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 第98章 天元

通灵，指个体通过某种方式与神灵交流。在神道古籍记载中，通灵体巫女能够与另一个个体链接通过共同承受达到净化的目的。通灵体巫女多作为净化巫女出现，然而人类的罪孽无穷尽，一旦通灵体巫女承受不住便会迎来死亡……

葵在那两本书中看到了好几位通灵体巫女的结局，有承受不住通灵而早夭的，有接受不了黑暗而疯狂的，也有放弃力量退隐山林的，但多数通灵巫女结局并不好。五条悟安置了标签的几页书上记载了千年前平安京时代一位通灵巫女与友人的信，那是一位强大的巫女，在信中她和友人谈到在本岛上布置守护结界的事……

记载下来的寥寥几句信语很难知晓事实全貌，然而这位名为“羂索”的强大巫女称呼友人为“天元”，葵很难不注意。她知晓咒术界存在着一个天元结界，官方的说法是保护咒术界，能让咒术师更加轻松地落帐和使用咒力，葵对此一直有疑惑。如果这里的友人“天元”就是那位“天元大人”的话，葵觉得有必要收集更多的资料。

“所以那位‘天元大人’还活着？”葵那日在工作空余时问了一句，结果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还活着啊，毕竟天元大人是不死的嘛，”告知这个消息的是九十九由基，还说到天元结界内天元全知全能的事。

“那么她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吗？知道诅咒师们合谋？知道五条悟被封印？知道有一千个千年前的术师被放出来？知道涉谷死了那么多人？”初初听说，葵第一反应是愤怒，一个活了千年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明明有着全知全能的能力，却什么也不说。

“天元真的是站在人类这方的吗？”葵问。

“谁知道呢？毕竟是天元，”这天葵陪着九十九由基在喝酒，九十九由基已经有些醉了，她一口饮尽威士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天元是不死的，从千年前到现在一直活着。”

“那种还算人吗？”葵发出一问。

九十九由基没回答，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如果天元全知全能……那么她知道五条悟在哪里怎样解除封印吗？”葵再问。

“也许吧，”这一次九十九由基给了一个含糊的回答。

但这个也许对葵而言是一种希望，她说她想见天元。

天元在薨星宫，那个葵一直所未知的区域里，让人疑惑的是，在这个政治空白咒术界混乱的时期，薨星宫居然还维持着正常的运作，葵和九十九由基过去时被薨星宫的护卫给拦住了，他们十分装模作样地要求通传才能进去。

天元对咒术界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葵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在见到天元之前，葵想过很多种可能，天元是怎样的人，是男是女，是否知晓五条悟的所在，是否能帮助五条悟解封……古籍中的寥寥几句信语曾为葵勾勒出某种形象，天元或许是出生于世家的某位咒术师，或许是女性，对结界相当擅长——但千年前的信语所勾勒出的不过是历史的残影，只有当她真正站在天元面前，葵才会明白一切都已变化。

葵和五条悟的几个学生跟着九十九由基去见了天元。在葵看来此刻的天元和咒灵无异，她就坐在葵面前，以一种四眼树桩的形态，虽然理智尚存，但据天元所说，她正在与咒灵同化。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在葵和虎杖几人开口之前，天元道，她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千年前关于守护结界的故事。

为了让灵力低下咒力低下的术师们也能得到庇护，平安京时代的阴阳师们和咒术师们设计了一个覆盖日本本土的复合结界，以通灵巫女为核心的灵力结界与以天元为核心的咒力结界嵌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覆盖日本岛的守护结界。然而随着时间一日日地过去，随着通灵巫女一日日地承受着人类的恶意，守护结界渐渐地开始出现缺口，等到某天通灵巫女堕落，支撑着天平另一端的灵力结界开始出现问题。

“我与她曾是友人，”天元如此说道：“然而如今，获得了咒灵操术的羂索只想吸收我成为他的咒灵。”

所以那个假夏油杰的真名就是羂索吗？真相来得猝不及防，葵不平静地放下了茶杯。

“原来的灵力结界怎么了？为什么现在只剩下天元结界？羂索想做什么？他把五条悟带到哪里去了？怎样才能让五条悟解封？”

