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军训:炽热与初逢
2022年八月,附中操场被烈日炙烤得发烫,塑胶跑道散发着淡淡的焦味,仿佛连空气都在这酷热里蒸腾扭曲。高一新生们身着迷彩服,在阳光下站成规整队列,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洇湿了衣领,却没人敢动一下。
许安安站在文科实验班二班的第一排,迷彩帽檐勉强遮住刺眼阳光,可她的睫毛仍被晒得发黏,脑袋昏昏沉沉,像被一层厚重的热浪包裹。她盯着自己被晒成深褐色的军训鞋,听着校长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绝——关于军训的意义、高中生涯的期许,那些字句混着燥热的风,飘进耳朵又迅速消散。
“热死了热死了,这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完了,我肯定要被晒成黑炭,早知道多涂两层防晒……”
队列里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像夏日里烦人的蚊鸣,许安安听着,嘴角悄悄往下撇,心里把这鬼天气骂了千百遍。她偷偷动了动发麻的脚踝,又赶紧归位,生怕被教官盯上。
突然,广播里甜腻的女声刺破嘈杂:“下面有请新生代表,高一一班陈洵清上台演讲!”
这声音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许安安感觉身旁的同学都猛地精神起来,连原本昏昏欲睡的自己,也不自觉地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
她看见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从理科实验班一班的队列里走出。白色的校服被热风轻轻扬起,勾勒出少年修长的身形,步伐沉稳又带着几分少年的朝气。许安安眯起眼,努力在刺眼的阳光里辨认——他应该有一米八五吧,利落的短发被汗水浸湿,服服帖帖地贴在额角,倒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陈洵清的声音响起的瞬间,许安安感觉像是有一杯冰镇汽水,顺着喉咙浇进燥热的心里。那是标准又好听的少年音,清润中带着微微的磁,和远处梧桐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酷热军训里最清凉的慰藉。
“哇,声音好好听啊……”“这就是传说中理科实验班的大神?” 周围的惊叹声钻进许安安耳朵,她却顾不上这些,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演讲台。可惜,一班和二班所在的操场边缘,角度实在糟糕,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可即便如此,陈洵清站在台上的模样,也足够在她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记。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许安安跟着鼓掌,手掌拍得生疼,心里却想着:这军训开幕式,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阳光依旧火辣辣地晒着,可她的心里,因为这一场初逢,悄然泛起了一丝清甜的涟漪,连热风都似乎变得温柔了些。
教官的哨声突然响起,把许安安从思绪里拽回现实。她赶紧绷直身子,却在低头的瞬间,悄悄勾起了嘴角——这场炽热的军训,因为那个声音、那个身影,注定会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