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celess 第6章 chapter 6 理想型

柔软的沙发上准备了两瓶矿泉水，浅川与仙道隔着不远的距离入座，原本是坐在两端，但在惠子的请求下两人同时往中间挪了挪，这种距离对摄影师较为友好。

“那我们正式开始了，仙道君、浅川桑。”

惠子清嗓后扫视了眼嘘寒问暖废话连篇的稿子，还是决定直切主题。

“作为陵南招牌社团之一，浅川桑前不久的投稿被知名的《神奈川日报》选中登刊，内容是关于流浪猫的困难处境以及各类人士应当如何介入提供帮助的几项举措建议，这篇文章引起了不小轰动，无论从深度或是观察度而言，无不彰显我们陵南学生对社会的高度关注。浅川桑，对此你能在这也跟我们说几句吗？”

“做力所能行的小事，希望爱猫人士能多关注生活中遇见的流浪猫，一杯热牛奶、一些便利店能买到的小包猫粮也好，都是莫大的帮助。对于非爱猫人士，我也希望大家能在遇见时直接走开，不要仰仗着是身形更占优势的人类就下狠手。这个世界并不是为我们而单独创造的，与各类生灵和谐共处是人类的必修课，也是世界正常运作的前提，更是每个人的责任与义务。我会踏实践行，希望大家也都能做到。”

尽管没有对过稿，可惠子是做过功课的。

一双眼睛在身旁默默地注视着，一席话质朴而纯粹，打动了台下的群众，以及默不作声的那个，离她最近的人。

访谈后不少人将文章找出来，在学生群体间口口相传，“我们的校花不是徒有其表”成了私下交流的主题之一，当然最热门的探讨留在最后引爆。

前几个问题都是围绕着学校社团展开，从浅川所在的文学社一直聊到仙道的篮球社，话题很自然的过度着。

仅需投稿便能参赛的社团也在默默为学校做贡献，浅川在校报上为篮球社写过一篇文章，当然信息全来自于雪奈的搜集，在此之前她从未对该社团产生过兴趣也无任何交集。

而仙道所在的篮球社也是这两年才在人才济济的陵南高中有了一席之地，这完全归功于他的个人实力以及人格魅力，女高近乎百分百的支持率将社团的地位一举推上NO.1的宝座。

Ace与整支球队所背负的压力不比田冈教练小，一眼望去礼堂内一大半的人都举着应援立牌，其中三分之二都是仙道的个人粉丝，实属夸张。

没有被邀请的游泳社被提及时，浅川轻描淡写道“不了解”，话筒随之被递向仙道，场内一阵欢腾。

“也不是很擅长所以才没被选上，偶尔会遇见该社训练，不愧是全国级别的队伍，实力强劲。”

谦虚的回应，和仙道同一时段上游泳课的都知道他过人的运动天赋在任何项目上都有涉猎，不去泳队只是分身乏术罢了，毕竟是田冈教练专程前往东京挖来的苗子，其他社团只有觊觎的份，哪敢和他抢人？

“仙道君所在的篮球社作为本校最具人气的社团，在你之前从未打入过县前四，去年一路高歌到遇见了实力强劲的海南大附中与翔阳高中，今年是否有信心击破两支常胜队伍？”

此时作为种子队伍的陵南还未打过一场公开赛，与湘北的练习赛中究竟用了几分力未知，整体实力是个谜。

仙道并不是那种喜欢将胜负欲挂在嘴边的张扬性格，淡淡的笑容爬上嘴角，进退有度的话语带着坚定不移。

“当然是会全力以赴，希望今年可以打入全国。”

信心他不差，实力也不差，只是不爱在众人面前夸夸其谈的性格较为收敛，这也是仙道身上所带的距离感，总觉得十几岁的少年有着几十岁的老成，难以亲近也读不懂他变幻莫测的眼神，笑容里的疏离与抗拒偶有流露。

与他仅有一步之遥的浅川，也读不懂他阴晴圆缺的心绪。

“浅川桑，有什么要对篮球队说的话吗？”

