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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乙骨同学 第1章 你没事吧

作者:小仓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2 21:26:18 来源:文学城

我的名字是云母翡翠。

云母和翡翠都是矿物宝石,“云母”在日本是相当稀有的姓氏,“翡翠”也可以解释为一种珍稀青鸟。

我本人当然并非人如其名的美丽,也没有那么特别,东亚人种,和其他人相近的黑发黑眼,纤细的身体按照学校规定只穿长度及膝的百褶裙,和一双规整的制服鞋,上衣领口束着红色蝴蝶结。

我是遇到红灯就一定会等的类型,平时运气不好不坏,在假期里会早早把作业做完,闲的时候就看电视,身体健康,父母双全,家中还有一个小我十岁的弟弟。

说了那么多,说到底,我要表达的只有一件事:我是一个普通到可以说是随处可见的少女,每天准时上下学,学习、考试、升学,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为了进一步提升偏差值,我选择了来到东京读高中。

这本该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事实确实如此。我尽快适应了高中两点一线的生活,获得了更好的教育资源,更加用心学习,我不知不觉和以前的同学亲友联系得越来越少。

所以我没想到,今天会在东京的站点遇到了初中同学。有半年多没见过面了,我还是在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了乙骨忧太。

电车在我和他中间的轨道上飞驰而过,通过车厢与车厢之间断断续续的间隔,我和他两两相望了一眼,耳边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十分震耳欲聋。

我看到,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高了不少,仍然是长到眼睛的黑发,被电车进站时带来的风略微吹起了一些,身上的校服看得出来自于东京的高中。

在电车重复的咣当咣当中,我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我和他的过去,对我来说,已经和从小生活到大的宫城县仙台市,和初中时期一样遥远了。

从宫城县仙台市到东京的距离有350公里以上,坐最快的新干线?,都需要一个半小时。为什么,已经很远了吧,远到我来到东京后都没来得及回去过一趟,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以前的人。

再忍受不了哪怕一秒钟,我转身向地铁出口飞奔而去,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云母同学、云母同学、云母同学!云母同学!”

再说一遍,我的名字并不是特别的名字,我不是什么特别的人。时间过去了太久,我忘记了是谁对我说的“云母同学,你和你的名字都是木人石心”,我忘记了和乙骨忧太共同度过的回忆。

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所以我不会再想起来了。

“咣——当——”

在我的记忆中,初中学校的教室是宽敞而明亮的,热风自敞开的门窗涌入室内,充斥在空气里的是一股温暖的燥热,白花花的阳光让我感到有些晃眼。

几个同学在座位上,他们稀稀拉拉的聊天形成了并不令人讨厌的白噪音。另一些同学则趁机到走廊上透透气,常青树在窗外鲜明葱翠,风和日丽。

这样美好的画面总是浮现在我的记忆中。

但是。

但是“咣——当——”。我的注意力不得不被分散到当下的状况,我抬起眼,伴有嘲笑不止,和棒球球体触击、落地、滚远的动静,撞倒我课桌的少年在我的面前踉跄了两步。

洁白宽大的衬衫领口露出了他的半截脖颈,我看到,他在里面穿了一件绀色打底衫,还有若隐若现的锁骨,细瘦的手臂有些勉强地支撑在桌面上。

此时,他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捂住鼻梁,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从他被撞破的鼻腔下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液,以至于鼻尖和下巴都沾上了,滴落的血染在衬衫的胸口位置一塌糊涂。

他的鼻子出血了。

斑斑血迹在少年的鼻下显得触目惊心,他的肤色本来就白,几道血痕留在上面仿若雪地中的红梅。也是面对面的状况,让我注意到了他的瞳色是黑色的,眼睛本身很大,偶尔会显现一种特别漂亮的孔雀蓝。

除此之外,他的上睫毛也很长,对比起来可能比女生的睫毛还长。留到眼睛的黑发间一闪而过他清秀的长相。

长得像女生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同班了两年的他。

如果是名字,姑且是知道的,我记得应该是叫“乙骨忧太”吧:“乙骨忧太”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多少存在感,总是自顾自地埋着头,连老师点他起来回答题目都会支支吾吾。

