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炮灰他名垂青史 > 第1章 我还能救

炮灰他名垂青史 第1章 我还能救

作者:野燃金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7-04 20:45:59 来源:文学城

“呼、呼……”

沈暄急促喘息着,因为逃得太快,肺部连同咽喉一齐泛起难闻的腥膻血锈气。可他不敢停,他见识过那些人神出鬼没的功夫,知道哪怕自己已经听不见脚步声,也并不意味着安全。

汗珠顺着面颊滑落,因为仓皇间慌不择路逃进深山,干净的青色衣摆也被沾染成脏污。

可他逃错了路。

穿过怪石嶙峋与满地的杂草灌木,离开遮天蔽日的枯木残枝,眼前出现光明的地方,竟然是一座断崖!

沈暄慌忙刹住脚步,细碎的石子擦着鞋底滚滚落下。隔着崖边横生的枝丫,看不清悬崖究竟有多深。

忽的,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碾过石子的轻响。沈暄心中一悸,缓缓回身。却见三五个黑衣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他十步之外,沉默而肃杀地看着他。

沈暄惶然无措,不住摇着头,清润漂亮的瞳眸中满是惶惑不解,“为什么?我不明白。”

他不过是写生后途经一间竹舍,不过无意往里瞥去一眼,怎就招来杀生之祸?

然而黑衣人只管执行任务,不会解答他的问题。为首那人一步步逼近,亮出的剑锋上泛着森然寒芒。

荒山野岭,没有人来救他。沈暄避无可避,被一剑刺中心脏,坠落悬崖。

与此同时,齐言睁开眼。

耳边似乎还残余着心脏停跳后仪器发出的尖锐警报,眼前的最后一幕是医生护士轮流给他进行心肺复苏。按了多久他不得而知,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总不会小于半个小时,以至于肋骨好像都被压断了,心口处正一阵一阵钻心得疼。

因为刚刚苏醒,他的眼前模糊不清,只依稀能看清一片苍凉的青黄,和一道似乎是蹲在他面前的,挺拔的人影。

"死了?"他听见那人问。

“是。”身后有人回答。

‘真是庸医。’齐言想,就算是电视剧,里面的医生都还要伸手摸一下病人喘不喘气呢,他怎么就直接给自己下了定论?

于是他艰难抬起手,要吸引人的注意——伸手的瞬间,感觉胸口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这种异样先前从未有过,以至于齐言怔了一下。但身上实在太痛,这点微不足道的感觉又很快被抛诸脑后。

“劳驾……”他声音嘶哑,开口像家里那台老旧风扇,浑身写满不堪重负。

蹲着的那人终于舍得分他一眼。齐言呕出一口血,喑哑道:“我还能……再救一救。”

之后怎么被带走的,齐言实在不愿回想。毕竟对于一名才刚接受过现代医疗器械拯救的患者,之后的事对他造成的冲击实在太大。

他被人套住头横扔在马上,经过要命的一路颠簸,才终于在彻底断气之前被安置在现下这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

屋子不算太大,但光线充足。天光透过窗棂,萧疏落在地上,像浮动着一层薄薄的纱。

齐言强撑着失血后千斤重的眼皮,仔细观察。

他身上缠着层层纱布,那将他带回来的男人正坐他对面的椅子上,紧盯着正在为他诊治的大夫。

男人身材高大,即便坐着,也投下足够将医生和齐言整个人笼罩的宽阔阴影。一身漆黑利落的骑射劲装,束着高高的马尾。额前散落的碎发下,是一双淡漠而冷冽的眼。

长眉宛若长刀破空的凌厉一刃,鼻梁更是高耸。凌厉的五官将他整个人幻化成大写的危险二字。让齐言控制不住的身体紧绷。

见齐言醒来,男人眼睑垂了垂,本就看不分明的眼神愈发难辨。

“醒了?”他问了一句废话。结合齐言先前求救的言论,像是嘲讽。

齐言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更不清楚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怎样,不敢说话,只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男人却嗤笑,“我怎么不记得沈三公子是个哑巴?”

‘沈三……’齐言心中喃喃重复,总觉得这个称呼耳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于是摇头,想表示对方认错人了。

男人望着他,竟真的没再说些什么。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齐言总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男人眼瞳的颜色实在太黑太深,像是某种无机质制成精巧的死物,又或许是他做贼心虚。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弱势,齐言看着他的眼睛同样也一瞬不眨。

这时大夫起身,挡住了齐言的视线。“好在剑伤得不深,若是再偏上半寸,只怕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齐言才知道,原来造成自己心脏疼的不是骨折,而是剑伤。

男人应了一声,让大夫下去开药。大夫领命而去。临走前嘱咐齐言,最近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

但他刚走,齐言就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痛感一阵阵从伤处泛起。可齐言从小就在病痛中长大,最擅长的便是忍痛。

他强硬和男人对视,无声抗议他把自己随便认成什么人的事实。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视线从那发丝稍显凌乱的额角一路向下,经过鼻梁,鼻尖,最终定格在他苍白的嘴唇上。

齐言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还没想好如何反击,就见男人偏过头去,冲门外唤了一声。

“福冲!”