薄薄的白色棉质T恤在冷气的吹打下有节奏的飘在空中，撞击着仙道有力坚实的手臂，惬意闲情的表情看着一点也不冷。

浅川与篮球队交集几乎为零，在仙道出现后也未曾改变过这一事实，她只不过借用了球馆天台的场地午休，甚至连底楼篮球摩擦撞击地板的声音都不入耳。

雪奈口中的篮球社，她根据对方搜集的情报写了洋洋洒洒一篇文章，那也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彼时的篮球社还不是现在的阵容，没有仙道彰。

硬要说产生的交集，也不过与他的数面之缘，以及在秘密基地的短暂相聚。

“虽然没看过训练，但也有所耳闻今年的球队实力不容小觑。全身心的投入，而不是背负着殊荣成败，纵使结果很重要也不应当成为普世评价的全部标准。比起期许纠结名次，我更想祝福我们的球员在力争上游的同时能享受每场比赛，这才是体育竞技的最大魅力所在。”

浅川张弛有度的发言比仙道更含蓄，高处不胜寒的道理谁都懂，越被看好摔下的那刻越会粉身碎骨，与其将重心放在勇夺桂冠上，不如放大社团活动的意义。

舆论的声音，此刻的她作为女性并不能对仙道的处境完全感同身受，命运的馈赠对两种性别从来都不对等，这样的道理很快她会幡然醒悟。

身处三年级的浅川背负着课业压力，阅读与写作是她宣泄的出口，最叫她如释重负的并非得到征稿信息的那刻，而是放下笔的一瞬，这便是她当下能够给予仙道最大的支持。

「没看过你的球，不了解的你真正的实力，可爱好是发光发热对谁都一样的，所以享受比赛吧。」

“学姐。”

主持人接过话前，仙道先一步开了口。

“会来看比赛吗？”

音量刚好只有舞台上的三个人才能听见。

浅川还没反应过来，惠子就将话筒移到嘴边。

“不愧是文学社主将的发言，我们陵南全体学生也都希望运动健儿们在赛场上秉持果敢勇猛的精神一战到底，但最重要的是乐在其中。所以浅川桑，你会去看篮球队的比赛吗？”

可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这种“私下”的邀约怎么能被放在台面上，不该给浅川出难题的。

仙道将少女刚放下的话筒拾起，绅士的递了过去，刚好停留在下巴的位置。

还处于恍惚间的浅川定定注视着他，完全没有朝着惠子的方向或是观众席的方向看。

她只是产生了一瞬的错觉，为什么会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向她发问，很寻常的语句从仙道口中说出像极了必须应允的邀请。

三秒的对视里她得到了解答，是他的眼神，如惠子所言的果敢勇猛，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会，打进全国的话。”

以更贴近话筒的姿势，实则是更靠近仙道的姿势，浅川的回答面向全校，但只对着他说。

“呵。”

这下，他也没有退路了，泯然一笑的同时在心里伤脑筋，学姐的球也不好接呢。

不明所以的观众队伍里不知谁高喊一声“全国”，接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如一波又一波巨浪在台底下翻涌。

浅川一个凌厉的眼神抛给给自己出难题的当事人，仙道立即接收到了，从容的脸上漾起温和的笑容。

嗯，这个学弟还是挺讨厌的，不知该说他心态好还是皮太厚。

与比赛相关的访谈到此为止，摄像头在惠子的手势命令下关闭，领导退席，接下去才是陵南全体学生呼声最高的重头戏。

小憩的两分钟依旧在沙发上，拧开瓶盖抿一口，工作人员搬上一个大纸箱，里面装满了昨日已搜集好的五十个随机问题。

学生会会长在一早就将每个问题过目了一遍，不合时宜的统统被替换掉，为确保万无一失也是操碎了心。

然而有心搞破坏就不怕没有空子钻，浅川所抽中的第一个问题就令她当场想摔话筒，这种小儿科的闹剧没完没了是吗？

生气的不是被无故指责造谣，而是加害人不分场合要让整个访谈毁于一旦，或许她不在意，仙道也不在意，可是为这场造势活动前前后后投入大量精力准备的学生会学弟学妹们该如何和众人交代？

