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平无法拯救世界 第10章 10.为什么不牵手

卫生间，隔间，节能灯光线冷白。

“萧鸣……”

纪星澜额头青筋暴起，破碎地唤着那个名字，那个令他心潮澎湃的名字，每喊一次就掀起一阵颅内的海啸。

“唔……”

信息素在密闭的空间里炸成极光，他的犬齿咬破下唇，血流了出来，就像被极光撕裂的天空，银河倾泻而出。

战栗终于归于平息，只余下喉间溢出的粗喘。

纪星澜扯了几张纸，擦干净，打开隔间门走出去，洗手时照到镜子，才发觉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渗人。

由于刚才刺激太大，他现在眼底布满血丝，脸是不正常的潮红，煞气十足，咧开嘴，凶恶的犬齿显露出来，嘴角还残留着血渍。

是情动时无意识的烙印。

啧，这副样子可不能见萧鸣。

他拧开水龙头，冷水狠狠往脸上砸，进行物理降温，完事后，双手撑在洗手台前，凝视镜中的自己。

幽绿色的瞳孔，是母亲留给他的遗产。

他以为它们是独特的，足以让所有人驻足。那些爱搞噱头的新闻媒体，总喜欢以他的眼睛作为切入点，夸赞它们是H国最闪耀的宝石。

但萧鸣没认出来，那它们就和菜市场烂菜叶没什么两样。

“砰——”

镜子碎了。

纪星澜的拳头陷进玻璃里，镜面裂成无数道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他扭曲的脸。

鲜血顺着指节汩汩直流，他却感受不到痛。

明明……明明……

一些记忆不受控制地浮现。

突然凑近的脸、抚摸头发的触感、笔敲击桌面的声音、每一次治疗都紧紧相扣的手……

调笑的话、温柔的话、命令的话……

柠檬薄荷味的信息素……和母亲的苦薄荷味有些相似，后者他只在子宫里感受过。

但萧鸣将这一切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了，不痛不痒。

他就像一片不沾地的雪花，永远淡然，永远游离，万事万物都无法在他眼底掀起一丝波澜。

假如有人在萧鸣面前掀翻桌子，打碎他的茶杯，他大概只会不疾不徐地再泡一壶水，然后慢悠悠地把开水浇到那个人头上，笑着让人跪下道歉。

他总是这样，云淡风轻地提出强人所难的要求，却让人心甘情愿地照做。

蛊惑人心的究竟是有致幻效果的信息素，还是人？谁也说不清。

总之见面第一天，纪星澜就跪了。

后来又跪了一次，但情况比较特殊。

那天萧鸣被一个omega诱发了假性易感期，默许了纪星澜的“帮助”。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在萧鸣双膝间下来，尽心尽力地为他纾解。萧鸣左腿侧有一颗漂亮的痣，会随着喘息的频率跳动……他想亲吻它，舔舐它，却不得不撇开眼不去看。

他的嘴得先做好分内的事……

纪星澜喉结滚动，刚平息的**又有了升起的势头。

其实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种屈辱的姿态讨好别人。

但对象是萧鸣，屈辱也成了一种馈赠。

事后，萧鸣以他的嘴太脏为由，拒绝了他的接吻请求。他去卫生间漱了三遍口，才换来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萧鸣的嘴唇很干燥，一定没有好好涂润唇膏，触感像有些粗粝的宣纸。双唇相触的瞬间，浓郁的柠檬薄荷味侵袭了他整个大脑，顿觉天旋地转。

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萧鸣扯开了。

这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吻，因为萧鸣当时神志不清，他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敢索求这个奖励。

但那又如何？

反正他亲过了，而其他人都没有，那两个omega没有，卫逸晨没有，林天流更没有。

纪星澜嗤笑一声。

林天流在下城区医院的潜伏任务他一直知情，但他不知道他伪装成了beta，还因此获得了萧鸣的同情。

实在可笑。

他甚至不屑于揭穿，以为换了性别就更能得到青睐吗？林天流的求偶方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会让萧鸣知道，谁才是最好的选择。

//

//

萧鸣复盘了一下自己和纪星澜的交往，得出的结论是：相当不错。

虽然初次见面有些小插曲，但并未影响大局。

之后的日子里，纪星澜定期前来就诊，萧鸣则一如既往地为他治疗，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默契而和谐的医患关系，堪称典范。

萧鸣一直觉得这个病人有些奇怪。每次来，他总是严严实实地戴着止咬器或口罩，搭配那一头银发和一双绿眸，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他说话时总是故作冷漠，通常只用“哦”、“啧”、“呵”这类简短的语气词回应。

