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爸爸说道,“我看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你报了个钢琴课,从明天开始,你上午学钢琴,下午学画画,下课后我接你去公司,我什么时候下班咱俩就什么时候回家。”
我一愣,夹在半空中的牛肉掉在了桌面上,“那我一天下来还不得忙死!我好不容易放个寒假你还这么折磨我!我不同意!”
爸爸严肃道,“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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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由的日子就此终结,这原本幸福的寒假被这一件又一件并不算美好的事情所破坏,当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爸爸。
本来一觉能睡到大中午的我被迫和爸爸一个时间点起床,我想着早上去上什么破钢琴课应该是司机直接送我过去,没想到爸爸这么闲,还亲自送我去上课,一路上嘱咐我让我活泼开朗一点,一起上课的人有我不认识的,都是同学要好好和人家相处。
我嘴上应付着,这是爸爸强迫我来学的,还得起个大早,我才没有什么好心情去交什么朋友,这一天天的想想就闹心。
爸爸亲自送我到教室,我是第一个来的,教室里摆放着四架钢琴,正中间摆放着四张桌椅,我问爸爸那三个学生都是谁,我是不是都不认识,爸爸说一个是周梓钰,一个是张皓星,还有一个男生,让我自己认识去。
我挑了左边第二把椅子坐下,爸爸就站在教室门口也不走。
“人都送到了,你快走吧。”
“我不敢走,我怕你跑。”
“……”
“我告诉你,教学的老师是我的朋友,你敢跑我第一个知道。”
“那你担心什么,赶紧走得了。”
“你是不是烦我!?我发现你……!”
周梓钰这个时候经过教室门口,朝爸爸打招呼,“陈叔叔好。”
爸爸被打断施法,骂我的话憋了回去,表情也从生气变成温和,对周梓钰笑道,“来了,快进去坐着。”
我看向周梓钰的表情,和爸爸打招呼时是笑着的,一背对爸爸表情瞬间跟吃屎了一样难看,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开心和绝望。
看来周梓钰和我一样,都是被逼迫来的,哈哈哈哈。
周梓钰坐在我右手边的位置,爸爸看见周梓钰来了这才离开。
我憋笑着问周梓钰,“你为什么会来上课啊?是喜欢钢琴吗?”
“……我爸逼我来的。”
我了然,“这几个大老爷们绝对是串通好的,看咱们在家太闲他们看不惯,所以才让咱们来上这个破课。”
周梓钰笑道,“我比你强点,我下午不像你一样忙,哈哈。”
“……”
“唉呀……”听闻一声长叹息,是张皓星揉着眼睛,迈着沉重的步伐,背着斜挎包绝望的走进教室。
“唉呀……”张皓星坐在周梓钰右手边,靠着椅背,闭上双眼,不想面对现实。
周梓钰笑道,“你为什么会来上课啊?是喜欢钢琴吗?”
“……我爸逼我来的。”
“还有一个是谁啊?你们知道吗?”我问他们。
周梓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爸没跟我说。”
张皓星慢悠悠说道,“爱谁谁吧,我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我打完游戏都凌晨三点了,我爸才跟我说要来上这个破课,还必须得来。我一大清早根本睡不醒就被拉来了,他也不提前几天跟我说,非得急急忙忙的赶这个时候,我真是无语了……”
周梓钰道,“张叔叔做的对,就你这货就得上课调整作息,要不然放假总熬夜玩游戏容易肾虚。”
“我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虚!”张皓星来了精神,“我才不虚呢!你这……这绝对不科学!肾虚跟玩游戏有什么关系!”
“我说是熬夜!熬夜是主因!我没说你虚。”
就在周梓钰和张皓星讨论肾虚问题时,教室门口走进来一个很是清秀的呃……男生,爸爸跟我说是男生,但这个男生看上去也太秀气了吧。
张皓星看见他,热情招呼道,“你好美女!你好你好!你也是来上课的?”
“兄弟!我是男生!”
张皓星愣了一会儿,然后尴尬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兄弟你长得太、太……”
他的视线略过张皓星,略过周梓钰,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坐到我旁边。
他刚想和我搭话,周梓钰先问道,“你好,你可以先介绍下你自己吗?”
他点了点头,随即走到我们三个面前,我们也不好意思坐着,也站起身。
我这一看,这个男生就比我高差不多一个头而已,比张皓星还矮了点。
“你们好,我叫高景坤,是安盛集团董事长高展洪的儿子,今年22岁,我下面还有个弟弟今年14岁,我现在在国外读研,寒假回国和你们一起上课。”
“安盛集团?那你爸还参加她爸的婚礼来着。”周梓钰指了指我。
“我知道,我那天本来也想去参加叔叔婚礼的,就是临时有事没去上。”
张皓星本来想介绍我们三个给高景坤认识,但高景坤说他都知道我们,没必要介绍。
随后,他又坐回我旁边问我,“你是陈庭纾吧?”
“……嗯。”
“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我尴尬的笑了笑,张皓星见状搬着椅子就坐到了高景坤旁边。
高景坤吓了一跳,“你过来干什么?”
“兄弟,你是从来都没见过美女吗?头一回见有点激动啊?”
“……”
“都是同学,咱别干那种尴尬事。”张皓星说道。
“什么尴尬事?你懂什么。”高景坤反驳道。
就在此时,一个看上去30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应该是我们的老师,她看见张皓星翘着二郎腿坐在高景坤旁边,便示意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
一节课下来,钢琴没碰到,笔记倒是记了一堆,我合上本子,放在书包里,这老师还怪严厉,还不让看手机,不过让看也不好意思看,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我拿出手机给梁静徽发自己现在过的有多憋屈,有多累,还附带教室几张照片。
“你还好吗?你还在生气吗?”
可依旧没有回复,如同前几日一样,我发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