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玲被抽了脸,家家这孩子见状吓得嚎啕大哭。
“哭什么哭!”易玲不想在郑小瑳那个讨厌的继子面前丢脸,撩起袖子就要去和许梨花打架。
或许在成年人眼里两个漂亮女人在那动起手来也是赏心悦目顾及颜面的,可在旁边几个小孩子看来,这简直就是世界大战,吓人得很。
几分钟后,战败灰溜溜地带着家家回去,易玲在路上直接气哭。
回到家易玲就躺在床上,一直躺到老公回家。
“媳妇儿,晚饭呢?”老郑忙了一天回到家,家里一口热水都没得喝。
到处找着媳妇儿的身影,最后在房间里找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媳妇儿。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老郑对这个漂亮又有钱的媳妇儿那是有求必应,心疼得很。
“许梨花!”哭了很久的易玲声音都嘶哑了,“还有你那个好儿子郑小瑳,我和许梨花打架他竟然就在旁边干看着也不帮我,养不熟的白眼狼。”
“.…………许梨花欺负你?你怎么惹着她那个祖宗了?你今天去隔壁村了?”老郑十分不解。
许梨花那是谁啊,死犟死犟,油盐不进的顽固分子,脾气还忒大,要么不理人,要么动手打人,老郑是见识过的。
以前老郑也是对许梨花有好感的,还追过许梨花,只不过那时候许梨花对着别人的追求要么装傻充愣要么很不耐烦,见识过许梨花那臭脾气后,老郑还真就放下了那份好感。
“她那人不讲理的,”老郑笑着哄自家媳妇儿,“和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不管,今天我受了委屈,你帮我去打她。”易玲气得肚子疼。
“.……………媳妇儿,这,这………”老郑很是为难,让他骂许梨花可以,可是让他去打许梨花,他还真不敢,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打女人,传出去还做不做人了,岂不是被公社的人笑掉大牙?
而且,隔壁生产队的人在大事上都很团结,老郑真不乐意干这事,
“媳妇儿,我好歹是个男人,这男人打女人,会被乡里乡亲的笑话死。”
更何况许梨花干活勤劳,一个女人干活比男人还卖力,公社里都说她比生产队的驴子更能干。甭管表面上怎么编排许梨花作风不正,长辈们背地里都夸许梨花能干。
今天他老郑要是敢打许梨花,得被那些长辈以及其他男人给编排死。
“要不这样,我去骂她,骂她个狗血淋头!”老郑讨好地对媳妇儿笑着。
易玲听了这话更加委屈,“你媳妇儿都被打了你还无动于衷,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就远嫁到你们公社来了,你们公社的人都欺负我!”
老郑想来想去想不到好办法来安慰自家媳妇儿,只是一个劲地‘心肝宝贝’哄着。终于,他灵光一现,来了主意,“都是郑小瑳这死孩子不懂事挑起的争端,媳妇儿,你等着看,等那死孩子回来了我非得抽死他不可。”
听到这,易玲总算顺了口气,“你那儿子确实该打!”
“是是是,我保证饶不了那小子,媳妇儿,别气了,多大点事啊,那许梨花就是个穷酸妇女,你娇生惯养的和她生气犯不着。”老郑骂着郑小瑳,顺便诋毁许梨花。
或许也猜到了自己回家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郑小瑳到了下午要吃晚饭的时候,一直磨磨蹭蹭地待在许梨花家不敢回去。
许梨花让郑小瑳去和秧苗玩,“今天在咱们家吃饭,吃完饭了我送你回去和你爸爸说。”
“你爸爸要是打你,我就打他那个大混账!”秧苗提了提自己的棉裤,握紧小拳头‘砰’地一声砸在门板上,下一秒,疼得摔倒在地。
郑小瑳跑过去扶秧苗,秧苗疼得直哭,伸出手要妈妈哄,许梨花没管她。
“越来越莽了,”许梨花漫不经心地做着饭,叮嘱女儿,“秧苗,我说过平时小打小闹的不管你,但不可以骂长辈,你要乖。”
骂长辈混账这种话,许梨花自己都没说过,她家乖女儿从哪里学来的?许梨花百思不得其解。
“好吧。”秧苗低着头承认错误。妈妈不让她骂长辈,所以以后不能骂郑小瑳的爸爸。
“不能骂,也不能打吗?”秧苗又抬起头,郑小瑳的爸爸对郑小瑳可坏了,该打。
“只要你打得过。”许梨花扫了女儿一眼,不忍直视,小孩才90厘米左右高的个头,别说打大人了,跳起来都够不到大人的腰。
将锅盖盖好,许梨花把郑小瑳和秧苗叫到身前,伸出手掌比划了几下,“秧苗,你和小瑳差不多高。”
秧苗被许梨花养得好,虽然没有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肚子没怎么挨饿过,所以90厘米的身高算是中等合格。郑小瑳不同,这小男孩从小挨饿受累,看上去也就比秧苗高个3cm。
秧苗一听到这就来劲了,自己伸出小手在郑小瑳头顶比来比去。
郑小瑳穿着梨花阿姨给他做好的裤子,局促地扯着裤子线头弄来弄去,即使被秧苗的动作弄得不高兴,郑小瑳也只是老实站着让秧苗玩。
“好了,”许梨花拉开秧苗,又对郑小瑳道,“小瑳,待会儿在阿姨这里多吃点,多吃就会长高。”