然而，只要萧鸣随意抛出一个话题，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上钩。

显然，他心里早已期待着那个能轻易将他钓走的“钩子”。

萧鸣把这归结于少年人的中二心理，爱装逼。就像那些觉得全世界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用冷漠的外表掩饰千疮百孔的内心的中学生，他们的目的只是博得家长的关注。

“从今以后，我要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让她后悔也来不及。”萧鸣曾经这样对自己说，那时他刚和妈妈吵了一架，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这样说纪星澜也许言过其实，他可能没那么幼稚，没那么自恋，但在想要博得关注这一点上，和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萧鸣殊途同归。

萧鸣不打算充当他的心灵导师，用温柔的话语去打开他的心扉。纪星澜冷漠，萧鸣只会比他更冷漠。两人都惜字如金，有时一场治疗下来，他们甚至能做到语言上的零交流。

对此，萧鸣乐见其成——这简直太省事了。

要知道，有些病人恨不得把他家底都翻个底朝天。“萧医生今年多大呀？”“萧医生家住哪儿呀？”“有没有心上人啊？”诸如此类的问题层出不穷，令人心力交瘁。

而面对纪星澜，萧鸣完全不必费心应付这些无聊的盘问，可以更加专注于治疗本身。这种默契的沉默，反倒成了一种难得的轻松。

只可惜纪星澜的冷漠装不了太久，每到治疗结束，俩人将要分别时，纪星澜就会用那种又湿又热的眼神看他，话也变得多起来。

不过都是没话找话，比如问他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银色和深蓝色哪个更好看，全覆式止咬器会不会不方便……

对于这些没头没脑的问题，萧鸣回应冷淡且敷衍。他们都不是擅长聊天的人，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

纪星澜总是迟迟不肯走，每次都要耗上好一会儿。萧鸣只想早点下班，但眼前这位可是让整个医院都战战兢兢的“特殊的病人”，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根据萧氏病人难缠等级划分法，这个划分法总共十级，纪星澜只能归为三级，算是很温和的病人了，至于十级的病人……不算什么很好的回忆……

不想了！

正值初秋，夜晚有些凉，萧鸣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喵～”

一声软绵绵的猫叫，萧鸣蹲下身，轻声道：“把你吵醒了？”

小猫迷迷糊糊地蹭萧鸣的膝盖，像撒娇，还没睡醒一般，萧鸣为它传输了点精神力，让它安眠。

精神体果然还是小型动物最可爱，乖巧又好照顾，不用担心它伤人，如果是大型动物，可就没这么好对付了

……不对，这样说太绝对了，纪星澜的精神体就挺好对付的，明明是一只狼，看起来凶恶冷酷，却意外地很听话，更像大型犬。

萧鸣曾亲自为它治疗过几次，它比任何小型动物都要顺从，倒是件怪事。

治疗猛兽类精神体有一定风险，医生一般不会亲自上阵，都是扔给自己的精神体，精神体也会受伤，但是植物不会说话，既然不说话，那就是不难受，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病人本身几乎无可指摘，病人的精神体相当配合，萧鸣都想给纪星澜颁个“优秀病患奖”了。

话说，这家伙怎么还没结束，这么耐久吗？该说不说，不愧是主角攻……

耐久，只能说明他天赋很高，但他的技术实在无法恭维，这一点萧鸣深有体会……说起来，自己还得感谢纪星澜呢，那场源于omega信息素的意外……即使他的口////活非常生涩，也实打实地帮自己疏解了**。

安静中响起一阵轻快的音乐，手机默认铃声，萧鸣瞥了一眼屏幕。

来自言鹤归的视频通话请求。

不想接……

等它自动挂了吧。

放任铃声响了一分钟后，萧鸣才拿起手机，消息栏里不停地弹出新消息。

22:00

言鹤归：下班了吗？

言鹤归：我让司机去接你。

言鹤归：饿不饿？

言鹤归：想吃什么？

20:22

言鹤归：还在忙吗？怎么不接电话？

言鹤归：累不累？

萧鸣只回复了让司机来接这一条。

萧鸣：好。

对面秒回：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在工作的几个小时里，萧鸣的社交软件里堆积了不少消息，光是言知乐的就有几十条。

