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立 第21章 孕男产

苏林钰走回病房的路上一直想着，生孩子的时候家属可以在身边，那到时候岂不是他抓着乔霜的手，要乔霜亲他一口，他就使一次劲，那孩子就这样喔出来了。他想想就觉得激动得不行。

突然，尿意袭来，他挺着肚子去厕所小解，站着撩起孕夫装就是一阵水声。苏林钰一身轻松地洗完手之后，突然前面的孕夫小哥一不小心向后滑倒了，连带着苏林钰也一屁股落在地上，此时两人都觉得肚子开始疼起来，发出来痛苦地喊声。

今天即将临产的孕夫和孕妇不是一般的多，乔霜去处理了床位、产科医生、助产士等分配问题。

听到苏林钰羊水已经破了需要立即生产的消息，乔霜即可同意打无痛进行催生，火速处理完紧急事情纷纷赶来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见下身裸露的苏林钰，在顺产团队的协助下，张开腿扎马步式往下用力地使劲，脚趾蜷缩了一次又一次，脸上都是密密麻麻地汗珠，双手缠着悬挂在固定高位的布条，使劲地拽着借力。

一个小时后，苏林钰体力不足地倒了下来。顺产团队赶紧扶他平躺下来，引导他调整呼吸之后，将他的双腿折叠向两边拉开，再往腹部上一压。

苏林钰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几个人几双眼睛盯着他的敏感部位，他觉得自己再注意形象也没有自己的命，以及肚子里的小生命重要。

他几次蜷缩脚趾，手抓着床单，头使劲地埋进枕头内，发白的嘴唇咬破了，感觉到下面已经撕裂了，看医护团队还在鼓励他使劲，他就知道还没出来，他的眼泪先出来了，他嘶喊着使劲，顾不上什么男人的尊严，他的脑海里一会儿是乔霜的样子，他就使劲儿，一会儿空白，他就没劲了，来来回回挣扎了一个小时，最终还是不行。

里面的护士跑出来通知乔霜，苏林钰胎位不正，顺产怕是不行。

乔霜本想安排顺转剖，可护士说其他手术室有一个足月孕夫难产即将进行顺转剖，已经定了最后一个剖腹产手术团队。

乔霜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后立刻让最后一个剖腹产团队赶紧对那位足月孕夫进行手术。并吩咐该名护士，一旦有其他的剖腹产手术团队下来，立刻安排一个团队过来。

乔霜，乔霜……

苏林钰缓缓睁开双眼，他感觉听到了乔霜的声音，所以自己在回应地叫了她的名字，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看见了一侧说“醒了醒了”的妈妈扯了扯旁边的爸爸，一侧是微笑的彤姨。他一阵迷惘，原来是自己的幻听。

过了一会儿，苏林钰这才回神，觉得浑身没劲，肚子有刺痛的感觉，他垂下眼睛一看，自己的肚子憋了。一下子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牵拉到肚子愈发疼痛，五官不由自主地挤在一起。

“这时候不要乱动。”苏丽把苏林钰按在床上。

“大小平安真是太好了。”彤姨对着两位长辈说道。

听到这话，苏林钰这才停止了挣扎。

“承蒙您对我们家孩子的照顾。”林如海一本正经地对着彤姨说道。

“哪里哪里，最大的功劳还得是产夫。”

苏林钰这才露出了笑容，平复了情绪，调整了呼吸，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苏林钰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他有些不太精神。片刻后用沙哑的声音叫着爸妈。

苏丽叫他“别说话，节省体力。”一边少量多次地给他喂鱼汤，一边叽里呱啦地说“你爸爸当时在炒菜，我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护士的电话，说你难产，把我给吓得，马上就跑过来了，祖宗保佑，大人小孩都平平安安。”

苏林钰小声发出两个字“姐姐”。

“你放心，她不知道的，你爸爸编的理由，说我们退休人员今天在外面聚餐，不能错过吃大餐的好机会，让她在家把做好的菜吃了，刚刚我们还跟她说今晚会晚点回去。”

“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彤妹子带来的饭，我们给吃了，她还以为你没那么快生呢，没想到生完了，鱼汤留给你喝，晚点她做些粥和面条过来。”苏丽突然想起来，““想不想看你的娃儿？””

苏林钰笑着点点头。

苏丽把盛着鱼汤的保温餐盒递给林如海，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你又睡过去之后，我们去看了一眼拍下来的，跟钰钰小时候超级像。”

苏林钰心里乐开了花，紧盯着屏幕中，一个黑黑红红小小的人形肉团，在保温箱里微微地动了动手和脚。他心情无比激动，心跳加速，这个小生命前几天还在他的肚子里疯狂踢踏，此时此刻却安安静静，乖巧无比，看得老父亲的心都要化了。