总之,他现在不小心被高速投球打中了脸,鼻子看起来十分的痛,痛到他的眼眶里润湿了一圈生理性的泪花,眼下还有一圈很重的黑眼圈。

连我作为旁观者,都忍不住去感同身受他有多痛,痛得当场哭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乙骨忧太一言不发地,随手擦了擦自己的鼻血,然后一边捂着鼻子道歉,一边用另一只没有沾血的手,把倒在我身上的课桌扶正了,“对不起……”

我不禁发出了“诶?”的一声。

他的声音低到我几乎听不清了。令我觉得他仅仅是张了张嘴,没有用声带发出任何实际的声音,而是在用气音说话。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被迎面而来的棒球打中的他撞倒了我的课桌,他就下意识地道歉了。他用气若游丝的语气,软弱可欺的声色,低声下气的态度,向我道歉了远远不止一遍。是数遍。

他想不到怎么处理当下的状况,鼻子下喷涌而出的鼻血也止不住,乙骨忧太的表情颇有几分神游天外。

教室出现了片刻的鸦雀无声,我被牵扯其中。

“你们男生就不能出去玩吗?在教室里要是给人带来麻烦了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等了等,和我关系好一点的女同学怨声载道,她双手叉腰面对着对人投出棒球的人,是班级里的另一个男同学。

对了,这里要说一下,因为他的头发是一头特别的海带形状,我一般会在心里偷偷喊他为“海带头同学”,我没有说海带头不好的意思。

海带头同学先是洋洋得意了一番,完全是一副“打中了!”的样子,被抱怨了之后依旧不肯放弃,偏了偏头,“是乙骨没有好好接住球的错哦?”

名字果然是乙骨忧太!是“乙骨忧太”的乙骨忧太!

果然我没有记错名字吧,然后,有人在我的面前受伤了,我理所当然地提出了关心,“那个,你是乙骨同学吧?你感觉怎么样了,马上去保健室吧?”

对我来说,这完全是一次无妄之灾,我可是只是坐在那里啊!

少女并在一处的腿部从裙摆下显露出一半,包覆在一双白色小腿袜下,显得笔直而纤细。我从座位上推开椅子起身,整理了一下坐过的百褶裙,身后是长发扬起了柔顺的弧度。

没办法,就让人美心善的我带他去保……

“不…不用了,我没事。”看也不看我,乙骨忧太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前,带有颤抖的眼睛只能看到地面,我的下半身停留在他的视野里。

明明一眼就知道不可能是没事的事,我指他的鼻子。

鼻子下的血不断流下来太多了,他不得不一下接一下地擦了起来,并且左支右绌。应该是不想把血滴在教室的地板上,他低下头,在自己的肩膀上蹭了又蹭。

“等等——”我没对乙骨忧太提问“真的吗?”,或者给出任何实质性的提议,他就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先行离开,或者问人要张纸巾擦掉就好了。

这明显是常识吧!

我觉得他变得更加脏兮兮了,无论是乱糟糟的头发,还是怀疑是不是比我的还大的眼睛,左一块右一块的血迹,都散发出一种不洁净的意味。

而且即便知道女同学不是在和他对话,她看向的人不是他,没有一丝和他说话的意思,乙骨忧太还是自责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不停道歉?

用手、用衣服擦过的血迹不够干净,沾在少年微微发白的脸庞上,星星点点的。帘子般的额发垂在他的眼前,看不到他掩在底下的一双眼睛,唯独露出了一部分孔雀蓝接近于黑色的瞳仁,和黑黑的眼圈。

有一瞬间,连我都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海带头同学变成了更加胜券在握的笑容,从地上捡回的棒球被他用力地在手中挤压,递到乙骨忧太的跟前。他们之间油然而生一种在表达友好,又会在下一秒挥舞拳头,介于两者之间的信号。

“话说乙骨,你对女生流鼻血了吧,稍微对你温柔一点就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太色了吗?”海带头同学自以为提供了一个好建议,“这可不好。”

乙骨忧太一开始仍在辩解,半吊子地摆出“不是这样”的手势,“不是……这个…是被棒球打到了…”

却不想海带头同学立即变了脸色,讨人厌的笑容变成了一副给人压力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说错了吗?是我的原因吗?你这家伙不仅不承认错误,还不知悔改啊?”

