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预备学科 第16章 第 16 章

夜色已浓，月光温柔地洒落在前往居民区的道路上。

月野和千夜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思索着有关那个“鬼画师”怪异的事情。

他并不是很担心“鬼画师追他们没追上后会不会转头去袭击附近的其他人”这种事情。

怪异自有怪异的一套行为逻辑，如果怪异在杀人方面真的有那么随心所欲的话，那它们的存在恐怕早就广为人知了。曾经的印人——八敷先生他们有过多次于怪异面前逃离的经历，那些怪异在追不上人后就消失了，回到了它们的“地盘”徘徊着。

而有些怪异连“地盘”都没有，但是它们有着能够令它们出现的媒介。在袭击完成或失败后，它们会随之消失，直至又有倒霉蛋通过媒介成功令它们出现。没有人知道它们在消失时去了哪里，或许那是人类无法抵达、也最好不要知道太多的空间。

目前看来，鬼画师就是这样的怪异。

至于让它出现的“媒介”嘛……

月野和千夜的思绪戛然而止了。

车停下了，他也该出发了。

*******

月野和千夜稍稍抬起头，看向了前方的建筑。

明明刚从这个地方“逃走”，但是为了活命，他与王马小吉又重新回到了这里——雪村澪的住所。

医院那边需要有人时刻留意雪村澪的情况，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怪异重新找上了没有被它成功杀死的雪村澪。最终从急救到送医都跟随了全程的松田阵平留在了那里。

身上没有印记的萩原研二开车将两名高中生送了过来，此时将车停在附近，随时等着他们回来。

就在不久前，他们也曾经踏上这片土地，随后就如同宣告着一切的开端的第一枪正式被打响一般，在洋房的门口，他们听到了完全无法忽视的、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按理来说，这所洋房里发出了那样惨烈的动静，居民区的其他居民不应该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但是他们确实谁都没有察觉属于雪村澪的那座洋房里的惨剧，直到松田叫来的救护车到来时才后知后觉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毫无疑问，那是因为当时怪异的存在为这座洋房带来了灵障，以至于洋房及其周遭的一小部分环境暂时成了一个奇妙的空间，不可思议的现象在里面并不稀奇，仅仅是声音无法传递到外面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

而在怪异大概率已经离开了洋房的现在，这里面也不代表就是安全的。

但是他们不得不再次重返这里。

毕竟等天一亮他们好像就要死了啊！那就很要命了！

作为后来身上才被留下诅咒的印记的人，松田阵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作为身上的印记存留时间更久的人，在当他们四人在医院里交流情报的某个瞬间，月野和千夜与王马小吉都感受到了来自印记的“死期预告”。

没有时间再休息了，在迅速商量完之后各自的安排后，月野和千夜与王马小吉就被萩原研二开车送回了洋房。

他们原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调查线索，只是当时出于搭救雪村澪的目的而耽误了这件事。而现在，他们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一般而言，在怪异导致的灵障地点内，会出现一些可能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里面的事物……而这些或许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其实极有可能就是解决怪异事件的关键。

至于之前被他们提到的那个名字出现在怪谈故事里的漫画家斋山荣一郎……有关他的事情只能暂时被搁置在一边了。

毕竟虽然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虽说是在今天的经历后才开始正式注意到这个人，但是王马小吉与月野和千夜却在听说那个怪谈后就留意着他的存在……好吧，月野和千夜其实并不确定王马小吉有没有做些什么，但是他自己是有简单调查过斋山荣一郎这个人的。

因为作品内容除了尸体画得惊艳以外，其他的一切最多也只能让人夸赞一句“普通”，所以就算是有了怪谈带来的热度，斋山荣一郎现在依旧是平平无奇，作为漫画家只是被提起时路人会反问一句“谁？”的程度。

说实话，漫画画得不行但尸体画得不错、又因为画的不行所以很难得到夸赞……这样的设定加在一起，月野和千夜差点就要怀疑斋山荣一郎就是自己今天遇到的那个怪异的真身了。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理由便是斋山荣一郎还活得好好的，而活着的人是不会成为怪异的。

