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非树 第16章 第十六章

苏陌芒醒后萧皓璟已经不在了，早膳时派小厮传来话说宫中事务繁多，这几日应该会留在宫中，不必挂念。

苏陌芒听后撇了撇嘴，“一共也才见了两面，怎能不挂念？”低下头又喝了一口粥便没有胃口，叫人撤了下去。

饭后苏陌芒没有精神的半躺在小塌上，撑着头看屋外的景色。入秋也有两天了，树叶黄灿灿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有的结了一些不知名的小果子，红彤彤的在期间隐现着，虫子也少了不少，还有几只鸟在上面盘旋着，啄着果子。

“鸟的羽毛像萧皓璟那日腰间的挂坠，果子也像，珠子好像有点大了。”苏陌芒都看了一遍，看什么都能想起萧皓璟，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吧。

苏陌芒撇了撇嘴，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准备看，一看正是那日萧皓璟让苏陌芒读的书，苏陌芒低头笑了一下，翻开书继续看了下去。

看进去书时间过的就快了，一转眼又该吃午饭了，苏陌芒放下书用了午膳，小憩了一会儿。睡起来后精神好了不少，在院子里走了走，想起自己鸽了林霜醉两次，应该去道个歉。

苏陌芒叫如酥准备了一些糕点，上山拜访林霜醉去了。

山上气温要比山脚凉快许多，叶子黄的也比太子府的多，一路走下来，火红的枫叶金黄的杨树叶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苏陌芒来到林霜醉的厢房，发现林霜醉不在屋中，苏陌芒想大概是在后山的冷泉旁，不一定在钓鱼。

苏陌芒绕到了后面准备去冷泉找林霜醉，在途中的一条小路旁，发现了林霜醉，还有萧皓璟。

小路旁里有个小亭子，淹没于林间，平时苏陌芒路过时看到过，倒也没看见过人，这会儿看见林霜醉和萧皓璟在林间，先是惊讶后是疑惑，悄悄的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

“萧皓璟不是在宫中吗？”苏陌芒看着两人纳闷道。

林间两人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说话，听不清楚，后面就见俩人拿扇当剑舞了起来。

苏陌芒偷偷看着，有树枝树干挡着，苏陌芒也看不真切，只能感觉俩人比的是什么情意绵绵剑，柔情似水，后又见萧皓璟伸手揽住了林霜醉，迟迟没有放手。

苏陌芒从树荫间看着，昨日还是恩爱两不离，今日就怀抱别的美人，苏陌芒大受刺激，气血上涌。

如酥看着情况不对，上前扶住苏陌芒的肩膀，看着苏陌芒。苏陌芒扭头看了如酥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苏陌芒的眼睛是红的，不知是被气红的还是伤心的红了眼，朝如酥摇了摇头，转身原路返回了。

视角转到林霜醉和萧皓璟这边。

今日林霜醉在小亭子赏景品酒，萧皓璟来找林霜醉讨论她父亲哥哥远派西疆的事宜，因为林霜醉的哥哥林破寒考上了武状元，皇上很是赏识，任命为羽林卫将领，林霜醉一家搬迁至京城老宅，后因西疆骚乱不止，林破寒主动请缨镇守西疆，皇上龙颜大悦，即刻封为定远将军，又因林霜醉的父亲打过仗当过将军，上阵父子兵，皇上一同赏了老少两将军，前赴西疆。

萧皓璟此番前来就是告诉林霜醉这件事情。

“我哥的家人妻儿全在京中，羽林卫又是他心心念的职位，怎会主动请缨前往西疆！萧皓璟，这其中你可有插手？”林霜醉听完后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朝萧皓璟逼问道。

萧皓璟拿起扇子打开林霜醉攻来的剑式道:“不曾，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消息的。”

“这西疆地处偏远，边关要塞，一般人有去无回，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还是你们早就商量好让我哥和父亲去做这个送死鬼！”林霜醉红了眼，手中的扇子攻势越发凌厉。

萧皓璟没有说话，抬手抵挡着林霜醉的攻势，只守不攻。

林霜醉看萧皓璟没有说话，一时明白了，从自己进京那刻起，这便是个局，全家都在萧皓璟的棋子，自己被困于这太子府，嫂嫂侄女滞于京城，要挟父亲哥哥远赴危险之地，替皇帝老儿卖命。一时脑中气愤混乱成一团，脚底没注意踏空了。

眼见林霜醉的头朝着后面一块儿尖锐的石头磕去，萧皓璟伸手一把揽住林霜醉的腰扯了回来。

林霜醉看着眼前的人，多年痴恋的心酸和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失望气愤一朝涌上心头，一滴眼泪控制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萧皓璟看着林霜醉一时束手无策，静静的揽着林霜醉没有说话。

林霜醉盯着萧皓璟一言不发的看了一会儿，推开萧皓璟从萧皓璟怀中退了出来，抬手擦了泪痕，转身坐回石凳上，倒了一杯酒。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吹来林间寒冷和树间落叶，模糊了眼中背影和手中温度，一杯冷酒入喉，辛辣酸苦冷暖自知。

林霜醉握着酒杯看着萧皓璟的背影道:“萧皓璟，我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紧了紧手中酒杯，哽咽道:“哪怕一点点……有没有？”

山风骤停，四周寂静，仿佛都在等着萧皓璟的一个答案。

萧皓璟沉默了片刻，低头捻了捻手指，开口道:“我需要对你负责。”顿了顿抬起头看向远方，解释道:“你父亲和哥哥是此去西疆的最好人选，有勇有谋……又是皇亲国戚，此番若能立功，便是林家重振的绝好机会，你也不想林家再受别人的欺压吧……天气渐凉，搬回府中住吧。”然后抬脚往林外走去。

林霜醉听后红着眼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苦笑了一声，“好啊，好。”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仰完，“负责？还是傀儡？”

苏陌芒脑袋一团乱，匆匆下山时，撞到一位小和尚，苏陌芒抬头一看，正是前几天碰到的小和尚。

“是你！”苏陌芒惊讶的说。

了尘刚才在寺院中看见一位女子从寺间穿过，朦朦胧胧的感觉像苏陌芒，了尘想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跟着来到后山，没想到与下山的苏陌芒撞了个正着。

“实属缘分。”了尘双手合十低头敛去笑意道。

“你在这里做事吗？”苏陌芒一看了尘，头疼减缓，抓住了尘的手腕道。

“是的，法号了尘。”了尘波澜不惊道。

“正好。”苏陌芒听后拉着了尘往寺庙走去，她现在心烦意乱，需要问主持借一个人。

“大师，这几日心烦气躁，想借了尘大师学习佛经清心，可否？”苏陌芒来到主持面前，行了一礼，诚意借人。

“太子妃严重了，贫僧怕了尘悟道不深，耽误了太子妃的禅悟。”主持欠身让开。

“了尘与我实属缘分，必有成效。”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后，苏陌芒带着了尘下山了。

了尘听到主持叫苏陌芒太子妃时先是抬眼看了苏陌芒一眼，后又低下头回到了原先那个与世隔绝淡然的模样。

苏陌芒许是前天晚上淋了雨，白天着急上火，晚上发起了烧，了尘在屋外为之诵经祈福，没有服药烧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