一个女同学:“我觉得……间桐同学说得没错。”

一个男同学:“喂,你可不要敢做不敢当!好歹给我像个男子汉一个承认吧!”

一个女同学:“再怎么说,对女生流鼻血也太那个了吧,能不能注意一点。”

一个男同学:“真是的,乙骨又在给人添麻烦了。”

一个男同学:“乙骨,我可是在这里告诉你,如果你连累其他男生,害得女生们对男生的印象一起变差的话,我不会饶了你的。”

一个女同学:“我想,还是不要让云母同学困扰吧……”

一个女同学:“一被质问就不说话了么?”

一个男同学:“还是给我好好想想怎么道歉吧。”

一个女同学:“云母同学,你没事吧?”

一个女同学:“就是就是,给我离远一点啊,鼻血脏死了。”

一个女同学:“是我也不想被乙骨碰到,会感觉超级恶心的吧,还在一直道歉也是。”

一个男同学:“阴暗的家伙。”

一个男同学:“到底怎么会搞成这样。”

乙骨忧太:“……………………………”

渐渐地,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垂下的头随之越来越低,本就不健康的脸色浮现着一层失血的苍白。他不断地道歉,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阴暗恶心了,因为是我,大家才会觉得很麻烦很困扰很讨厌。”

“让大家看到我很脏的鼻血恶心到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云母同学流鼻血很恶心,对不起。我明明有流很多鼻血还狡辩不承认,对不起。我差点弄脏了值日生辛苦打扫的地,对不起。”

随着氧气被压缩到极限,乙骨忧太听见自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呼吸声,视觉也在扭曲模糊失去,一切都天旋地转了起来。

他的灵魂脱壳而出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自己,感受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可以说出任何对方希望听到的话,就只有一遍遍重复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要他去道歉就够了;如果他不去道歉的话,还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呼吸才好。

然后,他的耳朵听见了一道心满意足、轻蔑不已的男声,他在说,“事到如今,我也会原谅你,你就赶紧处理一下你这副恶心的样子,好吗?”

乙骨忧太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自己跑出了教室。

乙骨忧太一直跑,不记得是往哪看了一眼方向就埋头跑了起来,不知道跑了多远,终于找到了一个没人用的洗手台。他终于松开紧紧捂在口鼻处的手,另一只手撑在台面上,拧开水龙头,鼻血就抢先一步滴了下去。

在低下狭窄的视野里,发丝垂下,而他鼻子下的血不知道为什么停不下来,无论怎么冲都没有用,他能看到粘稠的血花不断流进了水流所形成的漩涡,一丝丝,一缕缕。

一抬头,对上了他在窗户上的倒影,上面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大得不同于常人,没有一丝生气,令人陡然间看到会吓一大跳。就算他一直低头,还是改变不了他的眼睛会吓到别人的事实。

他的刘海也很长,会让人觉得不喜,没有谁会喜欢和不直视对方,而是始终把自己藏在刘海下的人说话。明明是男生,他的身材简直和女生一样啊。

水流在他的影响下变得不稳定,他的影子同样是不稳定的,耳边“忧太、忧太、忧太忧太忧太忧太忧太忧太忧太!”的声音随之不断地增大增多。

好阴暗啊,好恶心啊。

鼻血滴落的声音,水流下涌的声音……

乙骨忧太盯住深深深不见底的排水口,他会觉得自己也跟着一起流了下去,可以不用被任何人看到了,不被注视了。

他继续低下头,通过不断冲掉,不断清洗,不断地让血流下去,他居然得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实感。不知过去了多久,血色终于慢慢变淡了。

“?”

怎么这个时候跑了?

被留在教室里,仅仅看到了乙骨忧太埋头冲出教室的背影,我感到了纳闷,没办法坐回了座位上。他就这么不想我带他去保健室吗?

我:“你们在说什么?谁的鼻子能接球还不流鼻血啊?”

我说出口之前没想太多,不寄希望于有人回答我的随口一问。反而是一开始准备离开的海带头同学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声,用笑容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想阿童木可以?”

