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立 第30章 梦现实

“饭一会儿就好了，爸爸肚子受伤了，是姨奶奶们在下厨，你别想在饭前吃零食了。”苏林钰虚弱地说道。

“爸爸，你出了好多汗。”乔苏林摸了一把苏林钰的额头，“你的眼睛也出汗了。”

“给爸拿张纸擦擦。”苏林钰有点疲惫地说道，“我刚刚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还是连环噩梦，怎么都醒不过来，鬼压床一样吓人。”

“爸爸，鬼压床是什么？”乔苏林站起来想跨过苏林钰的头去拿纸，枕头不平，他脚下不稳，咣当一下坐在了苏林钰的脑门上，又起来，若无其事地扯了张纸巾放在苏林钰眼睛上盖住。

苏林钰脑门嗡嗡地，“你小子，该不会刚刚又趁我睡着的时候就坐我头上压着我吧？”

“吃饭了。”乔霜进来说道，“乔二去洗手。”

乔苏林一个机灵飞奔出去。

“怎么有张纸巾在脸上？”乔霜有些疑惑，“我扶你去吃饭。”

苏林钰没了刚刚的怒气，对着乔霜笑着点点头。

饭间，苏林钰没什么胃口，用公筷给乔霜的菜碟里夹菜。看着这一大一小，自己松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跟自己的爱人对簿公堂，自己是绝对做不到。想想自己从一开始怎么可能会接那张支票，而且乔霜也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一周后，苏林钰的肚子上的伤好多了，但他还是特别享受躺着掀着上衣露着肚子，看着乔霜帮他涂药膏，“你看，我的剖腹产疤痕已经不见了，我听说好多人老了这疤还在，Q创的医生都这么厉害吗？”

乔霜笑了笑，没说话，就把药膏收起来。

苏林钰尤其喜欢现在两人的氛围，还在沾沾自喜这次的表现，可下一秒就止住了笑容。

乔霜递来了一张支票，她没看苏林钰的眼睛，“8位数，补偿你身上那两道疤……”

“我不要。”苏林钰坐直了身体，想尽可能离那张支票远点。

乔霜平静地慢慢说道，“乔二会留在这边，我会抚养他长大成人，你拿着这笔钱，去重新开始你的人生，我相信你会遇到你想要的真爱。多年以后，你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你现在不用那么轴，这钱你拿着一点也不丢人。”

苏林钰一个劲地摇摇头，红着眼睛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承诺都是暂时的，都是一时口嗨，你觉得我只是一时贪图你们家的钱财，你的相貌和地位，等我得到了你就不会珍惜，就会抛弃你们，再去找更年轻更漂亮更有钱的女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可你就是不相信我。”

“那你呢，不也老觉得我会出轨，两次抓奸行动，你是什么心理，我们何必过这样的日子？”

苏林钰被反问得有些懵了，“我只是，只是怕自己比不上别人，怕你被别人迷惑。”

“你觉得我出轨的概率比较大，我还想问问你，你难道就没有跟你身边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勾勾搭搭，我不嫌弃一个人多段恋情婚姻，但我嫌弃一个浪子脚踏几条船跟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真爱。”

乔霜冷冷地继续说道，“一个医疗器械脏了，我要么扔掉，要么就重新放回高压锅121℃半小时高温高压灭菌。只要我怀疑它脏了，我就不想用了，风险太大了。”

“怀疑你是我不对，可我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除你，就是家里人，还有我的发小一家，没别人了，我发誓我对你绝无二心，我也怕脏，我绝对不乱搞，别说你不要我，我爸也会打死我，我不会那样做的。”

“你知道自证清白有多难了，所以我不想说我是不是出轨，我们就这样吧，免得以后无休止的像抓奸的时候一样，像今天这样争吵。”乔霜把支票塞给苏林钰。

苏林钰拿起那张支票，撕个粉碎，“我告诉你，我不要这钱，我也不要这样。”

乔霜看着飘落在地的支票碎片，呼吸越发沉重。

从以前到现在，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苏林钰，很愧疚一开始刻板印象地误会了他，后来一手策划了他注卵受孕生下孩子，很感激他奋不顾身挡刀救了自己一命，很抱歉自己利用和辜负了他目前为止的感情。

虽然她不知道这份感情的保质期，但长痛不如短痛，目前为止自己没法完全信任他，就是他真的无辜，自己也没有信心以后全心全意地爱上他，也不敢赌他以后从一而终地爱着自己，可以忠心耿耿地守护Q创。

要是拖拖拉拉地消磨下去，迟早现在这点目前还良好的感情一定会消耗殆尽，到那时就不只是恶语相向，大打出手。

她不想跟苏林钰走到那个地步，所以她愿意补偿。“你要是对数目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苏林钰不可置信地看着乔霜，泪水直直流下，他冲出房间，奔向另一个房间，扛起熟睡的乔苏林就往外走。