要换个问题蒙混过关吗？

她的表情应该已经将自己出卖。

既然能将提问的卡纸混入其中，对方想必有备而来，如果临时编一道题睁眼说瞎话被当场拆穿，理亏的就是她了。

“浅川桑，交给我吧。”

惠子伸手要接过卡纸读出问题，浅川却捏的紧紧的，没有松手的打算。

“不用，我来读吧。”

从上半场的访谈表现中可以发现惠子的主持功底还有待加强，很难说这张卡纸交给她后对方能否应变自如，那么多双眼睛注视之下少女对学妹的控场能力表示担忧。

另一方面她没在怕的，你敢问我就敢答，是这么计划的。

“问题是，如何看待校花私底下进行援助交际的传言。”

清晰的吐字成功的将问题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一张张面孔难以置信的两两相望，竟然会有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

先是爆炸式的讨论声在观众席中不断传来，接着全都望着礼堂中央的浅川，声音渐渐哑下来，最后仅剩呼吸声回荡在彼此耳边，无人敢发声，甚至有人憋着一口气。

雪奈就在观众席第一排，她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浅川会起身就走嘛？

惠子眼冒金星，完全是状况外的问题被摆上台面，才二年级的她也是刚主持了没几场学生会活动，经验还不够丰富，难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浅川未空深陷谣言风波这件事全校上下无人不知，处于被动的少女从未澄清过，仅在与东野双双离开办公室后讽刺对方一句“没发育好”，这种话对她并不利，反倒容易做实空穴来风的谣传。

“我没误会的话，校花是我……”

屏气凝神的两分钟，浅川在聚光灯下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看清了台下一张张嘴脸，她依旧没有要澄清的意思，而一肚子抨击的话就在嘴边。

“啊，浅川学姐怎么替我抽到了这种问题呢。”

话筒被一直处于观察中的仙道抽走，无数双眼睛瞪的更大了。

兮兮嗦嗦的声音又响起，有人提过抽题规则吗？

“传言的话，让人很困扰诶。”

并没有给大家充分思考的时间，仙道接着说了下去。

“我也被传过迟到是因为每天要在头发上花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其实真的是闹钟没响，可传的煞有其事，现在老师都不相信我了，伤脑筋啊。”

无辜的眼神配以自嘲式的笑容，仙道轻松带动了全场的关注焦点集中在他身上，这样的传闻确实有，曾一度夸张到说他早上五点起来搞发型。

浅川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那个没响的闹钟她也深受其害。

“谣言止于智者，这就是我的看法。”

时而温柔的口吻，时而坚定又认真，无可挑剔的回答也顺带让他的追随者共情，一笔带过了主角是浅川这回事，群众的呼声高涨。

校花的丑闻本就是无稽之谈，尽管今日没被彻底扼杀在这席发言中，也明显减少了传谣信谣的人数。

惠子惨白的脸上又逐渐恢复了血色，浅川使了使眼色，好几回后她才重新有了主持人的架势，接过仙道的话。

“我想仙道君的想法也代表了我们全体陵南人，对于恶意造谣与传播，这样的风气应当及时制止，而非参与其中，从我做起，让谣传消失在我们的校园里。”

曾一度在班级里肆意宣扬这种言论的学生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成为加害者并不是他们的初衷，无论是抱着看八卦的心态或是同性之间对浅川外表嫉妒的心态，没有人想承认自己并非“智者”。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惠子赶紧调动氛围，这个话题适可而止吧。

“那么请仙道君也为浅川桑抽一题吧。”

弧线动人的手臂往箱子里伸，也能引发几处尖叫声，浅川觉得有些无语，不至于吧？

往台下看，连自己的好朋友雪奈也两眼放光，不可忽视的花痴表情，令浅川不得不重新审视仙道的魅力。

“问题是，食堂里最爱吃的食物。”

声音时而低沉富有磁性，时而爽朗，无论哪种语音语调都算得上好听。

笑容和蔼亲切、如沐春风，嘴角的弧度洋溢着无限温柔，很难不令人动容。

身高与体型是同龄男生中的佼佼者，没有短板。

“咖喱猪排饭。”

