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树下 第2章 送花

“小森回来了,阿姨这几天炸了些鱼,给你们爷孙俩送一些过来尝尝。”

今天田里没那么多事比往常回来的要早,起身从厨房拿了个盘子将炸鱼倒进盘子里。

“谢谢李奶奶。”

转念又想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回礼的东西,原本想伸出手拿一个尝尝的心思也瞬间没有了。

李奶奶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了点儿别人给点什么就想着回礼。

她摆手道:“这些都是多的,家里人昨天去河里抓的鱼太多了,冰箱都装不下这不就想着吃了得了,快吃吧等会我还送下一家。”

林宴森看着她手中的袋子里还有些剩余的于是相信了她的话,这才去拿那盘子里裹着淀粉冒着香气的炸鱼。

炸鱼这种东西算是他们乡下逢年过节的家常菜,制作也很简单唯一的就是要耗费一些油,他没精力做这些况且爷爷吃不了太油的,这个东西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了，只有街坊邻居送些时才会尝到一点。

李奶奶看着他吃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周围的人也都是知道的,他爸妈在时就对邻居很热情,他们也就时不时的来照顾一些，有时正到饭点见他才刚回家就会邀请他们一起吃个饭,但这孩子总是以不饿为由拒绝。

“你爷爷呢？”

“在睡。”

这些没舍得吃完,他留了一些在冰箱，好吃的东西一下子吃完了会很可惜。

等到了饭点他煮了饭做了一碗西红柿蛋汤和青菜,把炸鱼也拿出来热了一遍。

爷爷坐在饭桌前问他:“小森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他回答:“隔壁李奶奶送的炸鱼。”

边说话边把外面裹着黄灿灿的淀粉扒下，只留里面白白的鱼肉而后将里面的刺剃掉放入对方的碗里。

“爷爷你尝尝？”

林爷爷夹了一筷子进嘴里，不停夸赞:“真好吃啊,就是油了点。”

他点头:“下次做汤我把它放进去就不会那么油了。”

夏天的天气有些炎热,不过幸好在乡下他们这地方不说别的，树那是放眼望去一大片都是,家的后方有一条河,风穿过河面又过树林从窗户往里吹,不需要开什么空调只一个电风扇在桌边‘呼呼’的吹着就很凉快。

林爷爷边吃孙子剃好的鱼边感慨真好吃,怕他会有些干巴林宴森用汤勺舀了一点汤进爷爷的碗里。

转头看着后方的河若有所思。

*

他们这儿虽然是乡下但也不算是,因为离镇上很近徒步十几分钟就能到达,家里的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是他一直以来的交通工具。

回家的路上偶然间看见了一位买花的瘸腿老奶奶,正在快速踏着自行车的腿不自觉的变得缓慢,直到停下来。

“小伙子买一束花吧。”

他手上并没有多少钱,口袋里还剩五块,想走但脚底像是粘在地上了般挪不开。

看着那郁金香问:“这束花多少钱？”

老奶奶竖起手指比了个一。

“一块钱一束。”

最后还是买了一束,刚走没几步就碰见了个熟悉的人,脚步控制不住的放慢下来……

黎颜放学之后就想着学校附近的那家奶茶的味道,但小镇店子数量有限人又多一般情况下都会有许多的人排队。

外面热的要命,手中的作业本不停的在耳边扇动,微小的风将发丝佛动脸上红扑扑的,正是急躁的时候转头看见了推着自行车的林宴森。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束郁金香,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神看着自己两人就这样在无形的空中对上视线。

心里突然上升来了些恶趣味,就连刚才一直想喝的奶茶都抛之脑后。

她离开队伍,走到他面前。

“学神怎么总是盯着我看？”

在还没等到他的回答之际,没想到他抢先一步伸手越过他的头顶。

她闭上眼。

他在干什么！

睁开眼就看见他手上夹了片东西。

“你的头上有片叶子。”

他的手上还拿着束花,手上夹了片叶子就这样一直紧随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和逃避,她竟然有那么一瞬想起学习委员说的那句话。

她承认刚才她的心一直在跳动。

看着他手中的话带着抹试探:“这花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林宴森脸上毫无波澜,一只手扶着车另一只拿着郁金香的那只手朝着她那边伸。

