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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香稳 第13章 总督提点棋枰外,共赴高唐献芳樽

作者:欠青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7-08 16:10:17 来源:文学城

宪司公署的书房内,案上的周纹饕餮古鼎上缓缓释出屡屡香气,似条灰蛇一般轮囷而上。

宋鼎元正与一男子下棋,那人四十上下,容貌魁伟,风神雄毅。此刻正对着棋盘凝神思量,半晌方落下一子。宋鼎元微微一笑,一子落下,如剑封喉。

“再下罢!”那男子将棋盘一推,朗声笑道:“与你下棋,着实无趣。步步紧逼,半分活路也不给人留。”

宋鼎元从容收着棋子,笑答:“下官已饶大人三子了。”

男子虎目一瞪:“你这小儿,可有对上官的半分敬畏?”

宋鼎元抬眸浅笑:“总督大人知人善任,于我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情,我视大人为恩师长辈,故对大人只敬无畏。”

男子闻言,仰头大笑。

这便是现任成国公杨皓了,杨家祖上乃开国元勋,以战功累至国公,历代簪缨。杨皓虽生于膏粱锦绣之中,却是文韬武略,弓马娴熟,先帝曾赞他有乃祖之风。

宋鼎元中了举人正欲准备春闱时,恰逢朝廷因烽火四起而停科。后因文采出众,入了杨国公门下西席。

杨国公与他几次深谈,惊其明哲聪达,遂召他同往西北。宋鼎元亦不负所望,果立奇功,因此愈得器重。

说笑间,手下送来一封密信。宋鼎元欲要避出去,杨国公摆摆手:“无妨。”拆信细览,面色却是逐渐凝重。

看罢,将信递给宋鼎元。他拈起细读,也微微蹙眉:“鞑靼和回部若是勾连在一块,却是有些棘手。”

“募来的兵要开始加紧训练了。”杨国公指节一下下扣着紫檀桌面。

“一些个村夫民勇,可堪大用么?”宋鼎元语中带着几分忧虑。

“这也没法子,卫所的实际兵数不到在册的一半,剩下尽是吃空响的,守关已是勉强。总得有米才能下锅啊!”

宋鼎元沉吟片刻道:“如今鞑靼政权渐渐分化,需令探子查探清楚与回部勾结的是哪一部族。并戒严各关口,还需传令陕甘总督,早早防备。”

杨国公颔首:“也只得如此了。”

默然片刻,宋鼎元欲要告退。杨国公瞥了他一眼,“听说你拿个妓子做话头,去敲沈家竹杠了?”

“于沈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勾结盐客提举签空引的事儿打量谁不知道呢?”宋鼎元眼中带着促狭。

“悠着些,战事在即,运送粮草军备还需这些地头蛇出力。”

“下官正要与大人说此事,商人重利轻家国,军需之事,让他们插手我总觉不甚稳妥。倒不如寻个由头,将商队直接征用了。”

“你倒是手黑,”杨国公微微一笑,“只是下手之前也得看清楚对面到底是鸡蛋还是石头。”

“听说河东盐运使粱衷的二子纳了他家庶出的小姐。”宋鼎元面上几分不屑:“也不过是些商户的钻营手段罢了,且便是粱衷又何足惧也?”

杨国公啜了口茶,慢慢道:“你可知河东盐区的税收不足定额的四成,剩下的六成去哪儿了?你当区区一个盐商和从三品的盐运使能吃得下这么大笔银子?”

宋鼎元默不作声,半晌,又觉不甘:“难道就任由这些硕鼠窃国自肥么?”

“有些事,不是不能坐,而是要慢慢的做,隐蔽的做,有章程的做,”杨国公循循说道:“落在水里尚且听声响儿,安能引颈受戮,以自身血肉喂养敌人之屠刀乎?”

宋鼎元低头不语,半晌方沉声道:“下官明白。”

看宋鼎元出了门,杨国公轻轻喟叹一声:“刚下山的老虎会吃人,看来我真是老了。”

宋鼎元一路面色沉沉,直到跨过中门,方才缓和些。进了内室,却只见着一个面生的丫头子在洒扫铺陈。那丫头突然见着个男子进来,唬了一跳,忙不迭的行礼。

宋鼎元估摸着是菊痕新挑的丫头,问道:“你们姑娘呢?”

“与红藜姐姐在西跨院逛园子呢。”那丫头细声道。

真个孩子心性,他笑了笑,一甩衣袖转了出去。行至西跨院,只见荷花深处,少女倚着船室的栏杆,探出大半个身子,伸手够着水中的莲蓬,露出一截玉色的藕臂。

衣裙俱是素白,只有腰间的青色丝绦点缀着些许绿意,水灵又鲜活,像荷叶上滚动的露珠。

小小少女摘下一朵莲蓬,笑着放进竹筐里。额角浮着几许薄汗,映着双颊微红,十分秾艳。红藜捧着竹筐,也是一脸的兴奋。

林净和余光一瞥,见宋鼎元正倚在游廊扶手处,袖手端详着她,神情惬意。于是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疾步走了过去。衣袂迎风飘拂,似白蝶翩跹。

