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睚眦，在线打工 第8章 妖界没有劳动法

齐琦是近期自媒体最火的游戏博主。因长相帅气金句频出爆火出圈，一时风头无两。

前日却被人发现惨死家中。

死状可怖，被整个掀走面皮。

人类查案时发现一只猫妖正躲在空调外机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一直不肯伏法。

最终请妖管局出手才将猫妖逮捕归案。

可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

因为今天又同时发现了两起一模一样的案子，与猫妖被捕仅差两个小时。

一起在巴省，一起在江省。

妖管局可没什么分局，一时员工捉襟见肘，连厨子都用去审讯。

辰寰找不到晏衡正一肚子火，九尾狐发来的巴省卷宗更是火上浇油。

“都tm跟人类学的。以前妖怪坏得都多扁平，现在犯事儿都能玩出花来。”

辰寰驱车往江省案发现场赶，一通电话给睡觉的陆曼薅起来：“别睡了，巴省有案子。昨天抓的猫妖没说实话，你和狰去审。

九凤怨声载道，艰难地将自己从沙发里挖出来。

“姓辰的你没人性，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两个月没休假了？我支援绩效都已经溢出来了。”

“你不能逮着一只□□往外挤尿。”

正逢国假期间，高速低速堵得不亦乐乎，急得辰寰猛按喇叭：“你除了在特勤科当战力还有别的一技之长吗？”

“饕餮给我当厨师长去了，陆吾在战规部，当康干人事，貔貅管财务，你能干嘛？”

九凤哑火，她确实干不了这些。她脾气火爆，真干文职绝对得一通猫抓狗咬：“我不管，你反正违反劳动法了，这个月你得给我涨津贴。”

妖管局至今还无一人涨工资成功。

涨津贴就更不可能，这是要割辰朗台的肉：“这些年，妖界立了《交通法》《治安管理处罚法》《未成年妖保护法》你猜猜我唯独否决了哪个？”

“醒醒吧陆曼，我们妖界是——没——有——劳——动——法的。”

“赶紧和狰去审猫妖，顺便把饕餮叫出来，算他外勤。让他跟驳去一趟巴省。”

九凤来不及刷牙洗脸，套上个褂子就往审讯室赶：“你去江省了？巴省的案子九尾狐那边跟人家接洽好了没？”

导航上红得发紫，辰寰叫后车喇叭吵得脑仁生疼，甩下一句“什么都问我你是干嘛吃的”遂开门下车。

后车某尖嘴猴腮的狌狌正骂得起劲：“一群大傻逼，会不会开车？堵成这个样子。”

晏衡借到了孙星的手机，消消乐消得得不亦乐乎，正点头附和：“就是，会不会开车。”拿人手短，提供点情绪价值也是好的。

晏衡已经打定主意，等自己有钱，一定要买个好手机送给孙星，回报他的借机之恩。

驾驶座的窗户忽然被叩响，孙星转脸便看见妖管局局长的俊脸。暗呼吾命休矣。

“催什么催？路怒症啊。再按喇叭车窗给你砸了。”辰寰见后车安静下来，司机又不敢开窗，以为是什么欺软怕硬的人类。

骂完转头要走，一个脑袋却从车里探了出来：“你会不会开车？”

正是清早失踪的睚眦。

这倒给辰寰气乐了。

眼见他要拽副驾驶的门，孙星默念一句对不住，悄悄把锁打开。

这是睚眦自作孽，跟我孙星可没半毛钱关系。

车是新买的，发票还没报销，他可不想白搭。

晏衡本还在得意报了辰寰辱骂自己的大仇，却不想那龙竟然气势汹汹来拽车门。

遂在震惊中被金龙解开安全带拽了出去。

不对啊？上午他明明拉不开车门……

晏衡眼珠溜圆不可置信地翻向孙星，没想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孙星这是拿他顶雷呢。

孙星连连猴子作揖。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任由辰寰摔上副驾驶的门，将晏衡塞到自己车里。