“刚才遇见了个老奶奶半道买的,你喜欢就……送你了。”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动作,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花已经在了自己手中。

低头看着手中的花:“花挺好的,我收下了。”

两人只是同学而已并且还是同桌,这么深的关系送个花也正常吧。

炽热的阳光中,汗水透过短袖校服,少女低头闻着手中的花,不易察觉的是少年微微上扬的嘴角。

黎颜拿着花回到家,找了个放了很久的花盆插上,只有一枝花位面有些未免单调了些,于是又出去了一趟将那个老奶奶的花买了一大半回来,老奶奶对着她不停地说谢谢。

“姐姐,这又是哪个男生送你的花吗？”

余莹刚回到家见她一直坐在椅子上对着花瓶里的花发呆于是又凑过来问。

这次她没拒绝,反而附和道:“对啊,还是个很帅很优秀的男生。”

此话一出,余莹心里就不舒服了,当即发泄出来质问:“好啊你每天素颜出门为什么穿着个校服都有男生给你送花,我每天涂素颜霜和口红精心打扮为什么我没有,呜呜呜……”

黎颜心里一阵阵无语,开始埋怨自己,你说你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觉得她有些吵了才出声安慰:“这我自己买的。”

对方立即止住了哭声:“嘿嘿我就说嘛,你天天素颜出门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男生给你送花。”

行行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黎颜懒得去跟她反驳,这样也挺好的没心机,想什么就这么表达出来不需要靠猜。

余婷回到了家放下手中的包就围上围裙:“都回来了，还没吃饭吧。”

余婷就是她们家以前的保姆,不得不说运气挺好的，她将余莹送上豪门之后,余莹有事没事就把每个月的零花钱汇给她,现在已经辞职不干保姆的生活住在乡下老家了。

兴许是这些年在一起住惯了,她对自己挺好的,在亲子鉴定还没出来以为自己是她的孩子前与结果出来之后还是一个样。

从她很久之前对待余莹就可以看得出来,在她以为余莹是豪门大小姐时,对余莹也算是尽心尽力。

她也能懂想让自己的孩子过上金枝玉叶的生活,但她还是认为偷的就是偷的，总有一天丑事会败露,要不是那天她护着她们,现在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还真不好猜。

全都是因为那些年她真的让她体会到了什么才是家,这是在那个冷冰冰只有权力的家的不可能感受到的。

“对啊，饿死了,”一旁的余莹撒着娇。

她也道:“是有些饿了。”

余婷也是刚打完麻将回来,今天下的有些晚于是一结束就往回赶了。

开始清理菜,厨房传来一阵的流水声和刀切菜的声音……

“今天就一些简单的菜,你们想吃什么就和我说啊。”

“没事，随便做，做什么吃什么。”

黎颜写着作业边开口回应。

“行。”

家里的大人也就只有余婷一个,老公在她还在怀孕的时候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从此就母女俩相依为命,也难怪那个时候会起歹心。

夏天的白天持续时间总是很长的，打开窗往外探开看见一大片的晚霞在天空中,照射在她脸上闭上眼感受这难得的舒适。

他们这里大多数都是自建房,居民区的房子总是一栋连着一栋,田地一般就在屋子的后方,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她的好同桌吗。

好奇心加上现在没事做,下了楼去找他,见他腿上还穿着靴子那是胶质的给渔民专门下水用,穿在他的身上到真挺另类。

“你这是在抓鱼吗？”

直到她出声林宴森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他的视线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低头不去看她。

“嗯。”

耳朵好像也红了。

看他这个模样心里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好可爱’。

他不说话她也不觉得枯燥继续找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她就是很想逗逗他。

见他自行车还在不远处问他:“我记得你家离这还是很远的吧,怎么跑这儿来抓鱼？”

“这里鱼多,前几天刚有人抽干了里面的水,好抓。”

她装作懂的点头,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暗恋她所以选在这个地方。

“行吧,那你继续,”她先走了,有些尴尬。

“可不可以……等等,”林宴森在身后猛地叫住她。

他竟然还会主动喊她。

她没转头,于是又传来了他的声音:“黎颜同学可不可以帮我一下？”

她的身体有些僵硬,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喊自己的名字,在学校他可是出了名的话少,主动喊别人名字的这种她还真没见过。

“帮什么？”

被他这么主动一叫竟然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