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 第19章 旧事

启都这样说了，冷重也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他们一直等直到总决赛，能留到总决赛的参赛者只有四位，其中有一段时间是休息的但冷重他们仍不可以走动。

虽然卡蓝星时间过得快但这半天干坐着是过得真慢。

“终于等到总决赛，我感觉我屁股都坐麻了。”杨舟哀叹道。

冷安趴着回应：“没想到坐着比站着还累。”

斯兰撑着笑容：“马上就结束了……嗯……快了。”

斯兰她自己都等不下去了，明明参加过好几次，等的时间都差不多，但这一次还是一样格外漫长，也不清楚是不是他人的影响。

哈谛特或许也知道比赛过程的无聊便叫人去通知斯兰让她带客人走动走动。

下人接到命令就只朝斯兰方向走去，低身和她说。

得知消息后斯兰喜开颜笑。

“怎么了？”冷重问。

“我父王同意让我们走动，我们不用在这里干等了！”斯兰回道。

话音刚落本来准备趴下去的杨舟立马蹦哒起来，极其兴奋：“什么！可以走了？”

这一次是唯一的例外，冷重他们的到来是斯兰的幸运降临也是她人生中少数的快乐。

如约而至，斯兰准备带他们去围城后观看历届胜利者的冰雕，看冰雕是小事，重要的事先逛一遍整个围城。

冰雕在围城后可斯兰带着他们往前走。

“我们不是要去围城后不是吗？”冷安问。

斯兰也很坦然：“嗯，其实冰雕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先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最后再去围城后。”

“有道理。”冷安认同地点点头。

围城区域广，里面包含着比赛地、主殿以及市街，市街没有外面的大，卖的东西大部分和冰雕有关，也可以说这是做冰城。

冷重环视着周围人群，人手拿着个小冰雕有些好奇：“每个人手上拿着的是？”

听见疑问，斯兰才开口作答：“噢，那是‘冰福宝’每次比赛象征美好寓意的东西。”

所谓的‘冰福宝’就相当于地球上所讲的吉祥物。

“你们想要吗？我可以买一些送给你。”斯兰说。

她话刚说完，冷重立马就婉拒了：“不用不用，礼物就心领了。”

“没事的，你看你们来这里，我什么东西都还没送呢。”斯兰坚持着，她确实什么东西都还没送，除了给启的那样东西。

即使她这么说，冷重还是摇摇头：“来卡蓝星本就麻烦你了，要再接受你的东西，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见她低落，冷安一旁安慰着：“我哥说的没错，斯兰你要真心想送给我们一些东西，嗯……”她摩挲着下巴继续说：“那就下次来地球，这是你给的最好礼物。”

闻言，斯兰微微一笑道：“嗯，好。”

看这情形，杨舟忍不住插话：“有的有的，斯兰你送我的鸟蛋，我还不知道该还你什么呢！”

杨舟每一次插话都极为特殊，引得众人发笑。

他话刚说完，江川就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别人说煽情的话，你就别插嘴了。”

“哇，我说的不煽情吗！”杨舟捂着脑袋害怕他这句话说完又挨揍。

斯兰看着搞笑的杨舟强行压着上上扬的嘴角。

“对了，杨舟你那颗鸟蛋和你们地球上的不一样，你得用冰块孵。”斯兰提醒。

她这话让杨舟先是震撼后才理解地点点头：“嗯，能理解。”

斯兰带他们也只是简单地逛一下围城的市街，一趟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几乎都是在走走累了就在景观区靠椅休息。

杨舟他有个习惯会随身带一本小本本来记录各星球的东西，以前总待在地球从没有出去过，只能依靠书籍来了解，但现在身临卡蓝星让他见识到了书里没有的东西。

他的远大梦想就是环游整个星际。

冷重注意到他在记东西，便想着提前将访问报告的草稿写出来，他坐的靠椅离杨舟只有一臂之距很近，很好打招呼。

“杨舟。”冷重先是喊了他一声。

专注于记笔记的杨舟根本没听到，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江川注意到了。

江川用手肘动了动杨舟的胳膊说：“冷博士叫你。”

朕写的字被江川一碰就飘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干啥呢？我正写东西。”

“叫我？”杨舟一脸疑问指着自己说。

随后他才缓缓转过头发现冷重确实在叫自己，杨舟放下小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不好意思写太专注了，没听到，冷博士你刚才说什么？”

毕竟有求于人，冷重自然没说什么：“没事，就是想问你本子和笔能借我一下吗？”

这种小事杨舟很欣然答应，他将东西递给他说：“当然可以。”

“谢谢。”冷重回。

接过本子和笔后，冷重双腿交叠将本子撕下一页空白纸，他没有去看杨舟记的那些，随后将白纸垫在本子上方便写字。

和他坐一块的启许些好奇就盯着冷重写，没有打扰。

冷重不用猜都知道启盯着自己看，他目光没转移，继续忙着手里的事说：“我在写访问报告的草稿，怎么了？”

被发现在偷看后启立马撇开目光说：“没事。”