“抱歉,我现在已经过了看《铁臂阿童木》的年纪。”我用翻开的课本立在桌子上,挡住脸,从课本顶端露出了一双漂亮清澈的杏眼,不过要表达的只有阴阳怪气。

“抱歉抱歉,撞到你的桌子,云母同学不会介意吧?”于是,海带头同学终于意识到了我从未掩饰的意见,不同于口中的道歉,他的行动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可以说是毫无诚意。

我在课本后又偷偷瞪了他几眼。

“没关系,间桐(海带头)同学。”

没关系,你完了,接下来你会莫名其妙喝水呛到,左脚踩到右脚平地摔,买到的泡面被捏成了碎碎,打游戏被人追杀到退游,给我向其他海带头道歉吧!

等后方座位的方向传来猛烈呛到水,和“间桐同学,你没事吧?”的关心,我觉得根本就是他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

不要再分出注意力给他了,我从制服包的深处翻出了一包手帕纸,是十分精致的样式。它的外包装和软纸上都印制了简单的小狗线条图案,还有一股人工的浓郁花香来自其中。

它是我之前逛超市看到觉得可爱买的,一直没机会用掉,刚好能派上用场。

确认了,是送出手也不会被嫌弃的样式,没问题。

我将小狗手帕纸攥在手中,坐在座位上,一直全神贯注于教室的后门,时不时转后一次。

“云母同学,你突然拿纸巾是做什么呀?啊,我懂我懂的,是会很想擦一遍座位。”不知为什么,相邻座位的女同学突然扭头和我感慨道。

我也想了想,棒球平时被扔来扔去扔到地上的,肯定沾了不少灰尘,即便没有直接接触到我的桌子,说不定看不见的灰尘已经从空中掉下来了。

卫生问题不容小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的我点了点头,抽了一张手帕纸,认认真真地擦拭了一遍自己的桌面,而后把用完的纸叠成方块,放到一旁。

我把被水手服包裹在内的双臂放在桌上,继续等了等。直到下一节课急促的预备铃声响起,拖到了上课前十秒,我才看到衬衫湿了一半的乙骨忧太从后门慢吞吞地进了教室。

他身上的校服衬衫看起来用水洗了一下,湿漉漉的,留下淡淡的血迹看不太出来了。衬衫下少年的身形并不强壮,甚至过于单薄了些,半湿不湿的面料下透着隐约暧昧的肌色。

他刚刚是不是看我了?

没等我想明白为什么,乙骨忧太一下子把头压得低低的,快步走向了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他的身高在男生中不算高,倒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马上要上课了,来不及把手帕纸给他了。

我不得不转回讲台,任课老师在台面上放下了教案,示意班长宣布起立。上课期间,我还是一直念念不忘没把手帕纸给乙骨忧太的事,心里不上不下的。

不是,他为什么不换成备用的运动服,或者里面不是穿着打底衫,脱了校服衬衫不就好了?

现在是夏天没错,穿着湿衣服也会很难受啊。

我又想起了篮球场上的男生偶尔会用矿泉水浇头,和狗吐舌头的场景。

看不出来他很怕热啊……那为什么还要穿春秋款校服衬衫,是长袖的。我趁老师在黑板上写题的机会,回头瞄了瞄乙骨忧太的座位。

对方埋头在自己的桌前,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是一副专注于什么,没有心思分给其他的状态。他不专心听课,也不是我脑中过了一遍的画漫画、看小说、玩手机、偷吃零食。

那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第一次注意起了乙骨忧太,只见他把头垂到桌前,毛茸茸的头发长到了眼睛,不知道还能不能从底下看见前方。他瘦弱的后背微微弓起在自己的座位上,即使没有人在意仍然有些局促地,在玩橡皮擦屑。

不是橡皮擦,而是橡皮擦屑,在擦过铅笔字之后就变成了半灰,不干不净的颜色。乙骨忧太从桌上努力耐心地搓起一条橡皮擦屑,将之揉成一团,捏来捏去的。

啊,这个。

小学以后,我就没看到有人玩这个了。

然而于他而言,玩橡皮擦屑就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了一样,就算被棒球打中了鼻子,流了很多血,也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课堂上玩起来。

兴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不转睛,乙骨忧太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发现原来不是他的错觉,和我四目相对的身体一僵,顿时把头埋得更低,一动不动了。

真是阴暗啊。

他该不会是以后会在专长一栏写上“擅长收集橡皮擦屑揉成一团”的类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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