宋鼎元含笑迎上去,携着她的手,二人沿着曲折游廊委蛇慢行。

“在做什么?”他柔声问着。

“采些莲蓬打零嘴儿。”她脆生生的答道。

“可喜欢这儿么?”他顿了顿又道,“我以往都住在外书房,这里头没怎么打理过,一应家居摆设哪里短了或是不遂心的,只管叫下面人去办。”

宋鼎元从前是杨总督的属官,自然是住在总督府的幕府院中,如今授了巡按御史,不好再住总督府。

又因不是常设职位,太原境地并没有巡按御史衙门。江知府便找了个闲置的参将府,简单修整一番,当做个临时的官舍。前堂用以办公及接见同僚,后院就做个平日住处。

“我瞧着到处都好。”林净和笑语嫣然。

二人携手入亭而坐,林净和剥着莲子与他随意闲话。那新来的丫头递上新烹的莲心茶,宋鼎元见她动作利落,模样韶秀,对林净和笑道:“怎的只挑了一个?”

“也不是那讲究的千金小姐,哪用得着这许多人伺候?”林净和一边说一边捻了一颗剥好的莲子扔进嘴里,清甜脆嫩,微微的一点苦。

他点点头:“你眼光好,看着是个伶俐的。”又问那丫头道:“芳名叫做什么?”

“奴婢叫做怜儿。”

宋鼎元皱皱眉:“这名字不好,一股风尘气。”又对红藜道:“你可是叫红藜?”红藜点头道是。

“玉色洗尘沙,幽姿出藜莠。你以后便改叫翠莠罢。”

“奴婢翠莠谢老爷赐名。”翠莠磕头行礼道。

他笑着迳看向林净和:“妹妹可解其中意否?”

她眼波一转,嗔道:“人家好好的名字,你偏要改,还这样做怪。”

见她宜喜宜嗔,宋鼎元心中愈加欢喜,将椅子挪的近些,握着她的手,含笑道:“我一片丹心向着妹妹,如何是作怪?”

林净和拿眼溜着他:“只怕有人的心是那蒲公草的种子,见一处热一处,搭着便生根的。”

他叹了口气,又拢着她的柔荑搁在心口:“我知我从前有些风流名声,你不信我,我也不敢分辨。如今你既已许了我,日后看我如何做,便可见我心迹了。”

她点点头,齿粲一笑:“我相信大人!”

他也笑:“你还叫我大人么?”

林净和捏了颗莲子塞进他口中:“鼎元,我饿了。”

他大笑,招手唤翠莠在亭中摆饭,又要了一壶莲蕊酿,二人对花而酌,直饮到日色西沉。

玉轮拥出,清凌的月光洒在池中如碎银浮潜,映着绫罗一般的荷花,异彩纷呈。

二人均有些酒意,宋鼎元觑着佳人醉后风神,霞蒸两靥,说不尽的绰约妩媚。不动声色的携壶斟满一大觥,递与林净和,又自斟一觥,定定的望着她道:“自初遇芳卿,魂牵梦绕。今蒙卿错爱,许以终生。虽暂时不能予卿名分,但以此酒以代合卺之酒,今后愿为卿卿障尽狂飙,甘苦与共。”

她接过酒杯,亦以星眸回望,“妾亦心悦君已久,君不嫌妾烟花之质,反搭救于泥涂之中。妾心中感激,亦不敢另做他想,只愿与君厮守足矣。”

饮毕,他起身附在佳人耳边,“醉已极,去歇息罢!”

林净和睇了他一眼,于是半推半就的携手进了内室。只见屋内红烛高烧,大红的纱帐,炉篆微醺,满室甜香。

林净和瞠目结舌:“何时准备的这许多东西?”

他轻轻捏着她的耳垂,含笑道:“总要像个样子。”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四处流连观望,榻上铺着斑斓锦垫,紫檀妆台上罩着红呢罩,又见桌上摆着一本红锦册子,随手拿起来翻开,里面都是些行乐图,**的男男女女,姿势怪异。

只看了一眼,耳根便红的要滴下血来,啪的合上书册,扔回桌上。有些着恼道,“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阴阳交感,此乃天地赋形之意,顺造化陶铸之情,有何可恼?”宋鼎元笑道,拿起册子,将她拥入纱帐。

卸罗襦,松钗髻,两双醉眼,一晌幽欢。

本就是粉阵花丛的老手,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为着那初绽的情窦,生生素了好些个时日。

那些辗转难眠的夜,开了刃的刀剑,无限的旖思遐想,酿成一壶烈酒,燎的人燥热难当。如今得偿所愿,又如梦里的甘甜,自然是千般怜爱,万种温存。

情兴勃发时,魂荡魄销:“妹妹,菊痕妹妹,我的好妹妹。”

林净和神思飘渺,身体如在云雾间迤逦而行。耳边一声声的妹妹,她倏地低下头,穿过层层云雾,仿佛看见一个少年,在梆硬的通铺上翻来覆去,被虫蚁蝉鸣搅得彻夜难眠。

云散雨歇,原主身子娇弱,又是初经人事,只觉倦怠非常,眼皮也懒得眨一下。宋鼎元以指为梳,一下下通着她如瀑的黑发。见月上蕉窗,轻轻道:“菊痕,你可知今日是望日么?”

她眯着眼,嗯了一声。

“人月两圆,真好。”他说着便躺下,揽着她的腰睡去了。

她睁开眼,眼神清明,醉意春意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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