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谈谈。”商洵看这一幕应是明白了,毕竟白珩连面具都没有摘下,但也不能排除他们彼此演戏,他便和他们演下去。
季云彻冷冷道:“放我走。”
商洵示意身后举着剑的侍卫将剑放下,他缓缓步入屋内,目光望向窗外。
“本该待在京都的季小侯爷,今竟然在此遇见,真是稀客。”
白珩警惕地看着商洵,他会杀了季云彻吗。
季云彻沉默不语。
商洵凌厉地目光对向季云彻的眼眸道:“只是,你这来都来了,挟持本王的贵客作何,伤了和气。”
“即是王爷您的贵客,我自然没有伤人道理,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商洵触摸了窗棂上的水渍:“季小侯爷现在可没资格同我谈条件。”
冰冷的触感更加近了,白珩头不由往后倒。
“你随意。”商洵好似不想和他们演了。
“他不顾你死活了呢。”季云彻用极低地声音对白珩道。
白珩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商洵要是顾他死活才奇怪呢。
“想好了吗。”商洵离开了窗边,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
“既然王爷不顾这位的死活,那不如一起去死。”季云彻将白珩扯起。
白珩尚未反应,便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水里。
商洵起身,窗外的水里泛起一阵涟漪,直至平静。
“王爷还追吗?”
商洵摆了摆手,饶有趣味地看着平静的湖面。
“将他的侍卫放了。”
侍卫接令离去,商洵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白珩啊白珩,最好不要让本王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白珩从昏迷中醒来,他躺在河边石块上,硌得人生疼,但他使不出一丝力气了,季云彻这人有病吧,一言不合拉着人跳水,好在他命大。
季云彻?白珩这才想起来,忙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还好还在,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天色本就昏暗,不知季云彻被冲在哪里去了。
他起身便望见远出的黑影,他也不顾上伤势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他上前见眼前人毫无血色,颤抖着手伸出去探了鼻息,有鼻息,他伸出手触摸他的额头,但因他手太过冰凉,试不出,只能用额头去触碰,刚触碰季云彻灼热的额头像是要把他灼烧。
“季云彻你混蛋,不要命了,要换是别人你早死几百次了。”他虽然嘴上骂着,却慢慢将他扶起,缓步入林子里。
他们二人衣物早就湿透,这荒郊野岭上哪去找火源。
季云彻失踪这么久,宣平侯应会派人来寻,只是他作何解释,说巧合,恰巧和他落了一个水还恰巧被水流冲在了一起,说出去谁信,鬼都不信。
靠着他肩的人身体滚烫,嘴里喃喃自语:“阿珩……阿珩……”
白珩的脚步止住,他不敢回答,只能任由季云彻喊着。
“阿珩……”
白珩顺着河边走下,只能凭运气,看是否有住户,能否借住一晚。
季云彻这烧若是不退怕要烧成痴儿了。
“驾”远处密林里传来马蹄声。
白珩止住脚步,难道淮王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他们了。
他还是决定避避,淮王想置季云彻死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吁”这声吁在宁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大声也格外熟悉。
十七,是十七的声音,白珩紧绷地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
“十七。”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阁主。”十七翻身下马,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本是找到自家主子还欣喜呢,没想到见白珩扶着季云彻,欣喜地样子维持不了三秒,他立即解开衣物,小心翼翼地递上前,生怕白珩嫌弃。
白珩咳嗽着接过衣物,披在了季云彻的身上,他明显地察觉到十七地不悦,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发热了,先生火。”白珩真的害怕季云彻失温,将自己的手搓热去捂季云彻冰冷的手。
十七沉默着将火生着,忙去马上将干净的衣物给白珩,道:“淮王的人告诉属下您落水了,只是您怎会和他在一起。”
十七瞥了一眼躺在火边的季云彻。
白珩接过衣物,道:“无妄之灾。”
不多时他换上了先前白天穿的衣物,问道:“想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
十七闻言就要跪下,白珩扶着了他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十七虽嫌恶季云彻,但听能光明正大的留在白珩身边便忍了:“属下誓死追随阁主。”
白珩将今日的事粗略讲了一遍,十七拳头都要握紧了,但碍于白珩不敢表现出来。
“记住你现在只是一个哑巴。”
十七微微颔首,白珩上前触碰了季云彻的额头,还是很烫,不能拖了。
“手上的伤包扎好。”白珩提醒道。
十七看着同样位置和白珩伤一模一样的伤,但他的已经愈合。
“处理干净,他不能死。”
白珩交待了一切,在十七的目送中离开,最后还是转身再次交待:“不许伤他。”
十七虽很想让季云彻死,但他知道若是季云彻死了,白珩恐不会原谅他,起码现在不会。
白珩翻身上马,他需要找一个契机,回宣平府搬救兵。
季府这边乱成一团糟,该派出去的人早已派出去,季凌安碍于季云彻是私自前来的不能出面去寻,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还是未寻到?”季凌安问回来禀明的侍卫。
“据人说公子是落了水,而那处正是淮王的舫。”
季凌安面色阴沉:“淮王他这是要作何,来人,备车,你再带人去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些年他是能避则避,但今日恐是避不了。
“是。”
“老爷,白公子回来了。”奴仆焦急地进门禀告。
“他一人?”
