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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霜 第27章 海棠山

作者:云箜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24 21:04:23 来源:文学城

谢宜当真是怕极了他发疯。

此时听闻这话,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在倒立,漫天的恐惧仿佛笼下来的一片阴云,让她无处可逃。

幸而现下披着衣衫,否则她必定会让贺归辞瞧出端倪。

谢宜不敢抬头,生怕他会看到她眼底的惊恐,她压了压惧意,带着轻微的哭腔道:“我相信归辞哥哥。”

贺归辞松开谢宜的肩,想抬起她的下巴。

谢宜微惊,恰逢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偏殿亮了一瞬,她顺势紧紧将他抱住,埋在他的胸口上。

“轰隆!”

雷鸣响彻夜空,廊檐下的灯光影影绰绰,笼在来人身上。

久违地感受到谢宜的主动,贺归辞垂首埋在她那一头秀发中,一脸的餍足。

谢宜趁势闷闷地道:“我哭了,眼睛红红的,不好看,归辞哥哥别看我。”

她难得撒娇极大地满足了贺归辞,他自是顺着她的意,抚上她的背,温声道:“好,我不看便是。”

她贴得很紧,肌肤独有的温热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男人的身体。

贺归辞喉咙一紧,连抚着她后背的手也莫名滚烫起来,他轻轻地往下滑,摸到那柔软腰肢的一刹间,身下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瞬间滚烫不已。

他掰着她的肩,将她稍稍拉远,低眉垂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

“阿嚏!”

就在贺归辞想吻下去的霎那,谢宜忽地打了个喷嚏。

这道带着些许鼻音的清脆响声将贺归辞身体的□□浇了个透。

她的睡袄有些薄,因是坐着,那一床锦被从身上滑落,现下也只堪堪盖到肚子而已。

贺归辞便忙让她躺下,一行将被褥往上拉以盖到她脖颈处,一行道:“原是我疏忽了,如今天凉,外头又下着雨,还让你坐了这般久。夜深了,你且睡吧!等我闲了,再过来看你。”

谢宜依言躺下,闻得贺归辞要离开,那怦怦跳着的心才稍稍平稳。

他方才居然情动了。

谢宜虽如蒙大赦,然却仍温言嘱咐:“如今正下着雨,路上湿滑,你回去时小心些。”

她的温言软语入耳,贺归辞心头微暖,连被赐婚时盘踞在心间的愤懑也冲散了些。

他点头应声,忽地又想起一事,便道:“嗯。对了,上回摔坏的那个水晶玛瑙碟子,我命人寻得材料,画了图纸,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明儿大抵就能做好,届时让冯侍官带过来给你。”

谢宜闻言,怔了一瞬,才点了下头。

直至目送贺归辞离开,她僵硬的身子才缓缓松下来,只是心再次沉下来。

其实她早忘了这回事。

难为他还记得。

贺归辞待她的心,她是知晓的,可她终究还是敌不过那无上权利,万里河山。

***

他离开后,谢宜辗转反侧地磨到几近五更天,浓浓的睡意才袭上心头,终是合眼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

盘踞在谢宜心头的沉闷也在起床后的一刹间消散。

雨水冲洗了整整一夜,院子里的那棵万年青从上到下都油光发亮,连小池塘的水都似换了般,五彩金鱼欢呼雀跃,一派勃勃生机。

东面的那丛竹子抽出了新笋。谢宜还在梳妆,透过大开的窗台往外望去,远远见了,馋得紧,便让人将那嫩笋拔了,好给今日的午膳添一道鲜笋羊肉煲。

不过一夜,天气渐渐回暖,青榆挑了身藕荷色衣衫给谢宜,再配上她那藕色琉璃耳坠,又用藕色发绦替她扎了个百合髻,长长的发绦垂到腰间,随着初春的风飘动时,连着周遭都尽是一派鲜活景色。

谢宜洗漱完坐到雕花餐桌,容芷方命人将膳食端上来。

对面的椅子空空,谢宜疑惑地抬首,朝容芷问一句:“宁王还没睡着么?”

将碗筷放到谢宜面前,容芷一面莞尔道:“宁王殿下两刻钟前就出门了,才刚溶殷过来回的。”

谢宜的眸光在那张空椅上滞了下,朝容芷蹙眉道:“溶殷没和他一块出去?”