反正是你姘头，不会怎么着你的。狌狌在心里默默竖上三柱高香，老老实实跟在辰寰车后。

这边晏衡亏着心。才被摁进车里就推门要跑，辰寰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的辫子：“消停坐着。再跑头皮给你扥掉。”

晏衡这才拉上车门，磨牙坐在副驾驶：“你有病啊？小学生吗？”

辰寰哼笑一声，眼见堵得动弹不得，熄火点了根烟：“你还知道什么是小学生呢？”

“上班时间擅离职守，本来打算给你直接转正。就你这表现，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实习吧。”

烟味熏得晏衡直皱眉，他鼻子灵，甭管什么好烟差烟都难闻得要命。

晏衡一边扇开烟气，一边咳嗽：“我又没入职。要这么说之前叫我抓肥遗的时候你们还违反劳动法了呢。”

晏安是司法的神兽，晏衡在家里可没少学人类的法律。

那金龙按开窗户，缓缓冲他吐了个烟圈，流氓一般：“你大可以问问你妹妹，咱妖界有没有劳动法。”

今天倒是奇了，一个两个拿着劳动法说事。还真是上了几天班，就把自己当人看了。

“江省猫妖的案子你和我负责。今天私自离岗扣一个月工资。”辰寰将手机扔给晏衡，晏衡莫名，拿起手机。

——6:37——

【户籍中心】鄂秀：[照片]辰局，睚眦的户籍证明办好了。已经送去人事部入职。

辰寰掸了掸烟灰，单手握着方向盘，闲闲靠在椅背上：“还违反劳动法吗？”

晏衡没想到现在户籍登记能那么快，他又早在两天前签完了入职合同，于情于理都没理由回嘴。

但是没有工资是绝对不行的。

他本身就欠了辰寰买衣服的一万块钱，现在又寄人篱下，万一这老龙再突然收个房租……晏衡摇摇头，那简直无法可想了。

“今天不是我擅离职守。”晏衡灵光一闪开始和辰寰掰扯，“你让孙星带我，他说要出门办案。”

既然孙星你先不仁，那就休怪我睚眦不义了。

“那我肯定是跟着老师走啊。”晏衡被烟熏得够呛，摸索着按开窗户。风恰好自东来，正吹了辰寰一脸。

“我让你跟孙星学常识，没让你跟他学探案吧？”辰寰哪能察觉不出来他刻意报复，把烟按熄。

现在辰寰已经安排完案件相关事宜，又堵在高速动弹不得，吹了半天热风，什么气也消了。

他就是单纯不想让睚眦就这么糊弄过去。

要任由晏衡自由散漫乱行动，以后再想管可就管不住了。

一定要开始就把皮紧好，否则万一哪天有个什么紧急任务找不到人，那可真是要了亲命。

晏衡见祸水东引失败，也老实了。于是窝在副驾驶胡思乱想。

他要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类大概也能说什么“债多不压身”。可他天性恪守规则，小心计较，让他欠别人人情比之刮他的肉也好受不了很多。

况且他本来看不惯辰寰，现在有点什么事都碍于他债主子的身份不好发作。

要早个两千年，晏衡也曾富得能用金条给他砸个满头包。

那时辰寰要敢这个态度，不给他打出粑粑算他夹得紧。

可今非昔比，堂堂凶兽睚眦为了五斗米，也不得不折腰：“辰大局长，少扣点吧。我还得养家糊口呢。”

晏衡惯会撒娇卖痴，不论是他的狼母亲、身陨前的老真龙，还是妹妹狴犴，都很吃这一套。

“您知道的，我父亲走了，妹妹工资微薄，家里还有一条嗷嗷待哺的大黄鱼。”

可惜辰寰是条铁石心肠的龙，并不会因此心软上半分：“妖界要是有福布斯，你妹妹恨不得名列前茅。至于那条鱼精——”

“现在应该算我在养着吧？”