他接受不了乔霜的心里真的没有他，他只想逃离。

几天后。

苏丽看着呆在家中一反常态的苏林钰好多天只顾着拼命干活，心里不是滋味，“钰钰，过日子不是这样子的呢，你太用力了，会走不长远的。”

苏林钰闷声不吭。

“其实我呢，刚认识你爸之前，家里人都污染中招了，什么钱都砸进医院里了，最后人财两空。你爸爸咧，知道我没钱又嘴馋，就把你爷爷奶奶做的那个零嘴儿拿给我吃，后来我就被你爸骗进门，你爷爷奶奶就生气，觉得你爸趁人之危不地道，你爷爷奶奶怕我吃亏，就没让你爸掌握财政大权。”

苏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别看我跟你爸吵吵闹闹那么多年，其实好多东西我都一清二楚的，他人不坏，有的时候确实烦人，日子就跌跌撞撞过来了。我说那么多，只是想让你明白，生活从来就不是十全十美，更没有必要一定要怎么样才行。就像姐姐，我们从来就不逼她干啥事，你也一样，晓得不？”

苏林钰点点头，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看见了乔苏林熟睡地躺在床上，姐姐坐在床边用手梳他的头发。

“刚刚我来回叫他帮我拿东西，他精力都消耗完了，睡得真快。”苏林瑞笑嘻嘻地说道，“别说他还真有你当年的风范，真好使唤。”

苏林钰苦笑了两下。

“你小时候我还给你穿我穿不下的小裙子呢。”苏林瑞用手把乔苏林的刘海扎了个朝天椒，轻轻地抖了抖，“小孩子头发就是软和，眼睛大大的，皮肤还这么细腻，真想给他扎个小辫子，打扮成小姑娘。”

苏林钰止住了笑容，眼中有明显的伤感，“姐，你说他要是生出来就是个女孩，乔霜会不会跟现在不一样。”

苏林瑞收敛了玩性，松开了手，抚平乔苏林的刘海，“你以为孩子生出来才知道性别的吗？”

苏林钰有些疑惑，“书上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

“现在的两性数量差距过大，一般给孕产妇看的书籍，基本上都刻意隐去了性别定型的知识点，防止性别定制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苏林瑞继续说道，“当你肚子隆起，月份不大不小的时候基本上做四维都能看到，你说过乔霜每次都陪你去产检，她的眼力可不一般，你觉得她会看不出来你怀的是啥？如果她真的狠心求女，你觉得乔二还能生得下来吗？”

苏林钰大为震惊，他只记得产检的时候，便服和口罩完全掩盖不了乔霜的霸气外露，帮他产检的医生护士几乎都是愣了一下，苏林钰都能感觉到他们的颤抖，就好像是被严厉的老师抽查到一样，说话都不利索。

可乔霜就是站如松坐如钟，全程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更没有什么肢体动作，所以苏林钰那时候才觉得这一对比真的好搞笑。

苏林钰头脑风暴了许久，产检过程中丝毫没找到乔霜不对劲的镜头。他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愣神。找到了，或许他就死心了，可现在没找到。

除了产检，怀孕过程中也发生许多事，孕早期追到酒店误会抓奸，孕中期限制在房间里，孕晚期生病住院，难产顺转剖，当年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苏林钰历历在目，想起来就鸡皮疙瘩。

他搞不明白，如果乔霜心里没有他，其实随便一个环节，都可以处置了孩子，甚至顺便了结了他。为什么不呢？就因为学医的她……善？

他深吸了一口气，笑出声来，他感叹自己的眼光是真的不错。

乔家。

苏林钰带走乔苏林离开家的第一餐饭，乔霜第一就想到他应该是回了娘家，所以就问了问学姐，得到确认的回复之后就放下心来。

好多天过去了，乔霜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感觉有点不自在。是不是自己太着急想撇清关系了呢，毕竟他刚刚经历了生死关头，那天的做法有种莫名其妙被利用完就扔掉的感觉，无论是谁都会难以接受吧。

乔霜惭愧地闭上双眼，没有了食欲。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苏林钰，她马上接通了，“喂？”

“乔霜，你现在能来接我吗？我在这里都睡不着。”

苏林钰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有点兴奋，乔霜有点惊讶，但还是回复，“那我过去接你们。”

车子开到了小区门禁门口，乔霜就看见站在门外的苏林钰露出大白牙对她招招手。

车停稳之后，苏林钰就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怎么就你一个人，乔二呢？”乔霜有些疑惑地问。

“他睡着了，我姐最近比较稀罕他，就让他多呆一会儿吧。”苏林钰继续说道，“上次的对话，我反复反省，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在网络平台上发视频，我就退网，断绝一切关系。”

乔霜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