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celess 第53章 chapter 53 投篮的秘诀

纯之屋往家走十分钟不到的路上，有三百米是条笔笔直的沿海公路，也就意味着仙道或许站在身后一直看着她。

浅川不能回头确认，她害怕无言的对视中自己会缴械投降。

全怪那个酸到发苦的柠檬挞，怪她的一颗好奇心。

回到家两只鞋无心摆放整齐，往沙发上一倒，脑袋嗡嗡的没了思绪。

“浅川。”

站在仙道面前的那刻，过往的所有语言文字汇聚成一首缱绻浪漫的诗歌，在脑海中反复赘述了很久很久之前，她从未察觉的情感。

请不要再说下去，我喜欢的人。

曾几何时拒绝表白的理由信手捏来的人，在他面前彻底失语，所以在她脱口而出：

“我也喜欢你。”

之前，就此打住吧。

一片深情引发的海啸将她淹没，翌日，她在雪奈的口水中无力反驳。

“你拒绝了？！”

她看着很生气，令人费解。

“也不算吧，我就是……”

一整夜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成了缩头乌龟。

“就是什么？！如果仙道现在在你面前，你能让他把话说完吗？”

关于这个问题，她倒是有想过。

“不，绝对不行！”

答案是否定的。

上课不传纸条了，自说自话将两张课桌对齐，同一水平线的位置不符合校规，历史老师脸抽筋，少女们无视课堂纪律的对话被当场抓包，请去了办公室。

太好了，那就站着继续接受她的拷问。

“仙道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你替我约错人的那次，他以为来的会是你。”

“他亲口承认等的是你，喜欢的是你，可因为知道你的这根恋爱神经不同于常人，要我保持沉默。”

“你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他吗？如果不是和越野在图书馆偶遇结下的缘分，坦白告诉你，高二那年我也对他心动过好多回。”

“是想着这么完美的人没有机会，并且抱着那种欣赏的眼光才没有变成男女之情的。”

“据我所知整个陵南上下，算上你和我好了，不喜欢他的人也就两只手数得过来。”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像仙道这种从小在赞美声中长大的人，顺风顺水惯了。从来不缺女生们的追求与爱戴的校草，追了你大半年被拒绝一次还会有下次吗？”

“我收回我的假设，就算他现在站在这里，你让他把话说完，我看他也未必会再表白一次了。”

“浅川未空，你错过了一个对你真心的人，你真是……”

真是什么？

不争气的摇晃着脑袋，办公室的老师们聊起了八卦，雪奈趁机把窝了一肚子的火往她身上发，小身板用力揍人也是挺疼的。

浅川就这么站着被她一拳又一拳砸在肩膀上，心理上的疼痛能够完全盖过生理上的疼痛，她不可惜错过了一个对自己真心的人。

她错过的。

“雪奈，不要算上我。”

抓住了她的两只手，少女鼓起勇气告诉她：

“我喜欢仙道，也喜欢了很久。”

是她人生十七年，唯一动过心的人。

小个子女生呆呆的杵在原地，三秒后大爆发。

“啊呀，你干嘛！！！”

“干嘛打人嘛！”

“雪奈！？”

女生之间的拳打脚踢，在老师眼中如幼稚园学生的过家家，喝杯茶看看热闹也就随它去吧。

浅川很少在与雪奈的“巅峰对决”中败下阵来，可她今天无心应战，就靠着墙任由她发挥，直到高高束起的马尾被打歪了，白色衬衣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褶皱，她的额头吃了一记无心的铁锤。

雪奈不是故意的，她很少动手，谁知道身手矫健的少女这次会一动也不动像个傻瓜似的站着挨揍，总之一不小心酿成大祸。

“对不起对不起，痛不痛呀？”

这张价值千金的脑袋被破相了，铃木家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呜呜呜……不痛……我……我心里痛！”

浅川一把抱了过去，雪奈露出一秒痴汉表情。

没办法，她的身体实在太香太软了，某些部位的触感令人难免出戏。

老师终于按耐不住了，这两人在干嘛，不是来罚站的吗？聊天也就算了，打架也可以当做没看见，哭哭啼啼抱成一团是什么意思？

“咳咳……铃木同学、浅川同学，你们在做什么？”

