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立 第10章 考死男

苏林钰笑着说道：“我知道，白色圆圈为细胞，右下角最后一笔，圆圈以内是蓝色箭头为精子，圆圈以外是粉色十字架为卵细胞，意思是改变传统的体外精子靠近体内卵子，突破为体外卵子靠近体内精子，是颠覆过去男女组合的必须女性怀胎分娩的传统，是Q创最具代表的三类特殊孕产之一。”

乔霜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

苏林钰笑着挠挠头，“是我姐姐告诉我的啦。”

“Q创需要建立一套完善的志愿者体验活动，主要是为了给婚前、孕产前的就诊人员一种普及和培训，现在缺个人试验，你要是能通过，什么都好说，要是不通过，别怪我看不起你。”乔霜在电脑上咔哒咔哒操作，“第一步先去做身体检查，身体不行就别做试验了，交完费照着单子把检查做完。”

苏林钰懵懵地接过乔霜递来的自己的身份证，缓缓开口道，“这个费用应该是补贴抵消了吧？”苏林钰眼睛盯着桌子上摆着的《鼓励生育，全靠补贴福利》的宣传册。

“那是给已婚的，已婚免费，未婚自费，上面的要求。”

“哦……”苏林钰步履艰难地缓慢地离开了诊室，出了门口，看着这账单跟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省出来的数字相差无几，他叹了一口气，这或许就是宿命吧，手机支付之后，看着仅剩的一块二毛钱，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一周后，乔霜的诊疗室内。

乔霜盯着电脑上的报告看着，身体没什么毛病，育儿袋发育得不错，精子活力还行。

乔霜面不改色，视线扫向坐在对面的苏林钰。他本人看起来感觉瘦瘦歪歪的。

苏林钰注意到乔霜的视线，头低得更厉害了。

“站起来，把衣服脱了。”

苏林钰猛地抬头，有些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感觉自己听错了。

“常规检查，把衣服脱了。”

苏林钰这才站起身，把上衣脱了撇在椅子上，随着紧张的情绪更能清楚胸腔随着呼吸起伏。

“脱光光。”乔霜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说道。

苏林钰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双手抓着裤头，眨巴眨巴眼睛。

“常规检查，还扭扭捏捏的，我看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苏林钰紧抿着嘴唇，做了一个深呼吸，紧闭眼睛，双手往下一拉，两件裤子掉落在脚腕处，胸膛的起伏更加明显。

“转一圈。”

苏林钰两手握着拳头自然垂放在两侧，防止自己紧张到发抖，睁开眼睛朝向上，机械地缓慢地顺时针转了一圈。

“可以了。”

苏林钰立马把裤子拉上，麻溜地穿了上衣。

乔霜把备孕手册往苏林钰面前一放，“接下来就是模拟进入备孕期，注意饮食，少熬夜，特别是戒烟戒酒。”乔霜扫了一眼正在看备孕手册的苏林钰，“你能行吗？”

“我不抽烟，也不喝酒的。”

“那上次在路上抱着我大腿狗叫的疯子是谁？进去蹲的是谁？”

“就一次，没了，以后也不会了。”苏林钰心虚地说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私底下什么都来。”

苏林钰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塞过来一套书。

“第一本《婚姻》，主要分为五个部分，对自我和伴侣的认知，经济的来源和规划，家庭责任的确立和日常生活的安排，家庭氛围和社交方式，婚姻相关的法律法规。”

苏林钰翻着第一本目录看着，点点头。

“第二本《生育》，主要讲双方生育能力检查，孕早期、中期、晚期、产前、产后的症状及需求，尤其重要的是伴侣在孕期各个时期的协助及产期的照顾。第三本《父母》，主要有六大方面，育儿的意愿和动机，育儿的认知和知识储备，经济基础和投入，育儿技能及家庭生活技能，育儿中的夫妻关系和家庭关系，父母儿童相关法律法规及道德观念建立”

苏林钰有些跟不上节奏，乔霜话已经讲完了，第三本他都还没有翻对目录，愣愣地看着轻而易、漫不经心地背出来的女人。

太厉害了吧，比姐姐还高大的形象。他对乔霜的崇拜油然而起。

“你把这些书背下……”

苏林钰对乔霜突如其来地指令吓到睁大了双眼。

“我就知道你不行，算了，你把它们仨看熟，一个月以后我每本出一套卷子给你做，你要是满分100得90，3卷都90分以上就算你过关，要不然就拉倒吧，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不行就趁早说。”乔霜一脸蔑视地看着他。

苏林钰掂量了一下这三本书的重量，心里有点犯难，犹豫了一下。

“机会只有一次，不行就现在放弃，免得一个月后丢人现眼，我不会再给任何机会了。”

苏林钰的手有些颤抖，弱弱地说道：“三个月行吗？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啃一本。”

乔霜垂下眼帘，“也行，不过你那个模拟备孕期也要坚持3个月，要是被我发现了，一样取消你的资格。”

