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苏于彬家院子里,苏于彬彻底翻了脸,对着隔壁家的许梨花骂道,“一个被人玩过的破鞋,还摆起谱来了。”
秧苗被妈妈抱在怀里吃着红薯干,她虽然不懂破鞋是什么意思,但见妈妈脸色不好,她明白这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许梨花,养殖场的鸡谁偷的?你心里应该有数吧。”苏于彬乱嚷嚷一通后,突然来到许梨花家的院子威胁道。
许梨花脸色一白,闷闷不乐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天我可是闻到了你家有鸡肉的香味,那香味,可是飘了一天都没散去,我妈这么强悍的人去了公社菜场排队和人打了一架都买不到鸡,你哪弄来的鸡?”苏于彬指了指她家茅厕前面的小偏屋,“要不我进去搜搜,看看里面有没有一堆鸡毛。许梨花,你胆子够大啊,偷了养殖场的鸡杀了吃,竟然还敢把鸡毛给留着等着卖钱,我真是小瞧你了。平时看着遵纪守法,其实干起坏事来还一套一套的。”
许梨花抿了抿唇,紧紧搂着女儿不敢吭声。她平时再高冷也只是一个没出过公社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村民而已,一说起违纪犯法的事,许梨花也害怕,害怕见官。
她害怕被抓,害怕在公社当众挨批。
许梨花恨恨地瞪了一眼苏于彬,好看的一双杏眼水汪汪的,苏于彬咽了咽口水。
“你瞧你,我开玩笑呢,你至于吓成这样吗?”苏于彬变了脸,温柔地递上来一手帕,“来,擦擦汗。”
苏于彬说着就要伸手过来帮许梨花擦汗,许秧苗使劲打了他推他走。
苏于彬哈哈大笑,“你嫁给我,以后我给你弄鸡弄鸭吃,保证不会亏待秧苗这孩子,怎么样?”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只好把这事告诉别人了。现在生产队很重视这次鸡被偷的事,要是他们知道是你偷的,到时候————嘿嘿。”苏于彬威胁道,他觉得许梨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许梨花紧紧咬着唇,浑身直发抖。偷东西,是要被派出所的同志给抓走审问的,她害怕。
眼看平日里对自己冷眉冷眼的许梨花委屈地不敢再反驳自己,苏于彬心情大好,走到许梨花家的偏屋里,他拿走了那袋子可以作为证据的鸡毛。
————“大牛哥,你胆子真大,这可是猪油啊,你也能倒卖?”杨大虎崇拜地看着大牛。
“就没有我弄不到的东西,”大牛也不谦虚,蹲在一颗大石头上抽着烟,“你机灵点,去下面生产队问问看看谁家想买猪油的,我这里还有很多。”
“好嘞,”杨大虎从大石头上跳下来离开,“大牛哥我得回去了,我外婆肯定做好晚饭在等我,回去迟了又要被她揍。”
大牛羡慕地看着杨大虎,杨大虎好歹还有家,他大牛就只能住在公社那简陋的孤儿院。
快跑着回家,走了四十多分钟终于从公社回到了生产一大队,此时天已经黑了。
经过许梨花阿姨家,杨大虎看到了蹲在院子大门口哭的小女娃。
许梨花被别人叫走帮忙干活去了,家里没大人,只有许秧苗一个人在院子里。
睁大眼一看,杨大虎过去踹了她一脚,“秧苗?大晚上的哭什么,我还以为是鬼出来了。”
秧苗委屈地抬头一看,抹着眼泪哭道:“彬叔叔要娶我妈妈。”
秧苗隐约觉得是自己那天吃的那锅鸡惹的祸,她很害怕,她不想让妈妈嫁给彬叔叔。
在秧苗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杨大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彬叔叔用这事威胁许梨花阿姨。
其实许梨花偷鸡那个晚上杨大虎就看见了,当时他和大牛哥他们做交易呢,正好看到月色下许梨花阿姨做贼心虚地抱着一只鸡飞奔。
“这都是小事,”杨大虎冷哼,装作大人似的拍了拍秧苗的脑袋,“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一早,生产队队长紧急开会,原来偷鸡的贼抓到了,正是隔壁村的杨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