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回城以后 第22章 火车上

挂断电话，抬头迎着明媚的朝阳，于嘉深吸一口气，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车站的角落里走去。

她爸跟她妈是完全性格鲜明的两个人，如果刚刚接电话的是她妈，这通电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于嘉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把电话打去了家里，不然，她要是有心想让她妈最先从她嘴里得到这个消息的话，她大可以直接把电话打到医院。

于嘉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以她妈那脾气，过会儿知道了她把一家人都带回了城，会是怎样的大发雷霆。不过不重要了，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她迟早会接受的。

车站里面人越来越多，于嘉好不容易才逆着人流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另一边好像是因为偷东西还是什么的突然吵起来了，人流都往那边涌去。沈鱼显然是被这场面给吓到了，看到她回来，立刻松开本来牵着她爸的手，跳下去抱住了于嘉的腿，抬头有些担忧的喊道：“妈妈。”

“怎么去了那么久？”沈砺也问道。

“出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好让他们去站上接我们。”于嘉低头双手捧着沈鱼的脸，搓了搓，笑着说道。

于嘉站在原地喘着气，明明是冬天，这样在人群中挤了几趟，额头居然都挂上了细密的汗珠。

沈砺扯着袖子帮她擦了擦，犹豫道：“家里怎么说？”

于嘉笑了笑说：“都板上钉钉的事了，还能怎么说。我爸接的电话，就说知道了，让咱们路上注意安全。”

沈砺长叹口气，稍稍放松下来，指了指旁边放着的包袱说：“先坐这儿歇会儿吧。”

车站售票窗口的正上方，挂着一只钟表，于嘉过来时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距离发车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正常情况下，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出来告知说可以检票上车了。

但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因为大概率火车会晚点。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车站广播便通知列车晚点，预计晚了半个小时，还算不错的。

另一边那些人还在吵架，骂声回荡在整个车站，看来即使车站工作人员去了也没能解决这场纷争，只能等待会儿执勤警察过来了。

沈鱼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的贴紧了她妈妈，连话都变少了。

想到还要很久才能上车，于嘉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小声问道：“要去上茅厕吗？”

沈鱼摇摇头，说不想去，又问她妈，“妈妈，这里好多人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上车啊？”

“快了，再过一会儿。”于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问道：“坐车好不好玩儿？”

“刚刚坐那个车好玩，这个不好玩，人太多了。”

“没事儿，等待会儿上了车就好了。”于嘉安慰道。

说话间的功夫，另一边聚成一圈的人流突然散了，原来是车站的执勤民警到了，一开始吵架的那两个人也都被带走了。

沈鱼指着人群中穿着制服的人，问道：“妈妈，那是什么人？”

“那是警察，专门抓坏人的。以后有危险或者找不到家了，都可以找警察，知道了吗？”于嘉说道。

“知道了，妈妈。”沈鱼这会儿总算活跃了点，高兴地说道：“警察可真厉害。”

“你爸不厉害？”沈砺听到，扭头挑眉问道。

“爸爸最厉害。”沈鱼乐道。

沈砺一直在她俩旁边站着，高大的身躯，严肃的面容，很有威慑力，几乎没有人敢向她们这边靠近。

之后又过了将近一小时，车站工作人员才出来通知说列车到站了，可以上车了。

沈鱼又高兴了，终于可以看到火车了。

这次沈砺让于嘉和沈鱼走在前面，自己则走在她们身后，防止后面有人横冲直撞的，万一把人挤倒就麻烦了。

沈鱼小小的直接被淹没在人海之中，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紧紧攥住妈妈的手，随着人流走了许久，视野才终于开始变得开阔起来，突然涌入的光线，一时间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沈鱼抬手揉了揉，看到面前是一个接一个的大箱子。

于是，她便摇了摇于嘉的手问道：“妈妈，这是什么？”

“这就是火车，咱们马上就能上去了。”

“哇，火车好长啊！都看不到头，真厉害。”沈鱼惊呼道。

于嘉一边往前走，一边注意着车厢号，快到的时候她转头提醒沈砺，“就前面那一节车厢，咱从那个门上去就行。”