苏林钰点点头。

“对了，这书是内部资料，不能外传，你做这个志愿者活动也是要保密的，不要让别人知道，家里人也不行。以防万一，你要看书就去一楼架空层有个小小的展览室，我把书放抽屉里，你要看就去那儿看。”

苏林钰点点头。

看着苏林钰耸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样子，乔霜心里暗爽，还没开始就一蹶不振的样子，自尊心真强。

苏林钰早上给家里人熬粥煮鸡蛋，他吃完之后就出门了，直奔医院的展览室，洗脑自己像是看小说一样地看，他也确实常常代入。中午的时候就回家做饭吃，苏林瑞好几次都觉得苏林钰火急火燎地，常常看见他不着家地往外跑，不知道咋了，就问他这是怎么了，他就说要去找徐虎玩儿。

徐虎新婚旅行回来后，打电话约他，给他拿礼物，他跟徐虎说有空再去拿，说自己要陪姐姐。

爸爸妈妈觉得不对劲，问起来，姐姐就说找徐虎了吧。

夏艺也觉得中邪了，徐虎就说瑞姐的事儿走不开了吧。

林如海和徐虎都整整齐齐地哼笑一声，“至少比去缠住乔院长好多了。”

一个月过去了，三本书是看完了，但是太多专业词汇，生涩难记，又臭又长，还超出苏林钰的认知。

他早年还听说过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的笑梗，听说以前的人学完了比人高的书都找不到工作。

不由得感慨乔霜怎么跟顺口溜一样背出来。感慨姐姐读出医学院真不容易，虽然命好点，赶上了时代红利，没毕业就被医院抢，但是姐姐也确确实实把该读的书该考的试都完成得很好，所以才是优秀担当。

晚上，苏林瑞在客厅玩手机。

“老姐，如何快速看完一本书，还能记清楚它的内容？”苏林钰悄声地问。

“好记忆不如烂笔头，思维导图，点线面串起来。”苏林瑞瞄了一眼心虚的苏林钰，“差生补习，这也太晚了吧你。”

“学到老，活到老。”苏林钰留下一句话，就溜进了房间。

后来苏林钰就给每本书做了思维导图，拿回家的时候躲着看，没事的时候瞄几眼。

偶然有一天的下午，医院的午休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

苏林钰看见了乔霜身后追着一个拿着礼盒的男人，男人嘴里念叨着，“乔大夫，你就帮帮我吧。”

“我们这儿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乔霜对着挡在自己前面的男人说完，就绕开了。

可男人还是紧追不放。

“乔院长。”

乔霜和男人都停下，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苏林钰一个健步上去走到跟前，“乔老师，我有问题要请教你。”说着就掏出一张折叠在裤兜里的思维导图，就问“我对这个问题不太明白。”

乔霜将信将疑地接过思维导图，看见拿着礼品的男人只是把身子背过去，没有放弃的意思。

乔霜看着这张纸上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看见那么多大括号，立马明白了这是张关于婚姻法章节的思维导图，也知道苏林钰的用意。

但这也太逊了，乔霜看着苏林钰挠挠头不知所措的样子，愣是问不出什么问题，但是又碍于患者的家属，只能硬着头皮无中生有，故意大声地指着思维导图说道，“医院不是许愿的地方，这个生育风险问题都是没办法完全控制的，记住这一点就通了。”

听者有意，男人连忙走开了。

乔霜看着那个男人走远了，把思维导图还给苏林钰，看见他额头上冒汗得厉害，“你这反应太过了吧，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是，我刚刚从家里骑共享单车来的。”苏林钰被关心得喜笑颜开。

“行吧，当锻炼身体了。”正当乔霜准备走开的时候，突然间她嗅到了某股从苏林钰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不是抽烟了？”

面对乔霜的质问，苏林钰有点惊慌，“不是，我回家做饭吃呢，身上有点油烟味。”他连忙扯开上衣伸到乔霜面前，“不信，你闻闻。”

乔霜嫌弃地撇过脸，不用凑近闻，在她听到做饭的油烟味时就立马反应过来，的确是那个味道。乔霜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问，“在外面吃不是更省时间吗？你这样看书没有效率的，都第二个月了还在磨第一本书。”

“姐姐那边不管饭，一般都是我在家备好了饭等她回来吃，我对这个章节比较薄弱，想着在家多看几遍，你放心，没被我家人发现。”

乔霜此时有点心虚，没了刚刚嚣张地气焰，但气势没有落下，“你看你，来来回回地跑多辛苦，时间不够，精力也分散，我劝你趁早放弃吧，何苦受这个罪。”

苏林钰一听，更着急了，“我不会放弃的。”

乔霜没有回应，面不改色，眯着眼睛看着苏林钰，转身就走了。

看着乔霜的背影，苏林钰又大声地说：“我一定可以的。”

不争馒头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