戴着黑框眼镜的早川老师走向角落，厚厚的玻璃片背后是一双起了皱纹的眼睛。

“没……没干嘛。”

浅川低声回应，雪奈内心厌烦的很，别打扰她和美女贴贴嘛。

这件事最终以双双写检讨告一段落，完美错过了上午第四节体育课，又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占得食堂最佳席位。

浅川的头发就这么散在肩上，十月底的秋风，萧萧声中带着悲凉，扎起来脖子也怪冷的。额头上有一块红晕，是被雪奈戴着戒指的手误伤的痕迹，破了皮又不肯去保健室的少女在食堂的角落里撒娇。

“我破相了。”

“雪奈以后会是大律师吗？”

“每个月挣多少钱？”

“我吃很多，你养的起我吗？”

“可是你得对我负责了是吧？”

举起筷子的手戳破了一颗温泉蛋，背后似乎传来了笑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只见越野带着仙道入座同一桌。

“这里怎么了，学姐？”

气氛十分之微妙，天杀的铃木雪奈你究竟做了什么！

差点尴尬而死的浅川恨不得钻进桌底下，迅雷不及掩耳之际，仙道已经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面对面的姿势。

“……”

浅川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甚至无法在意刚刚那几句智障的话被他听了进去。

“嗯？”

正对视线的是仙道的嘴唇，吞吐着好闻的气息。

“雪奈……抱歉……是我自己撞到了。”

有些语无伦次，又让他发笑了吧。

“呵，不用和我道歉。”

嘴角一抹弧度，话里有话，浅川似乎听懂了。

两片异常柔软的嘴唇一开一合，她用手亲测过，想到这一下子面红耳赤，双唇的主人注意到了。

会取笑她吗？

你在脸红什么？

没有啊，头发披下来所以很热嘛。

浅川在心里预设了对话，却没派上用场，微笑的脸突然消失在眼前，饭也不吃了吗？

“雪奈！”

赶紧趁机把端着盘子走来的雪奈叫住，问她怎么回事。

“哦，你去图书馆不和我吃饭，你觉得我每天和谁一起吃？”

换言之，浅川才是这个午餐小分队空降的新人。

“什么嘛，那你……你刚刚来的时候不说，不知道会很尴尬吗！”

早说她就不来了，买碗泡面打发也行啊。

“你别说我害你了……宏明，你们平时不都是下课后才来的吗，怎么今天那么早？”

雪奈扭头问起了自己的男朋友，看来她不是故意的。

“哦，下个月运动会，老师要我们篮球队的帮忙，所以第四节体育课允许我们上一半先来把饭吃了。雪奈我也是才知道，还没来得及跟你报备呢。”

疑团解开了，同时在上课期间来到食堂原来是一场不期而遇，浅川在心里暗自伤神，也太惨了吧，是福是祸躲不过啊！

幸好仙道拎得清，先一步开溜，没有给两人面对面进食的机会，不然天知道会有多尴尬。

“仙道呢？”

越野问，雪奈摇头，浅川咽不下饭。

他的咖喱乌冬面还在餐盘里，餐盘就在她眼前，昨天那场对话带给他的打击不比她少，向来从容冷静的人在这种无声的窘迫下也会选择逃避吧？

浅川十分之沮丧，想到仙道因此饭也吃不上，顿时食欲全无。都是她的错，不该令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不该强行加入吃饭小分队剥夺了他安心午休的机会。

“学姐。”

筷子差点儿往鼻孔里插，仙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浅川的手一抖，身子瞬间弹起。

“还是要消毒一下哦。”

他去哪儿搞来的碘伏棉棒？

利落的撕开包装，仙道弯曲着腰背，一只手拨开了少女额头的碎发，另一只手举着棉棒小幅度的擦拭伤口。

“呼。”

他吹了口气，又见笑容。

“这些你带回去，晚上洗过澡再擦一次，明天起来也是，很快就会好了。”