21:33

言知乐：晚上，一个人有些睡不着。

言知乐：我感觉有些孤独，一种沉浮于尘世的飘零感，所有人和物都与我隔离。

然后长篇大论地描述这是一种怎样的孤独感，中间穿插了原生家庭、童年创伤、情感经历、青春疼痛等话题，试图引起共鸣。

言知乐：你应该很能理解这种感受吧，你懂我，就像我懂你，我们的心如此接近。

言知乐：只有我们能互相救赎彼此。

简直莫名其妙，不回。

虞珩也发了一堆消息，邀请他出去玩。

20:23

虞珩：［小狗探头.jpg］

虞衡：在吗在吗？

20:28

虞珩：滨海新区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听说很好吃，要一起来吗？

虞珩：你不是说你喜欢吃抹茶蛋糕吗？这可是这家店的招牌呢。［星星眼］

虞珩：［小狗期待.jpg］

然后发来一张粉色甜品店门前大排长龙的照片。

虞珩：就是排队要很久，我可以找人帮我们买，我们俩正好出去逛逛。［星星眼］

萧鸣真的很想吃抹茶蛋糕，但也是真的不想出门，连续高强度使用精神力几个小时，他累得不行，恐怕明天一整天脑子都是嗡嗡的。

而且虞珩都叫人帮忙买了，为什么还非得出去不可？

萧鸣：抱歉，有点累，不去了。

虞珩秒回了一个小狗委屈的表情包。

小鱼儿水里游：好嘟，那你好好休息哦，我周一带给你。

萧鸣：［鞠躬.jpg］

怪暖心的，萧鸣笑着切出和虞珩的聊天页面，想到周一一早就能吃抹茶蛋糕，心情都变好了。

连着回复了好几个人，消息栏还是99 ，好友申请人数更是爆满，萧鸣不理解，他在学校的存在感明明很低，相熟的人只有几个，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事找他？难道圣亚斯学院有什么必须要加新同学好友并进行问候的传统吗？

萧鸣不想应付这些没有必要的社交，徒增烦恼，一键忽略了全部好友申请，消息通通当没看见。

诶，沈书南怎么也给他发了消息？这个不能当没看见了，毕竟是任务对象。

沈书南：萧鸣，这些天非常感谢你出手帮助，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谢意，你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顿饭吧。

萧鸣有点犯难了。

沈书南作为原主角受，拥有一种神奇的体质——遭其他omega嫉妒，即使如今由于言知乐的介入，后宫团已经不再对沈书南表示青睐，但他的这个体质没有改变，开学半个月，沈书南已经遭到多个omega的挑衅，有发展为校园霸凌的趋势。

这个情节设置是为了让后宫团“英雄救美”的，虽然低级，但胜在有用。

但沈书南的后宫团已不复存在，这让他在遭受霸凌时，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萧鸣不得不出手帮助，否则沈书南的人生将会陷入和原著一样的泥沼，他的任务就全完蛋了。

或许也是为了一点善心吧。

同学大概都觉得这个眼镜仔是沈书南的小舔狗，最近在学校总是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还是有点招摇了，得注意一点，不能影响人设。

如果系统还在，它一定会在心里大叫：宿主，你哪里是有点招摇啊！明明是太太太招摇了！！！

萧鸣：抱歉，周末有事！

就算是任务对象，也不能阻止他睡懒觉！

睡两天，然后周一早上吃抹茶蛋糕，又幸福了小明。

门被推开，纪星澜终于结束了，萧鸣敛起笑容，放下手机，他可不是在工作时间玩手机怠慢病人的坏医生。

他寒暄一般的开口道：“结束了。”

纪星澜犹豫了一会，回答：“嗯……”

“还有感觉吗？”萧鸣漫不经心地调笑。

纪星澜脸色爆红：“没有了……”

萧鸣见他一直傻站着，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判断出他在说谎。

什么结束了，明明还……

“站着干什么呢，坐吧。”

萧鸣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才发现他额前的头发已经湿透了，细密的汗珠仍不断渗出。

状态也太差了。

萧鸣问：“你易感期又到了？”

纪星澜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发直，过了两三秒才回答：“啊？没有。”

“那你怎么……”算了，萧鸣不想多问，速战速决吧，“你坐好，我们开始治疗。”

几乎是同时，纪星澜也开口：

“你刚才在跟谁发消息？”笑得那么开心……

他见萧鸣打字时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心里堵得慌，装作不经意地扫过桌边的手机。是林天流，还是那个最近和萧鸣走得很近的omega？

萧鸣难得有些局促，他总不能说是想到睡大觉和抹茶蛋糕才开心的吧，有损他的形象，虽然他本就透明得没有具体形象可言。

但纪星澜这一问倒也正中他下怀，这也许是原主角攻受之间命运的指引。

“沈书南。”

“沈书南是谁？”

萧鸣愤然，居然连未来对象的名字都不知道！不得不给他好好介绍一下了。

“新转来的omega，金色头发，长得像一只兔子，很可爱，精神体也是兔子。”萧鸣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信息素是香草冰淇淋味。”

