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式篡位！起开，让专业的来 第23章 鬼城

秋日的清晨，山上的温度因为雾气的影响，还带了几分寒意，呼吸间，凉凉的雾气有清爽的味道。

继国缘一原本想往被子里缩一缩，但他立刻感到有一团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正在脸上动来动去，这个会动的小怪物对他的头发很好奇，啄了几口发现这些红红的丝状物和“美味”相差甚远，便气急败坏地攻击他的脑壳。

继国缘一听到了诗在旁边偷偷地笑，所以他也睁开了眼睛。

诗是个眼睛很亮的女孩，她看到继国缘一醒来，便伸手想去摸摸小鸟，但是被轻巧地躲开了，她也不恼，继续笑眯眯地看。

继国缘一歪着头想了一会，将脸上正在耀武扬威的小东西盖在了手里，然后捧到了诗的面前。

诗没有接，而是选择夸夸继国缘一：“缘一真是个温柔的人。”

继国缘一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相反，他常常怀疑自己降生的意义，所以在母亲病死之后，便从家中跑了出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这个地方遇见了诗。

诗看着被继国缘一捧在手里的小鸟，实际上，他们身边不止有这一个小东西，还有什么小松鼠小老鼠（？）之类的小动物都会往继国缘一身上跑，诗总感觉这些小动物是把继国缘一认成了同类，才会固定在某个时间跑到这里挤挤挨挨。

她想到这儿，便再次笑了起来。

继国缘一不明白诗为什么笑，但他知道诗的心情很好，这就够了。

“我们今天要去山里哦，”诗看着继国缘一将小鸟放出门，便挽起袖子给自己也给对方打气，“冬天快要来了，如果不积攒东西我们是活不下去的。”

继国缘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战国时代。

生活在山里的人虽然依旧以种田为生，但是受到山地的影响，他们平时除了种植，还会狩猎或者采集，同时也需要薪柴自用，或者到城中换取必备的生活用品。

……

但是真的要爬那么高吗？

继国缘一呆呆地看着爬到树上的诗，整个人像个木桩一样竖在地上。

“没事！我可以的！”诗奋力将枝头上挂着的野果抓在手里，她曾看过兄长这么做，只不过她的大哥做起来轻巧又敏捷，换成她做就显得分外笨拙。

今年他们搭伙的第二年，前年诗的亲人因为越来越困苦的生活都死掉了，她在彻底变成孤身一人的时候遇到了满地乱跑，正在践行“人生是旷野”的继国缘一，或许是因为相同的孤独，两个其实年龄很小的小朋友就这么像扮家家酒一样生活了起来。

一个来自武士家但从出生便被局限在小小的院子里，一个生长在山林但现在无依无靠，两个人的生活常识基本上是个半成品，只能拼拼凑凑地想出来一套四不像的生活模式，然后照着活。

活是活下去了，但生活质量嘛……只能算勉强不死，凑活着过一下的样子。

诗还想努力一把，她记得那果子挺好吃的，对于如今的他俩来说跟饕餮盛宴没什么区别。

女孩的指尖和果实屡屡“擦肩而过”，她的重心越来越偏，树下的继国缘一越来越紧绷，他已经看到了诗掉落的画面——

“——果子！”

“掉下来的时候先紧张一下自己吧！” 一个白发的凶悍大叔突然出现在诗旁边的树梢，他的身材看上去分外精悍，肌肉醒目，而且整个也超大一只，但当他的脚尖轻轻点在树枝上，那树枝连颤都没颤，仿佛上面只是轻巧地落了一只鸟或一片云。

大叔苦恼地挠了挠头，展臂想要将小女孩拉回来，但手伸在半空只捞了个小姑娘心心念念的果子，而那个“人为食死”的小女孩已经被树下的人接住了。

“嗯？这又是哪里来的小孩？”

大叔这会是真惊了，因为即便是他都没发现这地方还有第三个人形生物在地上杵着。

“你们家长呢？现在山里可不安全。”他也跟着跳到地上，半蹲下来看两个小孩。

诗惊魂未定，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只有我们，没有大人。”继国缘一将诗护在身后，他歪头看向这个陌生的人。