语气过于平静，就好像昨日夜里的场景是一场梦，浅川一个人的梦境。

“谢谢。”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他移步对座，掰开筷子插入汤碗中卷起一口面，优雅送入嘴中。

几番假装不经意的偷瞄全都被这双敏锐的眼睛察觉，他笑而不语，这根本不是在保持进餐时应有的礼节，而是在折磨她！

“学姐，不吃吗？”

他眯起眼看，看的人胆战心惊。

浅川闻声埋头往嘴里塞，筷子也不要了，米饭什么的还是用勺子更干脆点。

雪奈、越野与仙道都吃完了，她启动的最慢，因此全都等着她。不是赶着要去帮忙的吗，怎么赖在这里聊了起来？

她在心中默念，又不敢直接问，往情侣那边看了看才发现，是难舍难分的两人导致局面演变成仙道搭腔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一些问题，目光落在她脸上。

“运动都是未空的强项哦！”

“那怎么去年没有看见学姐参加？”

“哦，前一天她抓猫的时候脚扭伤了，那届没上很可惜，不然第一应该是我们班才对。”

陵南的运动会以班级为单位，不分年级，各类项目累计积分，积分最高的则是全校第一班集体。当然各类比赛也有各自的冠亚季军，由于不同年龄层的身体发育不同，这样的划分饱受争议，在学生会的积极推动下，今年有了新的制度。

“今年是改革的第一届，加入了一些球类运动，组合方式也被打乱。为了促进各年级情感交流，原则是自由组合，不过校方为公平起见，这次是以抽签的方式决定。最重要的是，根据往年体育成绩的排名列出了二十人，他们必须分开。”

其中，浅仙道、越野、福田、池上等人皆罗列其中，女生同样有十人，浅川便是其一。

“学校人数众多，叫我们中午去就是帮忙抽签以及做项目准备的。”

越野看了看时间，觉得腻歪的差不多了，再晚到教练会生气。

“宏明，今天放学我不来找你了哦！”

雪奈虽然与他双手紧握，还是心系浅川的，平日里吃饭总是洋溢着幸福的脸蛋上，如今失魂落魄，她清楚的知道有人需要她的陪伴。

“为什么！”

越野不知道，扯着嗓门大声问。

“我要陪未空，她心情不好！”

雪奈到底是故意的吗？

浅川原本低垂的脑袋这下要埋进饭碗里了，这么说仙道会怎么想嘛，不可理喻的这对情侣真害人。

“学姐，心情不好也要好好吃饭哦，我先走了。”

地板上多了一双黑紫色的球鞋，是仙道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也是仙道的。

浅川缓缓抬头，只见他已经举着托盘和越野往餐具柜归还处走去，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恰好响起，在人流密集之前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人是走了，声音和人影仿佛还在，这顿饭没吃饱匆匆收尾，拖着雪奈的手往体育馆拽。

“你要我爬墙？”

“是朋友吗？”

“可是我不会啊，未空你说你长的漂漂亮亮，怎么尽做这些不淑女的事？”

“不想爬也可以，那你从正门走，和越野说要去二楼上洗手间，然后和我在顶楼汇合。”

铃木大小姐是不可能翻墙进体育馆保管室的，不是她矜持，而是真没这个本事。于是照浅川所说，她大摇大摆的绕至正门，在运动会支援部队的注视下，朝着越野摆手。

越野被田冈叫住了，快去般垫子啊！

“学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于是无所事事的仙道走了过去，显然雪奈一脸迷茫，即使来过许多回也未曾上过楼，到底往哪走呀？

“有，你能带我去未空常去的那个天台吗，她在那边等我。”

教练也不是瞎子，摸鱼打混的篮球队队长双手插兜，事不关己的带女生往楼道走，好想发火啊。可这又不是篮球训练，田冈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破坏两人深厚的师生情的。

早知道就不该叫他来，这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浅川打开天台们的那一刻，视线有些模糊，秋风萧瑟的露台上铺满了枯黄的树叶，这是她本学期第一次来，做了这样的预设。然而真的看见了干净的气垫上没有积灰，叶子被扫在角落，宝矿力水特的旁边还放这些饼干与巧克力时，瞳孔闪过盛夏前的记忆。