容芷摇摇头,“想是没有。”

谢宜原想烦溶殷过来问两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不过出个府罢了,能有什么事儿?且依他那般谨慎的性子,既不带溶殷,必是寻常出去散散心而已。

这般思量,谢宜也不再管他,顾自用了膳后,想着无事,便到书房看了一上午的书。

谁知午膳时辰都到了,也仍未见贺序白归来,谢宜隐隐觉得奇怪,有些不放心,便唤了溶殷过来。

“你主子出去时,便没和你提过什么事儿?”

溶殷低眉思量片刻,摇头道:“没有。”

“那他出去时可有什么异常?”

“也没有。”

溶殷一脸憨憨,没有半点在文阳寺时那般凌厉的冲劲儿,谢宜拧眉将他上下打量番,忍不住道:“平日里瞧你也是个挺机敏的人,怎么你主子上了哪儿,去干了什么,你竟丝毫不知?”

溶殷:“......您也说他是主子,他上哪儿,要干什么,岂能同我说?”

此话有理。

谢宜被他怼得无言片刻。

青榆忙上前一步,提议道:“姑娘,要不派人去找找?”

皇城之下,处处皆有巡捕维持秩序,若常人出府,谢宜自然不担心。可她和贺序白是什么人?一个被视为祸世妖女,一个被看作会带来灾祸的天煞孤星,满城内,几乎人人都欲将他们除之而后快。且不论远的,便单说前几日他们便遭遇了一次刺杀。

谢宜点点头,朝青榆吩咐道:“你让秦易将府兵留下十来个,其余的全派了出去。若黄昏时还不能将他寻见,便立刻进宫回了圣上。”

立在一旁的溶殷闻言,动了动唇,然好似思及什么,到底没言语。

青榆应声,和溶殷出去将谢宜的话传与秦易。

容芷方道:“宁王殿下来府里有半个多月了,应当只是出去散散心罢了,郡主莫担心。”

谢宜瞟了容芷一眼,满不在乎地道:“我哪里是担心他?我是担心我自己。”

“这话怎么说?”

“他在我府里住,若是出事,我岂能脱得了责?再说了,他到底救过我,我也并非是那不知感恩的人。”

容芷欣慰地笑了,“那鲜笋羊肉煲已经做好了,殿下可要传膳?”

谢宜的眼神一下亮了,忙道:“自然是要。”

提着菜篮子的侍女鱼贯而入,容芷将那七八个篮盖一一打开,将里头的菜取出放到桌上。

鲜笋羊肉煲上桌的一刹间,羊肉独有的香味混合鲜笋的清香诱得谢宜嘴馋得紧,还没等容芷将筷子摆到跟前,她便起身先到篮子取出碗筷,亲自夹了半碗鲜笋和羊肉吃起来。

不到半刻钟,谢宜吃完了那半碗后,便又盛了满满一碗,其余的菜一动不动。

容芷无奈地笑了,忙劝她:“殿下慢些吃。”

盛了两回,那煲鲜笋羊肉已近见底。

谢宜吃完,犹嫌不足。

容芷笑着解释:“那原是小丛竹林,出的笋本就不多,统共也就那几根,已经让您叫人全给拔了,且从外头买回来的您又不喜欢,做起来自然没多少。”

“外面买的哪里有自己院里的新鲜?”谢宜咂咂嘴,摸摸自己那只是微鼓的肚子,靠在椅背上,有些不舍地道,“罢了,剩的这碗鲜笋羊肉且留给宁王尝尝吧!”

青榆才传了话回来,闻得谢宜此言,登时惊得和容芷瞪大了眼。

谢宜还吃了两块芋头酥、小半碟鹅脯和半碟子拌生菜,这才填饱肚子,方起身去廊檐下逗逗鹦鹉,消消食。

***

秦易领着人出去不到半个时辰,贺序白便回来了,只是脸上一直没什么笑容。

谢宜觉得莫名其妙,正要问,便见溶殷战战兢兢地抢她一步道:“殿下,郡主特意给您留了碗鲜笋羊肉,还命人在砂锅里热着呢。”

他这话道完,贺序白眸光一瞬亮起来,尽褪方才的怏怏不乐和萎靡不振,朝谢宜悠悠笑道:“难为郡主想着我,多谢了。”

谢宜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在心里腹诽一句:男人还真是善变。

她笑眯眯地回:“不客气,只是下次你出门再不同人说一声几时回,我便权当你不想在这儿住了。”

男人漾起唇角,笑得温柔潋滟:“嗯,我下次注意。”

这道鲜笋羊肉若凉下来再热回去,味道再比不上先时,因而谢宜才命人在砂锅里一直热着,好保留最醇香的味道。

谢宜让人端上来。

盖子一打开,袅袅余烟混着鲜笋和羊肉的味道齐齐蹿出,明明饱得很,可谢宜在闻到这香味的一刹间,肚子仍很不争气地叫出声。

贺序白将那碗鲜笋羊肉推过去,“郡主吃吧!”

