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只想咸鱼躺(穿书) 第5章 下雪

林瑟心中惊奇，看来李潜也没她想的那么不解风情，还挺温柔。

为林瑟针灸结束后，魏枫带着几个小徒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如意院，幸亏他的小徒弟五感敏锐，才能查出来几味调料中的不同之处。因为剂量非常小，不了解的人很难察觉。

这边的小厨房只有林瑟会使用，所以那些掺在调味料中的毒全都入了她的口。她中毒时间长达十几年，从还在林府时已经开始，负责做这事的人估计早就轻车熟路。

负责为如意院小厨房采买的帮厨也是林瑟从林府带来，然而她不久前突发恶疾殒命，事情到这里又短暂陷入僵局。李潜已经知道林瑟决定整顿如意院，于是直接下令将一众下人关进地牢审问。

“我能去看吗？”林瑟问。

“确定要去？”李潜问。

林瑟使劲点头，她总觉得原主怨气未消，胸口总像堵着一口气，时常还产生莫名其妙的悲戚感。若是看见那些曾经欺负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原身也许会得到少许安慰。

李潜在想，林瑟胆子这么小，待会有可能会被吓哭。

地牢常年不见天日，只有几处高窗投下光线。因最深处是水牢，所以显得更加潮湿昏暗，林瑟缩了缩脖子：“好冷。”

话音才落，秋月将手炉递过来：“王爷早就让我备着。”

等林瑟看向李潜时，他却只顾着闷头往前走：“跟上。”

林瑟撇嘴，果然是个弟弟，还是傲娇款，关心人都不知道说句好听的话。

吴嬷嬷被关在最靠里的地方，福公公已经问出来不少东西，见李潜与林瑟来，他将手中的纸张递给李潜。

林瑟也凑过去看，这里的字跟她认知中的繁体字差不多，又稍微有些不同，她认不全，但能囫囵猜出大致的意思。

“要我念给你听吗？”李潜问。

林瑟心想，弟弟你怎么又这么直白，就算原身目不识丁的人设深入人心，但你作为她夫君，给点面子不行吗？她在心里吐槽一番后道：“不用，我看得懂！”

李潜见她坚持，也没继续说，想着回头告诉她也一样。李潜在心里又给王妃加了个标签，不仅胆小，还爱面子。

李潜心里在想些什么，简直一目了然。林瑟心道，早晚让便宜夫君知道，她才不是文盲，好歹也是985、211大学硕士毕业生，虽然毕业之后基本就把所有知识还给了学校。

吴嬷嬷承认她偷偷发卖原身嫁妆，但是更多的事情，始终缄默不言。

没想到她对继夫人还挺衷心，难不成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林瑟在心里思索。

林瑟的表现实在太冷漠，吴嬷嬷这下已经能确信，林瑟真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她熟悉的小姐。

“王爷，她不是我家小姐。”吴嬷嬷指着林瑟站的方向，有气无力道，眼里却装满怨毒。

李潜抬手示意暗卫堵住她的嘴：“胡言乱语。”

吴嬷嬷被捆了手脚，挣扎的模样很像绝望扭动的虫子。

林瑟看着这样的场景，脑海里忽然浮出久远的记忆，似乎曾见过一模一样的场面，只是主角调了个。

林瑟按了下胸口，一直萦绕在那里的沉闷之意似乎真的消散不少。

“继续吧。”李潜看向福公公，“问完之后务必好好替她治治胡言乱语的疯病。”

福公公颔首回应，心里已经计算好了吴嬷嬷的结局。

地牢里的审问还在继续，李潜轻声道：“这里沉闷，还是先出去等着吧。”

林瑟跟在李潜身后走出地牢，心里却在思考刚才的事情。要说李潜是因为不了解原身，所以不信吴嬷嬷的话，这倒也有点在理。

但林瑟已经看出来，李潜完全不像一无所知，不仅如此，还有种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林瑟看着前方高大沉稳的背影，对李潜的好奇加重了点。

两人径直回到如意院，李潜道：“先让秋月留在这里，明日再让福公公带你去选下人。”

“哦。”林瑟顺口回答。

李潜往外走时才注意到林瑟扯着他的大氅：“还有何事？”

“吴嬷嬷说的那些话。”林瑟顿了顿，“你真的没产生过怀疑吗？”

李潜语气平静无波，毫无惊诧之意：“你是谁，对本王来说，并不重要。”

明明是正当年华的少年郎，林瑟居然从李潜身上看见了暮气。林瑟好奇心愈发旺盛，想要去探究真相。

看见李潜毫不在意的样子，林瑟笑道：“万一我真是夺舍的孤魂野鬼，你不怕我会害你吗？”