卧铺车厢人虽然不多，但还是一样乱糟糟的，每个隔间里面基本都有人，或坐或躺，有些在唠嗑，还有些甚至围在一起在打牌，地上满是花生瓜子皮和枣核。

于嘉她们的位置在车厢中部，沿着狭窄的过道走了一会儿总算到了，售票员小姑娘人很好，给安排了同一个隔间的两张下铺。

只是她们到的时候，两张下铺上都坐满了人，于嘉只好开口提醒道：“那个，这两个是我们的位置，能麻烦你们让一下吗？”

左边下铺坐着的看起来像是一对中年夫妻，身边还坐着个跟沈鱼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右边下铺坐着的则是两个老太太，几个人像是没听到于嘉的话，继续七七八八的说着自己的。

于嘉只好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这是我们的位置，能麻烦让一下吗？”

这回坐在右边下铺的老太太总算把视线落到了她身上，目光有些犀利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我们都在这儿睡一晚上了，凭啥你说让就让。”

折腾了一大早上，好不容易终于上车了，还遇到这种事情，让于嘉觉得有些无语，她当即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客气，说道：“不是凭我说什么，是车票上印着这是我们的位置，你们现在占着的是我们的位置。”

“我老太太文盲一个，看不懂你那上面写的啥，反正我们昨个儿晚上就住这儿了，你们找别的地儿去吧。”

沈砺到了后就一直忙着在往行李架上塞东西，这会儿才终于折腾完，刚走近就听到老太太这近乎无赖的话语，便直接伸手将于嘉母女拽到身边，冷着脸对那几个人说：“我最后问一遍，让不让？”

还是沈砺说话靠谱，话音刚落，几个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了他身上，整个隔间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咋的，你还想打人不成？”这时另一个老太太绷着脸喊道。

“别吵别吵，有事好商量嘛，好商量。”坐在左边下铺，也是离于嘉距离最近的中年女人刚刚一直装没听到，这会儿倒又开始出来当和事佬了。

“大妹子，你看，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我们的位置就在隔壁的中铺，我这带着孩子，上上下下的也不方便，你就好心跟我们换换呗。”

“大姐，你好好看看，我也带着孩子呢，你不方便，我就方便了？”于嘉的好脾气彻底被磨没了，有些无语道。

“大妹子，你比我年轻，爬上爬下的怎么也比我利索啊！”中年女人仍坚持道。

于嘉还想说些什么，被沈砺拦住了，沈砺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往车厢另一边走去。

沈鱼有些害怕的抱紧了于嘉，小声喊道：“妈妈。”

于嘉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事儿，不怕，爸爸妈妈在呢。”

那中年女人还在说道：“你姑娘长得可真水灵，几岁了？”

于嘉没理她。

过了一会儿，沈砺直接带着乘务员来了，乘务员开口就要查票，那个女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原来她们一家三口只买了一张卧铺票，其实这种事在当时可以说是见怪不怪，很多人都会这样做，但一旦被查出来，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没票的那个人下车，要么直接现场补票。

中年女人没办法，只好咬牙又补了一张卧铺票，同时还要求乘务员给她补个下铺，但这个车厢下铺的已经售完了，要补也只能补其它车厢的。

最后中年女人牵着孩子，骂骂咧咧的指挥着她家男人抱着行李去了后面的一节车厢。

至于那两个老太太压根没票，来了好几个乘务员才给请了下去。

好不容易终于坐到了卧铺床上，连沈鱼都长叹了一口气。

火车开动的时候，刚好临近中午，乘务员推着小推车从过道走过，“啤酒白酒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还有盒饭……”

于嘉她们没有买餐车上的盒饭，她们带的有李塘奶奶煮的咸鸡蛋，还有沈砺早上特意起来煎的馒头片，还有苹果和橘子。

“先凑合一顿，等晚上到了家里，就有好吃的了。”于嘉把剥好皮的鸡蛋递给沈鱼。

“有肉吗？妈妈。”沈鱼问道。

“有，外公电话里还说要买鱼呢。”

“太好了，我最爱吃鱼了。”沈鱼高兴完之后，又后知后觉的问道：“妈妈，是不是因为我小时候就爱吃鱼，所以你们才给我起名叫沈鱼的啊？”

于嘉正在吃东西，被她的问题笑得差点噎住，便伸手拍了拍沈砺，让他回答。

“给你起这名字，那是因为你妈爱吃鱼。”沈砺说道。

“好吧，但是我也爱吃鱼。”

之后的一路上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沈鱼在适应了火车上的环境之后，就一直趴在窗户边往外看，看着田野渐渐远去，楼房渐渐升高，她们也离目的地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