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刻，除了额头上那被父亲视为不详的如火斑纹外，他生来异于常人的还有那双神奇的眼睛，任何人的身体在他看来都是透明的。

而现在，继国缘一遇见了打从生下来算最奇怪的景象。

他从未看到任何人的身体像这个人的构造，如果再仔细看看，这人的心脏似乎是在脑子里，脑子又在……下半身？

继国缘一：“？”

这真的是人类吗？

“哦，你这小子，好苗子啊！”脑子长在下半身的男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眼睛一亮，“比我速度都快。”

他顿了顿，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一定能成为养鸭的一把好手！”

诗：“？”

为什么是养鸭？

“嗯……那位大人是不是在找继承者？虽然不想让任何鬼替代那位，但是大人的命令就是命令。”这奇怪至极的男人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但好像不是坏人，只不过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小子，”等狗狗祟祟地嘀咕完，白发大叔骤然看向继国缘一，“要不然你跟着我走吧——带上那个小姑娘，冬天快要来了，这里即将成为幕府讨伐的地点，没有父母你们在这活不下去的。”

“嘛，不过你那身手，存活几率倒是很大，但是那小姑娘就得受罪了。”

男人把果子放到嘴里撅吧撅吧吃了，但是仿佛像是吃到了什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惆怅地叹了口气：“那群家伙赶紧把东西研究出来啊，老子已经八百年没吃到正常人类食物了。”

他吃完果子，yue了好几下，故意不去看把头凑在一块窃窃私语的两个小孩，装作听不见什么“要把我们卖掉吗”“我能带着你跑回来”“好人坏人”的话。

等了片刻。

继国缘一站出来告诉他：“我们不——”去。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同意，”男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大笑出声，“我们走吧！”

——这鬼东西根本不听人说话的。

继国缘一迅速拉住诗，想要避开男人的手，但是他们脚下突然踩空，仔细一看，一个三人宽的黑洞已经展开，他在空中找不到借力点，只来得及护住诗的身体。

那洞穴并不长，只不过黑暗扩宽了时间的感知。

他们极速地下滑，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感到风声长啸着从耳边掠过，但在那风的攻势达到最猛烈的一刻——

世界喧嚣起来。

他们的视线豁然开朗，从鸟语阵阵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突然转换到了盛大的、热闹的城池。

这座城池比继国缘一见过的任何城池都要盛大，他在跑出家的那几天经过了许多地方，但大多都已经在战火中，有的还算平静，可平静之下又隐藏着脆弱到岌岌可危的和平。

但这里不同。

这里极整洁，看不到鲜血、尘土、战火或者其他脏污，玉色的屋瓦整齐排列，城墙很高，在日光下凛然生威。墙外的护城河闪着银色的光芒，那并不像真正的河水，反倒像一条丝绸做的绸带。

城内大道宽阔，他们所能想到的所有东西都铺陈在道路两侧，町屋?贩卖各种物品门庭若市，铜制的货币从店主手中叮铃滑落，闪出细碎的光亮。

而且继国缘一看到这里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内部构造都如同白发男人一样，存在着身体上的差异，他们有点背后生出羽翼、也有赤/裸上身中生出赤墓、有的甚至直接长在了树上。

但他们又可能是卖花女、可能是卖艺人、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喝茶客，他们好像毫无异样地生活在这里。

这座城池最高大，最神异的地方，无疑就是城中央的天守阁。它立在那里，像整个城池的支柱，飞檐上挂着耀眼的黄金铃，不断晃动不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座威严的建筑从最高顶点的金鯱伸出四条巨大的铁链，牢牢锁住城池的四周城门。

然后将整座城拔地而起！

飞鸟与地面同高，云翳掠过屋檐。

——这竟是一座飞行在天上的城池！

“欢迎来到鬼城。”白发大叔又掏出了一颗果子，开始不厌其烦地尝试，看到两个小孩震惊的样子，他又很是得意——就像早晨那只在继国缘一头上耀武扬威的小鸟。

他轻轻推了两个小孩一把，让他们赶紧往前走一走：“这里是百鬼居所，众神所弃的地方，不过我们有自己的神。所以，你们也可以叫它另外的名字。”

“——辉夜城。”

没想到这一章没出现27，不过气势应该拉得很足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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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