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烦人精走后,林予甜在房间里双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她本来还天天打四份工,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晚上十一点才睡觉呢。
结果到了这里才三天就懒惰成这样了,不能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就变成了一个彻底没有用的人了吗?
林予甜猛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
不行不行。
不能再过这么下去了。
她得回家去过自己本来的生活。
在这里多待一天她就更堕落一天!
得干点坏事了。
林予甜转了转眼珠,忽然将视线落在了司砚寝宫里摆放整齐的那些陈设上。
设想一下,下班回来本来就已经够烦了,结果家里又被人弄得乱糟糟的。
那时候心情肯定很糟!
然后到时候再说一些以下犯上的话...
林予甜光是想想就觉得未来的路简直一片光明。
她站起来双手叉着腰,决定大干一场。
她先是扑上了那张柔软的大床,将上面弄得乱七八糟。
弄完后她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
而后林予甜环顾了一圈四周,将视线放在了司砚的书柜旁。
两个小时后,林予甜又把折子弄得一团乱。
林予甜搞乱也是留了心眼的,书籍的顺序都是对的,只是摆得凌乱了些,不会影响司砚找东西。
但是她对古代的这些东西还是抱有好奇的,捣乱的时候也会翻开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她能看懂的。
但大部分对林予甜来说都是天书,她看得头晕。
直到“整理”到一个柜子时,林予甜发现上面不是文字了,而是简单的图画。
这一来林予甜可感兴趣了。
她就喜欢看这种不怎么用动脑子的东西。
捣乱计划也火速暂停,林予甜直接坐在地上翻开认真观看。
前面几页都还正常,只是到了后面就有点不对劲了。
等她意识到上面画的是什么时,林予甜赶紧红着脸把本子塞了回去,像一个烧红了的小番薯。
这个司砚私底下怎么会看这些?
那几页两个女子唇齿交缠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再往后就更不能看了。
林予甜忽然就懂了为什么司砚要亲她了。
原来司砚喜欢女人!
好可怕的爱好。
但林予甜知道司砚对她做这些不可能是因为喜欢她,毕竟在原著里司砚有她喜欢了多年的白月光。
之所以会亲她也只可能是把她当成暂时的纾解**的工具人了吧。
林予甜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失落感,但很快这份失落又被其他情绪冲淡。
林予甜这时才抓住了重点。
司砚喜欢女人,可是她不喜欢啊。
林予甜的人生规划里向来就只有努力工作以后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从来都没有想过感情方面的问题。
结果现在她直接跟人上了床。
司砚喜欢女人的这个消息让林予甜有点慌乱,她忽然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很危险。
虽然司砚答应过她不会碰她,可是她随时都可以反悔。
万一以后司砚再亲她怎么办。
林予甜脑海里有些乱,刚想起身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盛放墨水的瓶子,下一秒,林予甜就看到司砚放在桌上的那些折子全部都被墨水浸湿了。
“完了完了。”
林予甜惊得一身都是汗,试图抢救那些折子。
但是打开一看,上面都被墨水糊住,字迹都看不清了。
“怎么办啊。”
林予甜眉头紧皱,这册子一看就非同寻常,上面万一记载着机密文件或者紧要信息怎么办。
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林予甜试图用布擦拭干净,结果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完蛋了。”
林予甜跌坐在地上。
她好像真的闯祸了。
*
朝堂之上,司砚脸色阴翳。
台下大臣正在战战兢兢汇报的时候,司砚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这段时间给朕的成果?”
此话一出,乌泱泱跪下了一大片的人。
“陛下。”
胡子都白了的大臣跪在地上,“臣尽力了。”
“只是现在时节不好,百姓——”
司砚厉声开口,“朕不想听你们的借口。”
她一步一步走下阶梯,垂眸看着面前的人:“真当朕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私底下都在做什么?”
此言一出,为首的几名老者脸色瞬间变了。
“来人。”
司砚不容置喙道,“拖下去。”
此话一出,为首的老者顿时怒目圆睁:“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
“我为国效力五十余年,何曾对不起陛下!”
司砚完全不想听他争辩,只等着侍卫将他们拖下去。
“昏君!”
“先皇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弑兄弑父,注定孤身终老!”
