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浮世之错位星光 第6章 第六章：错认的 “私生女”

乾元总部大厦的电梯里，镜面映出方晓燕格格不入的身影 —— 红色卫衣上还沾着秋雨的水渍，棒球帽歪戴在头上，手里攥着皱巴巴的 “紫宸艺术中心复兴计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身旁的保安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腰间别着对讲机，眼神时不时扫过她，像是在提防她突然又闹出什么 “炸场子” 的事。

电梯数字从 “1” 跳到 “48”，叮的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走廊铺着深灰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两侧的办公室门紧闭，只有墙上的电子屏滚动着 “乾元文化产业战略部署” 的标语，冷白色的灯光照得人心里发慌。晓燕跟在保安身后，忍不住往两边看 —— 每个办公室门口都挂着 “总监”“经理” 的牌子，玻璃门后是整齐的工位，有人对着电脑敲键盘，有人拿着文件低声讨论，空气中弥漫着 “精英感”，和星巷的烟火气截然不同。

“乾总在里面等你。” 保安在最尽头的办公室门口停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 “进”。晓燕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办公室很大，一面墙是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半个城市的风景。乾明宇坐在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穿着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手表。他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手里拿着支钢笔，看到晓燕进来，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抬眼打量她，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的心防。

晓燕把手里的计划书往桌上一放，故意挺直腰板：“乾总找我，不是为了我在决赛现场‘胡闹’的事吧？要是想批评我，就直说，我不怕。” 她嘴上强硬，心里却有点发虚 —— 毕竟这是乾元的总裁办公室，气场太强，她忍不住攥了攥卫衣的衣角。

乾明宇没接她的话，反而拿起桌上的计划书，慢慢翻开。他翻得很仔细，连星然画在扉页的 “紫宸艺术中心草图” 都看了很久，手指在 “免费音乐教学” 那部分停住，眉头微微皱起：“这个计划，是你做的？”

“是……” 晓燕刚想说 “是我朋友做的”，突然想起星然的嘱托 —— 星然说 “要是有机会接近乾明宇，先别暴露我的身份，怕他直接拒绝”，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是我做的，怎么了？”

“没怎么。” 乾明宇的语气缓和了些，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这个计划里，‘免费教低收入家庭孩子学音乐’的想法，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她以前也说，音乐不该分高低贵贱，不管有没有钱，都该有追求音乐的权利。”

晓燕心里一动 —— 难道他说的是星然的妈妈夏婉清？她刚想追问，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助理小陈拿着个平板电脑走进来，脸色有点犹豫：“乾总，有个电话，说是…… 夏婉清女士的旧友，一定要找您。”

“夏婉清” 三个字像道惊雷，炸在乾明宇耳边。他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手里的钢笔 “啪” 地掉在桌上，墨水在计划书上洇出一小片黑色。他抬头看向小陈，声音有点沙哑：“电话呢？接进来。”

小陈赶紧把平板电脑递过去，屏幕上显示着 “未知号码”。乾明宇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悬在 “接听” 键上，却迟迟没按下去。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空调的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声响。晓燕站在旁边，看着乾明宇的侧脸 —— 他的脸色比刚才苍白，眼底有红血丝，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完全没了刚才的冷静。

过了大概半分钟，乾明宇才按下 “挂断” 键，把平板电脑还给小陈：“告诉对方，我现在没空，让她晚点再打。” 小陈接过平板，看了晓燕一眼，小声说了句 “好”，轻轻退了出去，关门时还特意放慢了动作。

办公室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乾明宇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刚才被墨水弄脏的计划书，动作很轻，像是在擦什么珍贵的东西。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抬头看向晓燕，眼神里带着一种晓燕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母亲是谁？”

晓燕愣了一下，心脏 “咚咚” 地跳起来。她没想到乾明宇会突然问这个，脑子里飞速运转 —— 要是说实话，说 “我妈就是个普通工人，跟你没关系”，那这个接近他的机会就没了；要是说假话，又怕被拆穿。她攥着背包带，指节发白，突然想起星然说 “我妈早逝”，咬了咬牙，小声说：“我妈…… 早逝了，她没跟我说过她的名字，也没说过我爸是谁。”

这话半真半假 —— 她妈妈确实早逝，但她知道妈妈的名字，也知道爸爸是谁，只是故意隐瞒。说完，她不敢看乾明宇的眼睛，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尖上的泥点还没洗干净。

办公室里静了很久，久到晓燕以为乾明宇不会再说话，突然听到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早逝…… 没说过名字……” 他重复着这两句话，眼神变得很柔和，像是在透过晓燕，看另一个人，“你跟她，很像。”

“跟谁很像？” 晓燕忍不住抬头，正好对上乾明宇的眼睛。他的眼睛红了，眼底有泪光，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突然想起星然说 “我妈说乾明宇以前很温柔，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 原来这个看起来冷漠的总裁，也有不为人知的软肋。

乾明宇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拿起桌上的名片，在背面写了串数字，递给晓燕：“这是乾元文化事业部的地址，下周一你去报道，职位是‘项目专员’，专门负责‘文化公益项目’。”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那个‘紫宸艺术中心计划’，我可以给你一笔启动资金，让你先试试。”