他们有一大串问题想问，然而天元说了句不要急又开始自说自话地讲故事，讲她如何与羂索相识，如何一起研究结界，以及在千年前如何分道扬镳。

“他的目的是想通过咒力最优化促进人类进化，创造一个只有咒术的世界，”天元道。

葵想到起了当年夏油杰说想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这什么地狱笑话，夏油杰死了又来了一个占着他身体的假夏油杰说想创造一个只有咒术的世界？

“我们要怎么做？”虎杖悠仁有些激动地回应，他不愿也不想看到一个普通人类相互咒杀的世界。

“我需要你们留下来做我的保镖，羂索想要全部人类与我同化，他已经盯上了我，考虑到羂索的实力，与他接触的一瞬间我就可能被吸收，能够克制羂索的五条悟已经被封印……如果可以重新开启灵力结界，或许可以让这个世界重新获得平衡……”天元看向了葵。

啊，是冲我来的，此刻葵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要怎样开启灵力结界？现在已经没有灵力存在了吧？”忧太还是有些太年轻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天元话术中的问题，他已经上了钩跟着天元的思路走。

“只需要一位通灵巫女自愿地作为阵眼进入到结界中心……”

图穷匕见了呢，葵心道，这种时候她反而笑了一下。

“道德绑架对我无用哦，”葵看着此刻的天元：“我为什么要自愿地去承担？”

“这个世界需要平衡，”天元拿出了另一个狱门疆：“这是狱门疆·里，只需要打开狱门疆，五条悟就可以出来。而想要打开狱门疆，世界的平衡是一切的前提。”看葵试图用自己的术式打开狱门疆，天元解释了一句：“没用的，你的咒力来自于五条悟，你的术式对狱门疆无用。”

确实无用，无论怎么使用术式都毫无反应，葵皱了皱眉。看学生们被天元绕进去一副纠结又愤怒不甘的神色，她讽刺地笑了一下：“世界的平衡不是很简单吗？让天元结界消失就行了。”在葵想来，天元不过是一个活了千年不敢去死的玩意，什么天元结界保护咒术师，说了千年好似成了约定俗成的道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国外没有天元结界，也不见得国外的人活得这么悲惨，明明一切消失就能变得正常。

“葵！你很棒哎！”一直沉默的九十九由基大笑起来：“什么星浆体、通灵体，只要天元结界消失一切都迎刃而解！”

“天元结界存在了千年，早已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你做不到，”天元一点儿都不恼，甚至说得上是态度温和。

“狱门疆说到底只是一个术式吧？应该还有其他方式可以打开，”葵确定地道。

“天逆鉾，黑绳或者一个能消除一切术式的术式，”天元解释：“但天逆鉾和黑绳早已被五条悟破坏，消除一切术式的术式……啊，那个叫来栖华的咒术师就在你身边，但你敢赌吗？在没有完成前置条件的时候就这样把五条悟解封不会出问题吗？你不担心五条悟的重新出现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更大的危害吗？”

“那又怎样？”在其他人的纠结与思索中，葵道：“我现在只想让他出来。”

“即便世界会毁灭？”天元问。

“我说……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只是想救五条悟而已，”葵甚至笑了一下：“我可不是十几岁会被你的话术勾着鼻子走的小孩子们，而且我很讨厌道德绑架。”她握住了狱门疆·里：“这个世界会怎样可不是一个人就说了算，这个世界也不是靠一个人就能拯救的。”

得知了解封狱门疆的消息，葵已经不想与天元谈下去了：“狱门疆我要带走，作为交换，我们会保护你，请容许我们商量一下人选。”

“不会后悔吗？”天元问她。

“你能看到未来吗？”葵反问，看天元否认，她回答：“那么，现在的我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但我看得到过去，”天元依旧是那一副平静模样：“你们本不该相遇的。”

“我本该怎样？在这个世界已经发生的事何须你来定义好与坏？”葵知道自己的语气有点冲，但她已经顾不得了：“你的全知全能改变了什么吗？”

“确实，我什么都没办法改变，”天元非常包容地看着葵，甚至点了点头，在他们离开前，她还说了有关通灵的事：“通灵能链接灵魂，当你与对方灵魂沟通时，意味着束缚的成立。”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葵有些莫名，到底还是解封五条悟更重要，她点了点头，仅将此话记在了心里。

羂索的过去是我二设。

按照故事发展本来这章应该写一点信件内容与过去的故事，突然不太想写了，就略过去了。

打扫了一下该接猫回家了，下章解封。

明天1月1日，元旦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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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