谢宜瞟了他一眼,很有骨气地起身道:“留给你的便是留给你的,让来让去算什么。我困了,要先去歇个午觉。”

谢宜推开椅子正要离开。

贺序白望着那碗炖得鲜嫩的羊肉,眸底泛起层层薄雾,他压了压涌上心头的酸意,转首叫住她:“我有份薄礼要送郡主,申时二刻叫你可好?”

谢宜下意识脱口问:“什么薄礼?”

男人悠悠笑道:“保密。”

担心她不应,贺序白忙添了句:“你给我留了碗鲜笋羊肉,当是还礼了。”

你当这是在街上买肉呢。

还当还礼。

谢宜睨了他一眼,到底没把这话说出口,反而应了声。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贺序白想起在清腴楼时听到她命秦易出来寻人,又低头看了看放在面前的这碗冒着腾腾热气的鲜笋羊肉,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下口。

因瞧了昨晚一事,堵在胸口的闷气也霎时消散。

见贺序白久久不曾拿起筷子,溶殷还以为这道菜不合他胃口,便舔了舔嘴,从早起见那些女使拔了鲜笋的那一刻,那口腹之欲促使他鼓足勇气上前一步,讷讷道:“殿,殿下,若您吃不下,可否赏给属......”

溶殷还没说完,便感觉有一道仿佛裹着刀片的视线陡然划到身上,他忙低了头,吞了吞唾沫,肃声道:“是属下僭越了。”

贺序白慢悠悠地拿起筷子,淡声道:“管好你的嘴。”

溶殷立刻会意。

这是叫他不该馋的别馋,不该说的别说。

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一道寻人的命令,一碗鲜笋羊肉便无事了?

溶殷不可置信地悄悄瞥了眼圈椅上的人。

***

申时二刻。

容芷准时将谢宜唤起。

贺序白备了马车带她出城,一路行了有近十里路,到一座庄子前停下。

谢宜下了马车,见周围并无人烟,面前便是一条青石子台阶,两边种的皆是参天大树,沿着石阶往上走,即是庄子正门,正门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海棠山”三个大字。

这名字倒取得新奇。

谢宜不觉笑道:“我长这般大,倒是头一回见有庄子取名取得像是一座山的。”

“这庄子靠的确实是一座山。”

“哦?”谢宜闻言顿了下,莞尔打趣他,“依你这般说,这难不成还是一座海棠山?”

谁知贺序白果真点了点头。

谢宜:“......”

青榆和溶殷等在正门处。

谢宜一进正门,只见正面、左右两边共计有十余间房舍,贺序白一面引着她往右行,一面介绍:“这房舍建了,日后你若想来此地小住,也很是方便。”

右处的廊道旁,种了一丛翠竹,许是经过雨水一夜冲洗,鲜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油光锃亮。

绕过一道月洞门,便到了一条围墙夹路的步道前,步道尽头是一条有些崎岖且向上延伸的石子路,石子路口的围墙处,三两支盛开的粉色海棠从墙外探进,垂到墙内,落了一地。

谢宜微惊,“在贺京,垂丝海棠最早也需三月才开,怎么这般早便有了?”

贺序白得意地一笑,解释:“海棠花期早晚与光照和温度有关,我选的这个庄子,是贺京最早见到太阳,最晚落日的地方,且此处地势不算高,温度尚可,垂丝海棠又本是花期较早的一个品种,此时开花也就不足为奇了。”

谢宜点点头,望向他和眸光满是赞许。

穿过这条长长的步道,谢宜跟着贺序白走上那条蜿蜒曲折的石子路,便登上一座有三层高的楼阁。

楼阁下,一座开满海棠花的小山峰呈现在眼前。

谢宜的神色一瞬亮起。

她攀在栏杆处,往下俯瞰。

簇簇海棠团在新绿枝头,远远望去,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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