晚饭很快做好,许梨花去橱柜拿出三副碗筷出来,给两个孩子都盛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薯粥。
去坛子里夹了一小碗腌制的辣藠头,许梨花将藠头放在两个孩子面前,“小瑳,想吃自己夹。”
腌制的菜配着没加糖的红薯粥,也算是村子里的一道美味了。郑小瑳在家里很少吃这些腌制的菜,因为老郑一个大老粗不会做这些腌制的小菜,后妈易玲来了也不可能给他弄这些东西。
尝试夹了一个藠头在碗里,脆爽微辣的口感让郑小瑳眼前一亮,高高兴兴地吃了好几个,“阿姨,这个好好吃。”
“才不好吃呢,”许秧苗吃腻了藠头,“红薯粥里面放红糖才好吃。”
“要不把你卖了去换糖?”许梨花和女儿开着玩笑。
“好哇,”秧苗一点也不介意,“妈妈,先把我卖了拿去换红糖,然后我再偷偷跑回来,这样我们家就有糖吃了。”
“.…………”许梨花无言以对,手指头敲着筷子陷入沉思,她才舍不得拿女儿去换红糖。
吃完饭许梨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隔壁村,找到老郑家。见到许梨花过来,易玲冷笑几声,摔着碗筷回到了自己房间。
“小瑳已经在我家吃过饭了。”许梨花尽量克制自己,在老郑面前隐忍着嫌弃的表情,她看不惯老郑这种欺负孩子的人。
“这孩子,不懂事,”老郑嫌弃地看了看儿子,“你吃别人家的粮食做什么?”
粮食那么珍贵,吃别人家的粮,那不是打自己这个老子的脸吗?
眼见老郑又要打孩子,许梨花翻了个白眼,“老郑,你脾气也太大了点,小瑳才4岁,你对这么一个小孩子耍什么威风?”
老郑有些难为情,看了看自己房间紧闭的房门,嘿嘿笑道:“没办法,我又娶了一个婆娘,总得顾及她。我一个二婚带娃的,易玲这么漂亮的女同志能看上我,那是我的福气。”
为了和易玲的这个小家庭,老郑只能选择牺牲郑小瑳这个儿子。
看着害怕得瑟瑟发抖的郑小瑳,许梨花抬眼轻蔑地看了看老郑,“当初你追我的事还记得吧。”
“.……………”老郑无语,这都多少年的事了,当初追许梨花时可没少闹出过笑话,现在还拿出来说什么。
“对这孩子好一点,要不然当初你追我闹出的那些事我不介意和你家婆娘说说。”许梨花威胁。
老郑深吸了一口气,不想招惹许梨花。他家媳妇儿爱吃醋,要是知道自己当初还为了追许梨花当过舔狗,这家里不能平静了。
“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保证不打孩子行了吧。”老郑嫌烦,以前怎么就追过许梨花呢,现在再看看许梨花,老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除了脸蛋儿漂亮,那臭脾气没几个人招架得住,当初真是眼瞎了。
“小瑳这孩子感冒了,听说他昨晚睡在板凳上没睡床上,”许梨花白天已经给孩子吃过姜茶了,感冒这才好了点,“你当初那么死缠乱打地追着郑小瑳他妈,现在这么对这个孩子,合适吗?”
又是这样,许梨花要么不搭理人,要么直接戳人家心窝口。
一说起郑小瑳的妈,老郑沉默着不说话,觉得丢脸,脸色很是难看。
“孩子是无辜的,你这么区别对待亲子和养子,公社的人都背地里看你笑话。”打蛇打七寸,老郑也在乎颜面,许梨花点到为止后不再多说。
回去的路上,秧苗闹着要让妈妈把郑小瑳接到自己家。
“养不起,”许梨花打断女儿的喋喋不休,“养你一个够费劲了,养两个?你想累死你亲妈?”
“嘻嘻~”秧苗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笑着骂自己笨。
俩母女性子一静一动,在乡间小路上走着聊着笑着。
“许梨花,”半路上母女俩遇到自己生产队的大队长,被对方叫住,
“粮站要晒粮灌仓,这几天说是人手不够想请人,我替你报了名,你去不?管一顿中饭,中饭有鱼有肉,一天五毛钱。”
“去!”许梨花赶紧应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去。
说起来人家是不要女人的,不过许梨花吃苦能干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大队长替她报名时人家粮站的人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
“大队长,谢谢你,每次有这种好事你总是想着我们。”许梨花感激。当初未婚独自生子上户口的事也是大队长帮忙到处送礼求情搞定的,她记着这些恩情的。
“都是一个村的人,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了。”大队长背着手离开。
要说没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大队长几年前儿媳妇病死了,儿子单着,大队长中意许梨花当他儿媳妇。
这事许梨花装傻充愣当做不知道,大队长想着慢慢来,总有一天许梨花会知道嫁给他儿子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