李潜看着林瑟，轻笑道：“那你应该害怕本王才对。”

林瑟顿时无语，很快想到外面对李潜的评价，什么鬼见愁之类的都勉强算是美称了。

“别想这么多，好好休息。”李潜道。

林瑟还想说什么，李潜已经走远。她小声嘀咕一句：“可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吴嬷嬷那些人仍然关在地牢中，林瑟没再去过，只跟李潜说最后把结果告诉她就行。

她成天忙着治病解毒，才不愿意多花时间在不必要的事上，一应琐碎之事全交给了能者多劳的福公公。

如意院上上下下全都换了一遍，林瑟生活变得舒心不少。林瑟只将秋月要过去做了贴身丫鬟，其他的让福公公看着安排。虽然换了壳子，但林瑟骨子里还是现代人，不习惯身边有太多人伺候。

她依然每日到主院用饭喝药，李潜也没提让她回如意院那边。只是两人虽然关系近了不少，甚至还能聊几句，却仍旧每晚各回各屋，完全不像是夫妻的相处方式。

两个当事人不甚在意，倒是他们身边的人开始着急，想方设法把两人往一起凑。林瑟与李潜心照不宣，都当完全没看见。

京城地理位置偏北，立冬之后，天气越发寒冷。

临近冬至那几日，雪几乎没有停过，越下越大。

林瑟在南方出生长大，几乎没离开过那个城市，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一早起来看见这么大的雪，林瑟自认所剩无几的童心全被勾了出来。

李潜常年待在边关苦寒之地，早已习惯这类天气，保持着每日清晨练武的习惯。他回到院中时，侍女小厮们正在玩雪，林瑟被围在最中间。

林瑟身上裹着披风，颈间一圈红色的毛领，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自从开始服药解毒后，林瑟的减肥计划终于有了点起色，穿衣时能明显感觉出不同。

下人们看见李潜后纷纷行礼，只有林瑟仍然蹲在那捣腾手中的小雪人。

“王妃。”秋月低声提醒林瑟一句。

“秦王殿下，雪人可爱吗？”林瑟举起手中的小雪人，她手巧，手工活一向做得好，小小的雪人做出来也形神兼备。

李潜一眼就能认出这捏的是自己，不仅身上穿着铠甲，手中还有用树枝削成的简易长枪。只是长相不太符合，他何时露出过这般稚气的表情？

李潜刚想说什么，走近发现林瑟已经捏了一排，除了他，还有福公公、秋月、竹一、魏枫等。

林瑟自己的那个雪人，她还用树枝在一旁雪地上写了两行小字：“白白胖胖，充满希望！”

“小孩子才喜欢玩雪。”李潜道。

“小小年纪怎么如此老气横秋？”林瑟撇嘴。

李潜无奈笑：“如果本王没记错，你年纪还要更小些。”

“你忘了吗，我是个孤魂野鬼。”下人们见李潜过来都已经走得老远，林瑟靠近李潜小声道，“其实我已经在人间游荡五百多年。”

李潜没理会林瑟的话，笑道：“这种话在本王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别成天口无遮拦，小心隔墙有耳。”

“你关心我啊？”

“当然。”李潜道，“若是王妃不在，本王哪里能看见这么多趣事。”

这是把她当成谐星吗？林瑟无语。

她想了想，忽然抓起旁边的积雪压成团丢向李潜：“下雪天就应该打雪仗，王爷也该做些符合年龄的事情。”

雪球砸在身上碎散开，溅在脖子与脸颊带来微凉的触感，李潜擦去脸颊的雪水，莫名被勾起胜负欲，还真的跟林瑟你一下我一下丢起雪球。

远处，不少下人见状也玩起了雪仗。

等回到暖阁，各个都冻得哆哆嗦嗦，也就李潜依然面不改色。

李潜越来越觉得林瑟这人有意思，谁能想到他都快二十岁，还能有天玩这般幼稚的游戏。也不知道他的王妃来自何方，究竟几岁，看样子，估计比现在还要小。

林瑟完全不知道李潜心中所想，不然又要在心里记账，谁说年纪大就不能爱玩。可能是因为身上压力慢慢减少，林瑟逐渐暴露出本性，她本就是爱玩爱闹的性子。朋友曾经吐槽，她就算八十岁也依然幼稚。

林瑟被秋月带去更换衣物，福公公也给李潜送过来热茶。

“雪下得这么大，明年应当会风调雨顺。”福公公道。

李潜笑了笑：“那样很好。”

“王爷早日让府里添丁进口才好。”福公公笑言。

雪越下越大，李潜隔着雪幕望向远方，嘴唇开合，无声说了句什么。