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漂亮小知青 第2章 第 2 章-重修版

瓦罐中鸡汤冒着热气，香味飘散，一时成了屋里最吸引人注意的东西。

馋的小豆子连吞咽口水，围着桌子直打转，没大人发话，却是一口也不敢吃。

他是郭寡妇的独子，今年十一岁。相比村里其他孩子，在家更受宠，但也丝毫不敢动借宿知青的东西。

柳沟没有专门的知青宿舍，前来插队的知青皆是分散寄宿在农户家，方远明住在大队书记李福全家中已有两年。

林向晚刚上山，被大队安排住在寡妇郭玉珍家里，主要是因这家没成年男人，又有间空闲北屋。

加之郭寡妇直爽热情，在村里威信颇高。相传，她小时候还曾配合游击队，把鬼子带入了包围圈。

可以说，在柳沟大队的这群人中，男人里面最有威信的是大队书记李福全，妇女里面当属寡妇郭玉珍。

虽说她家在柳沟已算上等户。

可，比起大山外面，依然是相当贫瘠，屋内除去几件老旧桌椅，几乎没任何摆设，墙壁光秃秃的。

胜在收拾得干净。

原主嫌弃这儿条件差，挑三拣四，刚住进来很是嫌弃。

林向晚倒觉得还可以，她小时候跟着奶奶在大山里住的那些年，使的用的就和这里相差无几。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熟悉的亲切感。

她把瓦罐抱到餐桌上，拿起小豆子前面的碗，盛上满满一大碗鸡肉。

小豆子眼睛都直了，口水快要从嘴角留下，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他娘，用眼神征求，能不能吃。

郭寡妇还没来得及说话。

林向晚又伸手拿起她的碗，同样盛满，鸡肉块在蓝边白底碗中满到鼓尖。

郭玉珍受宠若惊，瞪眼：“哎唷！又不过年，咋整了这么些肉？”

“婶子，我来家里住了几天，还没好好感谢您照顾，这鸡汤……”林向晚将它来历大致说了遍，道：

“也是借花献佛，您多吃点。”

郭玉珍这些年还从没一次吃过这么大碗肉，连忙推让：“这怎么使得，这么些肉我哪吃得了，都盛给不就糟蹋了么，碗我还没动，干净着，快留着给你和豆子明天吃。”

“婶子，您每天干活受累，吃点好的，不能叫糟蹋。”林向晚不赞同地说，接着推过瓦罐给她看，“这里还有好多，足够吃，再说这天还不冷，搁到明天就坏了。”

“坏不了，婶儿有法子。”

在林向晚坚持下，郭玉珍还是吃了那碗肉，表情相当别扭，若不是林知青一直催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太奢侈了，以往就算过年，也没一次性吃这么多肉的！

郭婶子吃完一碗，说啥也不让再给她盛，口口声声：“可不能再糟蹋，留着给你俩明天吃！”

这时候，户外离上冻还早，山里还没人见过冰箱。

但郭玉珍有保鲜法子，她院角落有口水井，把坛子放入铁桶，再用绳子吊入水井中。

让冰凉的井水没过半个铁桶，借助地下水的凉度，肉能保存好几天。

若是整只鸡，她还能做成风干腊肉，等需要时切点炒菜，一只鸡能吃好久。

虽说不赞同林知青这么奢侈的吃法，不过，对方心意，郭玉珍却是心领的，尤其是听她说这鸡肉来路，顿时明白了这孩子的难处。

难怪前两天脾气那么大……原来是受了那样的刺激啊！

唉！真不容易！

郭玉珍觉得她小小年纪，背井离乡到这深山里，还遭人背叛，心生怜惜之余，顿时把前两天的不愉快全部抛诸脑后。

一顿晚饭的功夫，原本气氛僵硬的院子里不断传出笑声。

*

山坡另一边，大队书记李福全家门口。

李翠翠满面春风，正翘首盼着心上人归来。

一想到马上就能和方知青光明正大处对象，以后方知青会当众挽她手，深情款款看着她……李翠翠的心肝仿若浸进了蜜，甜得嘴角直上翘。

远处，一位身穿青布衣衫，瘦削高挑的青年正走过来。

李翠翠兴奋地冲上前去，无暇顾及左邻右舍眼光，激动地拉住青年的手：

“远明哥，有个好消息。”

“什么？”

方远明眉峰一挑，听李翠翠说完后，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她答应了咱们，远明哥，你不高兴吗？”

李翠翠敏锐察觉到他情绪，心中咯噔一下，方才被林知青种下的那颗疑虑种子，开始破土发芽。

手臂缓缓垂落，她亦步亦趋，跟在方远明身后，进了屋。

方远明回来先洗脸，借冷水泼在脸上的凉意，压下心里的惊疑，心念百转：她、怎么会答应？方远明自诩了解那丫头的心意，不知道她这是闹哪出？

她能跟他进山里吃苦，舍弃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说成全就成全，他不信，她能割舍得下。

勉强调整好表情，方远明开口，问：

“她怎么说？”

李翠翠疑虑已生，垂着眼眸：“她就说好啊，没说别的。”

方远明显然不相信，追问：“那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李翠翠低着头：“我送她一罐子鸡肉，就我娘早晨宰的那只大公鸡炖的，我只说了咱俩两情相悦，求她成全。”

方远明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语气阴沉：“你可没和她说，咱俩在仓库的事？？”

李翠翠慌忙摇头：“怎么可能！我傻了啊！咋能说那个，要是被传出去了，我还有脸活么？”