“看来这里还需要放点吃的才行。”

“同意。”

对话历历在目，他照做了。

她的枕头被妥善保管，一件“SENDOH”运动外套折叠规整，心头一股暖流涌现，还来不及感动就听见门外传来雪奈的声音。

“仙道，谢谢你。”

什么，她又把人带来了？！

好在这次走向她的只有雪奈一人，仙道的脚步声渐远，仔细看这扇门也被改造过了，已经不可能从外反锁，安全性百分百。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大小姐不喜欢看校园风光，还是北海道的雪景更吸引她。

“走了啦，别再看了！”

浅川探出头东张西望，非要确认仙道走了不可。

“真搞不懂你，明明喜欢人家，又拒绝，这是在搞哪出？”

警铃大作的脑袋一回头，一把夺过雪奈拆开的巧克力包装，她不会是仙道派来的奸细吧？

“铃木雪奈，你刚不会和他说了吧？”

一楼到顶楼，那可是完全够她爆料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呀！”

“那就好，你敢乱说小心我和你绝交！”

傻瓜未空，仙道知道你喜欢他的呀。

“所以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为什么不接受他的表白？”

吨吨吨喝起了仙道的饮料，左手一包巧克力右手一包饼干，浅川半靠着墙坐在气垫上寻思着如何开口。

“其一，谈恋爱很分心，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要备考呢。”

掰着手指头，她娓娓道来。

“其二，我有合同在身，违约会被起诉吧？”

既要赔偿还要被卷入合同纠纷，更不利于身处毕业学段的准考生。

“还有呢？”

浅川看似极具说服力的分析下，雪奈总觉得话没说完。

“没了。”

可对方矢口否认她也别无他法，总之，陵南的校花再次焉了，如同落在脚边的枯叶，接下去的大半天里在萎靡不振中度日如年。

没说出口的其三，还是关于念念不忘的那根蓝色丝带，她甚至有想过在某次前往东京兼职模特工作时，一不做二不休爬上那棵树拆开看。

不行哦。

这是窥探他人**，她总是如此劝诫自己。

仙道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来打扰她，一起吃晚餐的约定因没有说出口的表白而暂停，一通电话留言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

“学姐，最近在忙运动会的事情，晚餐不能和你一起了，要记得按时吃饭哟。”

呼、呼、呼，大风吹。

十月底的天竟然从头至尾令人感到寒冷与崩溃。

仙道彰，这件事怎么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

一周后的周五，陵南高中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体育祭，浅川被报上了全部女子项目，她正愁满腔悲愁无处可发。

学业的压力、周末往返东京的疲劳双重夹击，以及每日放学后在操场上进行项目训练时，遇见没事人一样的仙道，不禁认为他几乎要说出口的表白会不会是自己的一种错觉的质疑。

“未空！！！”

浅川在全部女子项目上，都破了自己往年的记录，看傻了包括雪奈在场的所有人。

两人三足、拔河或是接力跑，她所在的F队表现平平，全凭她的力挽狂澜勉强带动积分死死咬住当下的第二名。

仙道所在的K队一路高歌到决赛，最后与之一较高下的队伍将在浅川的F队与游泳健将组成的H队中选出。

而F队，还差了3分才能反超。

“赢的一定是未空啊！”

雪奈看了眼比赛行程，决赛前最后的比拼是她的强项，趣味项目——边跑边吃。

不顾杂志封面女郎光环，仰仗无死角的美貌，浅川不负众望取得了遥遥领先的胜利。

毕竟，没有其他女生愿意在这个项目上，自毁颜面。

仙道笑得乐不可支，场边休息时目光离不开少女举着甜筒冰淇淋一路狂奔的身影，在终点线的她回过头才发现，身后一群人根本没有体育精神！

学生会拍下的精彩瞬间隔周在一楼大厅展示，众人不得不服浅川未空这张脸，以及另一位五十米冲刺跑的每一秒钟，就连头发丝也帅到发光的仙道彰。

现在的局面是，校花对上了校草，世纪大比拼。

每支队伍只能选出一人参与总决赛，项目由抽签结果决定，包括且不限于射击、高空美美吃布丁、高跟鞋竞速等正经与非正经比赛项目。

如果抽中了高跟鞋竞速，仙道会弃权吗？

如果抽中了高空美美吃布丁，两人会并列第一吧？

“投篮比赛，每人十次机会。”