“女人如何当政!女人就该——”
他话还没说完,一截泛着银光的短刀就划破了他的喉咙,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将地面染红。
周围所有大臣都缄默不语。
“以后还有谁敢再犯。”
司砚收回了手,好似刚刚杀人的不是她。
“这就是下场。”
直至午后才退朝。
司砚起身就去了御书房处理朝政,里面的折子堆积如山。
她一言不发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开始处理政务。
期间有几个官员走进来,她们是司砚上位以来新封的女官。
“陛下。”
其中一个望着她说,“臣们看你您最近消瘦了不少,所以特地给您带了点地方特产的糕点。”
司砚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莞尔:“有心了。”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那些女官才纷纷退下。
司砚望着那盘糕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林予甜早上吃饭的模样。
她喜欢吃甜的。
那些她应该喜欢。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司砚就想起了林予甜对她说过的话——以后不要碰我。
想到这些,司砚的唇角忽然就落了下来。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林予甜对她完全没有情谊。
可又能怎么办呢。
既然再次相遇,就算林予甜不喜欢她,抗拒她的接触,她也不会放手。
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不喜欢也能在一起。
那个大臣说的有一点倒是很对。
她司砚或许就该孤独终老。
她的小鱼什么都没做错,唯一错的就是遇到了她。
司砚敛下了眸子,继续翻看手中的奏折。
一直到了傍晚,才将昨日堆积的和今日新送来的看了大半。
司砚按了按泛着疼意的胃部,提着糕点篮缓缓往养心殿赶。
窗外大雪纷飞。
司砚忽地想起几年前的雪夜,她的母后抱着兄长坐在轿子里,将她留在了那漆黑的雪地里。
“陛下,到了。”
外面的宫女小声提醒。
司砚这才回过了神,动作轻缓地下了车。
她望着屋内还亮着的灯光。
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不过司砚不用猜也知道,估计早就睡了。
或者一进门就要用那种抗拒的眼神看她。
等她打开门时,一进门就看到林予甜站在门口,眼巴巴瞧着她。
“你下朝啦?”
林予甜眨着眼,不太熟练地找话题。
“嗯。”
司砚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避免让自己身上的寒气冻到林予甜,“怎么还不睡?”
林予甜正心虚着呢,她尴尬地扯起了一抹笑容:“今天还不太困。”
“你今天是不是很忙啊,怎么弄到这么晚?”
林予甜没话找话,说完后忽然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整张脸都红了。
司砚瞧着她,原本略带沉闷的心忽地轻盈了不少。
她弯了弯眼睛:“你是在关心孤?”
林予甜耳朵都红了:“我才没有。”
她手指紧紧搅着,忽然提议:“你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按按?”
司砚的目光瞬间染上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但是她没有拒绝,莞尔:“好啊。”
等她刚刚抬脚才发现屋内原本整洁的陈设忽然变得凌乱了许多。
林予甜跟在她身后,有点紧张地解释:“我今天在打扫卫生来着,但是不太会弄。”
其实是她把墨水洒在册子上后怕司砚更生气,又赶紧把那些东西恢复原状。
可惜干坏事的时候利落,整理起来却很难很难。
林予甜越想越心虚的时候,猛然听到司砚说:“已经很好了。”
林予甜愕然抬眸看她,发现司砚正望着她,眼里满是认真。
她又心虚地火速移开视线。
司砚坐在了椅子上,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上。
还没等林予甜的手放在她肩上,司砚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不必按,尝尝这个糕点。”
“你吃吧,我帮你按按。”
林予甜现在还哪有心情吃东西,她一边按一边说:“司砚,你今晚还要批折子吗?”
司砚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早已成乱室的案台,“嗯。”
“是很重要的折子吗?”
林予甜心脏忽然快速跳了起来。
司砚神色未变:“算是吧。”
完蛋了。
这次真的完蛋了。
林予甜心如死灰。
肩上的力道忽然消失,随后司砚听到扑通一声跪地的声音。
林予甜脸上满是愧疚:“司砚,对不起。”
“我不小心把墨水撒在册子上了。”
她在心里悲催地想,这下真的要被乱棍打死了。
司砚轻轻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哪些乱了,让孤看看。”
事到如今,林予甜也顾不得计较司砚牵不牵她的手了。
她拉着司砚走到案桌前,杏眼蔫蔫地望着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那些已经完全看不清字迹的册子。
她一边指一边惴惴不安地望着司砚。
司砚神色有些凝重地坐在了榻上,翻开册子观摩了起来。
林予甜心脏怦怦乱跳,不敢吭声。
万一这里面还有哪些是关乎人家性命的文件怎么办。
“司砚。”
林予甜越想越愧疚,她垂着眼说:“是我的错,你罚我吧。”
她想了想,又咬了咬牙说:“用很痛的刑法也可以。”
毕竟这件事是她做的太过分了。
“怎么罚你都行?”