方远明双目紧锁住她的脸，见反应不像作假，这才松了口气。

皱着眉头好一会儿，他按住李翠翠肩头，眼神带着忧郁，哄道：

“翠翠，你别让她给忽悠了，她脾气不好，从小只有旁人让着她，还从没她让别人的份儿……你想，她可在首都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能看得上你家炖的鸡？”

“因这个能对你有好脸色？别搞笑了，以我对她多年了解，就算她面上答应了你，也指不定肚里憋着什么损主意，你千万不能当真！”

李翠翠急了：“那咱俩的事？”

方远明眼中浮现厉色，半吓唬，半诱哄：“你不能再去找她！翠翠，我这是为你着想，这事你不用再费心了，放心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李翠翠沉默。

晚饭食如嚼蜡，天刚黑，借口身体不适，早躺在炕上，却是迟迟难以入睡。

今日两人不同的反应，反反复复浮现在她脑海。

李翠翠很想去相信方远明，毕竟已做了那等亲密之事，那么多回在仓库里，借着月色，他曾多么深情亲吻她的脸，说为她着迷。

她又怎么能忘，夜幕掩盖下，他火热的手探入她衣襟，浑身抚摸，所到之处，犹如燎原烈火……他那时候说过多少动人的话，说什么她是他见过，最火辣性感的姑娘，说她最为独特，深深吸引着他，甘心为她沦陷。

边说，还边亲吻她全身，记忆还火热着……无论如何，李翠翠都不愿相信，方远明是在骗她！

那林知青骗她做什么呢？

通过今日接触，她觉得林知青不像是性格暴戾的人，看她文文弱弱，还挺讲究礼数，方远明不让自己再去找她……

那，她还真要再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谁在骗她。

*

第二日。

李翠翠刻意避开方远明，等他去了坝上之后，才悄悄出门，赶去郭婶子家门口堵人。

栅栏外门轻掩，推开，里面没人。

李翠翠知道她们上工去了，想起她爹给林知青安排的工作，还是方远明打了两瓶酒，请李福全照顾的……

李翠翠寻着方向，找了过去。

林向晚在队上干得活很轻松，仅是拿个本子计数，在场院里等社员们把秋收粮食分类放好，她只负责站着清点，记下数量。

附近干活的人很多，李翠翠不好直接讲，只挤眉弄眼，疯狂暗示对方：“林知青……”

林向晚瞬间猜到她来意，主动说：“待会你去郭婶子家中等我，中午我早些回去。”

“那行。”

李翠翠松了口气，觉得这人挺好说话，和方远明描述的，一点儿也不同。

还没到中午，她再次去到郭婶子家门口，杵在外面等了大半小时，不见人回来。

不愿被更多人看见，李翠翠悄悄拨下栅栏木栓，闪身进去，在墙底下找了处木墩，坐着静静等待。

……

林向晚刚拐进胡同，就碰上一人。

那人脸颊消瘦，身型高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毛呢格子围巾，乍一看，是有那么几分书生气质。

正是方远明。

林向晚皱眉，准备绕开了走。

方远明长腿一迈，挡住她去路：“晚儿！”

林向晚脚下一滑，只觉隔夜饭都快呕出来。

方远明张开手，堵住她，做出一副忧伤模样：“晚儿，你误会了什么！”

林向晚额角抽出，她一点儿也不想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和这家伙拉扯不清，不吭声，脚下加快步伐，大步往回走。

方远明紧跟其后，喊着她名字，吆喝好几声，不见她停下，只得也快步跟上。

抢在她关栅栏门前，侧身挤了进去，着急道：

“晚儿，你听我解释！”

院子里空荡荡的，里门上着锁，无人回应。

方远明一把抓住她肩头，深深皱眉：“你不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林向晚甩开他，往后退了几大步，拉开二人距离：“那你说。”

眼中没有一丁点往日的留恋，只有不耐烦，一副想赶紧听完再将他轰走的架势。

方远明慌了，突然酝酿好的哄人话语，失了信心，他决定加码：

“晚儿，我的心意你还能不知道吗？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不管李翠翠和你说了什么，那都是她一厢情愿！不是真的！”

“就算你不信我，可你也不想想，我能看得上她么？”

林向晚看到变了位置的木墩子，眼睑微眯：“怎么看不上？”

方远明只差指天发誓：“她就是一乡下没文化的村姑，懂什么？能和我有共同语言么？连话都说不到一起去，绝不可能有其他的！”

“是么？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远明继续：“那是她上赶着非要多想，我能有什么法子？李翠翠长得又黑又壮，脸像个大盆，粗鄙不堪，字也不认得几个……晚儿，你信我，咱俩怎么着也是知识青年，你说，我能瞧上她那样的？”

过去经验，只要他无下限贬低身边的姑娘，就能哄她满意。

方远明搜罗尽了脑中最难听的词，不要钱似的往李翠翠身上按，恨不得踩到淤泥底。

林向晚听不下去，皱眉打断：“既然瞧不上，你还理她做什么？”

方远明松了口气，以为终于把人哄了回来，情深款款：

“晚儿，你还太小，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这山里，咱俩是外来的，人生地不熟，得有人支持才能好过，她爹是大队书记……晚儿，你要相信，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我的晚儿……你还这么小，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一丝委屈？”

方远明说得越发露骨。

以前他只需若有似无给点甜头，这小丫头就满世界追着他跑，现在风筝飞远了，他心里摇摆着，想到林教授所在学府……

话语之中，露出明显的暗示。

只要这小丫头想更进一步，他……也不再嫌她岁数小。

“用不着，你回去吧。”

林向晚皱着眉头，将人打发走，这才扬声问：

“谁在这里？”

柴火垛后，传出一声闷响。

林向晚走上前，见李翠翠蹲坐再阴影处，脸色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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