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 第71章 会议

总监会位于京都咒术高专那，葵和秘书跟着晴琉沿步道上山，陪在他们身边的是京都咒高的校长乐岩寺嘉伸和教师庵歌姬。他们刚刚参观完京都咒高，接下来要去总监会参加月度会议。

“松平大臣对我们咒术界十分关注啊！”乐岩寺校长背着手走在晴琉身旁，倚老卖老地说起之前的几任防务大臣，一通情怀感慨，总结就一句话，他觉得晴琉管得太多了。咒术界和普通人互不干涉已经很多年，松平大臣就该学学前几任大臣的做法，不该打破咒术界和普通人之间的默契。

“默契？那不知乐岩寺校长怎么看待去年平安夜发生的百鬼夜行？”晴琉毫不客气地戳人心窝：“我记得罪魁祸首夏油杰是咒术界多年的通缉犯，怎么？这么多年了，咒术界没办法处理吗？”

“要不是五条悟手下留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乐岩寺校长毫不犹豫地为百鬼夜行事件找了个背锅的，听得葵皱眉。

“哦？原来一切问题系于一人？”晴琉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咒术界原来是靠五条悟一人运转的吗？”

乐岩寺校长一时噎住，干活的特级只有一个，说五条悟一人维持着咒术界，半是夸张半是事实，然而要他承认是万万不可能呢的。

清楚这帮人什么模样，晴琉没再继续这话题，他转而问歌姬老师关于高专内硬软件设置与人员设置的问题——咒术高专名为学校实则是咒术界的事务处理中心，其内包含窗总部、辅助监督总部、忌库等机构。此外，京都咒术高专内有总监部，东京咒术高专内有薨星宫，都是咒术界重要机构。

“我看辅助监督这边工作中还在用传真机和软盘？”晴琉找了几个点提出建议：“考虑到咒术师的特殊性，辅助监督们的工作效率是不是该提一提？”晴琉挺看不上这边办公室的效率，咒术师们出任务涉及生死，辅助监督们如此低效率真的没问题吗？

“紧急事件我们有另一套流程，”考虑到这位新任总监会会长对咒术界态度微妙，歌姬不得不为咒术界说明，说明他们没那么没用。

“但辅助监督这边提供的任务介绍也太简略了些，”之前在视察的时候晴琉看了他们辅助监督一整个任务流程，他皱着的眉一直没松开过：“除了时间地点简要事件概括，关于当地环境地重要历史资料没有调查吗？关于任务人员的指定也太过随意了些，这是谁有空谁去？为什么不找些对能力更具有针对性的咒术师？如果任务太过艰难，也可以安排咒术师们组队，毕竟每一次任务都关乎咒术师的生命不是吗？”

“咒术师们与死亡相伴，太过依赖外物可不利于咒术师们的成长，”乐岩寺校长似乎是看不下去晴琉这个外行来插手内行的事，他开口。

晴琉挑挑眉，诧异地问了一句：“咒术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决咒灵吗？多些生存率不好吗？还是说你们喜欢养蛊，只允许强大的咒术师活下来？”

乐岩寺校长又被噎了一次，他哑口无言。

漫长的步道总有走完的时候，达到总监会所在后，晴琉带着葵坐到了左侧上首内阁所属区域。总监会的大会议厅呈半圆阶梯式构造，坐在上首可以清楚看到下边的一切。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很多人还没到，葵有时间跟晴琉交流解决些疑惑，比如她不懂晴琉对乐岩寺校长的态度。

“我让你背的背后势力图记得吗？”

“记得的，乐岩寺嘉伸是保守派，与加茂家关系亲密……是加茂派系的人？”葵反应过来了。

“差不多吧，现在的保守派以加茂家和禅院家为主，加茂家势力更强一些。”

“我一直奇怪，保守派是相对于革新派而言，现在的咒术界中谁是革新派？”咒术界的势力葵算来算去只有御三家，可御三家是保守派，哪来的革新派？

“五条悟，他是咒术界最强，他的态度就是风向。”在这个以强者论的世界，五条悟一人就能对抗一整个派系，即便他的势力还不成形，但他背后同样有不少咒术师愿意跟随，这是保守派不愿看到的了。

“可悟不是五条家的家主吗？”什么御三家反对御三家，葵有点懵。

“五条悟是五条家家主，但五条家不一定支持五条悟，”晴琉有时候觉得咒术界的人挺扭曲，既需要最强干活，又要反对最强，扭曲得让人搞不懂。

明明是家主却没有人支持，悟真可怜……葵心道，继续问：“那晴琉的态度是……”