蒙面的黑衣人推门而入。

来人身形高大魁梧,腰侧别着一把没有鞘的雪亮长剑,中间的两道血槽中似乎还残余有血迹。

齐言不明所以,警惕而防备地盯着两人。

男人似乎也在看他神情。片刻,对黑衣人说:“愣着干什么?没见着沈三公子嘴唇都已经干到起皮了吗?”

齐言下意识抿唇,才注意到,的确起了些硬硬的死皮。

黑衣人似乎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不管男人让他做这件事的缘由是什么,只一味地听从命令。他干脆利索地走到桌边,倒了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直直怼到齐言面前。

茶水微微泼出一些到粗糙的褥面上。齐言没有动作。

一个要给,一个不接。两方僵持不下,还是男人挥挥手指,又让黑衣人下去。

“沈三公子不必如此警惕。”男人亲自接过水杯,又起身递给他。“本王已经命人去通知沈府,最晚明日,沈公子就能见到亲人了。”

‘本王?’齐言抓住最关键的两个字眼,饶是已经做了半晌的心里准备,也还是不免惊骇。

未知的处境和在这个时代具有绝对权威的身份,都在瞬间让他感受到几乎灭顶的焦虑。

他下意识想要跑,手紧紧攥着榻上的被面,眼神也跟着飘忽不定起来。尽管尚有理智告诉他要克制,不能露出马脚,否则只会死得很惨,可面前的人似乎还是看出了端倪。

男人轻笑,睨着他居高临下道:“看来沈公子是伤势严重到说不了话了,那本王就不多叨扰。好好休息吧,等到沈府的人来,三公子应该会愿意与本王谈谈。”

说罢,将茶杯轻飘飘扔在桌上,转身离去。

茶水泼了满桌,齐言知道,这话相当于是软禁。在男人动身的刹那便掀开被子想要起身追出去,为自己搏一条生路。然而一个身高腿长的人再怎样也不会不及一个病秧子的反应速度。等齐言双脚着地,又因气血不足而摔倒在地的同时,雕花的木质大门紧紧闭合。接着,门外的人分散开来,分别守在门边和各窗边,将这间小小的房间守得水泄不通。

高大的身影遮挡日光,在地面上投下数道威严不近人情的身影。

齐言呛了两声,唇角滑下湿漉漉的血痕。循着阴影偏过头去,他的目光从影子落到窗边桌前的一副铜镜上。

那铜镜明亮,光可鉴人。齐言从里面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那是一张陌生而俊秀的脸。

肌肤白皙细腻,五官温润,眉目如画。面中是一管在现代人审美看来很完美的直挺鼻梁。整个人都称得上精致。只是眼瞳和唇的颜色又很淡。

因为伤痛与绝望,这张脸此刻眉心微蹙。沾染深红血色的唇紧紧抿着,配上那身沾满血污的浅青色衣衫,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也就是这一眼,让齐言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人认成是旁人——这并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属于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沈三。

医者说沈三的伤口差一寸就要伤到心脏,但或许,是自己的到来才使那一寸得以保全性命。真正的沈三和他现世的身体一样,都已经回天乏术。

可齐言根本来不及伤春悲秋。刚才的一摔,使得他胸前的伤口崩裂开,斑斑血迹从纱布中渗透出来,又透过衣衫。伤口传来阵阵钝痛,但没有那位王爷的命令,外面那些人根本不会管里面的动静。

缓过一阵不知是悲伤还是失血带来的眩晕,齐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撑着身体上床。取过床头医者留下来的金疮药,自己解开衣衫和纱布,为自己上药。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清自己的伤情。

半寸余宽的伤口纵向刺在胸前,鲜红的皮肉翻出一点,内里是深黑的,像是探不清深度的深渊。

血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淌出,不一会儿就几乎蜿蜒满这整具劲瘦单薄的身躯。齐言阖眼定了定神,简单擦过血迹,将金疮药的粉末尽数倒在伤口之上。

强烈的刺激令他眼前发黑,冷汗一瞬间从周身涌了出来。他用尽自己的意志才保持清醒为自己做好包扎。待确定血已经止住,才不堪重负,沉沉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他身上的伤被重新处理过,身上的衣衫也重新换了一套。只是这一切并非是这些人良心发现怕他死了,而是他的床前,坐着两位白发斑斑的老者。

见他睁眼,老妇人潸然泪下。一双干枯的手想要触碰一下齐言的身体,却又怕弄疼了他,于是只能悬在半空中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幺儿,”老妇人叫他,“疼不疼啊?怎么伤成这样?”