正当他入神地欣赏了一遍又一遍重播的录像时，乔霜的出现让他再也止不住眼泪汹涌而出。他感动地饱含着泪水无声地与乔霜进行对视。

乔霜看起来有些疲惫，平日里利落地盘起来的头发，有些散乱。

“乔院长，今天真是忙得不见人影。”林如海的口气明显不像是在关心的样子。

乔霜松了口气，她已经无力反驳，但眼睛还是犀利地看着林如海，“是啊，终于空出一点时间了。”

没多久，乔霜就被护士给叫走了。走之前，乔霜回头看了一眼苏林钰，没有说什么话。

苏林钰与乔霜对视的时候，他很想挽留好不容易出现的乔霜，但是他也没办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借口，只能呆呆地不舍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他继续拿着老妈的手机看着新鲜出炉的乖宝的照片，忍不住感叹，“她好小一只呀！”

“男孩子以后长得跟你一样高高的。”

“！？”苏林钰震惊、不可置信看着苏丽，“妈，你刚刚说什么，男，男孩？！”

“对呀！你生了个带把的。”

“搞错了吧，怎么会呢？”苏林钰很大声地喊了出来，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疼得皱眉头。

“应该不会有错的，是乔霜告诉我们的，而且档案里面都有记录，亲子鉴定都在做了，你登录手机看看有没有上传的结果。”

苏林钰拿着老爸递过来的自己的手机，看了下确实是男孩，四斤六两。亲子鉴定还没有上传结果。他有些蔫巴了，辛苦了那么久居然是个龟儿子，怪不得那么丑，跟个皱皱巴巴的小老头一样。

苏林钰生无可恋地躺在病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毁灭吧这世界。

第三天，两个路过的护士聊着天，“前两天的生产数破了记录了。”

“可不是嘛，忙到发癫了。”护士说道，“但是一想到奖金，什么都值得。”

苏林钰下床，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到走廊活动，看见了好多刚生完的大哥都在这条路上走动。

被精神很好的大哥自来熟地问话，“小弟，你什么时候生的？”

苏林钰缓缓地说道，“前天。”

“哎，我也是。”此时走廊响起了好几声这样的回答。

那位自来熟大哥笑呵呵地说道，“我生了个闺女。”

哎，我也是。”此时走廊又乐呵呵地响起了好几声这样的回答。

苏林钰没眼看地唉了长长一声，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了。

剩下的大哥蛐蛐他，“这人家里肯定重男轻女，生了个女娃不高兴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彤姨看出躺在病床上的苏林钰有些不高兴，感慨地说道，“人家都说，孩子都是一拨一拨地生，一船一船地送，全都是男孩会单留一个掌灯的女孩，全都是女孩会留一个撑船的男孩。”

“彤姨说的是啊，咱孩子的手脚挺长的，感觉是个能干苦力活的。”

乔霜的出现让苏林钰有些惊喜，但很快就忧愁起来，“你看过孩子了吗？”

“早就看过了，手脚全乎，不多不少，是个好孩子。”

苏林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乔霜，又低下头来，小声蛐蛐地说道，“可是多了点东西……”

“什么？”乔霜没听清楚。

“不是女儿……”

乔霜平静地说道，“事与愿违，许是老天另有安排，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孩子。”

苏林钰有些感动，“那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既然是你生的，就由你命名吧。”

苏林钰试探道，“乔…招妹？”

“！？”乔霜猛地看了一眼苏林钰。

“乔…盼女？”

“叫乔苏林。”乔霜简直没眼看。

苏林钰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很快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越念越觉得要分裂的感觉。

“只是，那孩子在育儿袋里憋久了，呼吸不太顺畅，哭声小，现在只能呆在保温箱里等带情况稳定，现在还不能抱他。”

看到乔霜担忧的面容，苏林钰站在走廊，透过玻璃窗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能躺在小小的盒子里，没有亲人的陪伴和温暖，像一个可怜虫，只能自己动来动去。

他一定很无聊，苏林钰这样想，都怪自己难产，连累他早产出来，虽然是个小子，但乔霜说得对，都是自己的孩子。

苏林钰好几天接连喝了不少花生猪蹄汤，原本刺挠敏感部位刚开始只是有点少量的液体，后来便有明显的胀满感、疼痛，漏液沾湿了大片上衣。

生命体征稳定而离开保温箱的宝宝在他的怀中张大嘴巴寻找生命之源，几次对准之后，婴儿本能地吮吸着享受可口的盛宴，而苏林钰却有些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两个护士注意到了乔霜几次进出这间病房，她们在更衣室八卦道，“该不会是哪个明星的配偶吧?要乔院长这么频繁地看护。”

“他那个姓氏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特别好的老师。”主管护师说道，“可惜后来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