晓燕拿着名片，手指在那串数字上摸了摸，有点不敢相信：“乾总，你…… 你没开玩笑？你不是觉得我的计划‘不够商业化’吗？怎么突然……”

“商业化不是唯一的标准。” 乾明宇打断她，语气很认真，“有时候，‘有温度’比‘能赚钱’更重要。” 他看着晓燕，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我希望你能把这个计划做好，别让我失望。”

晓燕攥着名片，心里又激动又愧疚 —— 激动的是终于有机会帮星然接近乾明宇，愧疚的是她用了假身份，骗了乾明宇。她张了张嘴，想说 “其实这个计划不是我做的”，可话到嘴边，又想起星然红着眼说 “我只想问他当年为什么不找我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我会做好的，谢谢乾总。”

乾明宇 “嗯” 了一声，挥了挥手：“没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报道前可以先跟文化事业部的王总监联系，让她帮你安排一下。”

晓燕拿起桌上的计划书，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乾明宇正低头看着那份计划书，手指在 “夏星然” 三个字上轻轻摩挲（星然在计划书的落款写了自己的名字，晓燕忘了改），眼神里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

走出乾元总部大厦，晓燕掏出手机，手还在发抖。她拨通星然的电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星然！我成功了！乾明宇让我下周一去乾元文化事业部上班，还说要给‘紫宸计划’启动资金！”

电话那头，星然的声音也很激动，带着点哭腔：“真的吗？晓燕，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

“谢什么，我们是姐妹啊！” 晓燕笑着说，眼泪却没忍住掉了下来，“不过星然，我跟他说计划是我做的，还骗他我妈早逝，没说名字…… 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怎么会怪你。” 星然的声音很温柔，“是我让你别暴露身份的，要怪也该怪我。晓燕，你在乾元要小心，别被他发现了，要是觉得难，我们就放弃，没关系的。”

“放心吧，我不会被发现的！” 晓燕擦干眼泪，对着电话大声说，“我会帮你找到答案，帮你重启紫宸艺术中心，一定！”

挂了电话，晓燕沿着马路慢慢走。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身上，暖暖的。她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 “乾明宇” 三个字的签名，和星然乐谱上的签名一模一样。她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命运 —— 星然的妈妈没完成的事，星然没机会做的事，最终要由她来完成。

走到星巷口，阿杰和几个艺人正在巷口的面馆等她。看到她回来，阿杰赶紧跑过来：“燕姐！你没事吧？乾明宇没为难你吧？”

“没事，不仅没为难我，还让我去乾元上班！” 晓燕把名片递给他们看，脸上满是骄傲，“下周一我就是乾元的‘项目专员’了，专门负责公益项目，还能拿到启动资金，帮星然重启紫宸艺术中心！”

“真的？太好了！” 阿杰和艺人们都欢呼起来，面馆老板还免费给他们端了几碗牛肉面，“燕姐，这是庆祝你‘入职乾元’，我请客！”

晓燕坐在面馆里，吃着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 要在乾元隐藏身份，要帮星然找答案，还要应付可能出现的麻烦（比如乾明宇的妻子林曼云），但她不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有星然，有星巷的朋友，还有那些相信 “有温度的文化” 的人，陪着她一起走。

晚上，晓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出手机，打开星然发给她的 “夏婉清旧照”—— 照片里的夏婉清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紫宸艺术中心门口，手里抱着个孩子，笑得很灿烂。晓燕对着照片轻声说：“阿姨，我会帮星然完成你的心愿，帮她找到乾明宇，问清楚当年的事。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她身上。她想起乾明宇在办公室里红着眼的样子，想起他说 “你跟她很像”，突然觉得，也许乾明宇不是故意不找夏婉清，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帮星然找到答案，给夏婉清一个交代。

第二天早上，晓燕特意去了星巷的 “非遗手作店”，让老板帮她做了个小小的 “紫宸艺术中心” 吊坠，用的是木头和彩绳，上面刻着 “温度” 两个字。她把吊坠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笑了笑：“新的开始，加油！”

她去乾元文化事业部找王总监，王总监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干练的职业装，看到她时有点惊讶：“你就是方晓燕？乾总特意跟我打过招呼，说你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

晓燕有点不好意思：“王总监，我可能没您想的那么厉害，但我会努力的。”

“没关系，谁都是从新手过来的。” 王总监笑着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乾元公益项目的相关资料，你先看看，下周正式上班后，我们再讨论‘紫宸计划’的具体细节。”

晓燕接过文件，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很多挑战，但她有信心 —— 因为她带着星然的希望，带着夏婉清的心愿，带着星巷朋友们的支持，更带着对 “有温度的文化” 的信仰，一定能走下去，走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离开文化事业部时，她特意绕到乾明宇的办公室楼下，抬头看了看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她仿佛能看到乾明宇坐在里面，翻着星然的计划书，想起夏婉清的样子。她在心里默默说：“乾明宇，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真相，让你给星然和她妈妈一个交代。”

阳光正好，洒在乾元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晓燕握紧脖子上的吊坠，转身往星巷的方向走 —— 那里有她的朋友，有她的根，有她要守护的 “温度”，更有她和星然共同的希望。她知道，不管未来有多难，只要她们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就没有实现不了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