司砚开口。
林予甜心里有过一瞬间的疑惑,但她还沉浸在悲伤中,便乖乖点了点头。
司砚说,“那你坐孤怀里,孤慢慢跟你说。”
林予甜心里更疑惑了,但是她自知理亏,慢慢吞吞坐在了司砚怀里。
“对着孤坐。”
司砚开口。
林予甜脸颊一片燥热,忍着羞耻按照她说的来做。
这还是第她们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用如此亲密的姿势互相望着彼此。
“知道怎么跟孤赔罪吗?”
司砚问。
林予甜蔫蔫地说:“领罚。”
司砚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予甜的错觉,她的笑看起来怎么那么坏。
“错。”
司砚说,“是先问孤想怎么罚你。”
“那你想怎么罚我?”
林予甜望着她问。
司砚不动声色地说:“靠近一点孤就告诉你。”
林予甜不疑有他,稍稍贴近了一点。
“再靠近一点。”
林予甜又靠得很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司砚只需要轻轻一抬头,就能稳住林予甜的唇。
“你要先告诉孤,今天为何要把这里弄乱?”
司砚问完后又补充,“孤要听实话。”
平日里调笑的语气完全消失,只剩下冰冷的质问。
司砚果然很生气很生气。
林予甜觉得自己死局已定,便什么实话都说了。
她紧张得呼吸都有点乱了:“是我故意的。”
“为什么要故意弄乱?”
司砚问。
林予甜不说话了。
司砚也不执著于这个答案。
她猜都能猜到,估计是林予甜不满她许久,想要悄悄报复她一下。
“做了错事,孤怎么罚你都可以的吧?”
司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予甜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百种死法了。
但是她理亏在先,也不能要求司砚对她使用不那么疼的刑法,于是只能咬牙点头。
“那你亲孤几下。”
司砚低声说。
她今晚的心情属实有些不佳,只想逗逗林予甜。
林予甜根本就没有听她在讲什么,只知道盲目点头。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林予甜愕然抬眸,刚想问为什么时又硬生生忍住。
今晚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司砚估计是想先睡后杀吧。
...虽然她不喜欢女生,但是亲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
司砚本来就没指望林予甜会乖乖听话,她只是想多感受感受属于林予甜身上鲜活的气息。
可下一秒,司砚就觉得唇上一软。
她猛然抬眸,只见林予甜眼眸湿润,脸上一片绯色,正笨拙地碰着她的唇。
司砚一开始还能忍住,到后来又换回了主动权。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做这些,林予甜浑身都是紧绷着的。
司砚一边揉着她的后背,一边下意识伸手朝下探了过去。
可这一探,不止林予甜浑身僵硬,连司砚眼里都闪过了一抹诧异。
只是简单的吻了两下,布料都是湿的。
这只能说明,林予甜对她也是有反应的。
而她看了看林予甜,发现她唇角很红,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司砚之所以答应那个要求,也是因为她以为林予甜真的抗拒跟她的接触。
可现在事实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司砚的心脏忽然猛烈跳动了起来。
“故意把孤的寝宫弄得这样乱,这样可不行。”
司砚瞧着她,“孤要你亲手把她们打扫干净。”
林予甜一听有体力活立马就想起身,但又被司砚摁回了腿上。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黑色的丝带,对林予甜说:“要蒙着眼打扫。”
林予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司砚真的好坏。
蒙着眼怎么可能好好打扫。
但是她还是不情不愿地带上了丝带。
视线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司砚的声音响起:“开始吧。”
林予甜缓缓起身,双手摩挲着书柜,准备从最简单的开始整理。
可惜视线受损,她只能凭借手感,但因为不熟悉环境,最后甚至还弄掉了一排书。
林予甜立马望着司砚所在的方向。
明明蒙着眼,可司砚偏偏就是能感受到她那双杏眼此刻定然透露着茫然和无措。
司砚眼神幽暗的缓缓走到她身后,伸手扣住了林予甜的手,语气温热:“那孤帮你一起整理。”
林予甜的第一反应便是——司砚有这么好心?
可司砚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会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指尖时不时会轻轻划过林予甜敏感的肌肤。
林予甜都要崩溃了。
她颤抖着开口提议:“司砚,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做了坏事就想一走了之?”
司砚低低一笑,“阿予,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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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