老妇人面容慈祥,面上即便已经爬满了皱纹,也不能掩饰其年少时的卓著风姿。另一位老先生的情绪则比她克制许多,同样也是关心齐言如今的这具身体,却仍旧能威严无比地跟男人对峙。

“俨王殿下,”老人振袖,“这便是你说的安然无恙吗?”

被称为俨王的男人自然不会被他唬住,他只轻轻一笑,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齐言身上,“这不是还好端端活着吗?”

说完又对齐言道:“沈三公子同本王装聋作哑也便罢了,对着祖父祖母,也要维持这般姿态吗?”

明显的威胁,齐言却不能不屈服。两位老人家年纪都大了,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沈三,既占用了人家的躯壳,就不能害了人家的家人。

“我没事……祖母。”他学着男人刚才的话音叫老妇人,忍着疼,自己将自己撑坐起来。明明后背冷汗都出来了,面上却还是扯出一抹笑,“小伤而已。”

老妇人坐在他榻边,握住他冰凉的手,心疼地抹着眼泪,一个劲儿说他受苦了,说都怪自己。

沈老先生见此,也顾不得纠结此事责任究竟在谁。毕竟无凭无证,事情经过如何也全由对方一人说了算,与其纠缠不休,让自己的孙儿受苦,不如将人带回家,精心调养。

他向俨王拱了拱手,道:“无论如何,俨王殿下救我家暄儿一命,都是大恩,沈某在此谢过殿下。”他向俨王深深一拜,待直起身,又道:“但暄儿长久呆在此处,终究不合礼数,还请殿下放他和沈某回去。待日后回京,暄儿养好身子,再让犬子带他一同登门道谢。”

话音诚恳。

俨王作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只可惜那张脸五官太过锋利,连客气都显得毫无诚意。

他只公事公办,抬手止住沈老先生的话音,目光淡漠,“道谢大可不必,只是沈三公子却不能走。”

沈老先生瞪大眼睛,一直抹眼泪的老妇人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沈三公子作为孙儿,一片孝心,不忍告诉实情,但沈老先生,张老夫人却不忍见他死在路上吧?”

两人自然不可能看不穿沈暄拙劣的演技。对视一眼,浑身都僵住了。

但两人到底有许多阅历,纷纷按下不发。沈老审慎道:“殿下这是何意?”

“本王没什么意思,只是……”俨王意味深长扫过齐言,“去年秋沈三公子便中了举,因着身子不好来岭南养病,明年春,便要参加会试。比旁人多准备了一年,若还没到荣京城,便……多么可惜。”

他这话实在难听,张老夫人嗤笑一声,回眸剜着俨王,“照殿下的意思,倒是暄儿留在您府上最好了。”

“这是自然。”俨王坐下,修长有力的手臂撑在桌面上。他对上张老夫人的视线,说:“左右沈三公子也要回京,本王手上的案子也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留在本王府上,既能多修养一段时间,回京时也有重重侍卫守护,自然是上上之策。”

“殿下当真不愿让我等带暄儿回家?”张老夫人一锤褥面,脸上神情坚毅,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在。

俨王却不吃这套。

“张老夫人也不必拿自家位高权重的后嗣来压我,本王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自然也不怕得罪谁。”

“而且,想必两位也听说了,本王理案时行迹暴虐,最擅长的,便是杀人。”

他这般无惧无畏,两位老人反而真没什么能拿捏他的地方,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无可奈何。最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求了俨王将齐言安全送回京的承诺,并要求将原身沈三的贴身小厮送来,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眼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外,俨王也不在这里多停留。又施舍般留下一瓶金疮药,便连一句话也欠奉,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但是齐言叫住了他。

“为什么?”齐言看着他,纤长的眼睫雾蒙蒙的,染成湿黑一线,底下的唇却依旧惨白。他紧盯着俨王的身影“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不是沈三,不是沈暄,为什么不放我走?”

俨王倒好像惊讶他竟然还有些脑子,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但面上却依旧无情。

“重要吗?”他冷然看向他,说:“这副壳子里的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身份。”

回答完这句,男人再次将齐言幽禁起来。

齐言颓然跌在靠枕上。

——TBC——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