可是浅川深受第一印象影响，觉得遇见仙道总会倒霉，以及对方没有尊称一句“学姐”令她不爽。

当然刚刚一番说辞有些许改变她的看法，总之，是顺眼了不少但也不至于令全校女生为之疯狂吧？

“私下的兴趣爱好。”

“讲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缺点。”

“喜欢的男女明星。”

“最欣赏的老师。”

“……”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不算难答，毕竟是筛选过的，最后一轮仙道被问及“初吻还在吗”引起的呼声简直要将屋顶掀起。

“当然是……”

他在脑海中回忆国中二年级的某日，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蓝色T恤上，汗水从额头滑落。蹲在篮球馆内休息的他刚喝完一口饮料，就被身后的人叫了名字。

“不在。”

一个始料未及的吻，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跑远，隔了两周后才知道原来是三年级的学姐，快毕业了所以鼓起勇气一不做二不休，跳过表白直接亲了上来。

谁能想到游刃有余的仙道彰，初吻是被偷袭夺走的呢？

出题人也在台下后悔怎么不把问题改成初吻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现在全场都被吊足了胃口，可惜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是由浅川来回答的。

仙道打开抽出的纸，展开后霎时一惊，蓝色的眼睛起了波澜，很快又趋于平静，随即举起话筒只说了一个词。

“理想型。”

嘴角浅浅一勾，依旧是标志性的笑容，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所有女粉都希望这个问题如果是由他来回答就好了。

当然浅川的爱慕者也潜伏在其中，连续三届蝉联校花宝座的少女人气居高不下，被拒绝十几次的又何止东野一人？

进陵南后从未与任何异性产生过暧昧关系的浅川交往史在民间流传为零，因为喜欢她的她一律看不上。五花八门的拒绝理由令人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喜欢女生，否则偌大的陵南校园中，一个看得上的也没有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理想型的话。”

浅川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交往史由她来回答的话，同样是零。

很巧的是，如果上一题由她来回答，也会是“不在了”，更具体些来说，浅川的初吻也是被强吻的。

从那以后，她对暧昧、交往、男女之间不纯洁的关系是有些抗拒的，潜意识里觉得多数异性肤浅又肮脏，不了解她的情况下就能提出喜欢与交往，这是一种不尊重与对她的物化。

“帅。”

“黑发。”

“皮肤白。”

“身高不低于187cm。”

“非常擅长某种运动。”

所以并没有标准答案的浅川，此时此刻她脑海中浮现出最正常的男性人类，不令她生理厌恶的，是流川枫。

于是连身高都严格到他的标准，这样的回答看似肤浅也没所谓，五条标准加在一起足以筛掉几乎她所认识的全部异性。

“呃……”

先发出尴尬语气词的是惠子，浅川这才意识到整个礼堂内像是空气被凝结似的鸦雀无声。

是要求太高了吗？

好像并不是，台下的众人并没有对她投以惊讶的目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另一个人身上。

她稍稍侧转，迎上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对方笑的意犹未尽。

仙道？！

帅、黑发、皮肤白、身高不低于187cm、非常擅长某种运动。

仙道，每一条完美匹配。

不是啊！

她没有要当着全校面对他表白的意思啊！

浅川彻底被自己打败了，说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最顺眼的男性人类流川枫，谁能想到身旁的少年五条全中，漂亮的脸庞上不禁花容失色。

“咳……我还没说完。”

赶紧补救还来得及，不能再以流川为模板讲下去了，一定要是某条两人都不符的标准才行，浅川的大脑急速运转，需要能够完全推翻她的理想型是仙道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能够一劳永逸，令整个陵南男生都不再贴上来的标准又是什么？

“神奈川的不行。”

那就将整个县都排除掉好了。

可这番话仔细想想并不妥当，就连神奈川出生的浅川自己都觉得有地域歧视之嫌，惠子同样意识到了，于是赶紧补救发问。

“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此时谁都没多想，直到她才次开口，彻底陷入绝无挽回的境地。

“是因为我已经三年级了，明年想要考取的是东大，因此理想型也最好是东京的。”

