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没有预约真的是不能见我们沈总的,您还是先请回吧。”前台小姐露着标准的微笑,耐心地礼貌再次重申道。
“我找你们沈总是有重要的事,小姐不能再帮我问问吗,你和他说,来人姓易,是叶氏集团的新任执行总裁。”易简松面上彬彬有礼道,浑然一副衣冠楚楚的绅士模样,心底里却冒急躁的火气暗骂。
前台小姐再次道:“真的不好意思。”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没有预约不能见就是不能见。
“那我再等等。”易简松点了点头,前一刻还是风度翩翩涵养十分好的模样,后转过头去的那一瞬就换了副阴沉的面孔。
这时,忽然见听前台小姐唤了一声:“小沈总。”易简松旋即转头看过去。
果然是沈盛。
沈盛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看也没看易简松,直径往门口去。
易简松刚想上去拦下人,忽然见有另一队的走了进来,脚步顿时停了住观望。
两者碰面,沈盛和那高大冷峻的来客礼貌性地握了下手,含颔:“穆总,里面请。”
易简松看到那人的高冷不容侵犯似面孔,不禁愣了愣,想起来了这人是谁。
穆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穆家大少爷——穆棱。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走进去了,易简松错过了拦人的机会。
但易简松心里面却有了另外的思量。
他现在没了叶氏,如果能把青塘的开发计划全拿下来,那么拿回总裁的位置是迟早的事。
但现在问题就在于他自己一个人吞不下这块大蛋糕,这事能耽误那么久不仅仅只是因为拿不下那个老师的产权,而有也没有哪家能敢轻易合作。
财大势大的沈家是一个例外,如果能谋求到和沈家搭上同一艘船,那不仅是资金等种种问题能迎刃而解,还没人敢再对这个计划提出异议。
但自己之前的种种试探,沈黎谦都是一副不咸不淡兴致缺缺的样子,现在加上了沈盛与叶池的这层关系,叶池处心积虑合谋潘总把自己拉了下来,怎么可能让沈盛同意沈黎谦和自己合作开发青塘。
可能性越发渺茫,可是现在忽然有了转机。
他忽然想起来了,除了沈家,他还有穆家可以拉拢!
易简松朝着楼上望去,握紧了拳头,这两天的愤怒阴霾渐渐扫去,缓缓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安静上升的电梯里。
沈盛神情淡淡,看着光滑电梯门上的模糊倒影,貌似不意地开口说了一句:“你和他合作了?”
穆棱反问:“他告诉你了?”
“一桩小生意,总裁亲自来,还是踩着那个人守在下面的时候来,我想不到会有这么偶然的事。”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有关于他?”穆棱声音清冽。
“他没有需要我,需要到叶家,你又刚好在他的计划之后出现,我刚刚只是试探,你没否认也没疑惑他是谁,那就八成就是了。”沈盛半垂眸,掩去那一丝落寞。
但穆棱在生意场上逢场作戏了多少回,怎么会看不出来端倪,想了想,道:“或许他只是不想拖累你。”
“可能也是不信任。”沈盛。
“或许你不知道,是我主动找的他,各取所需而已。”
沈盛抬眼,看着电梯里的另一个倒影,沉入了缄默。
一晃眼几天过去了,易简松费了几经周折,终于得到了能见穆棱一面的机会。
高档餐厅包厢里。
环境清幽,安静。
童安看着那人俊美到无可挑剔的侧脸轮廓,心脏不受控制似的扑咚扑咚跳,今天易简松忽然让他打扮好看些想带去见一下人,本来还以为是那些个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条件反射反感但也没敢反抗,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好看的男人。
在出神的间隙里,忽然听到易简松突凸的一声低咳,童安回神过来忙起身端起茶水去为那人斟满。
在弯腰倒茶水的时候,童安使了个小心机,朝那人的眼中露出了自己白皙的侧脸,和衣襟下若隐若现的光洁后颈,肌肤白里透红,睫毛缓缓低垂,看起来乖巧又极富美感。
最后倒好了,不忘腼腆笑了笑,腔调软糯地低声道:“穆总,请喝茶。”
穆棱面无表情,薄唇轻启,看也没看那杯茶和人,冷漠道:“如果是为喝茶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易总不如另找人。”
童安微不可见的一僵,脸面上顿时感觉有几分难看。
易简松早知这人不闻美色,本来带着童安过来就是抱着侥幸,这会没成也在意料内,忙笑道:“穆总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有话直言了,穆总已经看过那一份关于青塘开发的计划书,不知道有没有与我们合作的意愿呢?”