成美老师揭晓谜底，众人倒抽一口，这未免……

“不公平！！！”

男男女女都吵了起来，即使是仙道的后援团也控制不住情绪，半个月前刚接过秋之国体赛MVP奖牌的陵南篮球队ace与篮球零基础的浅川比投篮，有必要浪费这样的时间吗？

浅川站在成美左侧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箱子里也是有完全利好女生的项目，不过是没抽中而已。

“我也觉得不太公平。”

仙道举起话筒笑着说，全场瞬间肃静，众人洗耳恭听。

“不如改一下规则吧，友谊第一嘛。”

最终两队商议下来，给出了超级不平等条约。

K队恰好有几位篮球队成员，当仙道说出“学姐十投一中就算赢”的话来时，原本是有人极力阻拦的，放水嫌疑过大。不过很快亲眼见证过浅川在花火大会那晚集市投篮40发0中的目击者为其说话后，大家半信半疑的通过了这样的决定。

F队可没那么好说话，开出的条件有些过分，闭眼投篮十个全中才算赢。

流川能做到的，你也能吧？

“仙道，你们在吵架吗？”

K队觉得这是被针对了，一定是校草把校花惹生气，你们情侣吵架拿我们当枪使干嘛！

“没有啊，我觉得学姐是相信我的实力诶。”

勾勾唇角，少年蒙上了眼，甚至不先投一下找感觉就出手。

他将运动外套脱去，露出修长而结实的手臂，胜券在握的笑容随着一声声清脆响亮的入篮声，很快，全场沸腾。

帅惨了！

浅川也看的目瞪口呆，谁提的建议一点也没难倒他啊。

场下的欢呼声止不住，仙道摘下眼罩，只给了她一个微笑。

挑衅我？

千人的操场上，会这么想的只有浅川一人，他一定是知道她十次机会也投不中一个，所以才会对着自己笑，真是可恶至极！

“请浅川桑做准备。”

浅川后悔的事情不多，频频拒绝流川要教她投篮的好意，现在看来能算上一件。

“好。”

她将跑乱的发型重新梳理，今天很偶尔没穿短裙，圆领紧身T恤下身材的曼妙一览无遗，她深吸一口，朝着仙道所在的位置走去，他站在罚球线。

“可以再往里面点。”

声音附带温和质感，传到浅川耳朵里又变样了。

“不需要。”

他看不起人啊！

少女停下步子就不动了，说到底她很清楚站在哪里压根没区别，投不进是必然的。

可即便如此，明知丢人丢大了的浅川也认真接过仙道送来的每一球。

“再来。”

失败。

“再来。”

失败。

“再来。”

连着五个三不沾后，第六次投篮总算碰到了篮板，亮晶晶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气馁，全力以赴也就没有遗憾。

F组的组员大声呐喊着加油，若不是她凭借一己之力狂砍分，这群资质平平的学生团体也挤不进总决赛圈。

所以，全场连带着竞争对手K组的成员也加入了为手残少女助威的行列。

“再来。”

仅剩两次机会的浅川，双目有神的凝聚着不服输的光芒，摊开手示意仙道给她传球。

“学姐。”

这次没有把球抛过去，而是整个人朝她走，他想干嘛？

加油声暂停，群众小声议论着，从某些角度看来人影相重。

“手……我可以吗？”

轻轻放下篮球，贴身站在身后，很明显一股热气靠近，浅川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耳朵湿漉漉的。

“可……可以。”

靠太近了啦！

“胳膊要抬更高，手肘往里点，眼睛瞄准篮筐，不要看整个篮板。”

蜻蜓点水的触碰着四肢，只有篮球队成员才看得明白，仙道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

“轻轻的，把球抛出去。”

就如他轻轻在耳鬓厮磨的声音。

浅川来不及脸红，她生怕太过紧张而导致掌心出汗，球还没脱手就先滑落。

“咻——！”