萧鸣满怀期待着看着纪星澜，希望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对沈书南的兴趣。

事与愿违，纪星澜不仅没有流露出一丝兴味，目光还越来越冷，冷成一把锋利的刀。

“香草冰淇淋？”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你连这都知道？”

萧鸣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纪星澜的信息素又泄露了，虽然很少，但萧鸣仍然从中辨别出了他的情绪——嫉妒。

太明显了，没有丝毫掩藏。

纪星澜在吃醋。

还说不认识沈书南，随便夸两句就醋意大发了，死装！

萧鸣顿觉前途一片光明，想当播放一路生花。

“我当然知道。”他眯起眼，无视了空气中陡然浓烈的信息素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纪星澜那张冷得几乎能结冰的脸上。

“他的信息素甜甜的，很清新，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慢悠悠地说道，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地轻佻，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地事。

纪星澜的目光像钉子，恨不得将眼前人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任由他为所欲为。

萧鸣故意放慢的语调，每一个音节都像一个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萧鸣……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

纪星澜怀疑萧鸣心里装着一只精准的秒表，能分毫不差地计算着每一刻的节奏。他擅长事情掌控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既不会让局面失控，又能在危险的边缘游走，试探对方的底线。

就像现在，萧鸣明明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几乎要爆发的低气压，却依旧不慌不忙，等他的忍耐到了极限，萧鸣又偏偏在最后一刻收手，像是故意在刀尖上跳舞，却又总能稳稳地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纪星澜的大脑处于混沌状态，理性的思考已经抛却，只剩下暴虐与**。

“我也知道你的信息素。”

“龙舌兰。”

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沁了月光的泉水，平静又从容，在纪星澜听来，仿佛天外来音，收拢了他思绪，攫取了他的心智。

萧鸣伸手去取置物架上的矿泉水，纪星澜的视线情难自禁地跟随他的手移动，纤细修长的手指，白皙病态的颜色，拧瓶盖时泛起淡淡的粉红色，筋络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萧鸣抬起头，嘴唇轻轻贴在瓶口，动作慢得近乎刻意，水珠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沿着下颌滑落，留下若有若无的水痕。

不像喝水，像品酒。

纪星澜感到喉咙微微发紧。

“龙舌兰，很苦，很浓烈，而且很危险。”

所有的愤怒、嫉妒、暴虐，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他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只剩下一个想法来回盘旋——萧鸣在描述他的信息素。

纪星澜的胸口被这个想法东西狠狠击中，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耳边嗡嗡作响。

疯了，他是真的疯了。

“好了，该开始治疗了。”萧鸣面带微笑，声音却冷淡疏离。这句话像一把锁，把纪星澜的一切冲动都牢牢锁住。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席卷全身，治疗，意味着今夜要结束了。在这场名为情感的赛场上，他是唯一的选手，萧鸣是唯一的裁判，他兴奋，不安，拼尽全力，萧鸣始终站在高处，冷冷俯瞰一切，只需一个手势，便能让一切戛然而止。

他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烧红着脸，低下那从来没为其他人低下的头颅。

空气中炽烈的龙舌兰气味逐渐收敛，直至几近消散，只留一抹淡淡的苦。萧鸣控制精神力触角进入纪星澜的精神领域，对方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很顺从地接纳了。

很令人省心的病人，萧鸣想，尤其是对于一个S 级的alpha，这份顺从更加难能可贵。高等级alpha精神领域出问题时，往往会呈现出比低等级alpha强烈百倍的攻击性，即使这并非出自他们本意，但也足够令人望而生畏，退避三舍。后者就像一张烧着的纸，火再旺，燃烧殆尽的也只有自己，而前者则像一场森林火灾，燎原烈火，一旦失控，将席卷一切。

刚才描述纪星澜和沈书南的信息素时，萧鸣特地使用了互相对应的词，意在暗示他俩天生一对，虽然中间因为思考用词而停顿了一下，但被他用喝水巧妙地过渡了，不显得突兀。

纪星澜一定关注到了他的小巧思，意识到自己和沈书南在外人看来也是天作之合，所以不吃他的醋了。

不得不说，自己简直是天才。

——

萧鸣的手轻轻穿过纪星澜的发间，深蓝色的头发像海浪一样波动。暑假明明是银色，怎么变成深蓝色了……而且之前一直戴着全覆式止咬器，看不全脸，真不怪他一开始没认出来。

萧鸣一边为他治疗，一边闲聊似的问：“你头发之前不是银色的吗？”

