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金辉刚漫过青乌镇的屋顶,赵宇怀中的赤阳蛊盒碎片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那寒意绝非晨露的凉,而是带着邪气的冷,像有无数细针在扎他的掌心。他猛地低头,只见碎片的裂痕里渗出黑色汁液,汁液在掌心聚成一个扭曲的符文,正是棺木与铜镜上见过的邪巫神咒文。
“不可能……”赵宇的声音发颤,他将碎片扔在地上,却见汁液落地的瞬间,竟顺着泥土的缝隙钻了进去。地面微微震动,之前被赤阳火剑烧得焦黑的老槐树桩,突然从裂缝里钻出一截新的根须,根须通体漆黑,尖端正缠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那黑气的轮廓,分明是黑袍人的侧脸,左眼下的刀疤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你以为烧了槐魂,就能赢吗?”黑袍人的声音从根须里传出,带着戏谑的笑意,“我早把一缕魂咒种在槐根深处,赤阳火只能烧了我的外壳,却烧不掉这咒!你看,这青乌镇的土,早就被我的邪气浸透了……”
话音刚落,赵宇脚边的泥土突然鼓起一个小包,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从土里伸出来,死死抓住他的脚踝。他惊恐地低头,只见之前被槐魂吞噬的村民,正从土里爬出来——他们的皮肤泛着青灰色,眼窝深陷,嘴角淌着黑血,指甲又尖又长,显然已被邪咒变成了行尸。
更可怕的是,远处的木屋方向传来“吱呀”的声响,那些之前被烧尽的黑色藤蔓,竟从木屋的墙缝里钻出来,顺着地面朝着赵宇爬来。藤蔓上的尖刺泛着绿光,滴下的汁液落在地上,瞬间将泥土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散发出刺鼻的腐臭。
“苏晓的魂火虽强,却没能彻底净化青乌镇的邪气。”黑袍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老槐树桩的裂缝里钻出更多的根须,根须上缠着无数细小的黑气,“这些村民的尸体,这些藤蔓,都是我的‘养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借土重生,到时候,整个青乌镇都会变成我的尸蛊养殖场!”
赵宇捡起地上的断刀,朝着爬来的行尸砍去。可刀刃刚碰到行尸的肩膀,就被一股邪气弹开,行尸反而抓住他的手腕,张嘴朝着他的脖子咬来。赵宇猛地踹开行尸,转身朝着火山方向跑去——他知道,只有找到邪巫神的祭坛,找到彻底净化邪气的方法,才能阻止黑袍人。
可他刚跑出几步,就被黑色藤蔓缠住了脚踝。藤蔓猛地收紧,尖刺刺破皮肤,一股寒意顺着血管蔓延,他的小腿瞬间变得僵硬,像是被冻住了。赵宇回头看去,越来越多的行尸从土里爬出来,朝着他围拢过来,老槐树桩的裂缝里,黑袍人的上半身正缓缓钻出来,左眼下的刀疤泛着黑气,嘴角咧着诡异的笑。
“跑啊,怎么不跑了?”黑袍人伸出手,黑气从他掌心涌出,化作一道黑绳,朝着赵宇的脖颈缠去,“苏晓用魂火护了你一次,可这一次,没人能救你了。你会成为我重生的第一具祭品,你的魂,会永远困在这青乌镇的土里,陪着那些死去的人……”
黑绳越来越近,赵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看着围拢过来的行尸,看着黑袍人那张扭曲的脸,心中突然生出比之前更浓重的绝望——苏晓用生命换来的平静,不过是黑袍人的一场戏;他以为的危机解除,不过是更大灾难的开始。青乌镇的土地里,藏着永远烧不尽的邪祟,而他,很快就要成为这邪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