一双双快要弹到地上的眼睛无声的示意着她的语出惊人，可这次浅川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不想谈异地恋何错之有？

还是神奈川的众人都不喜欢东京这所大城市？

雪奈在下面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她丝毫无法领会精神，全场安静到只剩冷气发出的声响。

惠子久久不接话，另一双眼睛眯了眯，唇角的弧度压不住，浅川的补充一样超出他的预期。

伤脑筋，这下被全校误会谁也救不了你了，浅川学姐。

终于漫长的几十秒流走后，学生会会长在C位对着惠子不断挥手提醒，大脑宕机的主持人才回过神来，赶紧收尾。

“原来如此，那提前祝愿学姐明年能考入理想学府。”

话题不该停止在此，她继续说着。

“游泳社的竞赛已经如火如荼展开，一个月后篮球社也会迎来县内八强的比赛，作为学生会的一员，我代表全体学生祝愿我校的运动员们为校争光、勇创佳绩！”

“比赛日程将会在第一时间公布，有时间的同学们尽可能都到现场为他们加油哦！”

“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感谢仙道君和浅川桑抽出宝贵的时间参与，让我们用掌声欢送两位。”

掌声四起，浅川在迷茫中跟着仙道走去后台，很难不注意到他的手中还攥着最后一张提问卡。

不远处几个学生会的人打开装着题目的纸箱一张张翻阅，满脸愁容。

“没有理想型那一题啊。”

“可第一个问题也是没有的。”

“校花那题有好多类似的问题，谁放的？”

没有最后一题，却有许许多张写了与她丑闻相关的卡纸，浅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仙道就在身前，一个箭步少女走到他身前堵住了去路，可恶的身高差令她气势薄弱了不少，尤其是先前乌龙的表白，幸好最后被她圆了过来，否则哪来的脸质问他。

“最后抽到的到底是什么题目？”

没有回答，而是悄悄做起了小动作，飘忽的眼神所传达的信息尽在不言中。

“给我看。”

浅川二话不说抓起他的双手一一掰开，树状的纹理从掌心蔓延，除此之外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东西呢？

东西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在对视中被藏好了，仙道当然能预测到浅川是敢于摸他口袋找纸的，这位学姐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要不是球场上假动作练多了，他甚至觉得慢一拍东西就会被她从手里抽走。

她的好身手他不是没见识过，印象深刻的很呢。

“学姐。”

及时按住她朝着自己裤子右口袋伸过来的手，俯下身靠近她的耳垂，温柔的声音撩拨一阵涟漪。

“这样被看见不好，尤其是……”

温热的掌心将少年炙热的体温渗入肌肤，在浅川意识到之前仙道已经放开，一句话轻而易举的令她断了当下所有念头。

“你刚刚当着全校面的表白，很容易被误会哦。”

弹了两米远，浅川的心情像是过山车，先是被吓到，仙道的控场力过于强大，不轻易外露的情绪与处变不惊的态度震慑了她片刻。

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走到门口，捋顺裙摆她追了过去，刚刚一直披盖在腿上的外套他也没带走。

“越野，你怎么来了？”

等在门口的中分少年一脸错愕的看着仙道身后大步流星般走来的浅川，楞楞的忘了发脾气。

“教练说时间还早，让我抓你去篮球馆。”

被田冈教练勒令抓人的越野，面对那张越渐靠近的漂亮脸蛋，声音也随之减弱。

浅川学姐看着，很生气诶。

“好吧，不过这周末我不来哦。”

少年的瞳孔中印着清晰的轮廓，仙道精准的踩上了每一个鼓点，他当然是故意的。

“为什么？”

注意力被拉回，你不来训练教练岂不是要拿全队出气？！

这怎么可以，越野挑眉质问，而仙道刚刚好转过身，在浅川的眼中留下半张完美的侧颜。

“因为我要回东京。”

同样两米的距离，声音刚好穿越尘埃落在耳畔，连音量的控制也刚好。

东……东京？！

脸上的笑意加深，仙道抽过浅川手中他自己的运动外套，什么也没说就和越野走出大门，留下震惊到失语的少女站在原地。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仙道彰是东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