纪星澜正在接受治疗，反应比较迟钝，闻言只是蹭了蹭他的掌心，“那是易感期的半兽化状态，也算精神体附体吧，因为我的精神体皮毛是银色，所以我的头发也会变成银色。”

“所以你之前一直是易感期？”易感期一个月吗？有意思。

“只有最开始几天是，后来是我自己特地维持的。”

“为什么？”

萧鸣能感到纪星澜变僵硬了，蹭他掌心的动作也停止了，一直没有回答。

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萧鸣只是随口问问，没想追根究底。

过了好一会儿，纪星澜才说：“是你说的……”

“嗯？”萧鸣都忘了自己刚才问了什么了。

“你说的，银色和深蓝色，你更喜欢银色。”

这下轮到萧鸣僵硬了，他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下城区？”

“之前是因为下城区有暴乱，我随军队出任务。”

“现在是因为，我想来……”

后面越说越小声，萧鸣听不清了，也没太在意，因为他捕捉一个信息，不太关键的信息。

军队，萧鸣有点印象。小说有提到过，军队在这个以战力为荣的国家是很强大的一支势力，上城区的财阀家族早早就会让自家高等级的alpha小孩接触军队，抢占先机，渗透势力。

这个设定本来是服务于纪星澜和沈书南的初遇剧情的。纪星澜暑假随军队来下城区平地暴乱，突发易感期暴走，没有医生能够医治，机缘巧合之下，邂逅了超高匹配度的omega沈书南，俩人进行的临时标记，他才安全度过易感期，从此，纪星澜对这个不知身份的神秘omega念念不忘，直到班级转来一位新同学……

这个原本该有的初遇，小说只是提了一嘴，因为我们的主角受言知乐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已经暗中操作掉了。于是这个设定在这个团宠恋爱小说的唯一作用，就是主角攻受的制服play，或许还沾一点角色扮演。

萧鸣回想了一下小说这方面内容，不愧是净网之前的作品……没眼看……

比如军官对敌方阵营战俘的审讯，脱光衣服那种“审讯”；军官与小情人在军营干些不可描述之事，下属在外面敲门……

而那些play的主角之一，正低着头，任由萧鸣拨动着他的发丝……意识到这一点，萧鸣颇为不自在地收回手。

手收到一半，却被猛地抓住，手腕传来痛楚。纪星澜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捏碎。

又是那种眼神，看猎物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为什么不摸了。”

“不想摸。”

“那为什么不牵手……”纪星澜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委屈。

萧鸣疑惑，牵手……为什么要牵手？他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渐渐松了，纪星澜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感，下一秒，纪星澜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有病。萧鸣正想一把甩开，头脑久违地传来一阵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恭喜112号宿主，剧情偏离度达到5%！万事开头难，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请再接再厉哦！】

萧鸣不敢动了，只是默默将手指收拢，牵得更紧。

心中默数三十秒，期待的电子音提醒再也没有出现，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大概是自己的配平计划初见成效了。

还以为打开的什么奇妙开关呢。

萧鸣使劲动了动手，没甩开，纪星澜抓得太紧了。

“放开。”

纪星澜先是一滞，然后缓缓松开手，绿色的眸子骤缩，看起来很不甘，行为却很乖顺。

摆脱钳制，萧鸣转了转手腕，他想起为什么要牵手了。

萧鸣之前初来乍到，对精神力的掌控十分生疏，治疗时很难隔空将精神力伸向病人的精神领域，于是牵手就成为了必不可少的桥梁。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早就进步了，不需要通过这种原始的方式治疗了。

所以纪星澜是怀疑他的医术？

萧鸣瞪了纪星澜一眼，不许质疑他。纪星澜根本不敢直视他，一定是心虚了。

桌边的手机屏幕亮起，萧鸣瞥了一眼，言知乐又给他发消息了，不仅现在发，刚才他和纪星澜牵手那会更是发了好几条。

22：40

言知乐：你为什么不回我。

言知乐：你还没回来吗？哥已经派人去接你了。

言知乐：你再不回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22：41

言知乐：真不理你了。

22：45

言知乐：。

言知乐：我知道你已经下班了。

22：50

言知乐：我知道你喜欢我。

莫名其妙，不回。

萧鸣直接把言知乐设成消息免打扰。

我就不该为了xp写万人迷[柠檬]好难写，在脑子里爽完了写出来一点都不爽[柠檬]

但是不想放弃我的第一篇文[心碎][心碎]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完结。

WPS第三套第七套出题人完全是出生，不懂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纯出生啊[心碎]保佑我不要抽到

逆天，怎么把我锁了[害怕][害怕]不要锁我口牙，我也没有写得特别露骨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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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为什么不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