穆棱不予置否。
易简松又顺势说了一些青塘开发的前景与商路等等,而后信誓旦旦笃定:“总之,穆总,这个项目我敢保证只赚不赔。”
穆棱神色未有丝毫松动,这种冷淡的缄默让易简松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就像个跳梁小丑,心下难堪却还还得不赔笑。
“只赚不赔?”穆棱坐在那儿,冷冽的气息蔓延开,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睨视,“易总是不是忘了什么?”
易简松笑脸一僵,但很快了掩了下去:“不知道穆总说的是?”
穆棱静静看着他装傻了两三秒,抬手扫了一眼表,似乎是在计划着浪费了自己多少时候,做势欲离开。
易简松忙给自己找了个阶梯下:“穆总指的是开发权不齐的事?我们已经在沟通了,很快就能全部疏通好。”
“空头支票谁都会开,”穆棱不为所动,一钟见血,漠然,“易总没有别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易简松冷汗倍出,心里顿时慌张万分,本以为这件事瞒得很好,没想到这姓穆的一清二楚,那恐怕这事没这么好谈成了。
“穆总等等,”易简松见人要走,忙拦住,咬牙,“你就直接说了吧,我要怎么样才能和穆氏达成合作?”
“空头支票换成筹码。”
易简松一怔,筹码……如果说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筹码,青塘计划不可能拱手相让,要是让了,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非成了笑话,是为他人做嫁衣,除了青塘计划那就是叶氏的股份了……
脸色一白:“穆总的意思是想让我拿股份换合作?”
“不,是打赌。”
“想要穆氏为青塘开发保驾护航,投资上亿,可是连开发权都没拿齐,易总未免太会白日做梦了,”穆棱话里带着锋芒毕露的讽刺,将相当于将易简松的脸皮毫不留情的撕了开,让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却又不敢怒也不敢言。
只能屈辱地暗暗咬后牙槽道:“的确是我疏忽了,那穆总口中说的赌是什么意思?”
“半个月,给你拿齐开发权的时间,”言下之意,如果半个月之内他拿齐了开发权就会答应合作,易简松眼前一亮,正要欣喜开口答应,穆棱毫不留情地打断,“前提是,押上叶氏百分之十五的股分。”
易简松就像是活生生的挨了一个巴掌,又难堪又惊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好久之后才艰难从齿缝中挤出话:“穆总的意思是,如果我在这半个月之内拿不期开发权,就得转让叶氏股分百分之十五?!”
穆棱不置否,一时之间,包厢里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在一旁一直暗暗听着两人交谈的童安也吃了一惊,现在易简松的总裁位置已经被撤了,如果再失了这百分之十五的股分那在公司还有什么语话权。
可是如果不同意,穆氏的显然不会松口合作,沈氏那边全然没有突破口,如果这个青塘计划再搁置下去,那么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并且迟早也会成为一个只会遭笑话的拖累。
易简松恐怕就会一直被潘总压着,再难坐上总裁的位置。
童安都能知道的其中利害,易简松心中又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之前他想得太简单了,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本以为可以用青塘计划的利润利诱穆氏应下合作,或者必要时可以给穆棱这个人一些钱色诱惑,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直奔股分,狮子大开口。
易简松全身冰凉,冷汗涔涔,拳头握紧了又松开,这可真的是一个赌,如果能在半个月里拿齐开发权就能不计代价的和穆氏达成合作,有钱又权,前路不愁,但如果拿不齐……失去的股份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穆总,事关重大,能否让我再考虑考虑?”易简松强牵出了一个笑道。
“多久?”穆棱表情在此时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似拧眉不耐,冷声问。
“这……”
易简松还在踌躇不决,话迟疑地说出了一个字,忽地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欲言又止。
穆棱接了电话,听那边说了几句后,眉峰越皱越深,气场冷得空气中瞬间像是降了好几度。
回头朝助理示意,助理明白,立刻拿好东西随身上前。
“稍等,”穆棱打断了电话那头的话,视线在易简松身上片刻也不停留的,干净利落冷漠道,“易总不用犹豫了,考虑别家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易简松脸色一变,对于这场突然变卦惊愕失色,这事在穆棱眼里可有可无,但如果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那恐怕……
想到种种缘由后果,脑子一白,易简松冲上去截拦住人,慌忙不迭:“等等!穆总,我同意!我同意做这个赌,拿叶氏百分之十五的股分换半个月的时间!”
激动中,不自觉放大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厢,也传递了手机通话的另一边。
叶池垂着眸,坐在椅子上,双腿交织重叠,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变,指尖在桌上轻扣,敲出了微不可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