……大概？

总之比起还活着的斋山荣一郎，接下来的调查才是他们活命的关键。

两人进入了洋房内部。

比起之前那一次匆匆来到二楼，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就是仔细在洋房内搜查一番，最好可以做到每一个角落都不漏下，毕竟说不定一些拐角阴暗处就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呢。

“灯还是打不开耶。”

在大半夜进房间后要做的前几件事之一就是开灯，王马小吉在进来后主动来到了开关边，反复按了几下后就放弃了。

虽然室内一片黑漆漆的，令月野和千夜几乎看不清在场的另一个少年的表情，但是他还是能通过少年轻快的声音猜测他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或许是一个好消息才对~”

月野和千夜微微颔首：“确实。灵障现象还没有消失，这意味着这里确实可能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

王马小吉疑惑歪头：“咦？小月野和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想说这种不开灯的氛围才更像恐怖游戏嘛，而游戏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啊~”

“尤其是——”

月野和千夜刚打开手电筒，被灯光照亮的地方就蹦跶出了一道看上去很有活力的身影。

“——现在这种时候，就更加恐怖游戏了！哎哎，这就是传说中恐游必备的核能手电筒吗？”

在手电灯光的照耀下，王马小吉那原本就白得有些不正常的皮肤显得更白了。月野和千夜果断移开了手电，让灯光照在别的地方，以免晃到王马小吉的眼睛。

“核能倒说不上……但是，确实，或许是因为‘共识’的缘故，当不少人都相信这种时候手电筒的效用后，手电筒在这样的场合确实更加不容易熄灭，或者即使因为怪异而灭灯后很快又能重新打开。”

“共识？”

“无论是什么信仰或是神明，都不是在信众之前诞生的。反而是信众们集体的‘共识’才促使了它们的诞生。”

“诶~？这种说法啊……”

两人一边看似是在闲聊着，一边实则并没有耽误他们对于周遭环境的搜索。

在到达洋房之前，当他们还坐在萩原研二的车上时，他们就已经达成了对之后的调查的共识。

虽然在对话时似乎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最终他们都打算在进入洋房后一起行动而不是分开行动。

王马小吉说着“虽然在恐怖片里分开行动也很好玩的样子，但是我也想看小月野和的除魔第一现场啦，哎哎让我看看嘛”，并且完全无视了来自月野和千夜的“那个，并没有那种事情……”

其实当时他表示“一个人分开行动不如两个人一起行动”的时候想的其实是……虽然说两个人分头行动的效率会更高，但是为了他们的性命着想，在这次对于洋房的搜查里最好没有任何纰漏，两个人的话……当其中一个人对什么地方有忽视后，另一个人或许能够及时提醒。

而且如果中途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必须需要协力完成的地方，两个人也更方便合作。

……虽然他们彼此想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总归在行动上还是达成共识了。

这就足够了。

现在，他们在洋房的一楼调查了一圈，但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除了灯打不开以外，这里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但是月野和千夜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毕竟……不是还有二楼吗？

二楼是雪村澪出事的地点，而一般而言与“漫画”有着密切关联的书房也在二楼。

而那里——

月野和千夜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无风而起的莫名寒意。

因为准备从台阶处登上二楼，黑发的少年将手电筒照向了楼梯的方向。

——在被光线照亮的正中央，有一个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的少女。

她无声地立在原地，眼睛好似感受不到黑暗环境下突如其来的强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们两人所在的方向。

共识的那段说法是人狼村和dmlc世界观里的，在人狼村世界观里的超自然能力被称为灾厄，简单来说就是相信即真实。在一个被隔离的群体内部，群体内的成员都一致认同和相信某个理论，那该理论哪怕在外人看来格外荒谬，但是在群体内就是事实并且会有实际效果。

所以越没有常识的人越容易接受不合理的灾厄，也越容易导致超自然现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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