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神记 第4章 往事

浅浅的薄云掩盖了月的洁白，淡淡的幽香下的睡梦者陷入了名为往事的梦境当中。

清风徐徐吹过湖面，一朵朵粉红的荷花盛开于碧绿的荷叶之间，水面荡起了轻微的波纹。荷花随风轻微摇晃，让风儿将浓烈的荷香带去远方。

岸边的石头上盘坐着一个少年，看似十二、三岁的模样，红唇白齿，粉面黑眼，头上两个冲天辫。身上穿着红肚兜，配上莲花花瓣样式的裙裤，手腕、脚腕上套着金色的钢圈，红色的丝绸环绕在周边，手中还拿着乾坤圈。此时的他一手支着头，一边看着湖中的莲花。

他想，自己与这湖中的莲花也算是同类吧！不然就这命运怎会如此相似，都只能看着这岁月默默的流逝，却不能做什么。可有时沉默也是一种罪过啊！他无声地笑了笑，心想：这是要将他的心性磨没呀！

这时，他听见了翅膀拍打的声音，然后便是那个人落地的声音，恐怕也只有他会找来这里。少年并不理睬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面。

“哈，你果然在这里。”只听这人说道，“不过话说起来，哪吒，自我认识你起，你就喜欢在这两个地方呆着，一是这里，二便是东海边上。东海我还尚能理解，可你为何喜欢在这里待着。”

哪吒拿起小石子，往湖中一投，荡起道道波纹。随后他又垂眸答道：“小凤凰，这也许便是忆往昔，看命运吧！”“什么？”哪吒并没有回答，沉默地看着湖中。

“还有我说过多少遍，不要叫那个称呼，叫我的名字-云霄。”风云霄如同炸了毛般说道，他其实清楚哪吒不想回答刚才那个问题。这大概正与哪吒曾说过的“有些东西在神话中是没有记载的”有关吧！

哪吒转过头，看向风云霄，眼中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怎么，小凤凰不服气啊！要按年龄来算的话，我可算是你祖宗那一辈的呢！要不叫声老祖宗来听听。”看着黑发红眼，身穿红袍的少年跳脚，哪吒想着：果然还是这家伙较为好玩些。

“不过，哪吒这几千年来，你变化倒是挺大的”风云霄有些迟疑地说着“我指的是你性格那方面，变得越来越—”他皱眉地想着，“冷淡，对，是冷淡。”

哪吒瞬间有了停顿，随后又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小凤凰，你才活多久啊！你不过是卡在神话结束后出现的，才看了几千年的人间，若是以后—”哪吒转头看向湖中静谧的荷花，“你也会如此。”

“是吗？”风云霄喃喃道。碧绿的湖面倒映出两人的虚影，水流静静地流着，悄无声息。

清晨的阳光从窗前散落，床上的睡梦者轻轻地睁开了双眼，梦成为了碎片，从脑海中划过后，便烟消云散，只能隐约地记着。

清莲坐了起来，眼中有了片刻的迷茫，随后又恢复了清明与淡漠。她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了黑色的长裤和白色的衬衫穿上，用之前戴着的莲花花瓣的头绳，将头发扎成了高马尾。

今天是有任务的，她这样告诉自己，她正要走出去，忽然瞟到房间里的某处。那里有着红色的丝绸，正用钩子挂着，清莲脑海中浮现了梦的一角，飘动着鲜活的红色凌带，空中飞舞的模样。

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被它吸引，将其系在了头发上，让红色凌带随着头发晃动。清莲转了转手腕上的金琢，想着：还是被影响了，直觉告诉她，这梦有点太过真实了。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下了楼。

街上的行人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砍价声络绎不绝，各种各样的商铺，争艳似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年幼的孩童拉着大人穿过一个个新奇的商铺，中年人扶着老人赏花看景，几个年轻的少女手挽着手地行走，时不时传来嬉笑声。年轻的画家在认真作画，一些穿插在人群中，看不清面容的、戴着斗篷的黑衣人匆匆走过。

空中御剑飞行的灵气师，乘风而行，往上是巨大的灵船缓缓航行，像深海中巨大的鲸鱼。

清莲穿着白衣黑裤，在街上漫步，眼睛扫过眼前的景象，不断完善脑海中，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这里可真是繁华，所以可以依此推测，至少这里暂时是安全、和平，不过相比起我的前世，这个世界真够奇幻的。’

‘嗯？我为什么会认为这些记忆是我的前世呢？清莲一下子停住了，好像是下意识觉得，莫非是暗示。’

‘算了，真相是需要实力支持的，如今知道也只会是烦恼。’清莲垂下眼帘，‘可是’，清莲的余光瞄到跟在她身后的少年，‘这家伙为什么会跟来？’

少年一袭白衣，稍乱微短的黑发，一双杏眼似笑非笑，他的唇边轻微地笑着，手中的折扇一下下地敲着。见清莲停下来，他打开折扇，遮掩住轻笑，问道：

“小莲花，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清莲面无表情地答道。对于这个称呼，她已经麻木了，可她这个亲爱的哥哥，像是还嫌不够烦人似的，继续抿嘴笑着问道：

“小莲花，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冷漠了？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家伙绝对看出来了，肯定是故意的’清莲看着李清晏的笑容，咬着牙想着。她仿佛看见了狐狸尾巴，在李清晏的身后摇啊摇。

清莲带上了笑容，眼睛睁得圆圆的，神情染上了孩童般的天真。

“哥哥，我没想什么呀！”她眨着眼睛的说道，随后她的目光扫过了街旁的书店。

“只是，哥哥”她两只手指转着圈，似乎是在纠结。“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啊？”又像是怕被拒绝似的，她急忙抬起手，用两只手指，比划出很小的距离。

“就那么一小点。”然后一脸期待地看向李清晏。

李清晏先是愣住了，然后收起折扇，把玩在手上，笑眯眯地看向清莲，说道：

“小莲花，先讲讲看。”

‘啧啧，他这个妹妹这副样子，可真是太好玩了。居然是这副反应，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老早就知道，这也不奇怪。’

清莲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声，“嗯，就是，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买几本书啊？”她指了指旁边的书店。

“啊，这样啊。”李清晏故意拖长语气，然后又继续说道，“那自然是，可以呀。”

“只是，”他忽然看似严肃地看向清莲，而后又笑着继续说道，“小莲花，怎么会认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