球撞上了篮筐，一声巨响后，弹飞了。

仙道快步至场边，轻易勾回了球，全场观众炸开锅，现场教学的效果立竿见影，这次就差了那么一丁点儿。

“可以吗？”

“这算作弊吗？”

“你管人家，教自己女朋友怎么不行了！”

“可是他们在两支队伍诶。”

“那又怎样，不是仙道投进去的，况且浅川桑这次也没投中啊！”

浅川也没想到单凭几句话，她累积了十七年的百发百不中即将终结？

投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啊。

操场上的人群全站起来了，争论不休的声音逐渐整齐划一，集体高呼着：

“浅川，加油！”

“浅川，加油！”

“浅川，加油！”

她可是蝉联三年宝座的陵南门面担当，是首位上知名少女杂志封面的未来之星，是校草心中完美的女朋友。

谁不为之倾倒？

“学姐，注意力集中，手放轻松。”

这是仙道最后的提醒，姿势她完全记住了，当他紧贴在身后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的时候，浅川的大脑记住了那一刻的感受。

每一个细胞安置的地点，她都记得。

“最后一球！”

裁判吹下口哨，点头示意。

“咻——！”

承载着上千双眼睛的一颗篮球，在屏气凝神之际，不偏不倚的砸入篮筐。

是一个完美的，空心球。

“呵。”

人海般的浪潮席卷而来，盖过了仙道的声音，在万众瞩目中，校花校草相视而笑，将体育祭推向了今日的第一波**。

“从积分看，由于两队在这场都完成了任务，赢的还是K队。”

校长举起话筒在主席台发言，为了能更清楚地听见冠亚军队伍代表分享感言，场下一片清静。

“请冠亚季军队伍代表上台领奖。”

仙道在前，浅川紧随其后，接着是游泳社的田中。

鞠躬表示感谢，分别接过奖杯，一场不分敌我的篮球现场教学道出了体育竞技的真谛。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是来田中君的感受，站在校花校草身旁他感到十分紧张，说话的时候险些结巴。

“浅川桑，作为亚军队伍代表，有什么要和大家分享的嘛？”

浅川的余光一直停留在仙道的侧脸，秋日的夕阳来的更早些，一天的比赛下来，这张脸依旧清爽帅气。出过的汗早就收住了，标志性的发型屹立不倒，漂亮的眼睛。

“很高兴能参加这一届体育祭，这是我们高三学生的最后一届，大家都很享受，在这个有爱的校园中度过三年时光会成为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记忆。”

这双眼睛同样也注视着她，比渐变色的彩霞更动人。

“嗯……天快黑了，我就不多讲了，把机会让给冠军吧。”

视线的交汇中，诉不清的心绪，浅川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感谢。

“仙道君，明年轮到你三年级了，刚刚同学们都说一定要和你组一队。”

主持人笑笑，接着问：

“冠军代表，有什么要与我们分享的嘛？”

礼貌待人的少年收回了视线，正对主持人与他身旁举着的镜头浅笑着说：

“投篮的秘诀可以吗？”

一句话惹的原本嬉笑打闹的篮球队成员们齐刷刷的看向他，投篮的秘诀？

当然是不厌其烦的操练啊！

“当然可以，刚刚浅川学姐也是在你的指导下投进了最后一球，一定是相当宝贵的经验吧。”

田冈教练也竖起了耳朵，内心无比自豪，是时候让全校师生知道篮球的魅力了。

浅川明显感觉到摄影镜头往她身上偏了偏，毕竟才亲历过仙道的标准教学，作为当事人她识趣的参与了这场对话，对着镜头眨眨眼，笑得很甜。

不愧是上杂志封面的模特，拥有令人信服的专业素养。

“投篮的秘诀就是……”

浅川也很好奇，如同仙道所言，这一刻她的全部注意力只集中在他身上。

“教的人要很喜欢你。”

秋意阑珊的朝暮里，宁静的水浪爬上岸。

你可以向前走，我不追过来。

只是无论你走多快，没有人，能逃过命中注定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