“是。”
“在何处?”
话闭,白珩便从屋外进来,行礼道:“侯爷,可有阿彻的消息。”
“暂未,你先别着急,本侯已经让人去寻了。”季凌安在这节骨眼上还能安慰白珩。
“这湖可有暗流?是否连接外面的河?”白珩引导道。
“去,寻,城外,任何一条河都不能放过。”季凌安吩咐了侍卫侯后,又对白珩道,“本侯尚有要事要处理,这交给阿珩了。”
要事?白珩也来不及细思,季云彻的状态不佳,得快些去寻到。
他将去寻人的分了几队,好在连接暗流的河并不多。
河滩边
季云彻悠悠转醒,睁开眼见的便是火边的人影,他强撑手起身,但属实头晕,试了几次都未起身,只好放弃。
“是你救了我?”他问出这问题时,火边的人转身,微微颔首。
“我明明是要杀你的,你为何要救我。”季云彻谨慎地问道。
十七用树枝缓缓写出几个字:“顺手。”
季云彻只知对方在写什么,但他看不清,道:“可否扶我起来。”
十七起身将季云彻扶起,又重复写了二字。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顺手救一个想杀你的人。”
十七无语,这人怎么话如此多,在沙地上写道:“想摆脱淮王。”
“你不是他的座上宾吗?”季云彻反问。
“他想杀我。”十七继续写道。
季云彻沉思,他今日贸然入了淮王的舫,遇见的确实是被关着的眼前这位,他应不算撒谎。
“你是季小侯爷。”十七写下疑问,他的目的是让季云彻信任他,带他入府。
季云彻微微颔首。
“我救你,交易。”十七抚平先前的字,写道。
“说来听听。”
“护我。”
季云彻眉头微蹙,道:“我想看你的样子。”
十七闻言,没有丝毫犹豫摘下了面具。
这一瞬间季云彻好似有些失落,落水后他本就头晕,只觉眼前人熟悉,但这张脸是他从未见过的,可能是他思虑过重,错认了人。
“我可护你,但你来历不明,我不信任你。”
“人之常情。”十七写下。
“说说你的目的。”季云彻轻咳了几声。
“无可奉告。”
“公子公子。”远处有火光。
十七抚平写下的字,起身便要离开。
“等等。”
十七疑惑地转头看向季云彻。
“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寒了恩人的心。”
十七止住了脚步。
“季云彻,季云彻!”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季云彻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
“阿珩……咳咳咳……”他想喊出声,但奈何太过虚弱。
“那有火光。”不知谁大喊了一句。
众人循着火光找来。
季云彻远远的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白珩见人迅速来到季云彻眼前,季云彻还在白珩还未过来时便伸出了手。
白珩上前拉着季云彻的手好一阵查看是否有伤,便要解开身上披的大氅,现已经是冬日了,河边风大,更加寒冷,他做这些一气呵成,旁边的侍卫都不敢上前。
“可有伤到哪,听他们说你跳湖了?你想死也不是这个死法。”白珩满是埋怨。
“无大碍。”季云彻还想展示给白珩看,奈何是真有事。
“跟我回家。”
季云彻颔首,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
“还笑,若是你死了,我便去寻其他人。”
“还舍不得死。”季云彻伸手抚摸着白珩的脸,擦去了白珩奔波出的汗。
“玄尘可寻道。”
“他会水,暂无大碍。”
“这位是?”白珩看向十七问道。
“是他救了我。”季云彻看向十七。
十七微微颔首,白珩上前行礼道:“多谢少侠相救,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十七忙摆手,指了指了他嘴随后摇头。
白珩装疑惑地看向季云彻,季云彻在他耳边低声道:“他不能言语。”
非常抱歉各位,因作者这断时间被实习的事快折磨疯了,又在备考科目三和科目四,实在是没有时间更新,好在现在都完成了,后续会继续更新,这本书也不会坑哒,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坚持写完的,感谢诸位的支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