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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樊笼 第6章 一场生意

作者:南榛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4 15:27:41 来源:文学城

翟英站在宫门前,宫门的侍卫验过腰牌,放行时带着一丝探究,毕竟这个时候进宫,显得不寻常。

红墙高耸,她沿着汉白玉石阶,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

南宫昭早就知道了翟英进了宫,暗卫已经通报了,他的目光越过堆积的奏折,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宫道漫长,她的裙摆在汉白玉栏杆边扫过,像当年在天工阁的石板路上,她踢着石子走路,鞋尖沾着的青苔印子,能从机关坊拖到藏书阁。

曲生刚要通报,却被南宫昭按住。他想起了从前,那时他还不是陛下,她也不是需要站在殿外等候宣召的臣子。

按住曲生的手松开,曲生出去将翟英带了进来。

翟英进来时,看到南宫昭正坐在御案之后,拿着朱笔,正在看着她,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你来了。”南宫昭的声音带着威仪,与当年在机关坊里二人削木头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翟英屈膝行礼,刚抬手就被南宫昭打断了。

“不必行礼。”南宫昭目光落在她微微弯曲的膝盖上,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这殿里没外人。”

曲生确实不是外人,他们都是一同长大的。

“你从前掏鸟窝,踩坏师父的篱笆时,也没那么多规矩。你总说膝盖是跪天地、跪父母的,别人受不起。”

“陛下。”翟英想说点什么,却再次被打断。

“在这儿,叫我名字。”南宫昭望着她,声音里带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的恳求,“就像从前一样。”

翟英咬了咬唇,将怀里的玉镯掏出来,同时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南宫昭,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南宫昭看着她手里攥紧的镯子,心口闷得发疼。

她天生是外面的风,不应该困在皇宫,师父也曾经警告过,要让翟英自由。可是他又不想让她离开京城,所以他想出了这个办法。

赐婚的圣旨拟好的那晚,他在御书房枯坐到天明。本来可以不这样,他可以让她解甲归田,但是他实在不能接受看不到翟英。

反正不入宫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他的私心没法说,南宫昭转过身,背对着她望着外头,龙袍的暗纹在光线下流动。

“从前?”他重复这两个字,语气带着自嘲,“天工阁的七年,于你是少年情谊,于我……不过是一笔生意。”

他有点说不出口这些违心的话,拳头攥的很紧。

“那时父皇刚平定藩王之乱,朝中文官权重,武将凋零。你父亲是唯一一个能镇守边关的将军。”

翟英满脑子都是“生意”二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着南宫昭继续说。

“朕是皇子,却非嫡非长,母妃早逝,东宫举步维艰。接近你、陪着你,不过是为着老将军的支持。”

南宫昭的话毫无遮掩的传来。

“老将军最疼你,朕待你好一分,他对朕就更满意,翟将军手握重兵,文武百官见此自然知道该站在什么位置。”

翟英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白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扶着案角才能站稳。

“所以,那些注解,那些……”她没说下去,喉咙发紧。

“是真的。”南宫昭打断她的话,“给你讲机关术时的耐心是真的,看你练剑时的专注也是真的。”

“但是这些都是有目的的。”

南宫昭终于转过身来,“老将军在时,这‘亲近’是筹码,现在老将军不在了,将军府需要庇护,朕给你赐婚,是最稳妥的安排。”

殿内安静的能听见香灰落在炉底,他看着翟英,补充道:“皇家没有纯粹的情谊,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乖乖嫁给南宫奕,只要朕在,将军府的荣耀就一直在。”

翟英望着他冷硬的侧脸,手里的玉镯被攥得发烫,抵着掌心的汗,滑腻得要挣脱。龙延香燃到了尽头,最后的火星子最后的亮了一下,然后彻底的沉进了灰烬里。

这些话像一把钝刀,慢悠悠的割着她的肺腑,疼得她指尖都在颤抖。

喉咙里的甜腥味儿被她压了下去,她忽然抬手,就那么直直的,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将那镯子往金砖上砸去。

“啪——”

玉镯裂成几瓣,碎玉的棱角闪着冷光,映照出翟英失去血色的脸,也映照出南宫昭猛然攥紧的拳头。

翟英盯着地上的碎片,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裹着泪:“是了,皇家的情谊,就是这般脆。”

说罢,没再看地上的碎玉,也没看南宫昭的脸色,转身时带起决绝的风。没有停顿,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有丝毫的踉跄。

南宫昭僵在原地,指尖还带着攥紧时的麻意。

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最后消失不见。他缓缓蹲下身,颤抖着去拾那些碎片,却被锋利的棱角划破了指腹,血珠滴在玉上,红得刺眼。

纵有千言喉底锁,一响心跳胜笙箫。

曲生捧着药箱回来时,南宫昭还捏着半块碎玉。

“陛下,伤口得处理。”

曲生将药箱放在身边,犹豫了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道:“翟将军方才走得那样急,心里定是攒了太多委屈。您明明……明明是怕她困在这宫里,怕应验了容先生那句预言,才硬着心肠说那些话,为何不能直接对她说?”