睚眦的宠物黄花花也被晏安一并轰出龙宫，因为主人晏衡居无定所，所以暂时收押在辰寰的公寓。

晏衡眼见卖痴不管用，默默地将自己蜷进副驾驶，闭眼睡觉。

手机上不是说什么父死母病弟读书，能勾起“大夏人骨子里的救风尘”么？怎么到他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堵住的车终于能缓慢挪动时，晏衡已经欢快地打起小呼噜。

辰寰堵得快要炸毛，又看到这家伙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苦命的司机。

遂打定主意，一定要让睚眦学开车。他堂堂真龙，已经连当两天司机了——又不是金龙祥子，没有给狗当车夫的癖。

好在东海市紧挨着江省，案发地又在两省交界不远处。

睚眦没等舒舒服服睡个小觉，已经被辰寰从车里薅出来干活。

江省头部主播“薇薇安”在直播间丧生，背部皮肤被完整剥离。

被接替她工作的女主播灵喵酱发现，灵喵酱吓得六神无主逃离现场后直奔警局，到现在也不肯离开警局半步。

直播间在江市CBD的一个网红孵化基地，现在整栋楼都被封锁。

由于案件性质特殊，江省迅速封锁消息，外面倒是没什么媒体。

辰寰直接举着警官证开进地下车库，把睡得气定神闲的晏衡提溜上楼。

狌狌孙星路上得罪了两个妖，夹紧尾巴跟在大佬们身后，极力降低存在感。

薇薇安靠塔罗和通灵出圈，平时穿着打扮都有点装神弄鬼的嫌疑，直播间更是收拾得阴暗诡谲。

三人推门进去，只见房间色调阴沉，层层黑红帷幔，地上用血浆画着乱七八糟的五芒星阵。配上暗红的灯光，杂乱的直播设施，任谁看着都像邪教献祭仪式。

江市离东海市最近，警局往来更是频繁，一早就知道东海的猫妖杀人案。见到相同作案手法，第一时间联系了东海警方，并没有处理地上的尸体。

直播间关了新风系统，味道闷在密闭的房间久久不散，三人一进去便掩鼻。

晏衡更是眉毛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地上法阵用的鸡血，至少已经一天，禽类的腥臊加上**的铁锈味，差点没给睚眦隔夜饭顶出来。

至于地上的人倒没什么看头。伤口切面平整，背部皮肤消失。人类警察也检查过，没有指纹和任何可检测DNA的皮屑组织。

大门密闭从内锁住，连发现死者的灵喵酱也没踏入半步。

空气中除了廉价装饰品的味道，就只剩下鸡血人血，以及薇薇安身上的刺鼻香水味。

晏衡打了个喷嚏走出直播间，这味道实在辣眼，好险没给他鼻子熏瞎。

辰寰在里面翻了一圈也只找到两根猫毛——一黑一白，正和被抓的猫妖一模一样。

于是留孙星在里面复刻案发过程，和晏衡一同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作为一只狌狌，孙星可以通过触碰通晓往事，加上改良过的执法记录仪，就能还原案发原貌。

这案子却是例外。

还没等晏衡缓过劲来，孙星已经举着执法记录仪出来：“老大，这个案子有问题。我看不见案发过程。”

这倒是奇了，“狌狌知往而不知来”，回放案件可是孙星的天性，是天道赋予的能力。

“你是不是游戏打多了，看坏了眼睛？”甭管是晏衡还是辰寰都不信，叫他再试试。

“辰局，我肯定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孙星试了几次，手都快擦秃噜皮了：“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他也摸过里面的电脑，连生产过程都看得分明，就是摸受害人时什么也看不见。

辰寰又进去扫视一圈，问过晏衡有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

晏衡当然摇头：“分辨不出来，血腥味太重，里面连猫味都没有。”

辰寰于是联系人类警方先处理尸体，保留现场。便带着晏衡与孙星出了大楼。

“去问问目击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