫和一只兔子,非兽体形态,近似于人形,手中各执着一把长剑。新一挑眉,似乎是想到了谁。
那两盏天灯的背后似乎还写着其他什么,但因角度问题没法看清。
“新一,我们的灯也往那边飞了。”兰看着脱离群灯,独自飞往玄星森林的天灯。
三盏天灯聚到了一处,没有相撞。似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牵引着三盏天灯,在黑夜下一同缓缓上升。
越来越小,化为细微的星光。
可能是错觉吧,在祈愿声中兰似乎听到了笛声,还有歌声……
兰不记得是怎么下的高台,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客栈,不记得是怎么入睡,耳畔悠扬的笛声环绕。
其中的一位吹笛之人,在她身边。
“新一……”晚安。
笛音收尾,新一收起玉笛,指尖绕上兰的几缕丝发,低头落下一吻:“晚安,兰。”
等兰醒来时,黑夜已退,白昼而来。
模糊间她似乎听到了新一的声音。
“……伤亡如何。”
“知道了……”
“……”
兰揉着眼起身,新一走至跟前。
兰打了个小哈欠问道:“新一是出了什么事吗?”
新一:“魔界西南一带出了些问题,抱歉,不得不提前回去了。”
“不要紧的,这两天已经很开心了。”兰道:“收拾一下,我们就回去。”
两人很快回到彼岸花海,简单道别后便分开了。
次日,魔界议厅殿内。
红袍着身的新一坐在木椅上,指尖握着毛笔,没有像平时那般奋笔疾书,看着奏章的目光有些涣散。
“啧啧,修罗几个月不见,什么时候连政务都吸引不了你了。”
清冽的嗓音带着调侃的语气响起。
——幕后——
阎罗:他娘的终于到我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