南宫昭声音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说了,她便要回头。”

回头,便是要留在这金丝笼里,陪他看这四四方方的天。怎么能赌?赌这深宫能容下她的那点野气?

她从边塞回来的这两个半月,没事在将军府赏赏花、喂喂鱼、摆弄摆弄机关鸟,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翟英的笑容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曲生看着他指尖越来越多的血,没再劝说。

有些话,说了是牵绊,不说是成全。

只是这成全里的爱,怕是要陪着陛下一日日的熬下去了。

宫门前的石狮子在墨色里卧成两团黑影。

梧桐在宫门外一直等着,她没有挪动一步,生怕翟英出来看不到她,看着夜色逐渐变黑,她拿着帕子叠了又展,展了又叠。

听见宫门口传来的动静,她抬头,却在看清翟英身影时,心“咯噔”的沉了下去。

翟英没看到梧桐泛红的眼,只是往前走,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塌着,脚步虚浮得像踩到了棉花上。本就松散的发髻因为刚刚用尽全力摔碎玉镯散了一些。

“小姐……”梧桐迎了上去,扶住翟英。

玉簪松松垮垮地插着,走两步便晃一下,终是“啪”的掉在地上摔成了两节。

梧桐慌忙去捡,抬头时听到翟英说:“你看,什么都留不住。”

“七年,不过是一场生意。”梧桐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全都是心疼。

她走到马车旁,伸手去扶车辕,手刚搭上木栏,便顺着车壁滑了下去,梧桐扑过去时,只接住她软得像没有骨头的身子。

翟英在她的怀里轻颤,像只被雨打湿的雀,“小姐,咱回家。”梧桐把她往马车上抱,触摸到翟英冰凉的手。

车帘落下来时,翟英最后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宫墙。

梧桐拿起缰绳,却没有扬鞭,翟英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敢把车赶快了,怕路上的颠簸,把翟英这副快要散架的身子骨,再颠碎几分。

马车缓缓的动起来,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南宫昭将最后一块碎玉放到锦盒里的时候,伤口也被曲生包好了,只是还有些痛。他的影子照在墙上,像一座孤岛。

“去调一队暗卫。”他突然开口,声音蒙了一层灰,“守在将军府附近,不必现身,不必惊动旁人。”

曲生刚要应声,又听南宫昭补充,带着些紧张:“盯紧她,饮食起居、出入行止,一丝一毫都不能漏。若有任何异样,即刻来报。”

他低头看着锦盒:“别让她出事。”

曲生心里一酸,躬身应下。转身时看见陛下抬手按住眼角的疤痕。

暗卫领命而去,殿内又只剩他一个人。

将军府的大门被翟英推开,出来迎接的丫头们想上前搀扶,却被她挥手挡住。此刻翟英已经冷静下来了,发髻也不再凌乱,她仰起头,一步一步的走进将军府。

她是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女将军,就算是难过、悲伤,也决不能让别人看到。凭着这股子傲气,她一直走到自己的屋前。

“都下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谁都没动,最后还是梧桐把她们赶走了。

直到外面没了声音,翟英才拿出放在抽屉里的朔风烧,这是烈酒,她特意从边关拿回来的,打开黑陶酒坛上的泥封时,酒气瞬间漫了满屋子。

虽是烈酒,她却当水一样往里灌。

她还是难受,为什么这是生意呢?付出的那么多感情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

“咳咳……”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衣襟,翟英的笑声混着咳嗽,“都说这酒烈,能烧断肠,可是为什么烧不掉这点痛?”

不知不觉酒坛见了底,她把脸埋到臂弯里,瘫坐在地,她的长发像一汪墨色的水铺在地上,里面泡着满地狼藉的陶片和纸墨。

远处传来了打更人的声音,她抬起头,却没有落泪。

这一章的灵感是来自于在我身上发生的真实事件,

分手时的原话是:“没关系,只不过生意没谈拢而已。”

我的内心也是同样的难受。

但我和翟将军不同的一点是我没有豪饮杜康,

你们也不要噢,对身体不好,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一定要爱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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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场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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