对于草稿冷重就写得很随意，字也很潦草，几乎是一笔带过。星球访问这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因为有目的而来才承包了这事，访问报告格式还是借鉴才会写的。

但写到一半他就卡住了，冷重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才继续动笔，写着写着就感觉旁边站着个人，他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冷安。

“哥，你在写什么？”冷安好奇地问。

“访问报告。”冷重刚好写完回说。

冷安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盯着他写的字看，发现自己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这个是什么字？”冷安指着纸上划的那几横问。

冷重整体看了一下自己写的，发现是真的草，他笑了笑一本正经地回答：“卡蓝星啊。”

听完冷安也是十分震惊，一脸不敢相信地问：“这？这一弯曲的线条就三个字了！”

她没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双手称赞。

一旁的启听她的评价就撇了一眼他主人写的东西，发现是真的草，和冷重正常写的字天差地别。

冷重将草稿折叠起来，收进兜里，以及将本子和笔都归还给杨舟。

“不许再看了。”一本正经地对启和冷安说。

其他人听他们的动静目光都纷纷投向冷重，他人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看着，只有杨舟问。

“咋了这是？”

“没事。”冷重笑着说。

冷重他能写这样源于他学生时代作业量大再加上急着干其他事情。

随着时间渐渐消散比赛地那头声音也越来越热闹，大概在欢呼着胜利者的出现。逛完围城前斯兰就带他们去了围城后。

围城后是一片广阔的区域没有建筑物，只有一眼望去保存完好的冰雕。

每一座冰雕下都有创作者的标注，这是历届胜利者的著作，也是永久的铭记。

这一眼望去满满的都是同时也证明了刻冰大赛的久远历史。

冷安一眼望去排列有序的冰雕问说：“斯兰，这些都是历届冠军的冰雕？”

斯兰点点头解释：“是的，这个围城和刻冰大赛一样久远。”她指着最前方补充说：“那里摆放着先前来到这的地球人冰雕，我们慢慢走去那边。”

闻言，冷重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可惜被前面许些大冰雕遮住了，只露出半点。

“请问之前来卡蓝星是什么人？”冷重随口一问。

“这个我没印象了，我只知道有两个人。”斯兰说。

健康一点也想不起来的样子，冷重也没再追问，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不先问张南氏。总之这事也没多重要，必须追根到底。

随后斯兰带他们一路观赏着向前方走去，这里的每一座冰雕形状大小都不一样，极具特色，每一次的总决赛都是自由发挥，最后保留一个最特别的作为冠军。

他们路过一座神女冰雕，她的创作者将她雕刻的栩栩如生，神圣柔美集聚一身。她十指相扣，眼角流下一滴泪，仿佛在为世间忧伤。

“这尊冰雕好好看啊！”冷安感叹。

斯兰十分赞同：“对这个印象我比较深！”她看着底盘创作者的名字说：“这尊冰雕是一创作者的伴侣，所刻的说是为了纪念。”

“那可真是无价之物。”杨舟回答。

听他的话冷安嘴角微微上扬，看的眼美娅打心底偷乐，她也有属于自己的无价之物。

“只要觉得重要的都可以是无价之物。”斯兰说。

话音刚落，启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冷重以及他们手腕上的感应器，他还清晰记得冷重送给他的第一样东西是他的自画像。

冷安向杨舟开玩笑说：“杨舟就差你还没送我无价之物哦！”

“等到时候鸟宝宝破壳了再送给你。”杨舟配合着说。

“那还是算了，鸟宝宝出生会认主。”冷安回。

杨舟突然意识到他上一句话，眼睛一眯嘴角一翘说：“方便透露一下吗，阿川送你什么无价之物？”

“不告诉你！”冷安说。

一旁的江川先是疑惑后才恍然大悟，他很开心，她能将第一次见面，送给她的礼物作为无价之宝。

而冷重对冷安来说，他哥本身就是无价之宝。

小闹剧过后，他们又踏上前往前方的路，路上还细看了几尊比较特别的冰雕，也是这个时候比赛地传来欢呼声，大概在庆祝冠军的诞生。

那些进入总决赛却没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也只能等待下一次雪季的比赛，不得名次的参赛者晚惋惜地退场，等待下一次的辉煌。

斯兰他们走在半路上身后却传来哈谛特的声音，回眸一望确实是。

“父王您怎么来了？”斯兰率先上前。一步。

哈谛特笑了笑说：“这一次我可不能再迟到。”随后他目光又转向冷重并且说：“之前一直没时间，只能趁这次来。”

冷重弯了弯唇回答：“能理解。”

“斯兰这是带贵宾看这些冰雕吗？”哈谛特问说。

“是啊，我是带他们去看先前对我们星球有恩的冰雕。”斯兰抢着回答。

冷重点点头说：“嗯，没了解过，所以想知道。”

大概了解情况后，哈谛特提出：“那这次就由我代替斯兰给你们带路。”

“荣幸。”