“我们不会站位任何人，葵记住哦，我们坐在这里代表的是咒术界之外众多的普通人，无论对面是谁……”晴琉强调了一句：“葵要记得自己坐在这里投票保障的是谁的利益。”

“这就是俗话说的屁股决定脑袋？”葵感慨了一句，被晴琉警告了。

“葵别说粗话。”

“好的好的，知道了，不会因为对面是五条悟就偏心的啦。”

“啧！”晴琉咋舌，显然不相信。“别偏心得太过分了，”他最后说道。

一月一度的月度会议，这一次没有投票，讨论了三个议题，关于宫城县咒胎事件的报告，关于某地又有特级咒灵的目击报告，以及关于五条悟在处理宫城县咒胎时造成的大规模破坏。

三个议题三个和五条悟有关，第一个事件由五条悟处理，第二个事件即将由五条悟处理，第三个事件则是指责五条悟处理手段不当造成大量损失，在五条悟没有出席的情况下，最后的议论变成谴责五条悟大会，葵听得目瞪口呆，还觉得这群人格外割裂。

“每次开会都是这种事吗？”葵问晴琉，晴琉摊了摊手。

“那老橘子们是有点无聊，”她不自觉地用了五条悟的评价。

在月度会议后还有一个小会议，葵跟着晴琉去了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与宏伟的大会议厅是完全不同的构造，小会议室内立着许多障子门，代表们坐在门后商议着后续的处理安排——之前的大会最后归于扯皮，真有事情还得叫五条悟。

“这是特制的障子门，不影响里边人的视线，但据说能隔绝六眼的观测，”晴琉本身就是普通人，对这方面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觉得咒术界的人挺故弄玄虚的，他坐在一扇障子门后，告诉身后的葵五条悟来了。

葵已经看见他了。

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光自他身后而来，将他的影子拉长至一种夸张的形态。

“哒哒哒……”明明能做到悄然无声，但白发带着眼罩的高大咒术师偏偏要作出声响，他一步步走来，皮鞋踩在地面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如同钟摆催促着什么，每一声带着迫近的威慑让人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现场安静下来了，随着白发咒术师在中央站定，之前的窃窃私语被一扫而空，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凝滞着某种令人透不过气的压力。

“什么嘛~今天又有什么无聊的节目？”伴着他的一声轻笑，之前凝滞的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

“五条悟，关于宫城县咒胎事件你有什么解释？”主持会议的是出身加茂家的副会长，加茂重一。

“哈？到底是谁放着咒物不管造成那种后果啦？”一旦剥离了轻松的语调，他的声音透出某种冷酷意味来：“用两面宿傩的手指来喂养咒灵，如果不是六眼看到了不对劲，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等到被窗发现，随便判个二级三级然后再由某个倒霉的咒术师去处理，等到他死亡后再送上一张墓碑？”

“虽然我不在意别人的生死啦~”在全场的静默中他再次换回了那种轻快的语调：“但那个任务你们是打算派给我的学生的吧？是知道那个任务有问题？还是巧合~”他话语之末拖了长音，带着种凛然而至的杀意压迫全场。

现场又静了下来，这一次连书写的沙沙声都已消失。

“关于两面宿傩的手指为什么会出现在宫城县总监会之后会进行调查……”至此，这场会议的主权已经在五条悟那儿，加茂重一一度想要夺回主权，但毫无成效，在双方的某种默契下，他只能提出由总监会进行调查，五条悟放过了这个议题。

后一个议题讨论的是五条悟在宫城县造成的损失。

“一不小心场面夸张了点嘛~”他毫不在意地说着。

总监会的众位似乎终于找到了可攻击之处，他们大肆地指责着，现场颇有些纷扰，五条悟百无聊赖地捂了捂耳朵。

“结束了吗？”他最后道，现场又是一静，一静之后是复发的喧闹。

“五条先生，”在喧闹中，晴琉开口说了这场会议上的第一句话：“可以的话请在任务中注意一下环境，毕竟财政拨款有限，事后的处理赔偿可不少……”

五条悟蒙着眼罩的脸精准地转向晴琉和葵所在的一侧，他沉默地盯着那一扇障子门，谁也不知道当时的他看到了什么，只是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让人忍不住怀疑时他才随意地点点头，随口说着：“好吧好吧，我会注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