他们所要见的位于围城后的中心，越靠近会发现周围的冰雕越来越少，就好像在为最高地位的冰雕腾位置。

冷重放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两座一层半楼那么高的雕塑，不难看出是一男一女，他们被立在这，像是守望者身下胜利者的冰雕，为他们庇护着。

他看着冰雕的容貌子觉得熟悉，但冷重不敢往那方面想。

比赛地的吵闹声在他们踏入此地时就被隔绝，这里的一风一动都特别清晰地进入耳畔，太安静了。

哈谛特打破此刻的静谧，他指着并在一起的两尊冰雕说：“这就是了，他们是我卡蓝星恩惠降临。”

他叹了口气，似乎回忆着那年的一切，继续说：“那个时候是寒季，我也刚成为王不久。”

冷重缓缓靠近冰雕底座，单单一眼还是看见了不想看的，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他看到的是他父母的名字。

冷重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早在见到的第一眼他就应该能猜出，但他否定的那个猜想，现在却不得不接受。

他没有立即回答哈谛特的话，而是伸手用指腹轻轻划过上面的名字。

冷重以为自己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但现实没有他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与自己无关。

冷安见他哥什么反应也没有，一直低着头。

看很不对劲，好奇的她大步走向前，直至他身旁，她一脸担心地，小声问说：“哥，你怎么了？”

她随着冷重的视线看去清清楚楚的两个名字，映入冷安的眼帘，她捂着嘴静静看着，脚底像有颗重石般牢牢将她锁在原地。

盘旋在比赛地的翼兽在此刻爆发出欢快的名声，他大概在庆祝着本次比赛的完美结束。

黄昏的光辉落在每一座冰雕上，为其染上了层金粉，同时也洒在每个人身上。

缓过来的冷重面向哈谛特，微微一笑说：“这个结果也是让我想不到的。”

哈谛特疑惑问说：“怎么说？”

冷重轻叹的口气再次望向冰雕回答：“这两尊冰的的人是我……我父母。”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江川看了眼冷重最后目光停留人杵在原地的冷安。

他不了解事情的发生，只知道他们的父母遭遇不测，江川怔怔盯着冷安的背影，他莫名觉得有些心痛。

也是此刻江川才意识到他根本没有完全了解冷安。

恍然大悟的哈谛特自悔一开始没有注意：“一开始我都没有想到冷先生你也姓冷，真的十分抱歉。”

“这没有关系，只是我也没想到而已。”冷重笑着说。

“我想天气也不早了，有些事我们回去再慢慢说。”哈谛特回答。

再一次回到宫殿，哈谛特并没有立马问话而是让他们先休息等天明再说那件事。

雪夜降临，空旷的休息殿也染上许些冷意，这里和他们离开之前一模一样，物品摆放没有变动。

冷重对傍晚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感觉，反而在想恰好可以以这个机会向哈谛特提出‘启明核心’这事。

他坐在圆桌前，操作着联通器准备和张南氏预告一下，也是这个时候启自己拉了椅子坐在冷重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突然看我办事？”冷重笑着瞥了一他眼。

“没有。”启话是这么说但目光依旧没转移。

冷重也没说什么，默许了他在旁边。

屏幕很快展现张南氏的面孔，很显然比上一次见好多了。

“张叔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启程的日子大概在后天。”冷重似乎心情不错。

听见回来的时间，张南氏也很高兴：“那很不错，能尽早回来就好。”

“嗯，原本我还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但就在今天恰好机会出现。”

“哦？什么好机会。”张南氏也为他感到高兴。

“我也是在今天得知以前我父母来过卡蓝星，也是趁这个机会我才好开口。”冷重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听到这个字眼张南氏比他先有反应，上扬的嘴角被缓缓扯平，他看着冷重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的话。

冷重见对方沉默，疑惑地问说：“张叔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张南氏又立即恢复原样。

见他说没事，冷重淡淡一笑，他眼睛没有去看张南氏，语气也十分轻松：“张叔，关于我父母，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在一边安静的启听到他主人刚刚的话愣了一下。屏幕里的张南氏也一样。

冷重说的话不是问句，他也知道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张南氏从来没有提过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只有冷重自己先发现才提出。

其实冷重也不是在质问，他只是好奇只是想知道的多一点，如果张南氏不愿说，冷重也不会再问。

冷重抬眼去看张南氏，眉眼弯弯，撇开话题说：“时间也不早了，张叔你……早点休息。”

张南氏脸上再也强装不住镇定，他想开口，话却堵住了。

“小重，其实……”

“张叔您休息吧。”冷重第一次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好。”张南氏迟迟答应。

通话结束后，冷重像是没事人一样收起联通器。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既然听不到自己想要的，不如不听。

冷重收拾完一转身差点就撞上启，他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启脸上也没任何表情，他也不知道面对现在的主人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

“……”

冷重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怎么呆呆的。”

“好了，我也要休息了。”

冷重绕开启走向睡床，启在原地愣了一下，才配合着将房间灯关了。

房间一下坠入漆黑，今夜大概会是无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